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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究竟是一种什么滋味？
在我所知道的历史或是传说中，有着这样那样因为被亲近的人背叛，最终走上末路的英雄。对于被背叛的一方来说，内心的悲痛在所难免，这一点我稍微有些体会。
……那背叛者又会是怎么样的心理呢？
会得到快感吗？
会感到悲伤吗？
还是……完全不会产生任何波动呢？
我不知道。
因为我没有过那样的经历，但关于这个问题，程沐给了我一份属于她的答案——
那是一种名为“悔恨”的情绪。
关于今天发生的事情，用“背叛”这个词有点太过了，毕竟这只是一场考试，而非关乎生死的对决。再说了，我们本身就处于对立的阵营，虽然有点不理解她这样做的原因，但如果换位思考，我在之前的考试中还做过更加过分的事情。
然而，程沐并不这样想。
“好啦好啦，万一把妆哭花了怎么办，我又没有怪你。”
我完全没有安慰女孩子的经验，所以当程沐一边道歉一边抽泣的时候，我马上变得手忙脚乱。
“没、没事……我不化妆的……”
你的关注点是不是有点奇怪……
总之，我得想办法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不再局限于这点小事之中。
“还有力气吗？要不要陪我走走？”
我试着向程沐发出邀请。
“好，只要能原谅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不不不，没有那么严重，而且我完全没有怪你的意思……”
程沐过于糟糕的用词让我吓了一跳，我只好连忙摆手解释。
……还是装作没听出来好了。
初春的天色黑得很快，我们才坐了几分钟，仅剩的一点红霞也褪去了颜色，路灯适时地打开，给周边染上了柔和的嫩黄。晚饭时间已经过了，路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偶尔能够看见一两对像是情侣的人在公园里闲逛。
“啊嚏！”
刚刚走了几步，程沐就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我之前就注意到了，她好像来的很急，连宿舍都没回，身上也还是白天考试时穿的校服。
虽然已经进入春天，但夜晚的气温还是很低，她穿得这么单薄，估计是冻着了。
果然还是发挥一下绅士风度会比较好吧。
“稍等一下。”
“嗯？”
正拿着面巾纸悄悄擦鼻子的程沐歪了歪头。
我麻利地把围巾取下来，拿在手里，然后稍微思考了一下。接着，我把穿着风衣褪到肩膀以下，重新把围巾挂在脖子上，再脱下风衣，递给程沐。
“喏，女孩子还是多注意自己的身体吧。”
“哎哎？没、没关系的，我不是很冷……啊嚏！”
话说到一半，程沐赶紧把头扭过去，用面巾纸捂住鼻子。
“喏？”
我把衣服递得更近了一点。
“那……谢谢。”
程沐小声地道谢，声音小到几乎要被风声盖住了。她犹豫了一下，伸出一只左手，慢慢地套进袖子里。
然后是另外一边。
“呃，不太合身诶。”
我看向穿着我的风衣的程沐，挠了挠头。
用“穿”这个动词已经不太合适了，她现在的样子让我想到了契科夫的一篇短篇小说，名字叫做《装在套子里的人》。程沐的身材实在是有些娇小，而我的风衣又是长款的，她不仅双手完全被袖子盖住，就连下摆都垂到了膝盖以下，几乎就要触及到脚踝了。
“都是你的错，谁让你长那么高。”
不要一本正经地推卸责任啊！而且180cm也不算特别高吧……
“那个……扣子你还是自己来吧。”
我的目光从程沐发育得好的过分的胸部扫过，稍微想象了一下帮她系扣子的场景，赶紧摇了摇头。
“好啊，不过……你怎么了？”
“不，没什么。”
总不能承认自己刚刚偷看女孩子的胸部了吧……
程沐很快把扣子系好，然后带着好奇的神色看着我的围巾。
“抱歉，这个不能给你，因为是别人送的礼物，如果擅自借出去，总感觉很对不起送礼物的人。”
一边说着，我把围巾重新围好，浅蓝色的流苏迎风摇曳。
可惜，因为没有了外套，围巾和毛衣的搭配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
“没有想要的意思啦……我只是有点在意你刚刚对待那条围巾的态度。如果我猜的没错，那应该是很重要的人送的吧。”
“对，很重要的人。”
这样说也不过分，因为接下来的每个行动中都有陈菲琳的身影，她已经成了我计划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当然是非常重要的人。
“哎，好羡慕，我还以为你会是单身呢。女朋友是哪个班上的女孩子呀？”
“嗯？？？”
这种说辞果然会引起误解啊。
“你这是什么表情，如果不愿意说，那就让我猜猜好了。嗯……应该是你们班上的同学吧？感觉你和其他班级没有太多来往的样子……”
班级倒是猜对了，但我们完全不是你想象的情侣关系诶！
“怎么露出这种不可思议的表情？难道是我猜错了？让我想想啊……那是4班的秋水云同学？上次考试的时候，我就感觉你们关系不错。”
“所以说不是这样的……”
“啊，那难道是高年级的学姐？！”
程沐惊讶地捂住嘴。因为袖子太长，材质又比较柔，袖口从她的指尖耷拉下来，把她的半张脸都被遮在了下面。
“……我还是单身来着。”
迫于无奈，我只好说出了这种羞耻度极高的发言，以此来澄清自己。
“噗。”
程沐突然笑了起来，双眼眯成了月牙。
“有、有什么好笑的……”
“没有嘲笑你的意思，只是觉得你很好玩。”
“能不能换个听起来更像是形容人类的词？”
我不觉得自己哪里能算的上“好玩”啊……
“抱歉，我的意思是……如果我是个正常的女孩子，可能会喜欢上你吧。”
这样说着，程沐的脸上露出落寞的神情。
……她的话语里包含了相当大的信息量，就连我都不禁因此愣了一下。
如果……她是个正常的女孩子？
“我就是喜欢你这一点呢，即使听到了不得了的话，也不会露出夸张或厌恶的表情。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就当做是今天的赔礼，要替我保密哦。其实我……”
说到这，程沐快速地靠近我，抱住我的手臂，整个人趴在我身上。她踮起脚，凑到我的耳朵旁边，用非常小的声音说道：
“可能有相当程度的蕾丝倾向，嗯……大概是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