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巨大建築……四四方方,兩邊是向上的尖頂……其上方正中,則立有一個十字架。

教會的大門是開着的,有行人不斷出入其中,少數為平民,但大多都是一些穿着白袍法衣,拿着靈力引導手杖的人。

這就是守衛口中的…聖職者教會?看建築的樣子...還是稍微有些氣派。

如果沒猜錯,應該是仙界的一處小宗門。

進入門內,四周皆為白色牆壁,沒有一絲污垢,在金色的燈光之下,顯得乾淨且整潔。

其屋中有多張白色長椅排列有序,很多人手拿一本棕色之書坐在長椅之上閱讀,無人發出多餘言語,顯得很是莊重。

最裡面的正中心有一處講台,講台上無人。台邊兩方各有內門…有不少人在內門出入……想必這裡還有內院等地,不過,那太過錯綜複雜,還是先問問周圍人比較好。

具體要去哪裡辦證,走那條路什麼的……詢問才會少走彎路。

問誰呢?

看向四周,這個宗門的弟子很容易辨認,白衣長袍的這些人一看便是。

然而,還沒等本尊開口,一名身着全身白衣,手無任何武器,有着一張綠色蜥蜴臉的女人就已經緩緩靠近過來。

她面帶笑容,看起來像是此地的內門弟子。

接近之後,蜥蜴女對着老夫手指而來。

「你……是不是穗歐?」

忽然被不認識的女子這樣問一句……着實有些拿不着頭腦。

咱們在哪見過嗎?

還是說,你也是被我放過靈石的店老闆?

就在本尊因為想不起來對方是誰而苦惱之時,一旁的折熾卻率先替老夫回答。

「對對對,他就是勇者大人的徒弟!」

這個麻煩精……想必是怕別人不知道我是劍仙老祖的徒弟,從而對咱們為難,所以便自報家門,從而給惡人警告,從根本上擺脫危險。

而我則微微一笑,點下腦袋,並不否認……畢竟能靠此繞開麻煩,又何必謙虛?

蜥蜴女見到咱們的反應后,伸出了她的一對綠色爪子,交錯握在一起,就像是見到了什麼有趣的事一般。

「哇!你就是聖女昨天來信說的那位啊~勇者大人的新徒弟!」

聖女?

此地看來是大宗門,仙家聖女都有。

不過…聖女又是誰?她怎麼知道我會來此地?還特意寫信告知我會到此……莫非本尊沾上仙尊的光了?

轉念一想,不會是……得罪了誰人吧。

不對不對…咱們好像並未得罪什麼聖女之類的大人物。

看眼前這位蜥蜴人面帶笑容,看來聖女與我們並非有惡意相對的意思。

雖然不知具體是何事,但還是搞清楚對方是誰比較好。

「敢問,聖女是哪位,我與她可曾認識嗎?」

我本對着眼前蜥蜴女子說的,折熾卻扯了扯的我衣袖,將嘴巴貼近我的耳邊。

「那個……聖職者的聖女……你應該知道的!就是那個~傳聞中的聖職者的聖女!可以看見未來,就連我們神族都怕的那個大美女!」

「小仙初到仙界不久,不知這人。」

「你應該見過的!不是在勇者大人的隊伍裡面嗎?就是你師傅的隊伍裡面。」

「師祖的仙友?」

「嗯嗯!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有個人穿着這種白色的聖職者服裝。」

沒想到折熾沒來過此地,卻知道這裡宗門的一個聖女?

莫非這是什麼極大的宗門?

貼近折熾的耳朵,輕聲細語。

「這個聖女,狠厲害?」

「嗯嗯!她一出生,世界上的所有人就都知道了。很厲害的!」

默默點頭。

如果說這種白衣是聖職者宗門服裝的話。

師祖的仙友當中,確實有一人為聖職者。

那…可以預見未來,莫非是……占星術?

如果會佔星術,預見老夫今日會來此地,應該沒什麼意外……想必我要做什麼,她都已經知曉,並且通過那封信件幫老夫安排妥當。

稍微有些感謝師祖…的仙友,明明沒見過幾面,對我居然就如此之好。

連忙在臉上掛起笑容,面對蜥蜴女子。

「哦~原來如此~我師父的隊友,是偉大的聖女啊~難怪我怎說,那人氣質絕倫,非我等之輩。」

她聽到我的話后,臉上的笑容更勝起來,就如同遇到舊相識一般,讓人倍感親切。

「嗯~!那就是咱們的聖女大人!」

蜥蜴女轉過身,朝着內門走去。

「過些日子就會死的穗歐先生,請跟我來吧,帶你們倆去辦居民證。」

「…」

過些日子就會死?

這是何意?

老夫可以當做是挑釁嗎?

一時語塞……腦中卻忽然回憶起昨日在老祖家院子里相遇的白衣天仙。

她莫非是用占星之術,算到了老夫的隕落?

皺起眉頭,自古都說天機不可泄露,如果通曉天機,再告知與人,那便會有殺身之禍。

那位白衣姑娘,恐怕是冒着性命危險,勉強才與我相告,雖然想去問個清楚,但又害怕讓對方泄露天機給其帶來麻煩,只能打消念頭。

發獃之下,手臂衣袖被折熾輕拽。

「走啦~別發獃啦~她人都要走遠了。」

低下頭能看見正鼓起腮幫的可愛鳥人,前方則是快要遠離的蜥蜴女。

天機也會有變……聖女也不可能一定準確無誤。

咬牙跟上。

之後便是在鱷魚女的帶路下,見到一名身着黑衣…人稱教父的男子。

他為人隨和可親,從話語間的意思不難看出,應該是聖女的某位親友。

所以咱們倆的居民證,也就僅僅只是走個過場,蓋個章,加點法術祝福而已。

一切順利!只是教父言語中的其中一句話,讓我很是在意。

「深雪啊~她還從來沒有說錯過一次未來,既然你註定會死,那就在死之前,做好下輩子的準備。」

聖女一次都沒說錯過!黑衣教父也並不像是在開玩笑……這占星的成功率挺高啊!

簡直讓人在離開聖職者教會後,都一直毛孔倒立,時不時的想着死亡之事。

走在街中,神情茫然。

明明老夫已經足夠悲傷,一旁的鳥人卻滿不在意一般,在路邊攤位東看看,西跑跑,着實讓人有些憤怒。

「你別亂跑,老夫現在沒心情一直盯着你!倘若一不小心被他人抓走,都無人救你!」

話音剛落,折熾便從一旁攤位跑回,不開心的噘着嘴。

「哼~你不就是因為聖女說你會死嗎?」

「那還能怎樣?你們都說她厲害,更有她身邊的人稱其一次演算都未錯過,老夫能不害怕嗎?」

或許是我皺眉的表情太過外露,就算是麻煩精也意識到了我的不安。

她咧起嘴一笑,一巴掌拍在老夫身後。

「別在意啦~人都會死的,她又沒說你什麼時候會死~說不定是一百年之後呢?說不定是一千年之後呢?說不定是一萬年呢?……嘿嘿…好像等級低的人類,活不了那麼久。一般人類也就只能升到二十多級,最多也就一兩百來歲吧。」

「這麼一說,好像也對~萬年之後的占星術,還能準確嗎?怕是到時候,老夫早就學到死而復生之法,她看的僅僅只是死去的情景,卻並未看到老夫活過來的樣子。」

默默點頭,看來要研究一下,仙界的復生之法。

不知劍仙老祖可曾知道這種法術……如有機會,就去問問。

想到這裡,臉上便露出笑容,我已成仙,還怕死亡?

走在路中,折熾卻又是一腳踢在我的小腿之上。

「你還真以為自己能活一萬年啊!」

「老夫是何人?萬年我還嫌短呢~」

「自大!人類怎麼會有我們神族活的還久?想要活一萬年,那得升多少級才行啊!」

「那…你有本事就來比一比,咱們倆看誰能活的更加長久。」

自信的站穩腳跟,背起雙手。

「老夫在年歲之上,還從未服過他人。」

「比就比!我是神族,還會怕你啊~我肯定能比你活得久!」

與她這麼一說,心情便好轉起來,不再畏懼聖女之話。

笑臉掛上,指向一旁的零食小販。

「走,折熾,咱們買吃的去~」

「嗯!走咯~」

話語落下,她開心的跑在前面,一對白色羽翼也滿懷欣喜的撲騰着,隨後便一把拽住老夫的衣袖,想要拖着我立即前往。

不知為何,今日已經被她觸碰多次,內心卻並未生厭。

鳥人笑着回頭……四目相對,我彷彿看見了這個世界上最美的雙眸。

「穗歐,你快點~這邊有很多好吃的~」

「好~你別跑那麼快!女孩子家,就算是母老虎,也要懂得裝出一副賢良淑德的樣子才行!」

「賢良淑德?那是什麼?好吃嗎?話說,我哪裡母老虎了?!不就是拍你的後背,輕輕踢你一下嘛!」

「這還不算母老虎?哪有女孩會這般不知廉恥,輕易觸碰男性軀體,還動手動腳使用暴力的!不是母老虎是甚!」

「哈哈哈~你們那個世界人的想法真奇怪。」

折熾的臉頰上,有着迷人的笑容。

而此時她的手中也拿着一顆大大蘋果糖。

「這個真好吃~」

「是嗎?有多好吃?本尊嘗嘗看這東西與下界有何不同。」

我用衣袖包住手,隨後伸出,準備去接糖。

但是她卻只是給我看看而已,轉過身便一口啃下。

看其幸福的背影,尷尬的雙手變為指向前方的手勢。

「掌柜的,這蘋果糖,給老夫也來一個。」

「好嘞~」

獲得公民證之後的蘋果糖……真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