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出发前往图文里亚之前,杰西卡找到了郝连北川。

「郝连,这次任务带上我吧。」

金发少女望着郝连北川,满脸令人舒心的微笑。虽然还有其他事情可做,但她对那些让人困惑的事情并没有产生太大兴趣。或者说,比起执行任务,她更想与他待在一起。

原则上,这次行动只需要他自己一人就已经足够了。不过共同体最近确实没有太多事物需要她参与处理,因此也没有想过拒绝。

「好。」

点头一口答应下来,突然有种一扫心中苦闷的放松体验传遍全身,原本紧绷的神经在一瞬间就松懈下来。

两人一起前往位于捧花之城顶层中央的小型中心广场,与团队里的人碰面之后,就朝着中间的穿界门步行走去。

但由于此行目标人物所在国度图文里亚至今仍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因此并没有找到可供直接到达目标地点的穿界门。加上一些国度拒绝通行,最终只能选定距离图文里亚最近的穿界节点——桑乌托,一个同样籍籍无名的寻常城镇。

两人抵达之后并没有立即动身前往图文里亚,虽说两者之间有着距离最近的这种说法,但两地的距离仍然超乎想象,即便是搭乘速度最快的飞龙,最少也要一个月的时间。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这里曾经居住着大量被驱逐出境图文里亚民众。

「欢迎您两位到来,另外,请允许在下加入您的国度。」

领主尼尔·范·采佩西第一时间赶到两人降临的广场,从他那恭敬的态度中,郝连北川感受到的反而是对他的敬畏。不过对此并不觉得奇怪,在这个世界的人眼里,第一序列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不必如此拘谨,我们这次只是借道路过这里,至于加入共同体,我同意了。」

郝连北川说明到此主要目的并答应对方的请求。但他眼前的采佩西仍然恭敬的保持谦卑的姿态。

「感激您的庇护,另外,欢迎两位的宴会已经开始筹备,如果需要现在随时可以开始。」

郝连北川摇了摇头。

「宴会就不必了,我们在这里停留的原因是听说这里接纳了不少被放逐的图文里亚人,我想打听一下他们被艾丽卡驱逐出境的真正原因。」

「这个啊……」

采佩西立即面露难色,郝连北川因此稍稍皱眉。

「不方便说吗?」

「这倒不是,在下只是觉得那些人实在是不值得您两位亲自会见,他们,现在有超过三分之一被关押在监牢里。」

听到这个明显超出正常范畴的比例,郝连北川顿时感到愕然,记得不错,他们被驱逐至此前后时间不过才四个月的时间。

「这是因为什么原因?」

「那些杂碎将女性当成附庸,除了妻子以外,其他的都可相互赠送,在下目前正苦恼要如何才能说服那些女人放弃之前组建的家庭。」

劝一群女人离开自己的丈夫,这恐怕是杰西卡听过最诡异的事情。但考虑到采佩西说明的情况,这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将那些人都吊死吧,选一个足够宽敞的地方将他们吊死,恶名由我个人来承担。至于那些没有犯下过错的人,也让他们都到处刑场见证处刑过程。」

「啊?」

采佩西对郝连北川代替他下达命令并没有感到介意,他只是对这严厉的处罚感到傻眼。

「那个,您这样,会不会太严苛了一点啊?」

郝连北川目光环顾广场四周,最后落在几个面路胆怯之色的人身上。

「请阁下将这个当成法令一直贯彻执行下去,至于恶名,就由我一人来承担。另外,对所有人都进行审查,只要有做出贩卖智慧生灵行径的,不用犹豫,请直接将他吊死。」

这般掷地有声的决断顿时令广场上不少人面色如土跌坐到了地上。采佩西这时已经明白闪鞘的意志,因此立即转身指挥士兵行动——「把那些人,都抓起来!」

三天之后,清晨。

这绝对是桑乌托有史以来最震撼人心的历史性时刻,共计五万名囚犯在一处平原上被蒙头吊死。光是准备处刑用的绞刑架就让三万士兵准备了三天时间,当处刑场建成之时,一大片森林因此失去植被。

崇拜、狂热,民众心里对这个来到此地不过三天时间的青年充满了热切的情感。尤其是在处刑前的演讲,真正令所有人见证到了青年对女性的尊重以及对贩卖人口的痛恨。

「刚才真的很有魅力哦。」

杰西卡痴迷的看着郝连北川,虽然是相当无情的决断,但心中就是莫名感到心安。

手臂被少女抱着,郝连北川略微感到有些不适。倒不是对少女的亲近产生排斥,只是觉得时机不是很对。不过现在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因此只能被动的接受。

寒风依旧凛冽,不过内心已经被另一种情感填满。是,没有被拒绝排斥,这是这次两人结伴外出后最大的进展。但是只要想到郝连北川的女人缘,心里顿时又有些担忧。

怀揣着复杂心情陪着郝连北川离开城区街道登上城墙,杰西卡望着那片直达灰蒙蒙天际的冰雪森林。

风中的温度冰凉刺骨,毕竟这里也是雪花纷飞的季节。

郝连北川感受着这股凉风,头脑稍微清醒了一点,从之前的品味回过神来,突然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这种变化。

还是找个别的话题转移视线吧。

「这次之后,那个人应该可以感受到我的想法吧。」

「当然可以,她一定可以感受到你的想法的。」

「这样就出发吧,今天就不继续再在这里停留了。」

郝连北川说着跃上高空,杰西卡也令自己漂浮起来,再两人抵达上千米的高空后,一个黑点从云层中钻出并迅速来到两人脚下将他们接住。之后,它带着两人开始追逐着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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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里亚,被鲜花环绕的宫殿群落。

「吾主,那两人离开了桑乌托,正朝着我们所在的方向靠近。」

女性侍卫在行礼的同时,也将情报进行了汇报。

「目标果然是我吗?」

艾丽卡说着挥了挥手,女性侍卫随即退出宫殿。在这之后,身侧的那个绿发少女担忧的看着她。

「我觉得还是不要太着急投入自己的心意比较好。」

会有这样的担心并非没有道理。在听说郝连北川处决五万名贩卖人口的罪犯之后,她就发现艾丽卡的心思发生了变化。

先是担心自己的容貌吓住对方,在向生母无比虔诚的祷告之后,彻底治愈了身上所有的伤痕。

但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感到担忧。在那个男人身边如今漂亮的女性已经成群,她真的担心艾丽卡会因此受到难以治愈的情伤。

然而,此时恢复容貌的获得自信的银发女性直接摇头打断:

「拒绝,他的目标是我,那就一定要跟他走到一起!」

艾丽卡如此说着,心里开始期待起来。对方可以接受梅菲斯特,就代表她也有被邀请的可能。

「但我很担心,这次来访的访客跟以前不一样。那个男人拥有杀死你的手段。」

这是除却那次危机以来,朱诺第二次产生不好的感觉。

「别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朱诺~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一直鼓励我的你这次不会让我逃避吧?」

像是得不到满足的女孩,艾丽卡脸上只有哀求的神色。名为朱诺的圣洁少女无奈的叹了口气。

「真拿你没办法,就只有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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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的时间过去,此时的图文里亚已被皑皑白雪所覆盖。天地间的万物全都一片银装素裹。

经过一个月的时间,郝连北川与杰西卡已经可以明确的感知到来自艾丽卡身上那股如渊般的气息。事实上,早在半个月前,郝连北川就已经可以感受到对方魔力涌动的信号。但他并没有给予回应,仍驾驭着速度相对较慢的飞龙以正常的速度靠近目标。

不过,就在第三十一天早晨,艾丽卡直接离开行宫直奔郝连北川两人所在区域。

「为什么要慢腾腾过来?」

等得心急难耐,因此当双方正式会面后,艾丽卡就提出疑问。不过在提出疑问的同时,目光笔直是朝向飞龙,传递出『为什么飞得如此之慢的怪罪』。

面对这质问的语气,就算郝连北川之前已经假设过多次见面场景,此时也不禁感到傻眼。身着黑底银纹碎花礼服的银发少女那透着嗔怪的目光此刻更是令脚下的飞龙在颤抖中失控笔直朝着大地落下。

「失礼了,我并不清楚你会如此期待这次会面。」

第一眼看到艾丽卡时,郝连北川下意识就想起勃朗特对她的分析描述。不过现在这种情形,就算勃朗特也会深深的感叹没有想到吧。

「那你这次是来邀请我的吗?」

艾丽卡目光中充满了异样的期待,若是这时候矢口否认,她大概会直接精神彻底崩溃。杰西卡如此想着,抱着郝连北川的手臂略微用力。相比起其他竞争者,在她眼前这个无疑更具威胁。

郝连北川并不清楚身边少女正在脑海里胡思乱想,他只是点了点头给予回应:

「没错,这次过来的目的就是这个。」

「我答应,那,那个,要怎么做才算加入你们?宣誓吗?」

郝连北川摇了摇头。

「不需做到如此,这是开启『隔绝世界』的钥匙,激活后就会出现约束条款,如何抉择,你自己考虑。」

艾丽卡伸手接住手环,内部隐藏的条款信息就进入她的意识,她稍微认真阅读理解了一会,就与世界意识签订了契约,成为打手一般的存在。

并没有任何犹豫,少女的身份正式得到世界认可。一侧等候已久朱诺终于在这时找到开口的机会:

「两位,如果还有时间,请让我们尽一下地主之谊。」

郝连北川点头答应。

不过在回去的时候,艾丽卡并没有感到开心,她与杰西卡两人之间似乎充斥着火药的气息。郝连北川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却也没有办法,只能尴尬的陪着笑。

接受朱诺邀请在图文里亚居住了三天,在穿界门落成当天,郝连北川通过穿界门回到捧花之城。

但对艾丽卡来说,郝连北川的离开却是另一个开始——

夜晚。

此刻距离郝连北川离开之时算起已经过了十五个小时,但他对银发少女的影响却并没有减少。

躺在素雅大床上的两人,其中的银发少女可以确定,那是想要让对方欺负自己的古怪想法。

当意识到这点时,她不禁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吃惊,不过在吃惊之后,那种想要让他欺负的想法愈发强烈——自己,不会是个异类吧?

怀揣着小鹿乱撞一般的心情,引发少女第一次因为感情的事情睡不着觉。

——他,到底有没有看出自己对他的好感啊?

艾丽卡啃着自己拇指指甲,大脑又一次开始胡思乱想。某一刻,她突然翻转过身将脸埋在朱诺怀里,用闷闷的声音询问:「朱诺,你觉得首领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同样睡在素洁大床上的朱诺轻拂着艾丽卡的长发,目光里只有无尽的怜惜。

「他啊,是一个品格很高尚的人。」

朱诺的回答并没有超出艾丽卡的预料。郝连北川也在她的心里留下了光辉的形象。但她还是有点不甘心,对方凭什么不认真对待她的美。然而,在她的心里还有另外一种感觉——她隐约觉得她这个认知是错误的,在这里做客三天的首领拥有比任何人都强烈炙热的人类情感。

因为感到困惑,因此罕见的提出疑问:

「朱诺真的是这样想的?」

「嗯……怎么说呢,他的情感很强烈,比任何人都要强烈百倍千倍,但是他的自我约束也同样强得可怕,他身上唯一存在的弱点,大概就只有对女性没有什么抵抗能力这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