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给大家讲讲我们弗林卡王国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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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驳的,布满青苔的,充满古朴气息的一处石墙的墙面上,有几条藤蔓从墙外的世界扎根,破土,攀岩着,溜进了墙内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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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内是一个简陋的小院子,院子里充满着被岁月雕刻过的年代感,几栋屋顶散落些许破烂瓦砾的平房建筑挨着那面石墙,围绕着形成这个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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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在这个看起来一切都很破败的院子里,中央的空地却整齐地摆放着十来张桌椅,和一张较大的主讲台和一块用作讲解的画架。一个看起来只有30出头,头上切已经留有几丝银白的男子站在旁边。

虽然看起来瘦弱不堪,但是男子的脸庞却是精神索然,粗麻布制成的长袍也没有找到一丁点的污迹。此时的他正一只手支撑着讲台,一只手握着羽毛笔在画架上的画布上描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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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马尔文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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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讲台下面摆放着整齐一致的十二张桌椅,正襟危坐着十二名年幼的孩童,他们各有不同的面孔,不同的肤色,但他们的眼神都是一致的看向了那瘦弱男子,和他正在描绘的画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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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瓦尔加的第897个纪年,我们的王国,通过一位伟大的战神,斯特罗斯特,带领着十万勇猛战士团,打败了北部死寂山脉的蝙蝠大军,击退了来自米米罗群岛栖息的鱼人族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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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东极大陆这个纷乱无主的西北方,成功建立起了一个统一的王国,而斯特罗斯特却决定将这个王国献给他刚出生的儿子,以他儿子的名字来命名这个新生的王国,这便是我们的王国,伟大的弗林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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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瘦弱男子激昂的解说,他手中的羽毛笔更像是高速旋转的羽翼,笔尖上一笔一划地游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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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在他喊出伟大的弗林卡后,在他的画布上,出现了一个威猛的战士,他身体遍布着战争之后的伤痕,他的脚下踩踏着似乎刚刚经历过一场血战的焦土高坡,此刻他眼神中带着无限的期望,双手高举着一位正在襁褓中嚎啕大哭的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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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男子羽毛笔的点缀下,充满金色的光芒照耀在了这个被称为弗林卡的婴儿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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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特罗斯特·弗林卡二世国王,他虽然没有父辈那天赋异禀的战斗者水平,但却有一个灵活的头脑和敏锐的洞察力,在成长的过程中更是练就了一副巧舌如簧的能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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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国建立后的十几年间,他追随着他的父王,在数次几度要陷落战争边缘的王国谈判中依靠他的才辨说服了一个个原本野心勃勃的领国领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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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老国王斯特罗斯特一世辞世后,弗林卡二世接过了他那战神国王的王冠,尽管他的战斗水平甚至可能不如一个王国的护卫队员,但是他却拥有深远的经济目光和战略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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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弗林卡二世即位后,王国没有经历过一次战争,任何在边境可能被升级成战争的利益冲突,都在弗林卡二世的谈判桌前,变成一次对于双方都是互利互惠的贸易条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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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林卡二世国王在位34年间,弗林卡这个在纷乱动荡的西北建立的王国不断通过贸易购买扩张土地,最后影响后世地确立了东极大陆西北第一,同时也是大陆经济第一的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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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弱男子早已换上了一张全新的画布,重新给羽毛笔沾上油墨,首先画出了一张足矣容下十几人的长桌,在长桌的一头,坐着一名头戴王冠,意气风发的青年男性,那青年男性微笑着看着长桌另一头,用细长的节肢手臂在一张草砂纸上写下自己名字的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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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长桌的两端,各自坐着人族和一些水中类人族,人族一些人对着那青年男性投去崇拜的目光,一些则是用夹杂着贪婪的喜悦目光紧盯着那张草砂纸,而水中类人族们,则是似乎还沉浸在某种震撼下,纷纷张目结舌地看着那头戴王冠的人族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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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我们的城市历史性的一刻,在瓦尔加925年,年轻的弗林卡二世在谈判桌上,用1W金币外加10年优先采购水产的协议,从米米罗群岛的虾人国王手里得到了这座临山临海的贸易港口之城,也是如今整个东极大陆贸易通商最繁华的城市,你们知道它叫什么名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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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弱男子放下手里的羽毛笔,微笑着看向在座的十二名幼童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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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贝罗!是我们出生的城市!它叫里贝罗!”十二名孩童异口同声的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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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棒,孩子们!你们要记住,无论我们贫穷还是富贵,我们都是这座城市的人民,以后不论你们在何地,都要记住我们的王国,我们的城市,这是我们的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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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弱男子言语激昂,如竹竿般的身体也因为激动颤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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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知道!马尔文老师!”十二位孩童声音依旧响亮整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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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弱的马尔文欣慰地看着这十二位被他从贫农家中带来义务教书的幼童,脸上绽放着由衷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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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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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经过了整整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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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东极大陆,不过这次是在大陆的南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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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被称为大陆学院之城的贝加尔多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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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贝加尔多吉城中的某处此时正进行着一场意义特殊的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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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恩学院的学员们,今天是一个普通的日子,也是一个特别的日子。在今天,在场的数十位学员,你们将迎来人生中的第一次成人礼,这也是你们毕业的证明,以后,你们都将独当一面,成为代表我们东恩学院甚至斯派卡王国的精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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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恩学院的第十八任院长,下位战圣的丘明西卡站在学院中央广场的主席台上,望着台下中央处整齐排列的数十人方阵发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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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发皆白的他穿着质朴的灰色长袍,老态龙钟的身体却依然像是一个牢牢扎根的松树般没有一点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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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台下的那批学员们,他们有的背负弓箭,有的腰胯战剑,有的手持法杖,也有的轻抚自己的长枪与写满教条的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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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们的目光整齐的统一的,甚至连他们的头颅也没有挪动半分。他们望着台上的丘明西卡,他们知道,这一次之后,他们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会再看见这位慈眉善目的老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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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这些学员组成的方阵中,有一处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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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前排的一位身材娇小的青年女性,她米粟色的头发扎成了一个长长的马尾,自然垂落在她曲线分明的背后,在她凹凸有致的身体上包裹着一层精钢淬炼的铠甲,反射出夺目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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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青年女性的手里却捧着一个不大不小,刚好靠在她胸口的灰色墓碑,墓碑上,隐约看见的是一个披着细碎刘海的慵懒少年,在墓碑上露出懒洋洋的笑容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