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学院的魔女
第四十三章，林女与唯（下）
1
感觉就好像被无数双眼睛盯着。
唯感觉很不自在，但是自己的眼睛又张不开，全身也动不了。
好像有无数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在啃食自己的身体，它们贪婪的撕咬着，虽然谈不上疼，但这种感觉非常难受。
自己的一切正在逐渐转变为其他人的东西。
而且自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
这种情况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朦胧之中，她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你……好像不是她……”
身上的束缚感褪去，啃咬的感觉也消失不见，过了一会儿，唯感觉自己的脚靠在了地上，重力席卷上来。
眼睛似乎能够张开了，她放眼望去，眼前是一片陌生的景象。
仿佛回到了几个世纪前的世界。
眼前有一群人，他们身穿铠甲，将自己护在身后。
“您在等什么？”
眼前身穿华丽衣着的人走上前来，非常恭敬的对她说。
“……这里已经不安全了，请您马上离开，为了保护你，你的父亲已经……总之马车已经准备好了，马上就可以送你离开。”
在层层包围之外，是一群手无寸铁的村民。
这时唯才突然意识到，这似乎是另一个人的记忆，低头一看，自己正穿着白色的衣裙，胸前挂着一把匕首。
这把匕首，非常的眼熟。
再度抬头，她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啊！”
浮尔德！
为什么他也在这里？
而且他看起来，似乎年龄不大。
这里是谁的记忆？
她被送上马车，马车载着她行驶了一天一夜，最终在一片林地前停下。
来接她的是一几名魔女打扮的人。
“她们是帕尔德希瓦家的魔女，会保护你的。”
帕尔德希瓦？为什么还会有他们的人在？
“……分明都警告过他了，为什么还是……”帕尔德希瓦家的人露出悲伤的神色，“很遗憾的告诉你，你的父亲——还有我们的姐妹，也就是你的母亲，在城里被杀害了，现在你就留在这里，放心好了，这里到海边我们买下的土地，不会有人追来的……前提是你不要做多余的事情，起码六个月内不会。”
帕尔德希瓦，能够预知未来的魔女家族。
他们早在一年前就预知到了这场危机，并且警告了他们能够找到的所有魔女，而自己——记忆的主人——的父母也将她送到了遥远的地方，想要用这种方式保护她，可是事与愿违，魔女的事情暴露了。
父母被处死，家族一瞬间消失不见，而幸运的是那些人还没有找到她。
帕尔德希瓦家族，因为预知的能力，准确的回避了所有威胁，成为了魔女的保护伞，然而他们也很清楚，这种能力不能过多使用，也没有办法拯救所有人。
而这个难得的名额，他们给予了她一份。
“……好好休息吧，明天家族会有人来找你。”
“我……”
“怎么了？”
就算这么说，自己到底是谁也想不明白。
“为什么要帮我？”
这个问题让他们愣了一下。
随后，他们说：“因为你们……不，你，或许是有能力改变一切的人，你是时间的魔女——阿诺塔。”
“……阿诺塔？”
传说中的，创造了魔女花束，导致魔女狩猎走向高潮，险些导致魔女毁灭的魔女——阿诺塔。
2
眼前的世界发生了变化，她正站在一个华丽的大厅中，而自己手中正不断的有冰雪飞出，而随着冰雪的飞溅，她感觉手心的温度也在一点一点被剥夺，这似乎是她无法控制的力量——她吓得惊叫一声，连连后退。
而在自己身后是全副武装的骑士，他们似乎不允许自己离开这里。
仔细一看周围全部都是骑士，他们围成一个圆圈，将自己困在当中……一同被困的，还有另一个魔女。
“……您看到了吧？殿下，只要使用这种花朵，无论是谁，就算是毫无魔女血统的人，也可以使用力量。”
“哦哦！”
抬起头，看不清那个魔女的脸，但坐在王座上的老人很是惊奇。
“只要吃下去就可以了？真是神奇的东西……不过，你的要求……”
“我要求立刻停止魔女狩猎！如果能做到我就继续向您提供魔女花束。”
她的胸前挂着一把熟悉的匕首，这次眼前的人才是阿诺塔！
原来如此，这次自己转移到其他人的身体里了。
她正在向国王献上魔女花束，她想要以此换取魔女的和平。
“虽说如此，但你那个花束的培养方法，如果不拿出那东西的话，实在称不上是等价交易啊。”
开什么玩笑，光是让你们体验一下魔女的力量就已经是破天荒的恩赐了吧！这群杂虫一辈子的运气都在这里用光了！
她想要反驳，可是嘴巴却说不出话。
而阿诺塔，她并不生气，只是淡淡的说：“我明白的，我可以帮你铲除异端，这样就没问题了吧？”
“可是教会……你说能帮我铲除异端，那些下等的恶魔你也都有办法吗？”
“全部都可以交给我。”
说谎！
唯可没被她的小情绪欺骗，现在阿诺塔肯定在想“之后会有办法”的吧，铲除异端，无非就是杀人拷问这种工作。
她想用这种代价换取魔女的安全？
“……那么，今后如果能够确定是魔女的女人就给予赦免——只要她不反抗，这样可以吗？”
“其他人呢？”
“其他人？”
“……据我所知，这次的狩猎行动，似乎有很多普通人。”
“……不可能，没有这种事。”
最终，她并没能说服国王下令终止魔女狩猎。
夜色逐渐笼罩下来，唯跟着阿诺塔来到了一间酒吧。
她在外面换下了那一身魔女的标准行头，穿的像个男性，头发也盘起来。她点了一杯酒，似乎在等人。
还是和之前在皇宫一样，看不清脸，不过胸前的匕首挂坠却让她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人。
“你……好像是国王的侍女。”
原来如此，自己的身份是侍女。
“今天麻烦你了，来这里做什么？现在时间可不早了，身为国王的侍女不老老实实在宫殿呆着，小心被当成女巫抓走。”
“管他呢。”好像可以正常讲话了。
反正自己只是个路过的。
她喝了一杯酒，又要了一杯。
不知道是不是阿诺塔酒品不行，她的脸色逐渐有些发红。
“……国王，好像没有答应我的要求。”
那个国王的意思是，可以在一定程度饶恕魔女，但不可能全部，而且——他还想继续利用这次行动巩固自己的权利，再加上身后有教会——教会是不可能接纳魔女的，这次谈判自然也是秘密进行。所以，他自然不可能轻易的下达命令。
想要利用国王，可是没想到教会远比她的条件更吸引人吧。
“谁会轻易的相信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魔女啊？”
“你不是相信我了吗？”
“……”
“啊，仔细一看你好像很有魔女的潜质呢！不过不行，你好像没有魔女的血统。”
“啊，随便啦。”
“不过嘛，失败也是早就预料到的事情了，下次去哪里啊……去西边吧！那边的人好像很容易被说服的样子！”
“我说你啊……”
在这么下去，可不会有好结果。
会被杀死，然后遗臭万年。
可是即便如此。
“……为什么你不接受国王的提议？”
“你说的是‘可以放过魔女但是不能结束狩猎’的提议？不可能的……你知道到现在为止，因为被扣上魔女的帽子而被杀死的无辜女孩有多少吗？就算用你一辈子去数也不可能数得过来的……大概。”
才没有那么多吧……大概。
唯也不能确定。
不过，就因为这样，所以才坚持要结束魔女狩猎吗。
“你的愿望才是不可能的。”
“是吗……不试试看谁知道？”
当然知道，因为唯就是来自未来的魔女。
“更何况……我的时间也不多了。”
“不多？”
这种事第一次听说。
“我的朋友，啊，不对，现在她们一直都说我不是合格的魔女啊……什么时间的魔女，你知道这东西压力多大吗？一边说我或许能结束一切，又说我或许会在不久后死去……啊，说远了，总之，不出意外我可能会在不久后死吧。”
帕尔德希瓦的预言几乎不会落空。
就和自己所经历的事情一样。
但是如果被告知了未来，就不一样了。
只要不去做某些事，就可以改变未来，回避糟糕的未来。而实际上帕尔德希瓦家也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她们一定也给她警告了。
“……如果你停止说服别人结束魔女狩猎，是不是就能回避未来了？”
“……”阿诺塔愣了一下，然后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再次要了一杯，“你是帕尔德希瓦家派来的人？”
果然是这样。
既然继续这么做会死，那么或许不做这些事就可以活下去。
可是即便如此，眼前的魔女还是站在了这里。
“算了……如果我什么都不做，或许真的能长命百岁吧，但是……如果我什么都不做，就改变不了任何事情了，就算只有短暂的人生，我也想去做点什么，想要试着改变什么……说给你们听你们也不会懂吧？”
帕尔德希瓦只需要保证魔女的未来。
她们不能让魔女的历史在此停止。
所以能够回避的，她们绝对会选择回避。
“不过没什么关系……你们是为了魔女的未来嘛，不过放心好了，我也不是孤身一人，就算是我也有可靠的同伴！”
“同伴？”
“是啊，不然你以为，作为魔女的我是怎么轻易见到国王的？要是让我自己来那我肯定做不到啦！啊！刚说他就来了！”
有人推开了酒吧的大门，走了进来。
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他全身穿着铠甲，肩膀上的标志表明他是贵族的部下。
而这个人的面貌——
“啊！”
唯立刻起身。
而阿诺塔却并不以为然，她只觉得唯是被眼前的高贵之人吓到了。
“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同伴，就是他帮我我才能顺利的进入皇宫，他的名字是——”
就算不用说唯也知道。
眼前的人，比起最开始的少年褪去了不少稚气，放在人类的眼里绝对也是个有志青年吧？可是，偏偏是这样的人——
“他叫浮尔德。”
偏偏是这个人！
3
胸口好像被贯穿了。
上一秒自己还呆在温暖的酒吧里。
然而下一秒，眼前的世界翻转，自己倒在地上，而胸口被什么锋利的东西贯穿了。
倒在血泊之中，就连呼救的力气都没有。
浮尔德背叛了她，杀死了她，从她的手里夺走了魔女花束的培养方式，他借助这股力量正在逐渐的让魔女走向地狱。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不是说好了会帮我的吗……
阿诺塔的声音不断地在耳边回荡。
我分明……那么相信你……
可是阿诺塔并没有注意到，浮尔德破碎的内心。
她只觉得作为曾经的朋友，浮尔德一定会帮助她到最后。
可是，命运降临的时候，就算已经做好了随时都会死去的觉悟，在被浮尔德杀死的时候，她还是感到了无比的震撼。
时间……要把时间回溯……匕首……
胸前挂着的匕首已经不见了踪影。
一定是被浮尔德拿走了吧。
这时，有人出现了，她们似乎找到了身受重伤的阿诺塔。
“你干了些什么好事？！阿诺塔！”
“匕首被抢走了！我们预知的未来被全部改变了！”
“我们可是牺牲了好几个人才预知到的最完美的未来！”
“居然还把魔女的力量给……”
铺天盖地的指责。
然而，她们之中有个年长的魔女走出来，她伸手平息了众人的愤怒。
“阿诺塔……真是遗憾，如果可以的话，我们现在就会杀了你。”
就连魔女也抛弃了她吗。
因为她是罪人。
“可是，我们决定最后救你一次。”
她伸出手，抓住阿诺塔的身体，将她放到身边。
“阿诺塔……你们家族是妖异与魔女的混血，所以你应该也会拥有那种力量才对……作为你擅自行动导致这种结果的惩罚，我要你抛弃魔女的身份，以妖异的身份活下去。”
阿诺塔的身体逐渐化作树木。
这是对她的恩赐，也是对她的惩罚。
“我会把你放到那片避风港去，阿诺塔，或许等你再次醒来就不会记得我们任何人了，这样就好，作为最后的协助，我在你记忆里留下最后一句话——或许几年后你会成为那片森林的守护者，在我们回来之前，会有一群流浪的魔女寻求你的协助，那个时候……你不要接纳任何人，除了我们之外的任何人你都不要接纳，也不要拯救——虽然很遗憾，但如果你不这么做……你就会真的迎来死亡。”
温柔过头了啊……
帕尔德希瓦家族最后的馈赠。
她们想要用这种方式延续她的生命，但也将她封锁在了那片森林。
作为森林之女——妖异——也就是林女，生活下去。
然而，就算失去了记忆，就算重生也仅仅有几年的时间，就算记忆里被刻下了拒绝的命令……结果所有人也都知道了。
林女，依然接纳了逃亡至此的魔女。
然后，为了魔女而战死。
直到现在——
4
简直就像是幻灯片一样。
唯看到了名为阿诺塔的一切。
说真的，从外婆的笔记里看到这些的时候，唯也惊讶的说不出话，她将那几页深深地藏起来。
险些毁灭了魔女的罪人——
拼死拯救了魔女的英雄——
居然是同一个人。
而唯——
她感觉自己被温暖的双臂包裹着。
在这片地狱里，她并没有感觉到绝望和孤独。
是因为身后的人吧。
“林女……阿诺塔……”
“你……认识我？”
“谁会不认识你，各种方面的。”
可是林女却摇了摇头：“我是说，你好像和他有点像。”
“……成为树林的你，所造就的妖异也算是你的孩子吧？虽然他好像因为新学院的魔女不尊重你就擅自带着你跑掉了，跑去了很远的地方——然后居然诞生出了新的魔女学院，呼……然后，这样的家伙，他居然爱上了我的外婆，并且生下了我妈妈……”虽说他现在不知道去哪里了。
而唯是继承了阿诺塔——继承了林女血统的魔女。
是罪人，也是英雄的后代。
所以，唯才会觉得，这大概就是自己的命运。
偏偏来到新学院，偏偏遇到了这些事情，偏偏一切都在自己面前展开。
偏偏自己知晓了一切。
现在想来，外婆之所以一直呆在新学院教学，是不是在期待着什么呢？她知道外公是来自新学院的妖异，但那个时候并不知道外公的本体在林中学院……于是就这样一直等到了六年前。
知晓了一切，却不能说给任何人听。
那分明是自己的宿命。
却只能交给别人。
所以，外婆才会留下那本笔记。
她希望唯能够理解一切。
而事实她也做到了，并且一路走到这里。
“辛苦你了……”
“……”
不过等一下——
“这里……是浮尔德的世界来着。”“嗯。”“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出现？”“为什么呢？”“这是我要问的！”
唯一转头，结果看到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啊？！”
“呀~~对自己撒娇感觉如何？”
“——！”
唯一巴掌打过去，结果对方就好像事先知晓一般，转身躲过。
仔细一看，其实对方和唯的外貌还是有差别的，眼前的“唯”头上长着三支像树枝一般的长角，并且头发是暗绿色的。
“你是谁？！”
“你刚刚不是还叫了我的名字吗？”
“……林女？”
“嗯。”
这是什么老套的剧情，林女——阿诺塔居然和唯长得一模一样！这就是遗传的恐怖之处吗？不过说起来，自己妈妈倒是没有和她长得一样。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是来见你的。”
“见我？”
“继承着妖异血统的魔女，自始至终就不可能摆脱妖异！魔女阿诺塔死了之后变成了妖异林女，那你觉得你死了的话会变成什么？啊，要不要趁现在想好你的新名字？”
“……我才不会死。”脱口而出了。
如果自己没有死，那么未来或许就会被改变。
果然自己应该去死吗？
“不过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也不想你死！所以姑且就这一次，我把你救回来了！感谢我吧蠢货！”
看样子这副毒舌的性格似乎也是遗传下来的，眼前这个看起来很温柔的人，居然一脸笑容的骂人。
“谢谢你了白痴。”
唯和回敬回去。
“哈——！”
自己和自己斗嘴，感觉真奇怪。
眼前的人，脑袋左边两支右边一支长着三个树枝一样的长角，有着正常人不会有的绿色头发，身上散发着的也不是魔女或者人类的气息。
她是真正的妖异。
“你不想回去吗？”
“无所谓……我如果回去的话，未来会被改变吧？”
“那你亲手把它再改成想要的不就好了吗？”
“……”
遵守被规定好的未来，这的确是通往胜利的捷径，但是……
“拿自己的未来换所有人的未来，你是有多伟大啊？唯是这么伟大无私的家伙吗？唯是这样善良正义的家伙吗——？！”
林女突然挥拳砸过来，而唯躲闪不及被一拳打倒在地。
“你干什么？！”
“你怎么可以变得这么软弱？”她走上前，“如果你活着就会导致未来走向糟糕的结果，那你就亲手把它改变！如果那家伙没有预知到满意的结果，那你就擅自将这种结果创造出来！这才是唯的做法！”
未来又不止一种解法。
阿诺塔拒绝了完美的未来，但某种程度上，她也创造出了新学院的未来。
“……哪怕会出现最糟糕的结果？”
“笨蛋，那种事你会怕吗？”
“……谁会怕啊？”
“哼，那不就没问题了吗！”林女伸手摸着唯的脑袋，就好像安抚不安的孩子一般，“帕尔德希瓦家族的预言是完美的……但也正因如此，她们的预言是能够看到无数种未来的特殊能力……唯，就算不是在走最完美的未来，你也一定可以创造出光明的未来的。”
“是吗……”
“当然！虽然毫无依据！”林女笑着，“所以，不要在逃避了。”
自己在逃避吗？
唯大概是今天第一个和浮尔德交手的魔女吧。
浮尔德是强大的战士，掌握的魔法也不计其数，大概从各种地方夺走的灵魂都变成他的力量了吧？
而且，还拥有着回溯时间的能力。
从各种程度来看都是完美的。
再加上唯的计划落空，她没想到封锁了魔女花束的效果他依然能够施展回溯。
“哦……”
好像自己的确在无意中向眼前的强敌妥协了。
想着干脆把一切都交给别人去做好了，既然有捷径就想也不想的往这里走。
“也对……仔细一想我的确想亲手把那家伙揍得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这么好的权利居然白送给他们真的太浪费了！”
“对吧！”
二人达成共识。
“不过说起来……你之前都在哪里？虽然我趁着蕾卡睡着的时候做了不少实验，但总是和你说不上话。”
“你在说什么？我一直在看着你啊！偶尔也会来你这边，你知道吗，那边有个吓人的东西，我都不敢说话……”
唯就知道会是这样。
但没想到居然和自己想的一模一样！
“啊啊……别说了好恶心。”
“恶、恶心？”
“对，很恶心！你是只会往人身上趴的蟑螂吗？请不要再动了，快去死吧。”
“居然对自己的长辈这么狠毒……那么你也是恶心咯！”
“才没长触角的你恶心吧——”
“这个木角我还觉得挺好看的！”
“啊啊蟑螂会说话……好恶心。”
毒舌这一点，似乎唯更加强力一些，很明显她将这种遗传下来的能力发扬光大了。
不过，不光是唯，林女也感到了一阵安心。
原本看着唯居然没有半点反抗的被抓走，她还有些觉得她太没骨气了，所以想也没想的就跟了过来，不过现在看来，唯可是很有精神的孩子，就算真的把她丢进浮尔德的肚子里，她也绝对会大闹一番的才满足。
“话说，你要怎么救我出去？你现在好像没有力量吧？”
“出去？”
“唉？这里不是浮尔德的世界吗？”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不是吗？！！
刚刚都走马观灯了结果居然不是吗！
说起来那些的确不是她自己的记忆。
林女不说话，她将一个方方正正的纸条递给了唯。
是一张便签纸，上面写着几个字：
【很抱歉我截胡了】
是墨菲吗……
“这个孩子一直都在，不过好像没有人注意到她。”
竟然在意想不到的时候出现！刚刚唯被浮尔德的灵魂抓着往回走，结果半路被墨菲用便签纸困住，于是就把她丢下自己跑了。
这么及时的支援，真符合她的行事作风。
“……哈，哈哈哈……”
这算什么啊，自己连牺牲的心理准备都做好了，结果从一开始就被救了啊！
就跟骗人的一样！
看来未来没办法像艾露预知的那样发展了。
不过，多亏了这样，自己好像又能握紧拳头了。
“等一下和我并肩作战吧。”
“没问题。”
仿佛心底的困惑豁然开朗了一般，世界陷入光芒之中。
5
“哎呀？你醒啦？”
自己躺在柔软的东西上面。
原来是院长的膝枕。
“唯——！！”
蕾卡和艾露也在一旁，艾露哭的梨花带雨，而蕾卡好像也哭了，但因为忙着安抚艾露而慌张不已。
见到唯醒来，蕾卡立刻扑上去……然后唯瞬间起身，蕾卡扑进了院长的怀里。
“你干嘛——！”
“别碰我！”
“好过分！”
“乖~乖~”
这时，唯注意到了蕾卡手中似乎拿着什么东西。
“那是？”
“啊？哦哦！院长说既然预言里提到了我要抓住白色，那就给我这个了，话说这个到底是什么啊？”
是匕首。
和浮尔德手里拿着的一模一样，不过通体都是纯白色的。
匕首散发着不可思议的气息。
唯能够感觉到。
“……是林女创造的东西吗？”不知为何，唯知道这些事，“是那把匕首的仿制品吗……为什么要做这东西。”
“唉？唯？”
“……抱歉，感觉突然间好像有了林女和阿诺塔的知识，那家伙好像擅自把这些都留给我了。”
“哇哇！”
比起这个，唯现在感觉自己好像知道了很多奇怪的知识。
阿诺塔那个魔女，对知识的涉及范围压根就没有边界，这些东西就算全部塞给自己又有什么用啊！
不过，也正因如此，她才能够创造那些难以想象的未来吧。
“浮尔德在哪里？！”
唯突然想起这件事。
而院长指了指一旁，唯看去，结果看到浮尔德正在和艾丽娅战斗，而者看样子都没有使用魔法，而且战况……不分上下？
“……亏你们还能这么放心的呆在这边啊？”
“我也不想啊，可是我很担心唯的状况嘛！而且……那个浮尔德，他能吸引魔法，我们加入战斗只会给艾丽娅学姐添乱！”
是这样吗？
浮尔德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没有展露出来？
“艾丽娅并不是不敌他，反而好几次差点给他造成致命伤，只不过……他的回溯简直就不讲道理，就算是艾丽娅，体力也不是无限的啊。”
在这么下去，艾丽娅绝对会先倒下的！
不过……院长也有些惊讶，最开始只是想让艾丽娅去拖住他的脚步，可是她没想到艾丽娅居然真的将他压制住了。
虽说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
而现在，唯也差不多整理清楚了脑袋里被塞进去的大量的知识。
其中就包括匕首的知识。
毕竟匕首最开始就是阿诺塔的东西。
而在这些知识里——
“……我好像知道要怎么打败他了。”
唯找到了最重要的一点。
她环视周围，所有人大概都在这里，可是，似乎有个人没看到身影。
“……不过需要某个人的帮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