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总监的位置上感觉怎样?”

“……很不真实。”

“看着你,我也是这种感觉。”

“你误会了!我并不打算——”

啪!

一巴掌甩到脸上。

嘴角流出了血。

“终有一日,你会听听话话为我做事。”

ED响起,镜头定格在姐姐和另一位女人的脸上。

姐姐是越来越好戏啦。

但剧情似乎太套路了些,打着双女主的噱头,行动却跟一般的办公室言情剧没有太大差别,起码我是没看出有什么不同——这就是我在早餐时间对姐姐新戏的观感。回到家换过衣服,我完全没了做早餐的心情。只好啃饼干了事。也许是因为血糖跟不上,所以容忍度降低了?

不能再被打乱阵脚了,我敦促自己。按照时间表,我现在已经开始看书了。

我为自己的余生准备了时间表。

五点半,起床。今天做到了。

六点钟,出去跑步。要跑一个小时。这个也完成了,主要原因是千岁没有吸我的神力。但是从常备餐变成应急储备粮算是进步吗?

七点钟回家,然后是洗漱和早餐。这个无所谓啦。

八点到十一点半,读书。现在正是读书时间。

十一点半到下午一点是午饭时间。不是自夸,我跟公司声明“厨艺节目NG”的姐姐不同,手艺很不错。虽然一直以来称赞我手势好的只有姐姐,但我也从来没想过给第三者做什么菜。

吃过午饭,一直到三点,我不是继续翻书,就是发呆,在家里走来走去。我没有午睡的习惯。

到三点钟,我出去散步。有时候我会挟一本书,到树荫下读,但看着看着,眼光就忘记了是要跟着黑字的序列走还是在大大小小的光斑中打转。

四点钟,回家。我要赶在学生从学校三五离开之前回去。

五点钟,准备晚饭。

吃过晚饭,一般还不够六点。我是晚上吃的少的人。而且,跟其他人不同,我没有本地那种吃得很晚、宵夜和暴饮暴食的习惯。姐姐自从工作之后,就几乎是完全继承了父母的交际。她坚持我要每年都去看一次医生做全身检查,从那些自小就熟口熟面的资深医生那里,我听说过某某某酒精肝或者高血糖、高血压的八卦。这也不是他们对我说的,就是在聊天时没将我这个小孩子放在心上,不介意我在场而已。

七点半之前,我会一直在房子的范围内或坐或站,从酒柜踱步到阳台。

七点半洗澡。

八点钟,这一天差不多就是尾声了。

在这个钟点之后,到睡觉之前,都是“自由活动”。我会在这个时候上网,看看动漫,或者玩游戏,书是不再看了。对于我来说,看书很容易增加熬夜的机会。

十点钟,上床睡觉。

在制定计划之前,我试验过自己可以无聊到什么程度。我走上天棚,坐在椅子上,背对日光,看着蓝天上一片棉花糖丝似的云。

我本来觉得自己坚持不了多久,没想到回过神来,时间已经过了差不多三个钟头。云朵也经历了从棉花糖到鱼头到甜筒雪糕种种变化。

这已经让我很清楚自己是个怎么样的人了。

我喜爱一成不变的生活。

我但求一事无成的人生。

所以,千岁啊,你的要求,我实在无法答应。

哪怕忽略你行事的方式,我也无法答应。

哪怕忽略关老爷馈赠给我的《春秋》,我也无法答应。

就是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