“大胸妞,你确定这是小林总干的?”

“我确定,刚才我从监控中看到马华进入走廊,就一直没有出去。然后小林总也跟着进去了,过了一会儿,他的两只影兽拿着信号弹也跟了进去。之后,信号弹便从大厦东侧发射,小林总也离开了走廊。”

酒井惠香合上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最后显示的画面,是林东汐鬼鬼祟祟的离开走廊后,往电梯走去。

他的样子好像熊孩子干了坏事,担心被家长发现一样。

“我不质疑小林总的立场,但他为什么要帮滨海市发射信号弹呀?”苏玛抬起头望着酒井惠香。

“我倒觉得小林总并不是想帮助滨海市,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酒井惠香皱着眉头,仔细想了想,“会不会是因为小林总知道了他父亲的事情,所以和我们一样,想要杀掉莫凯,而最好的方式,就是让莫凯的对立方,也就是滨海市实力增强,然后就能趁乱杀掉莫凯。”

“哇呜,这个想法真有够大胆的。如果小林总已经知道他父亲的事情,那么后面营救林总的计划倒是可以推前了。”瑞玛话锋一转,“可万一事情不是我们想的那样,小林总发射信号弹可能是误解了什么,那倒是帮助我们做了一件麻烦的事情。”

酒井惠香和瑞玛站在天台处搭建的凉亭下,观察者猎杀者公司大厦内的情况。

酒井惠香是最好的执行者,而瑞玛虽然战斗力不强,但她的谋略却是让八方、龙凤这些人都感到惊叹。

如若不是她不想加入侦查部,或者其它涉及到猎杀者任务的重要部门,要不然她肯定不会被派到财务部。

太屈才了。

“第三街区,第五街区出现了几伙人,应该就是滨海市找来的帮手。”

“那群程序员是什么情况?恒山网络科技公司的人居然也是影将。”

瑞玛感觉整个2号区都沸腾起来,也不知道马华给这些人开了多少钱。

比起金钱,乾莱金融公司的吸引力显然更大。

这些年,有不少职业黑客被各个公司派来窃取乾莱金融公司服务器的机密文件,可是都被安全系统拒之门外。

这次是最好进入乾莱金融公司大厦内部的机会,很多人其实都不是冲着钱去的,那些资料比钱重要太多太多。

重新回到看台的林东汐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里简直就是大乱斗的直播现场,六家分公司和总公司的人一片混战,幸亏周围是用振金做成的墙壁,要不然这栋楼早就垮掉了。

“请问……我要怎么找到鞠雨彤?”

“亲,这边建议你直接闻气味噢。鞠雨彤身上有你的香水味,一定能够闻出来的。”白无常笑道。

“我是属狗的吗?鼻子这么灵?而且我买的是劣质香水呀,挥发性不强,再加上看台有上百人,我去哪闻去。”林东汐忍住情绪没咆哮,只是吐槽了几句。

“或者,你可以看腿寻人。”白无常笑道,“相信你的关注点,一定能在茫茫人海中寻找到鞠雨彤。”

感觉有被冒犯,林东汐义正言辞道:“我林某人绝不可能第一眼就盯着女性的腿看,如果有,那我就当场切腹自尽!”

白无常做出一副“请”的表情,准备看林东汐的笑话。

生而为人嘛,尤其是男人,有绅士目光很正常的事。但林东汐坚决表示,自己前几天瞄到鞠雨彤的腿看,是意外。

一定是因为在酒店,那双袜子的缘故。

林东汐的目光从看台最左边慢慢往右边移动。

木子看上去很安全,有了佑司,还有派大海,佩鳍等人的帮助,他应付其它人显得游刃有余。

而且她的战斗素养非常高,在战斗的过程中会根据对方的情况,来改变自己的战斗方式。

就比如赵花樱喜欢进入地面以下,然后趁机偷袭。木子就习惯性活动式攻击或防御,不会固定在一个地方。

视线继续寻找,林东汐还没找到他要找的人。倒是鞠雨彤的姐姐,鞠天依被他看到正和柳川空周旋,双方身上都有伤。

林东汐多看了一会儿,视线不自觉往下移。

“咳咳!”

“哎哟,我知道,不用提醒。我只是在看她的高跟鞋,穿成这样,真的能战斗吗?”

“别打岔,你明明就是想去看,非要说高跟鞋。放心,我是不会歧视你的,阴间亿万年,我看过太多太多人,听判官审理过太多太多冤魂,什么人都见过。”

“呜呜呜……我真的没有。”

林东汐突然在人群中找到了鞠雨彤,那张英姿飒爽的脸其实很容易发现,只是刚才她一直背对着林东汐这面,所以没被找到。

“这次居然忍住没有往下流的部位看。”

“那是当然!我一直都是正直的好青年呐!”

鞠雨彤经历过很多战斗,唯独这次,让她感觉到莫名的恐惧。

周围的人都是同一个屋檐下的同事,就算不是同一家分公司,但名义上,他们也是一个整体。

大家好像彼此都把对方当成了仇人,兵刃见血,动起手来毫不客气。

三年前的一个夜里,鞠雨彤和鞠天依执行完一个任务,两人坐在废墟堆上。

那是他们刚才毁灭的一栋三层楼建筑,原来这栋建筑是工人家属院,后来废弃后,就成为了探险爱好者和流浪者的地盘。

再后来,一批军火贩子将这儿改成了货物中转站,在院子里养恶犬,不让外人靠近,再名义上办了一个证,准备把那里的原子当成废弃仓库,躲避执法队的调查。

毁掉建筑,是鞠雨彤的提议,她觉得这是最方便的解决方式。

鞠天依同意了。

那里面的人,没有一个手是干净的。

他们卖出去的东西会流入黑帮手中,黑帮又利用武器,威胁无辜的人,以此获利。又或者是两个黑帮之间产生了利益冲突,导致街头火拼。

当房屋坍塌后,鞠天依坐在废墟上,对鞠雨彤问道:“你觉得影将到底是一群什么样的生物?”

“邪恶的。”鞠雨彤毫不犹豫的说道。

“为什么这么觉得?”

鞠雨彤反问道:“难道你不觉得吗?”

鞠天依微微愣了一下,罕见的笑了笑。

“是啊,影将是一群邪恶的生物。我们的身体,完全超越了人类,如果排除意外,我们可能会活两百岁,甚至是永生。没错,影将的身体是人类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尽管这样,我们还是无法满足,我们渴望更强大的力量,为此我们杀害同类,以此进化。”

“所以……我们活着的意义是什么?”鞠雨彤望着天上的月牙,就像被咬了一大口的饼干。

“我们活着,是为了让那些无法战斗,向往和平的同类不受迫害。影将需要联合起来,像人类一样创立一个机构,相互约束,制定特别法律。到那时候,影将又会重新融入人类世界,我们只是比他们活得更长而已。”

“活着……”鞠雨彤反复琢磨鞠天依的话,听起来很简单易懂,其实也很深奥啊。

林东汐小心翼翼绕过战场,就像霍比特人中的五军之战,巴金斯戴着戒指,穿过战场,毫发无伤的到达他的目的地。

“鞠雨彤!”林东汐提前预判自己突然说话,鞠雨彤肯定会下意识朝后攻击,于是喊话的同时,直接蹲下身。

随后……就很尴尬了。

鞠雨彤听出林东汐的声音,所以只是转过身,正好看到林东汐半蹲着,双手抱头朝下,眼睛还往上边瞟。

因为鞠天依个子高,所以林东汐半蹲着,头部正好对着人家的大腿,样子看起来有些猥琐。

“噢!原来是想靠近之后再看,这样看得更仔细。”

“闭嘴小白!你在人类世界都学坏了,叫你平时不要看那些脑残电视剧,三观不正,以后回到阴间,那些鬼魂都会被你玩坏的。”

说完,林东汐才重新站起来,表情谈不上尴尬,就是有点不自然。

毕竟待会他准备要说的事情不是什么小事。

直接开口说:我想邀请你进入我的小队,除了你,只有我,我们的目标是杀掉莫凯。

会被当场妄想症患者吧!

如果委婉一点说:有件事我需要你的帮助,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慢慢谈谈。也不复杂,只是三个人的事情,很快就解决了。

总觉得……啧啧啧,有丝丝诡异。

“你有急事吗?”鞠雨彤一眼就看了出来,并用温柔的语气问道。

林东汐记得她刚才不是这个样子,在战斗的时候,她对付津江市一个用拐杖作为影器的人,嘴里时不时会发出急剧震慑力的嘶吼。

“啊——是有件急事需要你的帮助。”

“走吧,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谈。这件急事只关系到我们两个人吗?”

“如果谈拢了,可能就关系到三个人了。”

林东汐微微愣了一下。

——我刚才说了一句什么虎狼之词!

“那动作快点吧,我也赶时间,这边的战况并不理想。滨海市的信号弹不知道被哪个笨蛋发射出去了,在对方增援赶到之前,如果我们不能取得优势。待会的局势会更加麻烦。”

“笨蛋?”

林东汐还没等到答复,就被鞠雨彤牵着走拽了过去。

看不出她的小瘦胳膊,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她用握住林东汐的手指轻轻在林东汐的拇指擦拭,又小声嘀咕了一句:“下次记住把粘在手指上的火药擦去,不然被发现了,就麻烦了。”

——她……知道是我干的了?

所以才称呼笨蛋?

被鞠雨彤带到了医护所,这里的医生也上战场了。

只要莫凯一声令下,总公司上上下下便可全民皆兵。

做饭的厨师、扫地的阿姨、调教的小哥、守门的保安……

莫凯用他的钱,将自身魅力发扬光大,这些人都肯愿意为他卖命,因为他们的工资,应该是同行之中排名前列的那种。

“好了,这里应该不会有人。”鞠雨彤用手去擦脸颊上的汗水,却发现自己还牵着林东汐的手,于是赶紧放开,抿了抿嘴唇,“有什么事情快说,我还要赶着回去呢。”

“我要杀莫凯。”林东汐盯着鞠雨彤的眼睛说道。

“嗯,莫凯,那就杀呗……”意识到有什么不对,鞠天依瞪大眼睛,往前走了半步,离林东汐更近了。

近到两者的胸脯都快要碰到。

“你说你要杀莫凯?”鞠雨彤还是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是我深思熟虑后的结果,但我不能明着杀掉他,总公司有不少他的忠实信徒。我只是觉得他很危险,只要给他钱,他就能办任何事情。正义的,邪恶的,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区别。”

“杀掉他之后呢?董事会又会重新选人当选董事长,他们选择的,总是跟自己的利益搭边的。”

“这点我还没有想过,但你不觉得这次是最好的机会吗?平日神龙不见尾的莫凯,就在看台上。那些想要杀掉他的人,早已采取行动,只是没有成功而已。如果错失这次机会,不知道又要等到猴年马月。”

林东汐严肃极了,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鞠雨彤不做任何思考,点头道:“居然你说这是你深思熟虑后的想法,那我就支持你。我母亲也对莫凯有很大的意见,她说猎杀者公司今后会成为人类和影将之间关系的转折点,至于是往好的方向,还是坏的方向,就得看谋权者的决策。如果是莫凯的话,或许会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吧。”

“阿姨好远见呐。”林东汐嘴臭,忍不住冒出这么一句话。

“阿姨?”

“呃……那应该是……姐姐?”

“我应该叫你叔叔了?”鞠雨彤微微一笑,很明显是那种委婉又不是礼貌的假笑。

“这次行动只有我们两个人,所以危险性比较高。放心,吸引火力还有当鱼饵这种事情就交给我来干,我把莫凯从看台引开,只要他身边没那么多帮手,我们就有下手的机会。”

“两个人会不会太少了点?”鞠雨彤有点怀疑。

“那就再加两个!”

声音不是来自林东汐和鞠雨彤任何一人。

两人紧张的观察四周,并没有发现有人。

“不用看了,小林,我是瑞玛,我在你的头顶。”

林东汐抬起头来,看到那里有一个摄像头,还有一个扩音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