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研究所
[末日曆十一年一月三十日，16:22，涪城中學。]
“已抵達目的地上空，可以降落。”白色的直升機盤旋在高聳的大樓上空，拋出幾根黑色的長繩。
大樓的天台上，正有一群喪屍無所事事的到處走着。他們被直升機的聲音吸引，聚集在這裡，卻又無法觸碰到。
“請先清理降落區域。”天元蹲坐在機艙門口，手按在通訊器上。
雖然這點數量他們還是能對付的，但是目前這種情況下還是優先保持體力的好，畢竟，沒人知道這次行動要進行多久。
“了解。”隨着通訊器中的回答，機身兩側的兩挺轉輪機槍開始旋轉，噴吐出藍色火焰。
“呃啊。”毫無防備的喪屍瞬間被射成了篩子，像被割倒的麥子一樣紛紛倒下。很快，還能活動的喪屍便只剩下那兩三隻了。
“好，我們下去了。”天元拍了拍手，起身，握着繩子，轉身躍出了機艙。
隨手斬掉剩下的幾隻喪屍，天元抬頭便看見一扇被撞破的大門，那是通向下層的通道。
“沒想到啊，好不容易跑到這裡了，還是沒逃掉啊。”天元看着地上的屍體嘆息到。
“是啊。也是沒辦法呀，真的太突然了，大家都沒有料到。”時風慨嘆，神情也是有些悲傷。
“行了，別婆婆媽媽的。”必方落地，拋開索降的繩，甩了甩手，冷冷的說到，“還有事要做。”
“是，長官。”天元立馬站正，一臉嚴肅的向必方行禮。
“嘖。”必方皺了皺眉，沒有多說什麼。但天元忽然形成的反差到是叫一旁的時風有些忍俊不禁。
“好受點了？”天元回頭，輕聲問。
“嗯？”時風疑惑地的看着他。
“沒，當我沒問。”天元擺擺手，又變回了平常那副表情，笑道，“OK，萬事俱備，出發吧。”
說完，他第一個往樓梯走去。
時風和必方繼續跟在天元的後面，隨他一起進入了大樓內部。
大樓的頂樓有通往下面樓層的電梯。從天台的這個門過去要穿過幾乎半個樓層。但這整個樓層中，都布滿了喪屍。
“快，走這邊。”天元連開三槍，又補上一劍，打開了一條道路。時風與必方背對着他，一邊朝後開槍阻擋快速靠近的喪屍，一邊藉著複雜的地形後退。
三人迅速的離開房間，鑽進走廊的同時將門關上。
“呵，還真挺多的啊。”天元靠在門上，邊喘着氣，邊回頭看。短短几分鐘時間，天知道他們殺了多少了。
“不過，為什麼這一層的喪屍這麼多？”時風也喘着氣問。
其實他們並不覺得累，只是這樣的場景難免使人腎上腺素激增，心跳加速。
“可能是之前往樓頂上跑的人引上來的吧。”天元回答，同時直起了了身子，“得趕快了，J病毒的傳染速度太快了，再拖下去喪屍的數量會越來越多。”
“我到是想快。”必方重新裝好彈藥，手上握着Joker硬化后形成的短刀，“這種情況怎麼快起來？”
“還是以跑路為主吧。這麼打下去，彈藥會不夠的。”時風換完彈夾，轉身將手放在了身後的門把手上，小心的轉動，先拉開一條縫看了看，又關上。
“這邊不行，太多了，都聚過來了。”時風搖搖頭，轉身看向兩人。
“這邊似乎要少點。”必方拉開後門看了看，外面喪屍並不多，用一雙手就能數出來。可能是這裡的隔音措施比較好吧，外面的喪屍似乎並沒有被另一邊的響動所驚擾，還在原地獃獃的站着。
“那就走這邊吧。我來開路。”天元一馬當先，拉開大門直接走了出去。必方與時風對視一眼，緊隨其後。
正如必方所說，這邊的喪屍要少的多了。
天元出門后左轉，刻意的壓低自己的腳步聲，握緊手中的劍，一點點靠近眼前背對自己的那隻。
必方端起槍緩步推進，出門便立刻右轉，原地戒備。
時風背對後門退出來，雙手握着自己的刀，領來的衝鋒槍卻留在了槍套中。她的面色看起來不是很好，走出大門的時候甚至有點反胃，看來是已經憋了很久了。
“沒事吧？”天元一劍削掉面前喪屍的腦袋，頭也不回的小聲問。
“沒事。”時風轉身，壓低重心，下一刻衝到了天元的前面。
踏前斬，時風似乎有些急於證明自己，一刀就使一隻喪屍身首異處。
“看起來到像是沒事。”天元微微一笑，他記得從天台到這裡，一路上，時風僅僅斬殺了這一隻喪屍。此前，最多只是斬斷手腳手腳而已。
“什麼叫看起來，我本來就沒事。”時風嘟着嘴說。不過她看起來也真的沒什麼事了，天元也就放心了些。
“沒事就繼續吧。”天元兩指捻住劍柄，在手上轉筆似得將劍轉了一圈，再次握穩，同時快步向前走去，“我們了沒有太多的時間可以耽誤。”
“是。”時風看着天元堅定的背影，咽下口水，頓時覺得沒那麼噁心了。
電梯不遠，路上的喪屍也不多，但是到了電梯前，他們就停了下來，並沒有之間進去。
開玩笑，這棟樓里全是喪屍，要是誰不小心碰了下按鈕，電梯開了門，那麼小個空間，躲都沒得躲。
天元取出通訊器，聯繫了技術部門，看能不能遠程操控這部電梯。辛運的是，確實可以。很快，那邊控制了電梯，上升到這層樓。
“叮咚。”三人快速鑽進電梯中，等電梯門緩緩合上，三人一起鬆了口氣。
“還好這電梯能用。”天元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長舒了一口氣，“不然就只有從電梯井滑下去了。”
“只是不知道下面的喪屍又有多少。”時風的面色依舊有些難看，嚴峻的形式使她有些擔心。
“管他有多少。我們的任務又不是掃蕩所有喪屍。”天元看着電梯中屏幕上的數字緩緩減小，再次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這部電梯只能通向地下一層，但這個研究所有三層地下研究室，他們要去的，是地下三層，中央實驗室。
“負一樓。”清脆的電子音響起，三人一起提高了戒備，看着電梯門緩緩打開。
“噓。”門一開等着眾人的是一群呆立在原地的喪屍。天元立刻打出噤聲的手勢，三人悄咪咪的走出電梯，靠着牆一點點挪動。
這裡的喪屍實在是太多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他們都站在這個電梯門口。
——這些人都是想跑沒跑掉嗎？
天元思索，不多時已繞開大的喪屍群，進入了房間的內部。
地下一層的結構並沒有上層的結構那麼複雜，電梯前面是個大廳，大廳幾面的房間，都是不同實驗室。只有一間不一樣。這間房裡排着幾排電腦，牆上掛着各種大大小小的屏幕。房間正中央是一個圓柱形的電梯，這是地下三層間相互聯繫的通道。
“搞定。”天元一劍削掉面前的喪屍，另外兩人也各自幹掉一隻，這間房裡就沒有其他喪屍了。
“這個電梯，沒有反應。”必方伸手摁了下電梯上的開門鍵，但個小屏幕都沒有亮起。
“怎麼會？”天元將槍劍收回槍套和劍鞘，快步走了過來。
“應該是關掉了吧？”天元檢查了一番后得出結論，“估計是為了擋住喪屍吧。雖然並擋不住。”
說完，他轉身看了看那幾排電腦，“我的直覺告訴我，這裡面可能有控制這台電梯的，你檢查下吧。”
必方點點頭，立刻行動起來。他很快找到了控制電梯的那台電腦，說是找，其實一眼就能看出來，因為這台電腦就在電梯旁，還是獨立的，沒和其他的連接在一起。必方操作一下后，搖了搖頭，指着桌面上的讀卡器說，“沒有權限。大概，差點東西吧。”
三人都不是電腦精通，並不能通過黑客技術將電腦強行破解。天元試着聯繫了技術部門，卻只是得知這個區域使用的是內部的控制系統，並沒有連接外部網絡，他們也愛莫能助。
“對了，剛剛過來的時候，我看到那邊有幾張....好像是工作證吧，在實驗室的桌子上。那個會不會就是開門用的？”時風忽然說道。
“是嗎。”天元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有那麼個東西，“先去取過來吧，反正，也沒什麼好辦法了。”
天元話未說完，通訊器卻響了起來。
“誰？”必方問。他注意到天元的動作，但他自己卻沒有收到消息，便隨口一問。
“任務信息。”天元隨口回答。
“根據前往醫院進行支援的守護者提供的情報，大型喪屍Tank已經出現。其餘大型喪屍也有可能存在，請各隊守護者小心。”
“Tank？”天元皺起了眉頭，有些詫異，“不是昨晚才泄露的嗎？要變異出大型喪屍的至少要四十八小時，Tank更是需要兩個星期，還不能算上病毒的潛伏期。”
“Tank？”一旁的必方聽見了天元的獨白，頓時皺起了眉頭，“那其他幾個.....”
“呃，這都是什麼啊？”時風有些不好意思的問，她既沒有過去的經驗，剛剛飛機上也沒有仔細看資料。
“等下有時間再跟你講。”天元皺着眉頭說到，“趕快把任務完成吧，我有種不祥的預感。”
“什麼？”
“你想想，這些喪屍不可能憑空出現，既然如此，那他們是從哪裡來的呢”
“呃....”
“兩種可能。”天元頓了頓，“一是有可能是被從外面帶來的，但這種的可能性很低。所以，只有可能是第二種可能。”
“什麼？”時風詫異的瞪大了眼睛。
天元指了指地面。
“你別忘了我們現在在哪兒。還有這次的危機是怎麼出現的。”
“啊？”時風恍然大悟，也立刻明白了他們的處境，“也就是說.....”
“我們現在待的地方，很危險。”
這次的危機，就是因為研究所的病毒泄漏而導致。也就是說，他們現在待的地方就是一切的源頭。生化研究所培養大型喪屍以作研究在這個世道本來就不算特別，有的趁亂逃出去了，但肯定有更多的沒有逃走，而是潛伏在這裡，像一個安靜的獵手，等待着大意的獵物上鉤。
時風明白了這一點，自然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但其實天元並沒有把所有的判斷告訴時風。時風因為是新兵蛋子所以不了解，但他和必方是很清楚的。裝滿了病毒的大型培養皿或許會因為地震而裂痕，最終導致病毒泄漏，但關押着等同於戰略級物資的大型喪屍或是魔人的牢籠，不可能因為這樣小小的震動而破損，那麼就只可能是人為。
究竟是有人趁亂放走了他們，還是這場意外一開始就是人為，他們現在還無從得知，但無論是怎樣，這背後都隱藏着無法公之於眾的真相。畢竟，做着這樣的研究的研究所，就這樣沒有一點防備措施的讓病毒散播出去，一開始就令人生疑。
當然，他寧可這只是他的判斷，而不是....
天元並沒有再多說什麼，時風也沒有過多的思考，如天元所說，他們現在待的地方極其危險，哪有時間留給她去思考。
“小心！”
忽然，必方一把推開毫無防備的時風。
“誒？”時風有些詫異的回過頭，卻見一直體型碩大的怪物高高舉起了利爪。那怪物一爪落下，替代了時風的必方只來得及將手臂橫在身前，數根觸手從手臂里鑽出，互住手臂。
“吼”怪物的利爪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了三道深可見骨的傷痕，必方吃痛，腳步踉蹌的退後幾步。
時風方才站定，立刻抽出了自己的刀，也隨之看清了眼前的這個龐然大物。
“呀！”時風下意識的發出了驚叫。
這是她從未見過的生物，或者說怪物更合適。它的體型寬大，四肢強壯，乍一看長得像只猩猩，只是背後並沒有毛，取而代之的是一層肉色的鱗甲，手上則長着刀子一樣鋒利的爪。
“必方！”天元抽出槍，“砰砰”兩槍射向怪物。怪物卻將雙爪放在身前，子彈在鱗甲上擦出一道火花后彈向了一邊。
“吼！”怪物大吼一聲，向後一躍。
“可惡。”時風回過神來，立刻咬緊牙關，雙手握住刀柄和刀鞘追了上去。怪物落地的同時，一刀落在怪物橫檔的手臂上，在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下，拉出了絢麗的火光。
“hunter？”天元皺着眉頭看了眼那怪物，並沒有追上去，而是快步走到了必方的身旁，有些着急的問：“你沒事吧？”
必方看了看與hunter僵持住的時風，又看了看手臂上觸目驚心的傷口，搖了搖頭，道：“我沒事，你快去幫她。”
天元並沒有理會他的話，而是舉起他的手臂看了看，衣服雖被撕破，但很快就會修補，濺出血跡不久也會被清理，可是傷口中雖有細密的觸手在蠕動，卻並沒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
——該死，J-1病毒與J-2病毒會發生爭鬥，從而抑制Joker的自愈能力。
天元眉頭緊鎖，必方卻嘆了口氣，說道：“這點小傷不礙事。”
下一刻，一層觸手包裹着必方的手臂，形成了一層甲胄。
殼化。必方不得不用這種方式來保持自己的戰力。
“到是那邊，她一個人處理不了，你快去。”
“沒事。”天元緩緩起身，看向仍與時風糾纏着的hunter，“這點小意外她還是能處理的。”
說著，他拍了拍左肩，左臂的袖子收回，露出了滿是肌肉的左臂。一隻棕色的眼睛在左肩上瞬間張開，無數細密的觸手從它周圍湧出，包裹住天元的左臂。
“怎麼，不是說她能處理嗎？”必方揶揄道。
“一碼歸一碼。”天元甩甩手，冷冷的說到，“我要讓他知道，惹毛我的下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