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条宛如无尽深渊一般的裂谷,远看像一个吞噬灵魂的恶魔之口一般,而裂谷里面堆叠这无数的尸骸,有人族,外域魔,魔兽,精灵,里面甚至不乏大陆传奇生物巨龙的尸体,此时如果有人看到这里的场景可能会吓的昏阙过去,可惜此地方圆百里空无一物,唯一的生物可能只有在附近游荡的乌鸦。

裂谷的边缘穿着黑色铠甲的少年单手抱膝坐在悬崖边,深邃而空洞的眼睛扫过着巨大的埋骨坑,而他的旁边漂浮着一个红发女孩。

“你真的想好了吗?”

少女空灵的声音却又带着一丝妩媚。

不知道多久之后少年以一种与外貌完全不符的沧桑缓缓开口。

“这世界不该在这么下去了。”

少年的身影消失在了天地之间,而这庞大的埋骨坑却仿佛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推动,慢慢的合在了一起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红色地毯之上少年猛的惊醒,身上的痛感让他没有直接爬起,而是适应了数分钟之后才缓缓的爬起来。

“最近做这种怪梦的次数又变多了。”托德摸着额头心想,这是他从小时候就有的毛病,隔一段时间就会做这些意义不明的梦,他也从没有在意过,但是最近这些梦却越来越真实频率也越来越频繁,让托德也有点在意起来。

但是追究梦境这种行为某种角度上讲是最没有意义的行为,托德摇了摇头将这件事情抛到脑后。

“托德快点,魔王要来了....”

口吃不清的喃昵声吸引了托德的注意。

房间中央的白色大床上少女以一种大字型的睡姿熟睡着,昨天哭完之后瑞贝卡可能是因为哭累了和托德一样纷纷倒头就睡,不过托德很自觉的躺在了地上,反正平时睡得牛棚和地板也差不了多少,而且这红色的地毯躺着甚至比牛棚舒服。

“托德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在睡梦中的少女扭了扭身子再一次开口。

托德....

“我的戏份可真少。”托德由不得心想,但是他很清楚自己的戏份就是很少这件事实,在种种巧合之下自己才会成为勇者暂时的“最好的朋友”,换成任何一个人都可以代替自己这个位置,说白了自己还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也许几个月之后就另一个不知名的人代替掉,他又由不得想了想昨天晚上那个有一些愚蠢的问题。

“违背的那一方不是自己应该就没有任何关系吧。”

可悲却又现实。

托德想把瑞贝卡叫醒,但是仔细想了想之后发现没有什么必要,而且自己并没有这个资格,他僵直了一下选择了找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身上的痛感比起昨天已经好了很多,托德抗打击天赋比起别的同龄人强上不止几倍,别人挨上这种伤估计得有几天坐不起来,他仅仅一天就可以正常活动了。

太阳已经升了起来但整个房间还是一股昏暗的感觉,此时瑞贝卡也揉着眼睛坐了起来,打了个哈欠,看到坐在房间角落的托德露出了一丝惊醒的样子,但是比起第一次站起来就打显然好了很多了。

“早。”

在反应过来之后瑞贝卡朝着托德打了个招呼。

“早。”

托德很随意的回应了一句,然后自顾自的座在哪里。

瑞贝卡赤着脚下床,走到托德的旁边将房间的窗帘拉了开来,刺眼的阳光照到照到房间,让瑞贝卡有点睁不开眼睛。

瑞贝卡在适应了阳光之后,转过身在房间里环视了一圈,看到这满地的衣物,各种残骸垃圾,外加托德昨天打开的衣柜现在房间里基本上没有多少可以落脚的地方,瑞贝卡沉默了一下,随即露出一种下定决心的表情。

“先吃饭吧。”

瑞贝卡左右迈着步,走到了房间门口,推开半道门把头伸了出去似乎是在确认有没有人在外面,然后从门后端出来了一个银制的大餐盘,上面摆放这吐司,煎蛋,还有牛奶之类的东西,都还冒着热气显然是不久之前准备好放在门口的。

瑞贝卡端着餐盘走了进来,同时不忘用脚将门带上,在私底下她是真的一点都不注意形象。

她踮起脚在房间里寻找着落脚点,显然盘子太大影响了她的视线差点被一个娃娃绊倒在地,牛奶还从杯中撒了一点出来。

托德叹了口气,站起来从瑞贝卡手上接过餐盘,放到了书桌上,瑞贝卡看着托德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而托德则是一言不发的座回了原来的位置上。

瑞贝卡并没有直接坐下来吃而是再一次把餐盘端起来走到了托德的旁边,将餐盘放在了他旁边的小餐桌上。

“一起吃吧。”

瑞贝卡微笑着对托德说,显然昨天过后她心情已经好了很多,至于是不是真的好心情托德也不知道。

“不了,就我的观察来看,这种分量的早餐,以你的食量,你一个人很难吃饱,不用在意我。”

托德观察了一下餐盘上食物的份量然后开口拒绝了。

瑞贝卡听到这句话仿佛生气起来,对着托德说不满道。

“记住了,朋友邀请你吃早饭不能这样直白的拒绝,而且绝对不能对她说“很难吃饱”这种话”

“而且我明明吃的不多。”

瑞贝卡说道最后轻声嘟囔了起来。

“我不想吃,谢谢。”

托德果断的木瓜式回应让瑞贝卡脸上多出一分怒意。

“啊,啊,我现在是你主人,护卫不能违抗主人的命令,我命令你和我一起用餐。”

“哦。”

托德眉头皱了皱然后直接的回应。

“吃完了还要帮忙整理房间。”

“你不是有女仆吗?”

听到托德说这句话,瑞贝卡脸上写的不开心又重了几分。

“我才不要这种设定好的木偶来整理我的东西。”

托德看了看瑞贝卡也没有接着问原因。

托德也很均匀的分到了瑞贝卡食物量的一半,至于瑞贝卡会不会吃饱托德心里也有底,但是人家都这样说了他也没办法拒绝。

而且自己的身体状况也并不怎么样也需要大量的营养来恢复。

但是因为没有多余餐具托德只能用手解决了自己出生以来最豪华的早餐,虽然好吃与否自己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感触,在托德眼中哪怕吃仙珍也和吃馒头也没有什么太大区别。

而一旁的瑞贝卡却不像一开始和托德一起吃鱼那般狼吞虎咽,而是用刀叉将吐司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然后才吞下去,就好像在托德看来味道不错的吐司和煎蛋在她的眼中和干草差不多。

瑞贝卡显然发现了托德异样的眼光,她也没有隐藏原因,用刀叉不停的捣弄着那一半煎蛋,一边诺有所思的说道。

我不喜欢这个地方的一切,我对这个地方的没有一点美好的回忆,这里的一切都像是灰色的,在这种鬼地方哪怕吃的再好,穿的在华丽我也感觉不到任何感觉。

瑞贝卡漂亮的小脸不自觉的微微扭曲着,盘子里的半个煎蛋已经被摧残的不成形状。

托德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说些什么,只是默默的看着瑞贝卡。

许久之后她才慢悠悠的解决掉了那半个煎蛋,将盘子从新放回了门口。

然后再房间里用力的伸了一个懒腰,似乎是想打起精神来,随即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一双高跟皮鞋,穿上之后对着托德招了招手。

“我先去洗漱了,房间先交给你了。”

然后飞快的逃出了房间。

托德:....

叹了口气,托德默默的站了起来开始整理房间,他估计瑞贝卡所谓的洗漱估计要一段时间,自己得把房间整理的差不多之后估计才会回来。

托德只能默默的弯腰捡起地上的一件衣服叠了起来,整理房间比起清理猪圈来讲轻松了不知道多少倍,虽然这里也乱的像猪圈,但至少这里某种意义上很很干净。

在托德将房间整理了七七八八之后瑞贝卡也焕然一新的回来了,显然是为了偷懒特地来了一次全身性清洁。

瑞贝卡随后也装模作样将托德整理出来的垃圾丢到了走廊上,随手将门带上,然后站在托德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辛苦啦!”

托德没有回应,利落的拿起一件长裙堆叠好,放进昨天像是陷阱一样的衣柜里,然后伸手去拿下一件衣物。

瑞贝卡的视线也正巧落在了那件衣物上,是个黑色蕾丝三角形布料,这无疑是她所有贴身衣物中最大胆的一件,她这才想起来这个衣柜里除了自己的裙子衣服之外这些东西好像也不在少数。

她伸手像是一道闪电一样,但是还是慢了半拍,托德的手先一步落在了黑色布料上,她的手紧随其后的扯住另一边,黑色的布料在空中被扯的有点变形。

瑞贝卡强忍着害羞微微用力的扯了扯那件内衣想从托德的手中抢夺过来,托德一时间微微一愣,他不清楚为什么瑞贝卡要和他抢这件衣物,自己帮她整理这么久,这种衣服也碰到好几次了,他也微微发力扯了扯黑色内衣,黑色的布料在空中又一次微微变形。

瑞贝卡的羞涩似乎是到了极限,托德从新得到了布料的掌控权,随之而来的一声脆响,托德脸上脸上又一次出来了五个指印。

托德抓着黑色内衣依旧在发愣。

瑞贝卡再一次伸手将黑色的布料夺了下来,然后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将它塞到了托德看不到的地方。

“接下来我来整理就行了,托德去休息吧。”她红着脸示意托德座到后面去,毕竟是她自己让托德整理房间的,她也很粗神经的没有没有想起这件事情,而且自己还还一时间没有控制住打了他一巴掌。

“谁叫他这么笨连这点道理都不懂。”瑞贝卡在自己心里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托德揉了揉脸座到了一旁的椅子上,他还是没有想通自己为什么要挨打。

“你没有拿起来闻之类的吧?”

瑞贝卡突然扭扭捏捏的问托德。

托德也是一脸懵逼的回应她。

“为什么要闻。”

“啊,啊,没有啦,白痴再问为什么过会就不用吃饭了。”瑞贝卡紧张的打断了托德的问题。

“果然理解不了啊。”

托德坐在椅子上接着揉脸,脑子里不由自主的飘过这个想法。

咚咚咚...

门口突然传来的急促的敲门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瑞贝卡直接以一种不友善的声音直接回应。

“我不是说过了,没事不要来打扰我吗?”

“贝卡是爷爷啊,听说你觉醒了勇者的天赋我特地赶回来了啊。”

门口传来了苍老带有一点欣喜的声音。

“爷爷!”

瑞贝卡眼里露出一丝惊喜的表情,但是好像马上想到了托德还在一边的椅子上,顿时慌了起来。

“爷爷我现在有事情能等一下再过来吗?”瑞贝卡扫视着房间好像在寻找托德可以藏起来的地方,同时开口搪塞道。

“小贝卡是开始嫌弃我老人家了吗?”老人的语气显得低落起来。

“我怎么会嫌弃爷爷呢,我只是现在有点小事情...”

“那爷爷我进来了啊。”

门把手传来转动的声音。

瑞贝卡顿时吓得不知所措,他爷爷要是发现了又一个陌生男孩和自己在一起那个下场绝对不敢想象。

现在衣柜已经被塞满了一半,在让托德躲进去显然是不切实际的,但是这个房间已经没有任何可以躲人的地方了。

情急之下托德和瑞贝卡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房间中心的白色大床。

房门被人推开,一个穿着朴素的白发长须老人出现在房间里。

“贝卡,今天怎么还没有起床啊。”

白发老人看到看着躺在床上只露出一个头的瑞贝卡关心的问道。

“最,最近有些着凉了,不过没有什么关系,稍微休息一下就好了。”

瑞贝卡强装镇定的向老人解释。

“爷爷才是,为什么突然回来了,帝国里不是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去忙吗?”

“那些比起我孙女来都是屁事,我就直接回来了。”白发老人表现的义不容辞。

瑞贝卡勉强的挤出笑容来,心想他老人家还是这么的随性。

“啊!”

此时她身下被压的死死的托德,突然扭动了一下,吓得她怪叫了一声。

因为情急之下二人没有机会调整好位置,瑞贝卡直接整个人都压在了托德身上,而且脸更被瑞贝卡的背压的变形。

“要没气了。”这是此时托德唯一的想法。

听到瑞贝卡一声怪叫,老人的目光突然像是鹰一样落到了瑞贝卡的床上,似乎是察觉到什么。

“刚刚脚麻了一下....”

瑞贝卡牵强的说出谎言,同时用手捏了一下托德示意他不要动。

白发老人也没有多追问什么,视线在房间里游走了一圈最终落在了书桌上被盖住的相框,似乎是知道下面掩盖着什么,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他还好吗?”老人突然以一种沧桑的声音突然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瑞贝卡的眉头突然皱了起来。

“他好不好和我没有关系,他死了最好。”

她的语气变的极度不友善甚至带有一丝恶意,而恶意的目标是谁稍微一想就知道了。

“贝卡,记住有些东西并不是只有表面展示出来的那么简单,他变成这个混样子也是因为他背负了很多东西,这些东西对他来讲太沉重了。”

老人的语气有着一丝无奈。

瑞贝卡的脸色并没有因为老人的辩解好上一些,只是冷哼一声并没有接着说话。

看到瑞贝卡并不打算理解他,老人只能叹了口气然后开口。

“在不放你屁股底下那小子出来他估计要被你闷死了。”

听到这句话瑞贝卡才花容失色,连忙跳下床而在床上的托德已经进入了半昏迷状态,估计再被闷个2分钟就彻底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