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学院的魔女
第二十二章,在这之后(上)
1
她一直都在想,如果自己那个时候没有从那孩子身边离开,如果自己能够伴随着那孩子成长的话,那孩子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个时代并不一定需要魔女。
从小自己的母亲就这么和自己说,所以自己也完全不需要为了成为魔女而努力。
从普通的学校毕业,找到一份普通的工作,然后与普通的人结婚,生下那孩子。
如果那孩子不知道自己是魔女就好了。
不需要让自己变得特殊,不需要被大多数人所遗忘,过上和自己一样的生活,慢慢的等待时间流逝,然后什么都不知道的幸福的离开这个世界……
但那是不可能的。
魔女必定会存在于这个世界,也必定会以魔女的身份生活。
就好像自己偷偷的使用魔法一样。
她没办法否认。尽管没有必要,可是自己依旧偷偷的学会了使用魔法,就算完全不需要和外界的魔女接触,自己还是成为了一个隐藏于人群之中的魔女。
是因为好奇吗?好奇心即便是普通人也一定会有,可是,她很清楚,魔女的好奇心绝对比普通人要强。
而且,魔女是一定会去付出行动的。
所以才成了这个样子。
言归正传——
她在那孩子六岁的时候就离开了,普通的和自己的丈夫离婚,然后普通的失去了对孩子的抚养权,坐上飞机离开了自己心爱的城市,一直这样生活到现在。偶尔她会去公园散步,自己现在的住所离公园并不算近,可是她还是坚持每周超过五天走步去那里。在公园,她经常能看到带着孩子的和自己年龄相仿的人。
如果自己那个时候陪在那孩子身边,那孩子会成为什么样?
或许自己没办法好好的教育她成为多么优秀的人,自己所能交给她的应该只有自己的普通。是的,自己最强大的东西就是普通。
即便自身和周围的人有所区别,可是自己依旧普普通通。
那孩子在自己身边也会变得普通吗?
直到下飞机之前,她都在想这件事。
她没有带多少行李,一个一只手就能拎的过来的小包就是她此次行程的全部家当。
虽然不知道那孩子如今究竟成为了什么样子,在没有母亲的陪伴下究竟成为了什么样的人——但无论如何,那孩子绝对不会比现在更糟糕。
她走出机场,她看到了在一旁买东西的路边店。
在去找那孩子之前,先去逛逛吧。
2
新学院学战部的部室内,艾丽娅难得的摆出了一副严肃的表情。
“我大致上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说实话身为学战部的预备成员你挺身而出不顾自己安危保护了大家我很高兴,这应该也是值得夸奖的事情对吧?但是我还是很遗憾的告诉你——如果再有下次,我就永远不会让你再进入学战部了。”
两周前,新学院举办了重要的林女祭典,那个时候全校一半以上的魔女都离开了新学院,而也正是这个时候,一直对新学院虎视眈眈的人开始行动了,并且险些造成大麻烦。而蕾卡因为一些原因被卷入其中。
虽然最后化解了事件,可是说实话蕾卡的意识只停留在自己被什么东西“点燃”的程度。
再往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完全没有印象了。
唯也是一副不愿意说的样子。
听说自己被送到新学院的医务室的时候,就连在医务室工作了十多年的医生都吓了一跳,因为她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伤的这么厉害的魔女。
全身的魔力几乎要瘫痪,微弱到几乎感受不到,伤口虽然已经进行了止血处理,但严重失血的蕾卡依然没有脱离危险。
到最后,所有人一起对蕾卡进行了魔法治疗。
蕾卡昏睡了五天,终于醒了过来。
而醒来的蕾卡勉强是作为保护了新学院的魔女——受到了来自学院内的处分通知。
至于这份处分是谁下达的……
“对不起……”
“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人不能去保护别人!”
当然是艾丽娅本人。
那个时候,学院内部的那群人听说又有学生受重伤而且还是那个名叫蕾卡的学生的时候脸都绿了,抱头绝望了半小时后才终于冷静下来,之后甚至动用个人关系找来最可靠的医生,如果蕾卡醒来的再晚一点,估计她就能看见一群世界级名医挤在小房间里开会的情形了。
而院长似乎躲起来了。在下达了所有命令之后,她就躲在灯塔里不出来。
就这样过去了一星期。
今天医生说蕾卡可以出院了,但每天还是要来这里进行检查。
正当蕾卡收拾好东西,等待着她的就是一顿严格的批评。
“可是有什么办法……”
如果自己不去做的话,恐怕就不仅仅是自己一个人进医院那么简单了,那个带着黑猫的魔女,毫无疑问会让更多人进医院。
“你听好了——你知道消防员吧?消防员之所以可以进入火场救人,是因为他们经过训练,有那种能力和胆量,他们也的确有能力在那种情况下保护自己,如果真的遇到无法前进的情况他们也一定会暂时撤退思考办法的——所以说那个时候你应该想尽办法逃走然后通知我们才对!超森林里丢个火球什么的都可以,而不是不计后果的做出这种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事情!”
“……是。”
“好吧,你不要露出这种表情,我如果不训你的话是不可能的,但说实话处分什么的我也不想给你施加,可是身为部长我也不能擅自做决定……”
“部长,你说了多余的话了。”
“啊啊有什么关系嘛副部长!为什么你有闲工夫在这里做笔记而不去和我一起说服那群家伙不要处分蕾卡呢?”
“……因为这是工作啊。”
蕾卡之所以被叫到学战部来,就是因为学院要求学战部自己内部将这件事处理好,其中就包括要她们对这次的事件做记录。
于是,艾丽娅负责对蕾卡进行询问和教导,而伊亚森负责记录。可是从刚刚开始,艾丽娅似乎就在自己抱怨。
根本没有履行到一个部长该履行的义务。
算了,反正这个人本来也不热衷于在后辈面前树立威信。
伊亚森叹了口气。
眼前的人不能很好的完成学战部的工作,更不可能以一个部长的身份去处理好她该做的每一件事——学习成绩也不如自己——可是就是这样的人,在当初的部长选举上赢过了自己,而且还邀请原本打算退出的自己当学战部的副部长。
真的——想想就来气。
“……部长,先到这里吧,我已经把该记录的都记录了,你拿去给院长看——”
“这种事副部长不是就能做了吗?”
“规定上——呼——规定上是要求这种事要部长亲自去……”
“唉?我等下还要去找学生会的人呢。话说以前不都是副部长帮我做的吗?虽然有这么一条规定,可是有你在我从来都不担心的啊。”
“……原来你知道?”
“嗯,那些规定我都看了——”
“那你还敢说出这种话?!”
呼——啪!
伊亚森抓起桌子上那个厚达二十公分的字典,毫不客气的拍在了艾丽娅的头顶上,而艾丽娅却依旧纹丝不动。
“唉……为什么副部长一定要攻击我的脑袋?我的脑袋难道是老式家电吗?就算拍一拍也只会变得更差哦。你又生气了吗?”
“你这种人为什么会……”
“为什么副部长要天天生气啊?”
“你故意的吗!”
两人虽然关系并不算差,可是这样的超级太常见了。
到最后,艾丽娅只好接过报告书,一脸不情愿的准备出门。
“蕾卡,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先回去了,”伊亚森说道,虽然伊亚森看起来脾气很差,但蕾卡发现其实只是她性格比较死板,相处起来居然意外的要容易,“对你的处分你不要想着我们会帮你去掉,就算是艾丽娅也没有这种权利。”
“我知道……”
对蕾卡的处分是暂时禁止她在新学院及周边范围内使用任何魔法,以及暂时给她停课并受学战部看管(落后的课程要今后抽空补习)。
蕾卡当然不服气,可是又说不出话。
不过相对的,蕾卡不但被禁止使用魔法还被禁足,唯那边倒是没有什么事。
学院觉得唯在战斗中及时的通知了学战部,并且救下了蕾卡,所以不给予处分。只是口头教育了一下,而负责口头教育的那个人是学生会的干部,据说在和唯对峙到最后结果被唯说的哭了。
不过再怎么说,唯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上的处分。
“说起来,唯去哪里了?”
早上的时候听说唯也被叫到学战部部室了,但似乎并没有见到她。
“她的话去帮忙收拾森林里的残局了。虽然学院不打算处分她,但艾丽娅觉得必须叫她去做点什么才行。”
最近结界要进行加强,所以暂时关闭了一部分检查点,为了防止出现意外,学战部要求每天24小时都要在关闭处进行巡逻。
而艾丽娅要求唯每天都要去。
“唉……”
原来艾丽娅在这种时候居然意外的公平……
3
亚利菲儿——学战部的成员之一,似乎和艾丽娅关系很好(第十章介绍过)。
唯对她并不熟悉。
原本以为学院没有对自己进行处分自己就可以高枕无忧了,结果艾丽娅想尽一切办法逼着自己帮学战部工作。就这样,唯已经和亚利菲儿一起巡逻了好几天了。
亚利菲儿的个子很高,宽大的围巾包裹住半张脸,还带着大大的遮阳帽。
她好像很不喜欢阳光。
就连手都不愿意从口袋里伸出来。
她们顺着新学院的结界走了几公里。
“在这里休息一下吧,唯你需要休息吗?”
说实话身为室内派的唯早就感觉到累了,可是相比之下,看起来脸色不太好的亚利菲儿却完全没有显露出疲惫的样子。
倒不如说,在崎岖不平的森林里走了一段路她反而变得有些精神了。
唯有些不服气。
“啊?完全不觉得累啊——呼——学姐你要是累了的话就自己去休息吧。”
“太过勉强可不太好。”
亚利菲儿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硕大的野餐布,将它递给唯,又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保温杯——那种一看就知道根本不可能放进口袋的大小的保温杯——也一并递给她,并没有说太多话,但意思大概就是叫唯随意使用就行。
“你在这里休息一下吧,等下去周围看看。”
“唉?”
这个人难道不累吗?
“我不累哦?倒不如说现在我感觉正好合适。”
亚利菲儿扯了扯围巾,露出嘴巴,然后张开嘴。
唯皱起眉头。
因为她看到了那种不属于魔女也不属于人类的牙齿——两边的犬齿稍微有些长,而且格外的尖锐,就像是为了咬破什么而存在的。
“这样你就明白了吧?”她将围巾整理好,就算是在学院里她也从来都是这样的打扮,拼命的阻止阳光直接落在自己身上,“我是吸血鬼和魔女的混血,所以我的体能和你们是不一样的。”
苍白的脸色也好,厚实的装束也好,都是吸血鬼体质所导致的结果。
“新学院连吸血鬼都能接受吗?”
“如果是十五年前估计不可能吧,但再怎么说我也是有一半魔女血统的,按照现在的标准我完全符合入学条件。”
呵呵呵……居然真的一本正经的解释起来了。唯苦笑着。
“居然把我和吸血鬼放在一起,艾丽娅是想干嘛?”
“放心好了,我没有吸血的习惯,每天吃的也是你们一样的饭菜。”
“我说学姐,学战部的其他人不会都是奇怪的东西吧?”
“我不知道,我对其他人不感兴趣。”
和唯一起出来也是这样,虽然知道唯的特殊性,但是却从头到尾都没有多看她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话。
和艾丽娅不一样,亚利菲儿的性格很孤僻。
两人将野餐布展开,在崎岖不平的森林里难得的有一篇空地,虽然不大,但正好够两个人坐下休息。
“唯,你昨天结束巡逻之后去哪里了?”
亚利菲儿将保温杯里的茶水倒出来,杯子当然也是她从口袋里拿出来的。
“哪里?”
“你去找拉蒂了吧?”
“……”
“还问了不该问的事情了吧?”
“暴露了啊。”
亚利菲儿叹了口气。
“别给丽娅添麻烦啊……”她似乎称呼艾丽娅为丽娅,大概是对她的昵称,“然后,你有问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吗?”
“完全没有。”
“我想也是呢。”
作为六年前那次事件的当事人,拉蒂·欣尔也是艾菲曾经的朋友,所以唯一直都想去找她了解情况,可是昨天好不容易找到她,结果面对唯的问题,她的回答居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你说的是什么?艾菲是谁?——这就是拉蒂的回答。
“拉蒂……她已经完全忘记了那个时候的事情,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现在对当时的事毫无记忆,而且大家也都愿意用这种方式保护她。所以,我希望唯你也不要在她面前提起那些事情。如果艾丽娅知道了的话她绝对会真的发火的。”
“……”
所有人都是这么做的吗?
大家不会去刺激拉蒂,认为这样就好,艾丽娅也将拉蒂带进学战部。
“学姐你好像很了解艾丽娅。”
“是的,因为当初我和艾丽娅是同一所初中的,我和她差一级——也是她邀请我来到新学院的。”
艾丽娅今年是六年级,亚利菲儿是五年级。
其实亚利菲儿原本没打算进入魔女学院的,她觉得自己不应该去人群聚集的地方。但身为吸血鬼的她没办法太平凡的和人类相处,再加上邀请的人是艾丽娅,所以到最后她还是接受了邀请。
“一直到了魔女学院依旧是在做她的后辈吗?”
“就是这样——嗯?”
亚利菲儿突然警觉起来。
“怎么了?”
“有什么东西,进入新学院了。”
“唉?”
唯吓了一跳,难道是之前梅尔菲吗,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唯,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看看。”
话音刚落,亚利菲儿就飞奔起来,完全丢弃掉限制的她利用吸血鬼的体质,在复杂的森林里穿梭着,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就在她消失于视野里之后……
“被教训了呢~~”
“啊?”
艾菲出现在了唯身边。
其实她从刚刚开始就一直跟在唯身边,但是唯不准她在周围有别人的时候和她说话,所以艾菲也只好乖乖的呆着。
顺便一提,艾菲现在换上了一身漂亮的裙子,原本和唯一样只有校服的她,前段时间突然发现自己可以换上自己想的出的任何衣服,自那之后她就一直在唯面前表演时装秀了。然后被唯教训了一顿才老实下来。
即便如此,艾菲在这几天时间里还是换连续了不下十套衣服。
“说起来,你还不打算告诉我之前的那件事吗?”
“哪件事?”
“关于那个火焰人的灵魂——”
“啊,不是我不说啦,只是我真的忘记了。”
艾菲从身后拿出那本巨大的笔记本,她翻开其中一页,那里面夹着一张照片。
照片上有四个人——
“最左边的毫无疑问是最可爱的我——然后第二个是最可爱的我的朋友拉蒂,下一个是老师,可是最后一个人是谁?”
“我怎么知道。”
照片已经有些破损了,特别是右侧,已经看不清最右边的人的模样,但是能够看得出来是一个拥有着一头红发的学生。
四个人都面露笑容,而着美好的时间也被定格在这一刻。
“如果没搞错的话,这个人应该是和我一起在六年前死在这里的吧?应该是我的朋友吧?虽然我对她完全没有印象了——但是,那个火焰人,我总感觉那个灵魂的形状和这个人非常像,可是究竟是不是一样的呢?”
虽然印象里感觉一样,可是她又完全记不起来那个人的灵魂是什么样子的。
“怎么都好……”
唯有些苦恼,六年前的事情在高年级口中已经是不可以谈起的话题了,学战部大家虽然都知道但最重要的人——拉蒂已经忘记了这件事,艾丽娅她们更不可能协助自己。到头来还要去哪里寻找线索?
虽然对六年前的事情唯已经基本上掌握了,但还有一些细节有点让她在意。
唯想要找到证据。
她相信外婆记载的答案是正确的,但是拿给别人看也只是毫无意义的东西,自己还得找到证据才行。
艾菲将书收起来。
唯也很快的收拾好了野餐布和保温杯。
“现在去哪里?”
“先追上那个吸血鬼再说。”
不知道对方究竟是谁,但以防万一,唯决定追上去看看。
4
比想象的要弱……
她穿过一旁的绿化带,进入了石块砌成的道路。
说起来,刚刚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追着自己,从自己闯入这里开始就跟着,好不容易才将它甩掉——看来就算是新学院附近的区域也不太平。
好吧,接下来该去哪里呢?
虽然自己是为了见那孩子才来这里,可是说实话她只是知道那孩子在新学院,可是究竟在什么地方她完全不知道。
没办法,她已经超过十年没有和那孩子说过话了。
说到底……自己这次来真的合适吗?
那孩子会不会讨厌自己?
见到了她自己该这么说?
果然应该更加正式一些吗——
她这才发现,自己虽然在听说了那些事之后不假思索的就买上机票赶了过来,可是自己此行的目的究竟能不能达到还是个未知数。
自己甚至根本没计划好要怎么面对那孩子。
如果能有什么人出现在自己面前容纳后告诉自己要怎么做该多好……
“呃……站、站住——”
似乎有什么人在说话。
“这里、这里是新学院学生会……你、你不是新学院的人吧?你是从哪里来的……呃,请停下……”
“!”
啊,慢着,难道是在和自己讲话吗?
虽然声音很小,但仔细一听的话还是能听清每一个字的,可是她转头看了一圈也没有在这条道路上发现除自己以外的人影。声音究竟是从哪里传来的?
“我在这里!”
自己的脚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背包。
是那种很老式的单肩学生背包,是谁丢在这里的?
她将背包捡起来。
拿在手里并不算沉,但能感觉到里面被装的满满当当,她端详了好久,才终于发现,里面似乎装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
“请、请不要惊讶……”
背包里居然藏了一个人——一个魔女,而且对方好像比自己更快的慌张起来了!
怎么办……这种奇怪的东西要放回原处吗?
可是把一个装着人的背包放在路边实在是有点……
“……(抱)”
“咦咦咦?!”
虽然很奇怪,一个魔女躲在背包里,然后拦下了正在走路的人开始问话,这种事真的很奇怪,可是她却本能的想抱一下。
这是什么东西!好像很可爱……
“您你你你你你你你在做什么唉唉唉!”
背包更加慌乱了。
已经快哭了!
“呜呜——放、放开我……对不起对不起呜呜呜……蕾卡救我!哇啊啊啊啊……要被抓走了呜呜!”
她愣住了。
“蕾……卡……?”
“咦?”
“我也认识一个叫蕾卡的人……”
“是、是吗,那还真是巧……”
“……”
“呃……你认识的那个蕾卡,和我认识的难道是同一个人吗?”
“你是……那孩子的熟人?”
“唉?”
“我说,在这个学校里……应该有一个叫蕾卡的孩子……我是来找她的……你认识吗……不过……啊……算了。怎么都好……你叫什么?。”
“艾露。”
背包愣住了——为什么这个人说话必须要一顿一顿的,那么多的省略号难道是为了凑行数吗?一定要两行才好吗(是的)?
光是两人的对话就强行塞进去一堆省略号了!
不过,她的确提到了蕾卡。
“……我或许认识……”
“那就好办了,带我去见她。”
“在那之前,你是谁?要找蕾卡做什么?”
“……我是蕾卡的……亲戚。名字是赫菲·凯兰……然后嘛……我这次来是要带蕾卡离开这里的。”
“唉?”
“蕾卡在哪里?顺便问一下……退学手续要在哪里办理。”
“唉——!”
5
“那么,到头来是什么人闯进来了?”
艾丽娅似乎现在没空,赶过来在唯面前问话的人是伊亚森。
亚利菲儿坐在路边,她看起来状态不太好。
是因为阳光吧……现在她们不在森林里,刚刚追那个闯入者的时候她不小心把遮阳帽弄丢了,刚刚她将围巾缠在脑袋上,但又感觉很闷,只好解开用手护住脸——再加上刚刚追的时候用了太多体力。
“大概是贫血了吧。”
伊亚森从口袋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小罐饮料递过去,但是亚利菲儿拒绝了。
“副部长……我实在是不喜欢这种看起来充满铁锈味的红色液体,麻烦您换一个。”
“首先,这只是普通的运动饮料而已,其次,它是绿色的,其实这东西除了包装以外没有红色。是艾丽娅丢在部室里的,这种时候你叫我去哪里买来新的给你?”
伊亚森将饮料塞给她,然后重新看向唯。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别问我啊……”
唯跟着亚利菲儿跑了很久,结果发现她倒在离新学院教学楼不远处的地方,并不像是收到了攻击。
亚利菲儿要求唯立刻联系学战部。
之后唯扶着亚利菲儿在路边坐下。
然后就是现在这副情形了。
有人趁着结界正在修复的时候进入了新学院,并且甩掉了亚利菲儿。
“差一点就能追上了……结果……”
“好了你别说话了。”
如果现在是晚上的话亚利菲儿肯定不会这样,对吸血鬼混血的她来说,其实白天才是休息的时间,虽然不至于必须在晚上活动,但亚利菲儿在白天会犯困,而且也完全比不上晚上有力气。
不,其实如果是平时也不会这样。
之所以白天对亚利菲儿的影响这么大,是因为她在前段时间连续一周都一整晚的在进行善后工作。
和魔女一样,吸血鬼混血的她如果过多的进行吸血鬼类似的活动,就会越来越接近吸血鬼。
对此她其实是很抵制的。
所以她不会摄取血液,也不喜欢熬夜。
但既然是工作就没办法了,做了几天的夜行生物后,她发现自己好像有点调整不过来生物钟了。
而偏偏是这个时候艾丽娅为了惩罚唯擅自增加了巡逻次数。
在和她谈过之后,她说“既然是艾丽娅的决定那就没问题,没必要因为这种事减少我巡逻的次数。”
而让她没想到的是,连续的熬夜对她的影响居然这么强烈。
所以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给艾丽娅添麻烦了……头好晕……”
“好了我说了你别说话,如果不是你自己非要揽下那么多工作也不会这样——算了,我不责备你,这是艾丽娅的错。”
“不……艾丽娅没有错——唔……”
“你给我乖乖休息着啊!”
伊亚森本能的想动手,但突然意识到眼前的人不是艾丽娅,所以忍住了。
“言归正传,唯,你不是和亚利菲儿一起行动的吗?为什么你不完全知道发现闯入者的身影?”
“是她自己把我丢下跑走了,和我无关。”
“……就是这样……”
“……”
如果亚利菲儿全力奔跑的话的确没什么人能跟得上她。
如果不是因为贫血晕倒那个入侵者根本不可能甩掉亚利菲儿。
看样子想让唯和其他人成为同伴还是太理想化了。
别说唯,就算是学战部的其他人也都是奇怪的家伙,到头来谁都派不上用场。伊亚森感觉自己身上的任务又增加了。
“算了,唯你带亚利菲儿回去休息,剩下的事交给我就好。”
总之,先通知艾丽娅,还有学生会。
其余的事情也都得自己去处理才行。
为什么学院也好艾丽娅也好无论是谁都不愿意招揽一些能帮的上忙的人进学战部啊!
“回去的时候顺便给她买些吃的——不能买红色的。”
说完,伊亚森就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