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男子高中生,長相不會讓大多數女生心動,力氣也僅限於休息日時幫媽媽拎菜的水平,平日的愛好僅限於漫畫和電子遊戲。但是,如此普通的我此刻卻飛奔在鎮子的街道上。早夏的陽光略微有點刺眼,風中飄來清甜的香氣,周圍還有起伏連續的叫賣聲。

這是這個小鎮特有的感覺,清爽宜人,不吵鬧也不冷清,而是處於最適合最令人舒服的氛圍當中。

但是此刻,我卻沒時間享受清澄的晴空和白雲,也沒時間享受焦嫩正好的早餐蒸蛋,更沒時間享受昨晚剛開檔的《Monster Hunter》。因為我正飛奔在鎮子的街道上。

不過說是飛奔,大概在別人的眼中也不過就是慢跑而已吧。畢竟自己在剛結束的校運動會上100米田徑賽的最好成績不過是第八名,順便一提,今年的100米田徑賽只有八人參加。還真是不錯的名次呢(笑)。

而為什麼我這種水平的人都能參加校運動會,深究原因其實出在那個人身上,我現在要飛奔去見的那個人。

遠遠地看見看見商店街的招牌,我不由得又加快了速度。

一路上遇見許多熟人,但因為趕時間,所以所有的問候都在“早上好”“不好意思”中結束了。只是他們捂着嘴偷笑我的模樣,大概心裡在想“啊,那個人今天也被欺負了呢”這種沒禮貌的話吧。不過這樣想的我說不定才是最沒禮貌的那個吧。

真是不好意思啊,如果猜錯還真是抱歉呢。

心裡這樣胡思亂想着,我已經跑到了商店街前。

這是鎮子里唯一一條商業街,但因為距離我家太遠,所以我只有每周jump發行日才會來這裡。儘管如此,既然名字叫商業街,裡面該有的東西也是一樣也不少。服裝店,遊戲廳,蔬菜店,意大利餐廳,卡拉OK,人類一天的活動在這裡基本上都能得到滿足吧。

在我彎下腰哼哧哼哧喘氣的時候,一個橙色的挎包和一雙修長的腿出現在了眼前,我抬頭一看,果然。

朝倉鈴音衝著我不懷好意的笑着。

儘管來自同一所初中,早在三年前便已互相熟知,但朝倉鈴音是和我完全相反的類型。如果說我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男子高中生,那麼她就是出眾的不能再出眾的女子高中生。不管是相貌,學習,運動還是身材,都能讓人驚嘆“竟然還有這種存在”。

而且連那方面的程度也十分出眾。

“吶,你這傢伙,遲到了呢,難道說你在昨晚妄想着只屬於我一個人的愛醬然後在做什麼可恥的事,才導致今天遲到的嗎!”

沒錯,百合腦的程度也是十分出眾。

而且妄想的對象事我的同學兼同桌,超高校級的美少女,牧野愛伊。

“才沒有啊!為什麼要說出這麼痴漢的話啊!難道你沒有一點身為女性的覺悟嗎!”我咆哮着否定她的話。

“啊拉啊拉,難道說喜歡女性是男性的特權嗎?你這傢伙說這種話可是要被女權協會告的哦。”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啦。”

“確實啊,有‘男人變態有什麼錯1’這種說法呢,但是,身為女性的我們難道就應該淪為男人痴漢行為的受害對象嗎。不,在男女平等的當今社會,不管是男性還是女性都應該有共同的權利,即使在痴漢方面也一樣。男性能說出痴漢的話,那麼女性也可以;男性能對着喜歡的女生流口水,女性也應該可以。所以說,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為了女性的權利而鬥爭,為了和這個表面上說著男女平等其實還是在歧視女性的社會作鬥爭。總有一天,女性也應該自豪的對着女性做出痴漢行為,大聲地喊出‘女人變態有什麼錯’這種話,這是我的豪志哦。”

糟糕,這個女人太糟糕了,會說出這種話的人,已經不僅僅是擁有百合腦的存在了,那是超脫了痴漢,朝更高的境界前進的人,不對,她不是人,她是········

“我2是百合之神哦,你個凡俗。”她一邊微笑着一邊說出上述的神的發言。

可怕,太可怕了,但是神的發言似乎存在着某種漏洞。

“那個,鈴音剛才說你的痴漢行為是為了女性吧,但是,鈴音妄想的對象不是也僅限於女性嗎?”我試探性地問道。

“當然了,男性那醜陋的身體有什麼好興奮的,只有愛醬那完美的曲線和細膩的皮膚才是我的一生所求,誒嘿嘿嘿~”

“那不就是了嘛,結果痴漢行為的受害對象還是女性吧,上述那些根本是瞎編的其實根本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慾望吧!”失策了,之前竟然會被這個痴女的話震撼到真是丟臉。

“好吧,工口的話題到此為止了,要是等下【嗶】立起來就不好了。”

“喂喂,【嗶】是什麼啊,不要在這種地方用些莫名其妙的消音吶。”

“Flag哦Flag,不然還是什麼呢······”她愣了兩秒后,似乎想到了我要表達的意思,立刻沖我吼道“你在想什麼東西啊,笨蛋,大變態!”

所以說為什麼要加奇怪的效果音啦!

“輪不到你來說啦!”我實在無力招架,只能發出這種無力的辯駁。“為什麼我要跟這種女人來商店街啊。”

“因為是賭約哦,你這個誘拐天下第一可愛的愛醬的變態。”

“這描述怎麼聽都是在說你自己吧。”

沒錯,賭約。這個運動出眾的女子高中生在校運動會前特地挑愛伊不在的時間踹開了我所在的教室的門,然後指着我的鼻子說:“我是不會把愛醬讓給你的,愛醬跟你這麼普通的人在一起一定會無聊到死掉,在校運動會上來決鬥吧,贏得人才能得到愛醬的心。”決鬥的內容便是校運動會100米田徑賽的名次。

我和愛伊的關係明明也就止步於普通朋友和同桌,那傢伙竟然當著全班人的面說出這麼令人害羞的話。

如果我接受了,就相當於承認我對愛伊有什麼特殊的情感,況且愛伊的心意也只是她自己的事,外人根本無法干涉吧。就是說不管是輸了還是贏了,都是對我沒有任何好處的賭約呢。

但是為什麼還要接受呢?因為那傢伙居然輕描淡寫地說:“你那種普通的人生一定很無聊吧。”

那麼簡單地就將我拼上全力營造的普通的人生否定的一無是處。不可原諒!普通的人生才不會無聊呢!

於是,我抱着賭上了自己普通的人生的信念,接受了這場挑戰。

嘛······普通的輸掉了呢。

“既然是賭約的話,那就更要好好遵守了哦,接下來就開始交接儀式吧,誒嘿嘿嘿。”又是一臉痴漢笑的表情。

“知道啦知道啦。”反正應該也只是什麼口頭上的應允,竟然在昨天下午放學的時候如此正式的要我準時到商店街來進行什麼交接儀式,我為什麼要為這麼無聊的事情浪費我美好的一個清晨啊。雖然心裡抱着這樣的想法,但是因為是已經約定好的事,所以無論如何都要辦到才對。

我們一起走進了一家咖啡店裡,卻只點了兩杯果汁后坐下了。剛入座時她就在包里翻找什麼東西,隨後“砰”的一聲,那東西被放到了桌面上。

一摞密密麻麻寫滿文字的文件。

這傢伙,認真的嗎?

“這些是愛醬轉讓需要的法律文件,都是經過律師認定的哦,你只要在上面簽字,愛醬就是我一個人的專屬物了哦嚯嚯嚯。”

哪裡會有這麼無聊的律師啊!被驚嚇到的我只能吐槽這個了。

然而那些細緻到過分的條目,與其說是交接的程序,不如說是對愛伊生活起居的各項工口式的規定。不可能遵守的吧,早上要morning kiss,要嘴對嘴餵食,晚上要穿黑色蕾絲睡衣等等令人受不了的變態規定。

黑色蕾絲嗎,不適合愛伊吧,我在腦中稍微幻想了一下。

臉部開始發燙了,糟糕,我到底在想些什麼啊!

我不自覺的偏過頭,卻被放在桌上的另外的東西吸引了視線。

“噗,山 ,山嗎?”天藍色的連衣裙勾勒出山峰的曲線,就像無邊的晴空倒映在阿爾卑斯山上一樣,神秘又富有吸引力,但由於太過碩大只能放置在桌面上,那是貨真價實的歐派。

真壯觀啊!不過這也僅限于山本身,如果和面前的痴女結合起來看的話便會變得毫無魅力。

這並不是因為仇視或不滿的情緒造成的偏見,只是我們之間大概真的是“無”的感覺吧。畢竟每當有女生在身邊就會緊張地喘不過氣的我可以和她自如的交流,一定是潛意識裡沒有對她沒有女生的印象。所以每當別人提起“女生”這個詞時,腦子裡一定不會出現她的身影,只有提到“朝倉鈴音”時,才會做出“哦,就是這個人”的反應。

因此,再美麗的身體在她身上對我而言都是毫無意義的,甚至會讓我感覺很浪費(或許對別人而言並非如此)。

“別磨蹭啦,你這傢伙,”她將陷入沉思的我拉了回來,“快點簽啦,簽完我就可以去揉愛醬的歐派了誒嘿嘿嘿。”

喂喂你的口水流下來了誒。明明昨天還擺出一副冰冷的姿態揚言要殺我,反差太大了吧喂!

“誒,我的什麼?”不遠處突然傳來一個溫柔到致命的聲音,事實上這種情況的確會致命。

不是吧,這種漫畫情節一般的偶遇只存在於二次元世界吧,為什麼會出現在普普通通的男子高中生面前啊,而且在這種情況下出現,意味着600萬分的危險程度,也就是說空襲警報被拉響也不過如此啊。

牧野愛伊,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