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一个婴儿出生了,她遗传了父母的白发和碧眼,天生就是一个美人胚子。可惜她跟一般人不一样,普通人要么是男,要么是女,可她偏偏是Intersex。”
“英特赛克斯?”
“雌雄同体,简单来说就是即是男人又是女人。新垣,如果你的孩子是雌雄同体的话你会怎么办?把她扔掉吗?”
“怎么可能,我怎么会把自己的孩子扔掉。”
“那你还真是个好父亲,可惜世界上不都是好父亲,那个孩子出生之后没多久就被卖掉了。”
“卖掉。。。了?”
“是啊,而且是卖给了G电影公司。”
新垣释有些犯恶心,他听说过这家所谓的电影公司,是一家专门从黑市或者战乱地区购买人口虐杀并全程拍摄虐杀过程放到暗网上进行售卖的公司。他曾在某个扣扣群里“有幸”看过这个G电影公司的影片,虽然只看了几秒钟,但这几秒钟硬生生恶心的他好几天吃不下饭。
“很难说那个婴儿是幸运还是不幸运,刚和其他小孩一起被运过去就遇上了赎罪团扫货,她自然而然的成为了众多货物中的一员。”
“你说的那个赎罪团,难道不只是个杀手组织吗?”
“当然,暗杀只不过是其中一个业务罢了,从政界到商界,从娱乐界但体育界,赎罪团几乎把触手伸到了每一个它可以伸到的地方,甚至你身上穿的这套衣服,背后也很有可能有赎罪团的影子。”
“继续我们的故事吧。她被送到了赎罪团北美分部旗下的一个叫重生岛的福利机构,我们可怜的婴儿就这样长到了5岁,迎来了她人生中的第一个suger daddy。”
“suger daddy?喂!那个不是。。。”
“对,你想的没错,重生岛的本质就是为了满足北美各国政要巨贾癖好的场所。你知道吗,从那以后的5年间,她接待过各种各样你只有在电视电影里才见得到的大人物,每一个玩过她的人都对她赞不绝口。”
口腔一阵泛苦,新垣释紧紧握着拳头,呼吸也因愤怒不自觉变得粗重。
“只不过这样的生活在她十岁那年突然就终结了。”
艾姆看向气的全身发抖的某人,眼神似乎在催促他询问原因。
“为什么。。。”
强忍着恶心,新垣释开口问。
“还用说?当然是因为她年纪大。。。那是不可能的,经验丰富的十岁儿童可是里不可多得的宝物啊,会终结是因为她怀孕了。”
“本来机构管理人认为她年幼又瘦弱,很有可能会流产,而且就算不流产婴儿估计也活不了多久,反而会妨碍工作,打算强制堕胎,不过在某个大客户的强烈要求之下才保住了孩子。”
“大客户。。。”
“是啊,大客户,就是她的第一个客人,他花大价钱买下了她十个月的时间好让她专心待产,甚至还买了一个仆人专门照顾她起居。”
听到那位所谓的大客户为她做了这么多,新垣释不可避免的对那位畜牲产生了一点好感,可就在此时。
“毕竟儿童已经腻味了,他想试试婴儿是什么感觉。”
新垣释吐了。
明明同为人类,为什么有人能做出这么让人发指的事。冷抖哭,这一刻他才意识到那句话并不只是一句简单的“拳法口诀”,而是人在面对滔天恶意的时候想要做什么却又无可奈何的真实体现。
“那个畜牲叫什么名字?”
“嗯?”
“我问你那个畜牲叫什么名字!”
“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难不成你想曝光他?”
“对!我就是要曝光他!我要让他的恶行被全天下的人知道!我要让他彻底的社会性死亡!”
“哇,好正义呀~”
艾姆阴阳怪气的说道。
“那么这位正义使者,我想请问你想通过什么方法曝光他?报纸吗?网络吗?空口无凭有用吗?醒醒吧新垣,正义是要能力的。”
新垣释紧咬牙关,拳头握的都快滴出血。
正因为知道艾姆的话是对的,所以才更不服气。弱者没有力量所以无法行使正义,而正义的缺失又导致邪恶肆无忌惮的对弱者下手。
深深的无力像一盆水,泼灭了新垣释上头的愤怒,也泼灭了他内心坚持的某些东西。他无力的坐在地上,掩面啜泣了起来。
是因为终于认清了现实?还是因为内心某些东西的崩塌?亦或是单纯为老板的遭遇而悲伤?没有人知道他的眼泪为何而流。
不知过了多久,啜泣停止了,新垣释嘶哑的开口。
“你现在还在恨老板吗?”
“当然,她是个背叛者,我怎么可能不恨她。”
“你就不怕老板杀了你?”
“怎么不怕,虽然对于我们来说任务失败死亡是常有的事,但这不意味着我不怕死。”
“那你还。。。”
“所以我把她的一切资料都托付给了某个机构,只要我没有定期跟他们取得联系,他们就会把这些资料公之于众,到时候全世界都会知道那个传说中的004号还没有死,无论是赎罪团还是她的仇家都会接连不断的找上门来,如果她已经做好要跟我同归于尽的打算。。。”
“机构?”
老板不知何时也来到了仓库,粗鲁的出声打断。
“你是在把我当傻子吗?”
“爱信不信,不然你现在一枪毙了我也可以,来,开枪。”
“别以为我不敢!”
怒气冲冲的老板拔枪指着艾姆,眼里冒着火。反观艾姆一脸嬉笑,仿佛是自己在用枪指着别人。
“老板!”
或许是察觉到真的动了杀心,新垣释连忙挡在枪口前。
“冷静一点!你不能杀她!”
“让开!”
“不行!你好不容易才从那样的地狱里出来,难道你还想再回去吗!”
泪水再次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泪流满面的新垣释缓缓按下那把高举的枪。
“过去没办法改变,痛苦也不是磨练。那些事情既然好不容易成为了过去,那就把它好好忘记,不要去冒这种险啊。。。”
“你真的相信她的鬼话吗?”
“以我对她的了解,应该有百分之九十是假的吧。”
“。。。不是百分之九十的可能,而是百分之九十的内容是吗”
“嗯,所以求求你,千万不要冒这个险。”
“可是你想过没有,我今天放了她,她明天又会来。明天放了她,她后天又会来,她不会因为我不杀她而放弃,只会变得更变本加厉。”
杀与不杀都是死局,似乎除了放掉艾姆之外没有其他选择。
再看艾姆,一脸洋洋得意,那表情仿佛是在挑衅——你打算拿我怎么办?
“哎。。。你先出去吧,我跟她单独聊聊。”
新垣释下意识看了一眼老板手中的枪,眼中难掩踌躇。
“放心,我不会乱来。”
从离开仓库已经过去了十分钟,新垣释硬生生在酒吧里把微信步数刷到了好友第一。
(怎么还不出来啊。。。)
着急的来回踱步。
虽然嘴上说着不会乱来,可实际谁知道,万一一个不高兴动手了怎么办?
着急的来回踱步。
(要不去稍微偷听。。。估计偷听不到吧。。。)
着急的来回踱步。
嘎吱
仓库的门响了起来,紧接着就是一阵有些飘忽的脚步声。很快人影显现,眼前这个面容有些憔悴,拢拉着两只胳膊的人不是艾姆又是谁?而她在的身后却没有看到老板的踪影。
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最坏的情况还是不由自主的浮现在脑海,新垣释下意识从一旁拿起空酒瓶自卫,然而艾姆却像是完全没有看见他一样,就这么离开酒吧。
遥望着那道如在暴风雨中摇曳的灯火一般的背影,新垣释第一次在她的身上感受到了寂寥的气息,他就这样呆呆的看着她,看着她走远,看着她在黑暗中消失。
(。。。)
(。。。。。。)
(对了!老板!)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黑压压的过道中,老板的轮廓隐约可见,他没有说话,就这样站在黑暗中看向光明。
窗外刺耳的警笛声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酒吧安静的简直就像是在真空世界。二人谁也没有开口,气氛一时变得非常尴尬。
刚才搜肠刮肚想好的一大堆安慰鼓励的话此刻全部分散在了肚子里,就像一只快要用完的洗面奶,明明里面有东西,但不管怎么挤就是挤不出来,反而急出了一头大汗。
兴许是老板也忍受不了这尴尬的气氛,默默转身走入深不见底的黑暗。
咚 咚 咚
“老板!”
就在即将被黑暗彻底吞噬的时候,新垣释开口了,因为冥冥中有这样一种感觉,如果不在这时出声一定会抱憾终身。
听见呼喊,老板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看着那娇小的背影,艾姆的“故事”不自觉的在脑中响起,眼泪再一次难以控制的溢出。
想要保护他
想要鼓励他
想要珍惜他
想要。。。
百般滋味从心头绽放,就像是被放入了曼妥思的可乐一样喷涌而出,炽热的感情将身体的每一寸都塞得满满的,想表达的感情过于丰富,想说出的话语过于拥挤,以至只能将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
“我这个季度的全勤还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