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某人说过的一句话:

「钱会把人引进恶劣的社会当中去,把高尚的理想撇开,而甘心走入地狱中。」

这人也许还活着,也许死了,但是他某种程度上说对了。

……

七月下旬,天气愈发的炎热,到了夏天最热的时候了。

「啊!好痛快啊!」

白岚干了一大杯的生啤,非常的豪放,反观陈桥一小口一小口喝着啤酒,在一旁的夏问雪捂着嘴笑了起来。

「你笑我干什么啊,我就喜欢慢慢的喝。」

夏问雪摸着陈桥的头,很温柔的说。

「谁笑你了,我笑是因为有你们在这边陪我,我很开心。」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能勉强接受你的说辞。」

说完,陈桥又少少的喝了一口酒。

「小孩子喝酒不好,拿个板凳坐一边喝饮料去。」

白岚朝着陈桥这边指指点点的说着。

陈桥没有理会他,而是自顾自的玩着手机,随着自己的心态去喝酒。

「老板娘!这边再加点酒!」

「好的,来了!」

说着,夏问雪整理着吧台,从里面拿出酒来放在托盘上朝那人走了过去。

在夏问雪走开后,陈桥戳了一下旁边正在喝酒的白岚。

「怎么了?不会直接说啊。」

「上次那个送快递的男生你还记得吗?」

「记得啊。」

白岚一边说着,一边还不忘喝着酒,给人一种犯了酒瘾的感觉。

「你看,和我说的一模一样。」

说着,陈桥把手机递给了白岚,指着上面的新闻让他看。

白岚朦朦胧胧的接过手机,翻阅着上面的新闻。

「黎明日报?这什么啊……」

标题是一篇名为「快递网点剥削快递员,快递员疲劳驾驶三轮车导致车祸」引入白岚的眼中,仔细的浏览着全文。

「你怎么能确定是那个小男孩。」

白岚把手机还给陈桥,继续悠闲的喝着酒。

刚看到这个新闻的时候,陈桥也觉得不是那个小男孩,但是后来看着上面刊登的照片,再加上具体的出事地址后,就断定是那个小男孩。而且陈桥对自己的那个感觉很自信,自信到不用去现场辨认都知道是那个小男孩。

「不信,你可以去他住的地方看看,还有没有人呢。」

白岚摆出嫌弃的表情。

「谁要去啊,我才没你那么变态。」

「不信拉倒。」

说完,两人就没在说话了,都在自顾自的玩着自己的手机。

这段时间,那个叫「白哥」的社会人联系到了陈桥,说有重大的发现,陈桥也随即来到了夏问雪的一半酒吧好好的招待他们,向他们打听着关于“药丸”的事情。

从晚上8点多一直到深夜2点多,陈桥消费了近8000块,虽然很心痛,但最后知道了很多有用的消息,比如怎么识别药贩子,识别磕了药的人。这个白哥说在他们场子抓到的一个小贩子,警方通过他提供的线索成功捣毁了3个制作“药丸”的窝点,虽然还有最后一个窝点没有捣毁,但是现在看来已经非常不错了。

以前的陈桥不是这样的,他在为别人花钱这上面是十分的抗拒,如果是以前认识他的人知道了,估计打死都不会相信这是陈桥,在他们看来陈桥是十足的抠门,为何会变成现如今这样,值得去探究。

「你两怎么不说话了?」

夏问雪的声音传来,从背后拍了拍陈桥和白岚的肩膀,两人以同样的视线望向她。

「跟这个小屁孩有什么好聊的,这不是等你来的嘛。」

白岚率先上去献殷勤,夏问雪对他这样的行为并不感兴趣,继续看向陈桥。

「没什么,就是刚刚手机上看了几个有意思的新闻。」

陈桥没有撒谎,他的确看到了几个有意思的新闻。一个是刚刚给白岚看的那个叫小天的快递员出车祸的事情,另一个则是一个新闻媒体的记者被发现沉尸河里,疑似自杀。

看到这儿,让陈桥想起两个月前自己刚刚成为死神与零在郊区遇到的那个记者。

「该不会是他吧?」陈桥自言自语的嘀咕着。

「他是谁?」

夏问雪凑过来询问着陈桥。

陈桥忽然醒了过来,连忙摇着手。

「没什么,没什么,是我想错了。」

「你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一直在走神。」

说着,夏问雪温柔的摸着陈桥的头。

一旁的白岚看到陈桥被夏问雪如此温柔的对待着,瞬间醋意上身,立刻指着陈桥说道。

「你这小孩真烦人,要是你不在的话,老板娘肯定会尽情的摸我的头!」

陈桥没有说话,瞥了他一眼。

站在旁边的夏问雪立刻反驳道。

「我才不要摸中年大叔的头呢,还是孩子的头摸着舒服。」

说着,手始终没有离开陈桥的头。

陈桥倒是不反感别人摸自己的头,他反感的是不认识的人摸自己的头,在夏问雪摸自己头的时候,陈桥忽然又想到了那个记者,那个画面又出现在陈桥的脑海中。

零与男人一同走进虚空通道里,走进门的一瞬间,男人回头看着陈桥,眼神闪烁着,像是在传达着什么,最后嘴角还露出了些许的苦笑。

又是这样,陈桥心里很无奈的想着,一边想着一边紧闭着双眼捏着自己的鼻梁。

「是我摸你头摸疼了吗?」

说着,夏问雪松开了手,白岚立刻接着说道。

「他肯定是被你摸疼了,快来摸我的头,我随便摸都不会疼。」

夏问雪没有理会白岚,而是继续看着陈桥。

陈桥在哪儿闭眼冥想的样子持续了几分钟,忽然睁开了双眼。

「不疼,只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那就好。」

像是放心了的夏问雪继续上手搓着陈桥的头,一旁的白岚羡慕不已,两个眼睛都已经闪烁着泪花了,一头栽在吧台上哭泣了起来,这就是中年大叔的痛苦,被年轻的嫌弃,被年长的嫌弃,谁都不喜欢。

……

在又过了一个小时后,白岚见没有什么事后,就与陈桥夏问雪道别回家了。

「你还不回家吗,这么晚了。」

「我倒是无所谓,反正都放暑假了,也没人管着我。」

「你那个美女老师呢。」

夏问雪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看向陈桥。

「什么呀!只是班主任而已,这有啥的。」

见陈桥不想说,夏问雪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对着他笑嘻嘻的,没作其他的解释,两人继续悠闲的聊着天,喝着酒,分享着平日里的趣事。

在不远处的报社里,一个男人正在难过的整理着自己发小的遗物。

他看着手上的照片,一遍又一遍的擦拭着照片,即使已经擦的很干净了,但他依然擦着,直到一点泪滴在了照片上。

「业明,对不起,我没能帮到你,对不起……」

随后,一阵抽泣的声音逐渐传出来。

这个哭泣的男人叫王雷,他手上的照片是自己与发小王业明的合照,而这个王业明就是陈桥那晚与零看到的被人殴打致死抛尸野外的男人,也是本期新闻上说的那个自杀的记者。

王雷是王业明的发小又是大学时的同期同学,两人的关系非常的深厚,他们毕业的时候一起向国旗宣誓过,一定要为国家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可是没等两人实现自己的抱负,王业明就先他一步离开了。

王雷自始至终不相信王业明会自杀,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样,家业光明。

整理着王业明留下的遗物,除了很多的书,还有很多的资料,但唯独没有那个化工厂任何排污的资料信息。

「难不成是有人来翻过了?」

王雷不敢相信的仔细的翻找着,希望能找到关于化工厂乱排污的资料,哪怕一点也可以。

在王业明去化工厂卧底前的一天,他给王雷发了一个消息。

——王业明:阿雷,我就快要成功卧底进化工厂,这一次绝对能给他连锅端了。

王雷:你一定要小心点,要不你稍微等一下,我和你一起去卧底,两个人好有个照应,以防万一对面狗急跳墙。

王业明:没事,我一定会小心,等我的好消息,拜拜。

从哪儿之后,王业明便失去了所有的消息,一连接近3个月的时间,直到前段时间在黎明日报的新闻上看到他的消息,王雷才知道已经迟了。

在翻找了许久后,也没见到任何关于化工厂的资料,王雷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不简单,如果只是简简单单的乱排污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动静,连工作的地方都能找到,这真的很不可思议。

在想了很久后,王雷想到了一个可能。

「这里面有内鬼……」

「不,也有可能除了我和业明,其他人都……」

王雷缓慢的转过身来,看着墙上的那些令他作呕的字样。

黎明日报。

聚焦现在,逼近事实,展望未来,黎明将至。

王雷血压飙升,他很愤怒,他不敢相信这么大的一个报社竟然以这样的方式来赚钱,以这样的方式残害一个正直为民为正义的记者。愤怒让他咬紧牙关,眼神死死的盯着黎明日报四个字,犹如一头冰冷的毒蛇一样,即将探出头来,消灭眼前这个被他看中许久的猎物。

经历了一夜的思想挣扎后,王雷恢复好自己的心情,前往现任社长的办公室。

咚咚

「请进。」

王雷打开了办公室的门,手里拿着一张纸,上面是辞职信。

「钱社长,我是来提离职的。」

黎明日报社长钱胜,与他的弟弟钱军一同创立了黎明日报,辗转发展多年直到今天这般繁茂。

「怎么突然会提出离职?你工作很努力的,很有希望晋升管理层的。」

王雷眼神阴郁,没有了光一样。

「社长,王业明死了,他又是家里的独子,我作为他的发小,我想替他回去孝敬他的父母,我怕他的父母会想不通。」

听到王业明的名字的时候,钱胜明显震荡了一下,他似乎听到这个人的名字会有不一样的感触,他以为自己的这个举动没有被王雷看到,实际上王雷将一切净收眼底,他已经知道了一些情况了。

「这么一说,我也不好再说什么。」

说完,钱胜在离职信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盖上了自己的章。

「非常感谢您,社长。」

「没事,应尽之责,你回去好好照顾他的父母,也愿你事业有成。」

「谢谢您。」

说完,王雷转身离开钱胜的办公室,他的心里已经有了许多的想法,身后的钱胜看到王雷的离开,心中不禁窃喜,他觉得又一道阻碍离开了,之后他的工作会更加的好做。

随着办公室门关上的一瞬间,两人心中不同的目标同时展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