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东神家族会议

年关将近,似乎是约定俗成一般,东华国和西伦国之间的间谍活动大幅减少。平日异常繁忙的天眼系统在这几天罕见地安静了许多。东华国的年假是由右丞拟定的法定假日,即便是东神正国这样的严厉上司也不敢占用,因此这些官吏早就做好了放假过年的准备,不由得松懈了许多。

但是在邻近节前的一个礼拜内,天眼系统提供的情报信息量突然爆炸似的增长起来,短短两天之内便瘫痪了两次。

这两次分别对应着两个关键词:

【魔王军招募令】

【不可知博士】

“虚空魔王终于要建立军队了吗?”

“这个招募令对身份完全不设限,根本无法统计报名者的人数啊!”

“这个不可知博士不是由刑部的六扇门负责吗?现在怎么成了国防危机?”

“听说这个疯子黑进了安理会的虚拟会场——你还记得上次安理会会场被外人闯入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吧?”

“天呐……”

“不把这个搞定,上边的人不会让我们安生的!”

“妈的,科学议会和魔导研又是怎么回事?”

天眼大厅的情报官员们忙得不可开交时,兵部尚书东神正国迅速赶到。情报官们的争吵声总算平息了一些,早已到场的兵部侍郎东神止立刻将一份情报简要递交给东神正国。

“艾萨克·冯·阿尔伯特还有伊西斯·魔灵?”

“是的,他们分别是科学议会和魔导研锁定的不可知博士嫌疑人,最新情报显示,他们很可能还是一对恋人。”东神止汇报道。

东神正国十分吃惊:“恋人?科学家和魔女?”

东神止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说道:“尚书大人,其实我们的六扇门和西边的WBI很早就开始调查这个不可知博士了,他手里掌握着很多违禁技术,这些技术最显著的特征就是结合了科技和魔法。六扇门那边的推断是,这两个人携手开发了这些违禁技术,‘不可知博士’只是他们共用的一个名号,用来混淆视听。”

“擅自结合科技与魔法已经违反了国际法,所以,只要他们在我们的辖区内出现,我们就有权将其逮捕咯?”东神正国用凌厉的目光盯住了情报文件上的艾萨克两人,“这样的人才,即便毁掉,也不能交给西边!”

“估计阻力会很大,”东神止担忧地说道,“我们的六扇门和西边的WBI自然都会派出人手,另外科学议会的机械尖兵和魔导研的武装魔导师也都出动了!”

“机械尖兵和……”东神正国愕然,“这已经是战争级别的战力单位了!”

看到东神正国严肃的模样,东神止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另外,虚空魔王那边……”

“我知道了!”东神正国喝道。

东神止立刻噤声。

东神正国开始来回踱步,良久,他忽然停下来果断地说道:“超能修仙者计划进行得很顺利,到时候我们自有办法对付魔王军,现在全力协助六扇门追捕不可知博士!”

“明白!”东神止恭敬地领命。

天眼大厅内的情报官们再次忙碌起来,东神正国看向悬浮在国土沙盘上的巨大卷轴,上面密密麻麻地显示着各种信息,【魔王军招募令】和【不可知博士】两个关键词密集出现。

“最坏的情况……”东神正国的眉宇间渐渐被担忧占据。

……

……

与繁忙的兵部大楼不同,礼部大楼的内部处处洋溢着节日的气氛。大楼入口处悬挂着颇具节日气氛的灯笼,一楼的落地窗上还贴着许多窗花。

礼部的大部分官员早已告假,但是司空衡却专门赶回了礼部大楼。

听到那熟悉的急促敲门声再次响起,正在品尝下午茶的司空术微微一笑。

“进来吧。”

司空衡刚进门就焦急地说道:“叔父……不,尚书大人!虚空魔王于昨天发布的……”

“魔王军招募令?我已经知道了,”司空术指了指他对面的椅子,“刚沏的茶,北云郡产的,正好给你尝一下。”

司空衡不情愿地坐下,他仍旧很焦急:“尚书大人,我们是不是需要控制一下这个消息的传播?”

“想看到这个消息的人早就看到了,再说了,魔王要招募军队,该着急的不应该是他们兵部吗?”司空术轻轻晃着茶杯,“我叫你来是因为其他的事。”

司空衡奇怪地看着司空术,试探着问道:“尚书大人,还有什么事比这个更重要?”

司空术细细品茶,忽然说道:“家里的老爷子不久前确实卜过一卦,根据卦象的指示,我们司空家必须在天门山对虚空采取行动时,拥有至少一半的话语权。”

司空衡立刻明白了什么:“听说之前送到天门山的那批东超学生快要出关了,兵部最近正准备以此为借口拿回东超的控制权,然后虚空魔王那边也正好出事……”

“要是不争一下,说不定右丞就真的把东超交还六扇门管辖了,到时候无论国监要对虚空魔王采取什么行动,我们司空家都只能旁观。”

“那您准备怎么办?”

“当然是先把东超的管辖权保住咯。”

“您刚刚已经说过了,现在国防压力这么大,按正常情况,左丞和右丞肯定会给兵部放权……”

“那就不要考虑正常的情况,”司空术笑眯眯地说道,“我们耍一耍卑鄙的手段。”

“卑鄙的手段……”听到这几个字从礼部尚书的嘴里蹦出来,司空衡一时不知如何回话,只好先用喝茶掩饰自己的尴尬。

司空术继续品茶:“所以呢,我需要一个传话人,把一个卑鄙的要求讲给兵部尚书听。”

司空衡立刻被茶水呛到,咳了半天才恢复。

“叔父……尚书大人,您的意思是……”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

……

礼部大楼到兵部大楼的路并不远,司空衡却觉得自己走了很久。接待司空衡的是东神止,这个家伙显得过于热情,很快就将司空衡带到了东神正国的书房。

“尚书大人,礼部侍郎带到了。”

“卑职拜见尚书大人。”

东神正国根本不想抬眼看司空衡,只是冷冷地问道:“你们礼部不是放假了吗?”

司空衡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公务所托,不敢推辞……”

“少废话!”东神正国忽然严厉地喝道,“司空术派你来找我是想干什么?”

“这……”司空衡一眼就被看穿,顿时慌乱起来,但他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了下去,“不不不……是卑职找尚书大人……卑职有个不情之请,就是……就是希望尚书大人在近期不要提出收回东超管辖权的要求……”

“你说什么?”东神正国猛地站了起来。

他瞪着司空衡看了一阵,怒极反笑。

“看来你们礼部也知道,现在国事凶险,两位丞相都会同意兵部需要掌握更大的权力,包括指挥和调遣东华国境内的超能力者,”东神正国又慢悠悠地坐了回去,“现在你要我放弃收回东超的管辖权,凭什么?”

“呃……”司空衡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东神家最近必有一劫,卑职所在的礼部可以帮助东神尚书渡过难关,前提就是……”

东神正国投降司空衡的眼神顿时变得冷厉逼人,瞬间封住了司空衡的嘴。

“你在威胁我?”

“卑职不敢!这只是……礼尚往来……”

“司空术这个烂人当真是没有下限!”东神正国突然喝道。

司空衡和东神止都吃了一惊,愣在原地不敢说话。

“他是不是以为,派你这个小辈来我这里说这些混账话,就可以撇清自己的干系了?他当我是蠢货吗?你们这是威胁朝廷大员,妄图左右朝政!”东神正国怒火冲天。

突然被扣上两个了不得的罪名,司空衡差点腿一软跪下去。他正要辩解,却看到东神正国朝他冷冷地挥手。

“滚!”

……

……

离开兵部大楼的路也不长,但是司空衡又觉得自己走了很久。东神止特地将他送到了兵部大楼门口,否则以他那被骂得精神恍惚的状态,恐怕都找不到大楼的出口在哪里。

司空术端着茶杯,站在礼部大楼门口迎接司空衡。

“我托你传的话都说了吧?”

“说了……”

“没有说是我的意思吧?”

“没有……但有什么用啊?东神尚书立刻就明白是你让我过去的!”司空衡小小地爆发了一下,“我们这是在威胁朝廷大员,妄图左右朝政!”

“是你在威胁朝廷大员,妄图左右朝政。”司空术面无表情地说道,“东神尚书没有任何证据拉我下水。”

“我……”司空衡忍住了粗口。

“放心,就算东神尚书真的把这事捅到了两位丞相那里,你顶多只是被撤职,我会想办法把你再捞回来。”司空术露出了长辈特有的和蔼笑容。

司空衡张开嘴,最终也没能想出该说的话。

司空术望着远处的兵部大楼,他的嘴角忽然露出了一丝胸有成竹的笑容:“不过,我相信东神尚书最终一定会来求我们,毕竟……没有人能躲过星辰算法预测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