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有着酒红色的齐肩短发,两侧用红色的小球扎了一对垂下的小辫;身穿蓝色的裙子,却围着只有在女仆装上才能看见的白色围裙;胸围也十分瞩目。不过最吸引人注意的,是因为她手中拿着一把巨大的镰刀。刀柄有一人高,刀身也有大概一米长,这让我有了些不好的联想。但幸好她在睡觉,拄着镰刀站着睡,好像还睡得挺香。我便想悄悄的从她身边偷偷走了过去,想沿着河走走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结果经过她身边的时候不小心踩碎了一块骨头,”咔嚓”一声十分清脆,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结果那个女孩一下被惊醒了,昂首挺胸的看着前方,大声说道:“对不起四季大人,我再也不会偷懒了!”看到没有回应,小心的把头转了过来。

“你是谁!”仿佛吓了一跳,手中的镰刀立刻对准了我。我也吓了一跳,赶紧往后退了一步。

“等,等一下。”我赶紧把事情的经过解释了一遍,希望她会知道些什么,当然我没有提到萃香。她听完后,突然笑了一下:“那你可能不太走运哦,这里是三途河,是此岸与彼岸的交界处。能来到这里的,只有游魂。而像我这样的死神,也是三途河的摆渡人,负责摆渡这些游魂,不过收费很高的。”

“还收费啊。”小声地吐槽了一句。“那么,我该怎么回去呢?”

“回去?”她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哈哈大笑了几声:“到了三途河,没有人能够回去。”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这就是冥界的规矩。虽然这艘船不能摆渡生魂,不过你好像不太一样。”

听到这,我转头就要跑。开玩笑,我还年轻,怎么能死在这呢。但就在刚刚我转身的时候,一道银光闪过,锋利的镰刀就架在了我的脖子上,我能感受到刀锋上发出的森森寒气,只要轻轻碰到,就能隔断我的喉咙。

“最后一次警告,乖乖跟我走,或者我杀了你之后把你的亡魂带走。”声音不似之前那般慵懒,而是带着一股上位者的气息,压迫着我。

我一咬牙:“杀就杀吧,反正跟你到了冥界也是死。”

“哼,你以为死在死神的镰刀下是那么舒服吗,这镰刀上蕴含了无数亡魂临死前的痛苦,被这把镰刀杀死的人会把别人的痛苦都体验一遍,搞不好就会魂飞魄散,你还想死吗?”

说不怕死是假的,刚才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一下就被掐灭了。苦恼的思索着该怎么办,下意识的低了下头,却发现虽然幅度很小,但镰刀却在微微颤抖。是我眼花了吗,还是说……

我装作镇定的转过身来,这是一次机会,能够让她放我走的机会。我们俩对视了一分钟左右,她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喂,你想好了没有?”看着她紫色的大眼睛,我更加确定了:“还真是个善良的死神呢。我看,你跟本就没杀过人吧。”

“胡,胡说,我可是死神,怎么可能没杀过人?”她又把镰刀向我靠了靠,但同时,手也抖得更厉害了。

我轻轻的推开她的镰刀,问道:“那你的手为什么在颤抖呢?”

“那,那是因为,因为……”

“因为你没有杀过活人,一个经常杀人的人手拿武器是不会颤抖的。”我向前走了一步。

“是的,我确实没有杀过人。”她把镰刀收了起来,渐渐恢复平静。“但我不能放你走,你是‘可以引渡的生魂’,虽然是活人,但却可以被引渡,我也是第一次见。但不管你是什么,只要能够被引渡,我就要将他带到冥界,这是我的职责。”虽然语气平静,但言语中带着毋庸置疑的态度。

可以被引渡的生魂,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总感觉对我很是不利。证据之一就是眼前的死神总想强行把我带去冥界。这种情况下,看来是无法用言语打动她了,于是我摆出了一副进攻的姿势:“来吧,让我看看三途河死神的真正实力!”结果她看都没看我,只是喊了一句“死之锁”,四面八方的雾气变成了一条条锁链,把我捆了起来,直接拖上了船。

小船在河面上缓缓滑动,她把镰刀当做船桨,一下一下的划着。我脑子里都是胡思乱想:萃香在哪呢,她安全吗?我死了,凛音和沐晨怎么办?我自己也不想死啊……

“喂,在想什么呢?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她开口道。“别担心啦,冥界也是很好玩的,要是你有关系,说不定可以搞到一张居民证,然后在冥界永远的活下去,其实跟人间差不多,人间有的东西冥界基本上都有。像你这样特殊的人肯定会被抓起来好好研究的,研究完肯定不会亏待你。”那还真是谢谢你啊。已经无力吐槽了。

“我叫小野冢小町,你呢?”

“我叫洛沐云。”我有气无力的回答道。“等等,小野冢小町?”这个名字让我有一些耳熟。“小野小町,跟你有关系吗?”

她大概是没想到我会问出这个名字,愣了一下,然后大笑道:“那正是本人生前的名字!”

我有些惊讶,没想到历史记载跟本人的形象出入如此之大。小野小町,是日本平安时期的女诗人,被列为平安时代初期六歌仙之一,是一名才貌双全的女诗人。在她的画像上,她身穿艳丽的宫廷礼服、双颊上垂着黑黑的长发、眼睛细长、高鼻梁,是一个典型的王朝美人。跟杨贵妃,埃及艳后并成为世界三大美女。因为诗词相当的风雅婉约,所以我了解过不少关于她的事情,是一个迷一样的女子。尤其是她死前留下的一首诗“如果我死了,不要烧掉或者埋掉,扔到荒野里,让饥饿的狗得以饱餐吧”,让人很难想象一个一生恬静内敛的女子能写出如此豪放的诗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