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沉的天空,幾滴雨水零落在地,濕熱的氣候像是不穩定的火線一樣隨時都要點燃人們暴躁的情緒。這就是洛表街,它無時不刻不在訴說著絕望。

癱倒在地的乞丐,無力的伸出手去乞討過路者的施捨,旁邊的水坑倒映着他那過度飢餓而扭曲又醜陋的面孔。

坐在他旁邊被削成人棍的乞丐與他對比一下便看起來氣色好多了。並且前面接錢的碗里也比他多不少硬幣。

這裡是洛表街,你能看到一個肥的流油的億萬富翁大手大腳的走在路上身邊伴隨着明處暗處的保鏢,也能看到像眼前這樣只為了生存而捨棄一切尊嚴與榮耀的人。這裡是世界上死亡率最高的地方也是求生欲最強的地方。

在乞丐的不遠處走來了一個漆黑的身影,唯一可以看到的十分顯眼劉海如同他在洛表街的身份證明一樣不斷恐嚇着周圍。

但乞丐不了解黑袍的來歷也沒有力氣去想那麼多。他只是靠着強烈的求生欲支撐着自身伸出手來乞討。

黑袍不斷走來,“踏踏”的踩着水坑,污水不斷灑在四周與他的黑袍上。

成大事者絕對不會被這些瑣事束縛。

正當黑袍走在乞丐面前時,他停了下來。

乞丐感到一道具有強大穿透力的視線在自己身上不斷掠過。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般,漫長而又充滿恐懼。

黑袍伸出了手向乞丐拋出了一枚硬幣,隨機將他那已經開始腐爛而又強行拼接的小腿一腳踢飛。

“已經完全斷掉了為什麼還要留着?”黑袍向乞丐說著,命令般的語氣彷彿不是在向他詢問。

“我想也許能當一個支撐物也好,畢竟沒了它我就再也不能自己站起來了。”乞丐匆忙地找着硬幣一邊向黑袍回復道。這是今天他收到的第一個硬幣。

“這隻會更快要了你的命。”黑袍邊說邊看着旁邊的人棍模樣的乞丐。

“滾……靠自己。”又是一句充滿威脅的話語,人棍乞丐顯然明白了黑袍的意思,將雙手雙腳從衣服里伸出,熟練的逃跑順帶拿走自己裝滿硬幣的碗。

洛表街的騙子,可是號稱比平常市面上的商人更會察言觀色與見機行事。這不過是”人棍”日常工作中的一環而已。

隨即黑袍繼續向遠處走去,沒有一絲留念。

肅清梟,男,十八歲。五歲便混跡在洛表街的他秉承着自己獨特的惡人理論,剛剛的一切他十分清楚自己的行為。他知道這隻不過是他漫長人生中的無聊消遣而已。

擅長各種欺詐與暗街格鬥技巧的他擁有着一定的勢力。只是因為年齡原因,他一直沒能去擴大勢力範圍,而他也一直等待着時機。畢竟,從人見人打的小賊到暗巷拳王他用了整整八年才從一個當時比他年齡與體格大許多倍的鱷人手中奪走。誰也不敢相信當年才十五歲的他未來會怎麼樣,但誰也沒想到他竟然會從那時起一直隱匿了整整三年。

被他打敗並收復的小混混或被他獨特人格魅力所吸引的人都稱他為肅清王,他那最獨特的標誌便是那一頭白黑黃的乾柴般的天生髮色。身上的傷痕也成為了他從小就生活在這條街上的證明。

而今天,他像往常一樣前去惡人的夢想製造廠“好客”,去等待他所謂的時機。

眼前道路上兩個彷彿在吵架的人成為了這附近唯一的活物。

一人爽朗的笑着另一人則對他的笑容表示不滿。

肅清梟邊走邊想着要不要乾脆直接把他們兩個給做掉來鐵心,證明自己現在已經夠資格成為他自己口中的惡人王。

兩人組中的一人看到他逼近後轉而又露出來了爽朗的笑容對他說道:“內個,我們正在尋找同伴,你有沒有興趣……”

“別擋道,白痴。”肅清梟帶有怒氣的向他回復道。

算了,成大事者絕對不會被這些瑣事束縛。

就這樣,肅清梟走入了酒吧。

這裡是洛表街位數三號樓的“好客”酒吧。

“喂!肅清鳥!要不要來喝一杯啊!”這裡有酒鬼。

“怎麼樣,肅清王大人考慮好了沒有?”有欺詐者。

“去你大爺的!別跑!不給錢爺今天就斷了你這四個爪子!”有賭徒。

“把四號桌的那隻山豬人給我辦了。”有殺人犯。

“嗚啊!誰竟然敢射你豬爺!”有怪物。

說白了就是各種敗類的聚集地。

肅清梟朝着熟悉的空位走去,這是“好客”的專屬桌,只有有勢力的人才可以擁有,當然不管你的勢力有多大或多小,每人只能有一個專屬桌,這就是規矩。

看着眼前這般混亂的日常,肅清梟卻低着頭對自己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