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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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的港口城市里贝罗,每天都会吞吐着数不尽的各方商贾带来的货物,它们从一座城市来到这座城,和从另一座城市前来的人们进行着不同数额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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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里贝罗港口,一排排整齐停靠的多桅大型帆船,帆布上绣着不同国家不同城市的标志图案,不同种族不同肤色的人们奔忙着从帆船上卸下货物,也有人群齐心协力地用粗壮的缆绳将一箱箱装满货品的木箱拉进船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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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港口到内陆,与其相邻地是一座壮阔的运输中心,弗林卡的先王弗林卡二世,早在通过贸易手段得到这座城市后,就开始进行了对城市物流的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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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输中心由三条大型运输通道组成,分别为货运通道、公共通道、人货混运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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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运通道由100只C级幻兽——盾犀兽组成主要的运输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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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那些自带着货运幻兽的商队不同,这种身材庞大且负重力极强的幻兽是直接隶属于弗林卡王国的,用作租赁或携带本国货物的货运幻兽,宽阔平坦的后背使得它的身上可以放置高达数吨重的货物,而如盾牌般坚固的外皮也使得它可以阻挡大部分武器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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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公共通道和人货混运通道则是由500头D级幻兽—火云牛兽,这种身材不及盾犀兽一半的幻兽,腿力却是前者的数倍,而且充沛的耐力可以让一只火云牛兽拉动比它本身体重乘以数倍的物体,就如同它身上像火烧过的红云状纹路一样,延绵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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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与货运通道不同的是,另外两大通道的幻兽们是依靠牵引运输车厢来进行交通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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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共通道中那一列列用钢铁链接,加起来足以容纳百余人的5截运输车厢,仅仅只需要10只火云牛兽就可以行动起来,最前面的车厢头部再各配上3名优秀的驭兽师负责控制火云牛兽的行进路线,一天总计数十次公共交通货运可以把这些商人或是旅人送往弗林卡王国的各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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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大通道都分别浇筑了一条长达数百米,宽约数十米的高台道路,而负责运输的幻兽们则站在高台的旁侧,使来自各地的人群方便直接将货物搬到它们的背上,省去攀爬拉运的力气。高台之上还搭建了一个足有十米高的天棚,用来抵挡雨雪,更好保护了货物的完好性,因此这个高台更多地被人们称为候车站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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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在公共通道的站台上,一名身着过膝长裙的女子正在等待下一趟的运输车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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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起来约莫25、6岁的样子,一头深紫色的长发优雅地盘起,显得端庄十足,如玉般的脸颊上,两颗如星辉的,晶晶发亮的双眼,有若出水芙蓉一般亭亭玉立地靠在了站台上的一根立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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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叫芙洛拉·月季,在里贝罗城中经营着一家花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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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逢佳节,月季都要坐上火云牛兽的运输车,到邻城去采购一批新鲜的花卉,卖给即将上门购买的客人们,就如同她的名字一样,月季对于花朵有着特殊的热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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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吗?昨天晚上,有两个家伙被不知名的人物杀死在了西贝街的死胡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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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喔,我听说了,据说好像还是黄金战士等级的佣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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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吧,能同时杀死这两个家伙而且没有被人发现踪影的,一定是个很强的人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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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呢,那家伙胆子也是够大的,你知道他杀死的两个人是哪个佣兵工会的吗?夜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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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这人疯了?敢招惹这里最大的佣兵工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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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谁知道呢,说不定有什么深仇大恨才痛下杀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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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月季背后,传来了来往旅人的议论声,对于他们所言的事情,月季也有所耳闻,不过这件事和她并没有关系,而且里贝罗这座城市因为汇聚的不同种族太多了,发生冲突而引发恶性事件其实早已屡见不鲜,月季是一个不愿意去管闲事的女子,所以也权当听听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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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个时候,月季又听见了背后传来了一阵骚动,她微微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一群身着蓝色锁子甲,头顶戴着钢盔,手里统一握着长戟,看不出面容的卫兵,不过他们铠甲身上的弗林卡王国标志已经标明了他们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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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带领这群卫兵的人却是一个穿着随意的男子,简单的黑色粗布上衣和简单的棉麻裤子,让人觉得他更多是来闲逛的,那男子嘴里正含着一块反复咀嚼的软糖,卷起袖子的双手插入裤腰里,四处打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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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季看到这一幕,只简单地以为可能是王国的卫兵们在进行例行的检查罢了,所以她也只是看了一眼后继续靠在站台的立柱上,等待着火云牛兽运输车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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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另一边,那个随意的领头男子凭空摆了摆手,那群身着锁子甲的卫兵立刻分散开来,沿着站台开始逐个盘问起在等候的路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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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领头的男子不经意地一回头,看见了一个身着白色披风的男子背对着他,同样也是双手放入裤腰,最奇怪的是那人刻意把衣服的领口拉得很高,似乎不想让人看见他的模样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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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头男子心下生疑,便慢慢嚼着口中的糖果跟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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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料,那披风男子似乎有所察觉,立刻加快了脚步。领头男子见状立刻也加快了步伐,想要上前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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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着立柱背对一切的月季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直到那白色披风的男子经过了她的身旁,这时候,在男子身后的领头男子已经马上就要跟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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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一个瞬间,那个白色披风的男子突然改变了双脚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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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侧身转过来,同时强有力的右手伸出,一把将毫无防备的月季给搂入了怀中,在月季还没有来得及发出一声尖叫时,披风男子就顺势低头,把脸侧过来地吻上了月季的嘴唇,同时他的左手也十分自然地轻轻托住她的后脑勺,轻抚着她那丝滑的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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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季怔住了,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初吻会在今天献给了一个了陌生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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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她要用劲推开这个夺走她初吻的男子时,她却又有些不舍,因为她发现这个男子目光中透露出一抹深邃,一抹沧桑,还有一抹最令她无法反抗的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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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身着黑衣嚼着糖的领头男子也跟了上来,他看着这个令她起疑的白色披风男子正在和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拥吻着,俨然是一副深陷爱河的情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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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因为这样,领头男子也把刚才这个男子突然加快脚步的原因,看做是发现了爱人才导致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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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左顾右盼一阵觉得没有什么可疑的后,领头男子有些懊恼地转身,对着跟上来以为有什么发现的卫兵们做了一个摊手的动作,便前往到另一个通道站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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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领头男子带着弗林卡卫兵们走远后,白披风男子才慢慢离开月季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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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季此时怔怔地看向那男子,也看清了那男子的全貌,一张看上去刚到而立之年的男人面孔,嘴唇四周围成一圈,还有下巴再到两边鬓角的胡渣,把这个男子的脸庞刻画出一个坚韧的立体轮廓,像是饱经沧桑过,透出一个成熟男人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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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是,他的目光似乎永远是那么的深邃,虽然这时一丝机警,但仍然有着令人想要探寻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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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在嘴角离开月季的唇瓣后,仅仅只是用他的目光深深凝望了月季片刻,便一挥披风,直接一个快步跳下了站台,随后失去了踪影。留下了还在原地恍若梦中的月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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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月季反应过来,她开始也有些懊恼,因为她不知道这个男子叫什么,从何来,到哪去,还有他那双眼睛的目光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变得如此,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月季想要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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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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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月季发现了男子离去的地面上似乎有个弯曲的物体,她拾起一看才发现,是一个随身携带的烟斗,看上去似乎已有些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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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季默默地将烟斗上的灰尘吹掉,又用她的衣袖轻轻地擦拭,才小心翼翼地把它收进了随身携带的荷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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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下次有机会的话,再还给他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