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安楠一邊按着傷口,一邊喘着粗氣。跑了得有半個多小時,可算甩開了那群騎着老虎的獸人。

辛虧這附近都是一些山脈,並不適合老虎行動,否則安楠和鳶雀怕是早就成了老虎的美餐。

安楠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卷繃帶,開始纏上受傷的一邊手臂。

“不行,我不能把營地丟下!”

這時候,鳶雀突然說道,同時就要轉身向來的方向跑回去。

“你想死嗎!”

安楠可真是氣得夠嗆,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明知道會死還要回去。

“那是閔舟大人給我的任務,我是軍人,就要服從命令!”

鳶雀表情堅定,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樣。

“行,你去吧,到時候你要是還能留下屍體的話我會給你收屍的。”

安楠冰冷的回了一句,隨後低下頭來不再理會鳶雀。

就在鳶雀想要就此離開的時候,突然從岩壁上方傳來了一個聲音。

“看這個樣子,鳶雀那傢伙應該是沒活了。”

一個陰森的聲音說道,安楠能聽得出來,正是閔舟手下的一個副官。

“是啊,沒想到鳶雀居然是獸人的間諜,嘖嘖嘖。”

又是一個聲音,聽起來有些熟悉,應該也是幾個副官之一。

“她死有應得,居然敢背叛閔舟大人。”

陰森的聲音再次響起。

“總之,先回去把這件事情報告給閔舟大人吧。”

這時候,鳶雀突然跳了上去。

“我不是!!!”

鳶雀的眼神中滿是絕望、背傷。

“你……你居然還沒有死!”

“不好,你我不是她的對手,快跑!”

兩人看到鳶雀居然毫髮未傷,瞬間慌亂的向後方跑去,轉眼就消失不見。

頭一回嘗到背叛滋味的帝國少女無力的跪坐在地上。

鳶雀回頭看向安楠的方向,發現安楠不知道何時也消失不見了。

“原來從頭到尾都是我一個人啊……”

雨緩緩的下了起來。

眼睛濕潤了起來,面前的環境也變的模糊了起來。

“撲通。”

這時候,在身後傳來了什麼東西被丟到地上的沉悶聲音。

鳶雀轉過頭來,看到安楠正將兩具屍體丟在了地上。

“冒冒失失的,也不怕他們把你的事情報告出去。”

看到安楠一副“呀嘞呀嘞真麻煩”的樣子,鳶雀終於再也忍不住了。

看着面前的鳶雀放聲大哭的樣子,安楠搖了搖頭,將插在腰間的一把傘丟到了鳶雀的面前。

被自己的偶像背叛的滋味可真的是不好受,就索性不管了吧。

……從那天之後,鳶雀就彷彿變回了第一次安楠見到的那個模樣,準確的說,應該是更加冰冷了起來。

“今天之後,你就不用跟着我了。”

站在要塞的大門前,安楠看着一直跟着自己的鳶雀說道。這一路上遇到了不少的獸人魔物,今天終於是回到了安全的地方。

經歷了這麼多的戰鬥,兩人已經很有默契了,所以鳶雀也明白了安楠更深層的意思。

鳶雀畢竟是帝國有些名氣的戰士,就這樣跟着安楠走進要塞,恐怕會被人認出來。

“知道了。”

鳶雀淡淡的說道,同時將脖子上的圍巾拉了起來,擋住了自己的臉,隨後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此時的安楠還不知道,地獄,就在眼前。

“怎麼城門沒有人看守啊?”

往日,門口都會有四個用大劍的壯漢把手,因為他們肌肉十分發達,私下裡安楠還把他們叫做“門下四兄貴” 。

以往敬職敬業的他們今天卻失職了。

忽然一陣風刮過,安楠突然聞到了一絲鮮血的味道。

“不對!”

安楠加快腳步沖了進去。

便發現四名兄貴的實體橫躺在街道上,瞪大着眼睛,死不瞑目。

“難道這四個傢伙被人瞬間給秒了嗎?“

對於這四個人的死,安楠相當驚訝,這四個人雖然個人戰鬥力沒有安楠高,但合作起來,至少安楠鳶雀這樣的角色根本殺不掉他們的,而現在卻死在了這裡,還是被瞬間殺死。

這隻能說明一件事,襲擊他們的應該是一個相當強大的人。

隨後,安楠才看到,四個大漢之後的……是許許多多百姓的屍體。

“不好!”

安楠下意識的就往自己所住的地方跑去。剛跑到門口,安楠就看見刀子嘴豆腐心的老闆娘躺在門口的血泊中。

“老闆娘!”

安楠急忙半跪下來,但卻發現老闆娘早已經斷氣多時。

安楠抬起頭往裡面看去。

人……到底是又多麼黑暗啊。

那個每次見到安楠都會臉紅的少女被四五根繩子綁住,以大字型被拴在了大廳的中央。

身上是無數道血淋淋、深可見骨的傷口,除此之外便只有一些破碎的布條能勉強蓋住一些皮膚。

這些人不僅發泄了自己的殺人慾望、還發泄了自己那些令人厭惡、醜陋至極的獸慾。

安楠伸出手,緩緩的防到那個自己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少女的臉上,輕輕的合上了少女絕望的雙眼。

安楠拔出長劍,將繩子一一割斷,把少女平放在大廳中央,又解下了自己的披風,蓋住了少女裸露的身體。

“呼……”

喘了一口氣,做好一切心理準備后,安楠緩步往二樓走去。

二樓的屍體更多,多是這裡的租客打抱不平跟來犯的人戰鬥留下的屍體。

但卻沒有看到來犯者的屍體,多半是被同伴給處理乾淨了吧。

安楠走到自己的房間,推開了門。

眼神逐漸暗了下來,低着頭,安楠走到了那個要當自己扈從的小女孩前面。

小女孩被四五把長槍狠狠的貫穿了身體。

安楠將小女孩臉上的鮮血擦拭乾凈后,發現小女孩的手中正牢牢地攥着什麼東西。

……

眼淚再也控制不住了。

是之前安楠交給小女孩的短刀還有一個小小的布兜,裡面都是一些安楠無聊時做給小女孩玩的小物件。

除這些外……還有一枚騎士胸章。

“好……好樣的……”

安楠哽咽的摸了摸小女孩的腦袋。

之前安楠還教過小女孩,說是一個戰士就算被殺,也至少要把兇手的一絲證據留下。

顯然小女孩做到了。

安楠沉默着、半跪在自己的屋子,甚至都沒有聽見身後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