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四
马耶和林冬又回到了巴洛的办公室，她的呼吸有些急促，当然并不是担心林冬意图不轨，而是——
“帅哥，有话直说吧。”
林冬点了点头，单刀直入：“你的情报到底有多少是真的？”
“……我怎么知道？”
马耶朝着林冬翻白眼：“说实话，我其实很怀疑这些情报是不是真的，毕竟钢翎可不像过去的虎驱，三下两下的就玩完了，但是……”
林冬轻轻点头，默然不语，似乎也认同马耶的想法。
“不过，我现在已经确定这个情报的真实性了，毕竟在这方面我还从来没有失过手，对吧？”
林冬依然点头，语气却有些轻微的变化：“当然，这一点我绝对相信你的能力，小马姐。”
马耶没有留意到林冬语气里的异样，但心里的不安已经散去了大半：“用不着你这么夸奖我，我只是对我的……”
“我没有夸奖你啊，小马姐。”
“……啊？”
林冬忽然站起身来，慢步朝着马耶靠近，马耶这才发觉他的眼神有些冰冷，甚至从他身上能觉察到令人战栗的寒气。
“帅……哥？”
马耶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她完全无法理解林冬为什么会有那么古怪的反应，一时不知所措。
林冬就这样径直站到她的身前，俯下身子来了个奇怪的沙发咚：“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小马姐？”
“我……怎么知道！”马耶强忍着心里的惊慌，硬是挤出不屑的笑容，“你这是想要做什么？难道是想要对我……在这里？”
“其实有些话一只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不过今天我觉得应该有必要问一问——”
林冬的左手轻轻按住了马耶的脖子，直视着她的眼睛：“我从来不会对朋友用过这个方法，今天只是为了保险，毕竟你很擅长说谎，对吧小马姐？”
“……哼。”
马耶知道林冬这不是戏弄，而是测谎，虽然心里紧张，还是忍不住翻起了白眼：“你不用那么麻烦，至少我现在不会对你说谎，不过……你现在这样子让我很不爽啊！”
“对不起，因为你太难对付了，小马姐。”
“……哼，我应该感谢你这么夸奖我吗？”
“我对朋友也许会开玩笑，但一定不会说谎。”
“……”
马耶和林冬大眼瞪小眼了一阵，终于还是服了软：“我知道了，随你高兴。”
“别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
林冬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松开左手：“你的情报都是谁提供给你的？”
马耶心跳加速，努力想要扭过头去：“你怎么这么问？搞情报工作的当然会有可靠的情报来源，有什么奇怪的？”
“那是当然，就像一个车手需要可靠的技术人员一样。不过你不一样——”
“你到底什么意思？”
林冬调整了一下思路：“我只有两个问题，第一，是谁介绍你到烧街来的？”
马耶没有正面回答：“这和你有关系吗？谁还没有两个朋友呢？”
“介绍你到烧街的人，就是提供给你情报的人，对吧？”
马耶忽然愣住，瞠目结舌：“你……”
“看来我说对了，我猜不到那个人到底是谁，当然我想你肯定也不知道。”
马耶沉默了好一会，无力地“嗯”了一声：“你说的都对，那个人把我介绍到烧街，然后不断提供给我情报，可是我到现在还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也不知道那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么第二个问题，你在这里真正的工作是什么？”
马耶又是一阵沉默，然后忽然轻声一笑：“不好意思了，帅哥，这个问题我现在无法，不，我不会回答你的。”
“为什么？”
“因为如果回答了这个问题，我一定会死的，这不是开玩笑。”
马耶虽然在笑，眼神里却真的流露出一丝恐惧：“我还没活够呢，帅哥，我还想做很多事，谈恋爱，结婚，生孩子，我只想快快乐乐活到最后，所以我不能回答你这个问题。”
“是吗？”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我现在并不相信你有足够的能力保护我。换句话说，当我确信，不，当你真正有能力保护我的时候，我会告诉你一切的。”
“我能理解，不过——既然你不知道是谁在策划这一切，凭什么认定我没有能力保证你的安全？”
“因为那个人很危险，不是你现在能对付得了的。”
“可你明明不知道那个人的身份？”
“我只是凭直觉。”
“……你的直觉很可靠啊。”
林冬松开了左手，他确定马耶刚才说的没有一句是谎言：“对不起，小马姐。”
“……别傻了。”
马耶摸着自己的脖子：“这算是你在我身上留下的吻吧，我不会忘记的，帅哥。”
林冬一时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只能叹气：“我只是……觉得你没有必要为了收集情报去冒险，和那样的人交易实在是太危险了。”
“是吗？”
马耶还在笑着，语气却一下子变得很冷漠：“你是想告诉我，为了保护我才拷问我？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在别人面前无能为力，摇尾乞怜的野狗吗？”
“我从没那么想过，否则我就不会和你合作了。”
“那你什么意思？”
“我……”
林冬忽然有些为难，他费力地寻找着合适的词汇，但终于还是放弃了努力：“既然和你没有必要拐弯抹角，我就直说吧，我就是想要收买你。”
“……哦？”
“因为我也是有梦想的人啊。”
“你直说你想要干大事不就好了？”
“对，就是这个意思，所以我想要收买你。不过看来很遗憾，我现在好像还出不起价。”
“废话！一个欠债六百万的穷光蛋还想出高价收买别人？我可不喜欢用爱发电！”
马耶一脸不屑地扭过头去：“说实话，不是为了……我根本不想和你这样的人打交道！不过既然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
马耶朝着林冬伸出手，勾了勾食指：“来一次怎么样？”
“……来一次？”
马耶嘴角裂开小恶魔的弧度：“应该是个很合算的交易吧？只要在这里来一次，我就投靠你。”
林冬摇了摇头，转过身去：“每次你这种表情，说这种话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没安什么好心。”
“是吗？”马耶也不反驳，“你只想和车女做那种事吧？既然这样，那就下次再谈吧，帅哥，那个人还在等你，我也该走了……”
林冬忽然转过身来：“你不觉得奇怪吗，小马姐？”
“嗯？”
马耶正准备离开，听林冬这么一说，忍不住又坐了下来：“你说什么奇怪？”
“那个人把钢翎的情报提供给你，目的是为了让你把情报转交给我吧？”
被林冬这么一提醒，马耶忽然也发觉了其中的古怪：“我也不是没想到这一点，不过你这么一说……难道……”
林冬重重落座，语气变得无力：“就像你想的那样，不管是你还是我，从来到烧街开始，就已经踩进一个陷阱里了，而我们也不过是那个人的棋子罢了。”
马耶愣了半天，也变得有气无力：“我早就知道我是个棋子了，但我没想到你竟然也……明明你一直都很强啊！对付虎驱，对付钢翎，你不都占了上风吗？为什么……”
林冬有些懊丧：“我原来也是这么认为的，甚至一直以为早就反客为主了，现在我才确信，那家伙才是真正的赢家，所谓的‘占了上风’，其实是那家伙才对——当然，只是到目前为止。”
“到目前……为止？”马耶眼中一亮，“帅哥你的意思是……”
“我不想再做棋子了，你呢？”
马耶没有回答，甚至不愿意和林冬正视，林冬也不在意：“等你觉得我足够保护你的时候，随时欢迎你来，不过我必须提醒你一句，也许接下去你会遇到些麻烦，千万小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