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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回来,司空问。我说过,我们会再见面的。”

当陈菲琳带着司空问走过一个转角后,我不紧不慢地从树荫中走出,迎了上去。

“你果然向大家隐藏了很多东西……我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

“这种话……我建议你还是去找女孩子说吧。菲琳,风纪委的动向如何?”

并没有过多的客套,我直接向陈菲琳询问我们目前的处境。即便我们已经和司空问汇合,但如果想带着他穿过风纪委的三道封锁线,这依然不是什么简单的任务,

即便那些风纪委员并不专业。

“这批风纪委员不是精锐,他们还没采取行动,但项瑾应该很快就能意识到事情有变,所以留给我们逃脱的时间并不多。”

“不,我们暂时还不会逃。菲琳,你准备一下,直接沿原路返回,务必让沿途的风纪委员认定你是独自离开的。至于我和司空问……我们会先躲在这里,等到‘诱饵’到达机场,我们就能安然无恙地逃脱。”

“……成功率呢?”

“百分之百。”

面对陈菲琳略带担忧的眼神,我回以轻松的微笑。

“明白了,那我立刻出发。”

陈菲琳没有多问,把拉杆箱交到我手上,直接沿着主干道离开,踏上了回去的路。

大约20分钟之后,我的手机再次传来震动——这次是两下,是代表诱饵作战成功的暗号。继续潜伏了5分钟左右,我确认此前的三波风纪委员已经全数从我面前的主干道上经过,在观察过四周的情况后,我从绿化带中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与此同时,司空问也在我旁边站了起来。

“接下来我们去哪?”

“去你不知道的地方……当然,风纪委也不知道。”

准确地说……应该是风纪委知道它的存在,但却无法确定具体的位置的地方。

“听起来不错,那我们走吧?我已经受够这些烦人的老鼠了。”

我帮司空问拿好行李,在沿着主干道走了一小段路之后,直接拐进了一旁的小巷。

风纪委留给我们的时间不会太多,从诱饵抵达机场到正式登机、再到飞机起飞的这段时间里,无论这些风纪委员能否抓到那名诱饵,他们都会在飞机起飞前返回,因此我们必须在这段时间内逃得足够远才行。

好在……我掌握着一些风纪委并不熟悉的秘密,正如我脚下的这条小路。

这是一条通向娱乐区的路。位于主校区西北方的娱乐区向来是同学们放松娱乐的好去处,但除去表面上的生意之外,娱乐区里还藏匿着许多成年人的娱乐项目,因此一直是风纪委的眼中钉。

可惜的是,据说这些见不得光的产业背后有强大的地下组织在暗中支持,所以风纪委一直无法奈何他们。

对于这种都市传说级别的传闻,同学们之间向来有所争论,信与不信的人都各执一词。但几乎所有同学都不知道的是,娱乐区中隐藏的东西还远不止这样。

而早在入学之初,我就对这里隐藏的一切知之甚多。凭借着早已掌握的情报,我在小巷里拐来拐去,最终拐进了一条灯光昏暗的巷子里。

是时候和她见个面了。

我带司空问来娱乐区当然不是为了求欢问乐,司空问显然也明白这一点,因此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寸步不离地跟在我身后。他身上的伤势已经被我紧急处理过了,在强悍的身体素质加持下,这点小伤显然并没有给他造成什么影响。

但当我带着他一头钻进这条小巷之后,他的脸上还是出现了奇怪的神色。

“这是……按摩店?”

看着小巷中唯一的招牌——一块歪歪扭扭、几乎一阵风就能吹落的木板,司空问对我挑了挑眉。

“没错,一个老人家开的,手法相当好。”

我并没有和他解释太多,而是轻轻敲了敲店门。老人家一般睡得都很早,所以这家店打烊的时间也很早,几乎天一黑就关门了。

大约10秒钟之后,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从门后传来。紧接着,房门被拉开,一位面目慈祥的老奶奶从门缝中探出头,向门外张望着。

“很抱歉这么晚还来打扰……”

“哦,是沐家的小伙子,没事没事,有啥打扰的。未丫头说过你今晚会带朋友来,快进来吧,外边儿冷。”

一进门,暖烘烘的热气立刻迎面扑来,驱散了身上的寒意。在老奶奶的指点下,我和司空问来到最里侧的房间——与其说是按摩店,这里倒是更像是个会客室。

“秘密据点?”

在老奶奶帮我们倒了茶,然后离开房间之后,司空问捧着茶杯,向我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好吧,真没想到,你的秘密比我设想的还要复杂——现在可以说了吗?”

“在那之前,让我回答一下你最初的问题吧,关于我认为这是一个怎样的学校的问题。有光就会有暗,如你所见,这所学校里有许多见不得光的东西,但是黑也好,白也罢,谁能确定它们不会互相转化呢?”

司空问是个善于思考的人,我相信他能理解我的意思。

“黑与白,互相转化……原来如此。你的意思是,站在明面的天育学园和理事会才是代表‘暗’的一方?如果我的推测没错,那么你就是想玩卧底英雄战胜邪恶势力的游戏咯?”

“前半部分几乎是正确的,但后面则恰恰相反。就像以火克火、以毒攻毒,我认为只有邪恶才能战胜邪恶。不过,我所面对的绝不是正义或邪恶的问题——我是一个实用主义者,对做英雄没什么兴趣,只要足够高效,无论什么手段我都不会放过,这与正义或是邪恶完全无关。”

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能在短短一个学期中经营出这样的1901班——担任正副班长的陈菲琳和苏绮砾都和我有所关联,抛去校方对同学们的影响之外,现在的1901班几乎已经能按照我的意志行动了。

“那么你的目的呢?用尽心思隐藏自己,把陈菲琳推到明面,自己则在暗中准备了这样那样不为人知的东西……你的目的是什么?”

司空问的兴趣明显被我调动了,他现在就像发现了玩具的小孩子,好奇心甚至要满溢而出。

“抱歉,这个还不能说,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而是其他人的要求……嗯?稍微等一下。”

衣袋里突然传来的震动打断了我们的谈话,我让司空问稍作等待,然后从口袋中拿出一部和制式手机有着明显不同的电子设备。

“卫星电话?居然能在学校里搞到这个,真是不简单——我开始相信你背后确实有不弱的势力了。”

“并非如此,这只是某种特制的专用通讯工具,有效范围仅限主校区。能和外部取得联系的所有通讯手段都在校方的把持之下,我们是没办法拿到的。”说着,我打开设备,查看刚刚收到的消息,“唔,有其他客人来了……是你认识的人。”

话音刚落,熟悉的高跟鞋与地面碰撞的声音就传入了我的耳朵,紧接着,房门被打开,一名身材高挑的女性推门而入。

“晚上好,夜唯老师。”

没错,正是1901班的班主任——那个严厉又热情的夜唯老师。

“……没想到会有教师,失礼了,我是刚刚从2班退学的司空问。”

“不必客气,你也不必摆出这么尊敬的姿态。毕竟你已经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而我也没打算用教师的身份面对你。”

“原来如此,我大致了解了,说实话,我对今天发生的事情非常感兴趣。接下来就让我们开门见山吧——你们花了这么大力气和我接触,想让我做什么?”

放下茶杯,司空问坐直身体,提出了最为关键的问题。

“那要看你能不能通过我的考验了。当然,一切都取决于你的意志,如果你不想加入我们,我现在就可以送你离开这所学校。”

“没问题,我同意加入你们。”

司空问没有任何一丝犹豫,马上对我们给予了肯定的答复。

“哦?你就不继续追问一下吗?”

“没有这个必要,无论你给出什么样的答案都无所谓,重要的是……只要我觉得这件事足够有趣就好。没什么比快乐更重要的,你们难道不这样想吗?”

司空问露出灿烂的笑容,眼神中流露出跃跃欲试的冲动。

“有意思,不愧是沐子虚向我力荐的人才。那么,我就先带司空问走了——要让我那群老学生认同他,估计还得花费不少精力。”

听上去非常辛苦的样子,我对司空问接下来将要面对的生活由衷地表示歉意。

“沐子虚。”

在带着司空问离开房间之前,夜唯老师突然叫到我的名字。

“在,有什么吩咐吗?”

“下次在只有知情人在场的情况下,你还是像以前一样称呼我吧,‘老师’这种称呼……太有距离感了。”

“明白了……夜未姐姐。”

在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房门之后,我靠着椅子叹了口气,这才对着空气做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