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该死的时间点竟然起床了……

白天,是银曼尔最不喜欢的【异常】。怎么就不能无声无息的永远消失呢?太阳!

他在同僚中总是这么奇怪的抱怨着,但他本来古怪的性格在别人看来却一点也不怪。

首先他是个狂热的信仰者。

而今天。他从白天中苏醒,理应是会发很大的脾气的。但今天无论如何上头都说“这是个特别的任务”以此来牵强他的性格。

他还意外的同意了这样在日常中发生了最不想让其发生的事情发生,所以还是满脸的脾气写在脸上。

“啊!……刚刚起床……”

他把电话挂在脖子与肩膀间,手上搓着浸没在水中毛巾,他想冷却下热气喷发的身子。

“怎么现在才起床?10点起床已经很勉强了好吧!”

他不愉快的语气毫无保留的传达回去,丝毫不顾及对方的什么感受。

他起码在夜中算是彬彬有礼的人物,但白天让他工作的话就不一样了。

“啊!……嗯,好……哪?……哦。明白了。”

嘟嘟……嘟……

对方毫不含糊的说明白了事情,而没有因为他的态度而在那里叽叽歪歪,这让他觉得这人还不错。

电话切断了,但对于突发事件的解决什么的,让他脑子发热,这样的事态根本就没有可犹豫的情况。

但他现在只想休息,起码要先避开这该死的阳关。他坐在椅子上向后一仰,把沾了水的毛巾盖在了疲劳的脸上……

他这矮小的木屋中,有着精致的月亮雕塑,整体颜色是灰白,没有神像摆放。这个被称作“教堂”的木屋里,只有他的床和一把椅子,以及杂乱的生活物品。

“别爬在我身上,哈吉……我累的不行了……”

白毛小猫不听劝告,一拥而上的抱在他那毛巾盖着的脸上。他就此没办法的顺从了,因为实在的不想动…

这里面空洞安详……没有任何别人。

没过多久,他穿上银白色长袖衣。就出了门。

城市的街道上人很多,大部分都是繁忙于工作的学徒们,生活压力很大。他则不同,他没有工作,但却有稳定的生活和学业。这样的家伙在这个社会中是最令人羡慕的存在,不过别人不知道的是,稳定的生活其水平也不高,平常的任务也比别人累上几倍。

但他值得,一切都值得。因为奋斗的过程,都是劳累的。他心里清楚的明白艰辛是什么感觉……

红绿灯马上结束,但他却只是在原地发呆了一段时间并没有选择闯过马路。

他往向的是与人流不同的方向。

路程中他注意到很多,就是因为这样他才讨厌白天。因为你的确能见到许多不想看的丑态……以及这个社会的令人作呕的各种行为。

所以说才幼稚……

他前路的有个大象布偶拿着传单摆在活泼的样子在店门宣传什么的,不知道这么热的天气下,里边的人会成为什么东西?一团水么?

他没有理会直接走过了,但还是不得已的拿到了单子。他立刻把单子在当面撕毁,然后丢至一旁的垃圾桶。一切突然的发生都令路人冲其皱眉……

但看到的那个人会在意吗?

随你怎么便,拿了就行,单子少了就好,他也想把那鬼东西丢到垃圾桶里,告别那热炉般的布偶,早点收工。然后到后台和其他人说老板选的布偶套装有多垃圾,厚实的像个大象挤到你身上。

而上头那边又会这么说:

“这个多可爱,这样宣传力就上升了呀,特别能吸引女客户。最好多摆几副可爱的造型,表现出非常有活力的样子出来。”

但他还能抱怨说:

“你怎么不穿上这个傻帽东西去外边试试?”

可他敢说吗?他只想挣钱,可不想惹怒给他钱的家伙,即便对方是比自己还幼稚的小鬼……

就是这样他才觉的白天里的家伙都很白痴。因为太阳在他眼里就是个大沙帽,它会把无论多么白痴的行为一一呈现在世。让他思考起来……

走到了一片人流较少的区域,他就感觉身心顿时放松起来,因为他不会在思考那种白痴了。

但是,在他那行走的街道的一侧,一片铁网的垃圾箱旁,新的丑态又出现了。

一个男人被吓倒在铁网旁,堵住他的是名为【流氓】的两个家伙。原本学园岛最初是没有这种东西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是社会的社会变的越来越像社会,必然出现了以往和平相悖的东西。

【流氓】就是被带偏的孩子们。起码在别人看来是这样的,但他们性格本来就有问题。

他们把那个男人堵在角落,一边恶语威胁着一边还很开心,因为那个软弱男人的顽强态度似乎使情况已经发生很久了。

这让被挡住去路的银曼尔心情一下子很无语。

他们在敲诈,像强盗,但无人去制止他们。即便人很少,但是真的没人去管这事。银曼尔很想避开,但按照最快的途径,这边的道路应该是最佳的……

“喂!没有钱包就出来瞎转,几个意思?瞧不起我们这些枪东西的?你以为自己的安全很有保证吗?”

四眼面前的【流氓】满脸扭曲的冲他吼道。话中没有毛病的宣誓着自己是流氓的事实。

那个倒在地上的男人真的弱,一副书生样子。可怜的在那发颤着,什么也不说。就是因为这样不说话才会更加助长对方的气势啊,白痴!

无语的银曼尔觉的其实没有并要再继续折腾下去,所以就想此通过吧。

“喂,快说点什么啊四眼仔!”

“再给他颜色瞧瞧?”

他们眼神凶恶起来,看来要满足的不止是金钱还有就是欺负弱者的快感。

一个戴帽子的男人正要下手时,那个四眼叫道:

“拜托!拜托!救救我,帮帮我吧大叔!求求你!”

他开始向正路过的银曼尔饥渴般的祈求。而流氓们静止了,转过头来看他,并没有说话,但眼神煞是凶狠。

那个四眼并不是因为卑微的害怕而不说话,而是他怕哪怕说出一句,无论抵抗还是求饶,都可能挨上那一拳。所以沉默着……直到有路人经过,他才会大声呼喊救命。

自己给我想办法啊!这不是给人故意添麻烦吗?银曼尔如此的想。

虽然不愿意还要赶时间,可他偶尔也会有这样的兴趣……所以意外的停下了脚步,眼神瞪起了那个四眼。

“白天的蠢事可真多……”他小声嘀咕。

“啊!你说了什么?”

那个流氓以为他在说他,离他向前靠了一步,很是嚣张。他侧着脸,嫌弃起来,而且没有理会那个家伙,他穿过了凶悍的流氓,在四眼旁边蹲了下来,眼神显露出一种严肃,并以像似威胁的口气说。

“你信教吗?”

“?啊?”

真是令人噗嗤一笑的疑问,现在的情况谁会问那么白痴的问题。在流氓眼里,你要么不管当个弱者悄悄离开,要么管了就一起挨打。

可银曼尔并没有开玩笑,他好不耐烦的继续问。

“你信教吗?什么教?”

他感觉肩膀被推了一下,那群家伙在他的背后露出着一副不讨好的表情。

“喂,大叔!我们没钱买烟,能劳烦你掏掏裤兜里的宝贝吗?你要是没有,就给我们让开,因为你妨碍我们接受一位热心朋友的帮助了!”

其中一个说,是一个满脸刺青的。他的年纪稍微大些,至少在24岁左右。

那家伙背后一定有一群人马,黑帮级别的存在。

银曼尔装作没听见,因为他要等四眼的回答才行。

“说话啊!!!!”

他吼道:连那个流氓都被震慑了一下。但这样显然也是更加引起了流氓的不快。

“不不不不,我没有信没有信!”

他神色明显的变了。

“不,我信我信我信的是基督教!”

“…………”

当听到那句话时,他眼神灰暗,开始已经将一切都置之不理了。他站起身子,完全无视身后的大家伙们,继续走他的路,去做他的事……

“你什么意思!!”那个流氓一下子抓住他的衣领,拉住了他,然后还被扯到了半空中。

对方的力量似乎不错的能把一辆小轿车砸烂啊。

“你个怪胎?啊!无视本大爷?啊?!”

“把你的狗爪拿开……”

“啊?你说了什么?”

“很对不起你,但我赶时间,兄弟。我求求你放开…”他不想惹事……

“哪有那么轻易的事情,你小子倒挺嚣张嘛?画雨把其他人叫过来!”他说,向另一个人。那个好像比他级别更低一点。而那家伙的表现好像有点被吓到,但听说要打人的时候就莫名的兴奋起来,就如此的跑开了。

“老子今天非把你们打个半残不可,知道没有!下次路过此地没有资本就给我滚远一点,省的我浪费时间来发脾气!特别是你这个怪胎,无视我的后果我会加倍奉还,上十万倍!”

“…………”他无语的看着流氓扭曲的嘴脸和满嘴的唾沫乱飞,和他上下挥舞的拳头,地上还有一直唠叨说着完蛋完蛋的四眼仔,有着骑车路过看到动静后把车子停的远远的看客。有不想扯关系而快速经过的女孩子们,有在街道令一侧讨论着如何如何的男孩子们…一切都这样,被太阳呈现出来。

真的丑陋……

你要说太阳美,可你仔细欣赏它的时候,紫外线的能力却会夺走你的视野。你要说太阳照耀出了世间的美好,正因为这样我们才能见到人生,追逐梦想,它是希望的象征。

但它不会救人啊……或正或邪,它管你什么东西,它也只是在嘲笑着,将这世界看遍而已……同时会拉着别人一起看那丑剧。

他忽然的想起…说:

“白天不会有希望和未来。不是吗?”

“…你又在唠叨什么,神经病!”

“即使这样,它却是万物生命的延续者,没有它我们就会死……”

“你没听见吗?我现在要打残你!给我闭嘴!”

“所以喜欢月亮不也是个好选择吗,它既继承了太阳的能量,又能如此美丽。更重要的是,它是黑夜,不会把像你这样的傻子在我眼前呈现…………”

不听劝吗……

那个刺青面男人终于受不住了,他挥过去就是一个重拳,这一击有足够的自信把银曼尔的牙口全部打落,连鼻子都能打歪的程度……

而过几分钟后,救护车就过来了。成员虽然大多数是学生,但年龄却不是那种级别,护士的专业程度蛮高的,他们小心翼翼的把男人抬到车里,必须要小心着。因为伤者身上的皮肤被某种奇怪的方式给完全撕开,失去了皮肤的保护,鲜血就不受控制的流出,血液就把他染的一片鲜红,在床上如一团肉块痛苦的扭动着,恶心到那个四眼当时就吐了一地。

虽然没有义务探知救人以外的事情,但其中的医生出于好奇心对那个流氓帮里的画雨惊恐的提问:

因为是他叫的救护车。

“这发生了什么……”

他指的是,那一片如骨灰般的灰白色地带,还有那边的铁网被侵蚀出的一块缺口,而地面全是灰白的尘埃,剩下还有一堆从某种生物脱落而下的奇怪粉末。

“只是在一瞬间……一道白光之后而已啊…”

【我相信月亮,因为它会救我。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有它在,我就是不败】

那一刻,还是月亮救了他。白天虽然见不到,但其因为晴朗的天空中没有一片白云,所以它还能被他所见。就这样,麻烦就这样,安阳无恙的摆脱了。

“路上耽搁了点,抱歉……”

尽管心情有点不愉快,但他还是有点歉意的说。

“没什么,只要你能来这里就不错了。你可不是那样好应付的人……特别在这个时间段……”

一道小河的桥上,他正与一个身着搬运工制服的家伙说话。

对方有要事,所以他才过来的。

“严重的事情是什么?”

他直接开门见山的提问说。

“计划正在崩坏…我们严密的计划出现了漏洞……”

那个身着员工制服男人说道。他们彼此压在桥上的围栏上……

“具体呢?”

“上个星期,位于【科尔顿】的【虎级探测所】被袭击了,一夜之间被全部毁灭……”

银曼尔看了看他,眼里充满疑惑,甚至还有恐慌。

“为什么?谁做的?”

他摇摇头说

“没有查出是谁干的,但能知道的事实是。我们的行动逐渐败露出去……20年以来是第一个对手…”

“…………”

虽然表现不出什么,但他心里对这突发事实有很多疑惑,想继续问下去。但与线人交流的时间,不能过长。他知道有这规矩。

眼前是挽回局面重要,就是这样他们才会来找他的吧。而且那东西据说就差一点了,偏偏在这种时候开始出现异常,他也是绝不允许的……

“要我做点什么?”

“当我们赶到那边时,所有一切都被摧毁了。实验器材、资料等等的所有一切……”

“是什么东西弄的?”

“炸弹……【高热浓度炸弹】它被埋到很深的地方。据此我们知道,对方不是直接入侵的。而是一步一步的进入我们的秘密基地,而这一前提,就是清楚我们的一切活动……”

银曼尔的表情越来越不自在,太奇怪了……

“……20年,我们如同在世外桃源般度过了20年般,而现在却有人知道,并且清楚我们的活动?怀疑过叛徒吗?”

“怀疑过,但是……有个线索把他们指向了外人。所以不是内部问题……那个线索是半年前的【捕抓】计划,那是【魔蛇】主负责的项目,所以他知道怎么回事,你可以去问问他……”

“算了。我可没有时间……话归原题,你要我做什么?”

“【探测所】留下的残留物,那些成为灰烬的而已经得到了些成就的资料…我们将那些资料整合通过【完美科技产品】尝试复原,结果成功了。而不足的是还有缺陷,所以……”

他从他那蓝色的制服中拿出一个蓝色的文件袋子。里边是不可透视的。

“哈德尔惠学园的有个线人能解决这个,安排你派送这个文件,就是我们赐予你的任务……”

他看了看那个文件袋,没有疑问的迅速拿过。然后那东西如魔术般在他手中变为了银白色,不假思索的将它隐藏起来。

既然如此轻快的接受了,那个搬运工就无话可说了。他相信银曼尔的实力和脑子,这样的交接工作可算是安全的完成了。

“任务是夜晚进行的,这样你也可就安心了吧。【月光教】教主卡顿摩伊·银·曼尔先生,祝您今夜走个好运……”

他说完后离开了,在远处可以见到,他上了一个搬运货车里,却离同事们远远的在一旁角落里认真的完成他的工作……他明明那么能干为什么总是一人。

就如同银发的他一样。

银曼尔看了看河畔的景色,灿烂的阳光照射在清澈的河面上,树影婀娜多姿的舞动在水里,这一景色令人向往着安宁又那么迷人美丽。

但银曼尔却只觉的一阵恶心……

因为白天在他眼里就是个【异教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