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学院

第十四章,埋于最深处(上)

1

唯的家位于德国的乡下,是小镇上小有名气的蛋糕店。

到了一种在这个小镇上住上几年,那么只要一提起“蛋糕”或者“面包”,立刻就会想到罗伊德这个名字。

这都得益于唯的父亲对于食物的钻研。

罗伊德蛋糕店,这是唯从小长大的地方。

唯已经有一年多没有回家了。

去年圣诞节她也没有回到家里,她一直呆在学校里,所以家里人给专门寄来了圣诞蛋糕,只不过到她手里的蛋糕其实只是一块没有任何奶油的、用保鲜膜紧紧包裹着坚硬的如同石块一般的东西。

或许是家里人觉得唯是魔女,所以就算是这样的状况也一定有办法处理吧。

但是很遗憾,唯客不能像童话里的魔女那样,双手一拍就变出美妙的奶油和切好块的水果来装点这个“蛋糕”。

而且最要命的是,经过了一路的颠簸,“蛋糕”已经被摧残的不成样子。

之后她才知道,那块蛋糕其实是家里人烤完了蛋糕胚,结果却忽然发现其实奶油不能装进快递,所以干脆就直接这么寄过来了……

唯一口气吃完了那个如图干奶酪一样的东西,被挤压成奇怪形状的蛋糕胚——意外的还蛮好吃的,除了有点硬。

好吧,或许爸妈根本就不知道,将一个东西快递到新学院究竟要经过怎样的路程。

毕竟在这个家里虽然有一个魔女,可是其他人对此完全没有兴趣。

那和电影里所说的“魔女快递”完全是两个样子,其实魔女并没有自己的快递服务,因为那样太容易暴露魔女的存在。

而为什么现在忽然提起唯家里的事情,是因为唯现在正坐在回家的火车上。

“我第一次坐火车唉!——虽然可能我以前也做过只不过忘记了,哇,那个人穿的那么夸张是要去表演吗啊哈哈哈哈——那个是什么?那种像是恶作剧盒子一样的东西?——那个人在唱歌唉!真厉害——唯你不要一直看手机啦,陪我说说话吧?”

“别和我说话——”

唯不断地翻阅着网上的信息,她摆不出好脸色,原本满拥挤的车厢就让唯心情很差了,可是偏偏自己头顶上还藏着个人——不,准确的说是幽灵。

原本,那个已经了解了自己存在的意义并且消失不见的幽灵,突然又出现在了唯的面前,毫无征兆的就出现了。

“多谢你,看样子我从地缚灵升级成更加强大的幽灵了,嗯……如果只是呆在你身边的话貌似没有问题呢!”

重新复活后的幽灵这么说道。

可是唯瞪大了眼睛,完全无法接受眼前发生的一切。

她都想亲手将这只幽灵除掉了……

“那么,唯,我希望能够找回我的名字,你说你的外婆是我的老师,那么,你一定知道我的名字吧?”

很遗憾,就算是唯也并不知道外婆学生的名字,毕竟那个时候唯还不到十岁。

唯试着将外婆给的透明石块放到宿舍里,可是即便是这样,她依旧能够看得到眼前的白衣幽灵。

可是其他人还是一样,无法察觉到幽灵的存在。

原来如此,果然升级了……

“既然如此,唯!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啊——请帮我吧!”

朝着麻烦的方向进化了!

这样下去自己可能一辈子都无法摆脱这家伙了!

于是,她们在经过又一场战斗后,双方只能各退一步。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看样子我离开你二十米没什么问题,那么在学校的话就麻烦你到处走动一下了,我自己查总可以了吧——啊,还有一件事我想麻烦你,我想要去拜访一下老师,可以吗?”

为了能快点摆脱这个幽灵,唯只好向学校请了假。

于是,她们就坐上飞机抵达了德国,又坐上火车准备前往唯的家。

火车比她想象的要拥挤。

这也是唯不太喜欢回家的原因,虽然她买到了座位,可是也没舒服到哪里去。

如果手里里的信息没有错误的话,那么她们离目的地还有三个小时的路程——一想到这里,唯就感觉脑袋犯困。

可是喧闹的车厢又将她的困意统统赶走。

她只好继续看着手机。

说起来,今天不会是那个人来车站接自己吧——唯心想。对了,如果是那个人的话……嗯?

唯忽然感觉有人把自己往旁边一拽,而下一秒自己的视线就转移到了窗边。

“唯!你看,是海啊!这里竟然有海!”

“你白痴吗——德国的西端怎么可能有海!”那个是水坝!

唯一拳将幽灵揍开,而她也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糟糕,忘记了除了自己以外没有人能看得到那只幽灵,这样在外人看来根本就是在自言自语!

“切——呃,抱歉……”

唯气呼呼的坐下,而一旁却传来了幽灵的偷笑声。

绝对!绝——对要把这只幽灵干掉!

唯心想。

2

有几个拖着行李的女孩跑了过去,她们看到站在站口的男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现在的天气已经开始转凉了,在路上的人们都已经穿起了各式各样的外套,然而,的确在这种天气穿外套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是像那个男人那样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真的找不出第二个了。

男人不但穿着厚厚的外套,而且就连围巾和棉帽也一样不落下,甚至男人所在口袋里的双手还带了手套。再加上厚厚的眼镜,站在那里的这个男人远远看去活像是一个立于路边的假人!

可是他并不是假人。

他和周围的人一样,是来这里接人的。

而他要接的人——

“好慢……”

他的语气很不耐烦,到最后又很不情愿的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现在比他们说好的时间晚了十几分钟,虽然并不赶时间,可是他已经想回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又一批乘客从出站口走了出来,而他终于发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穿着黑色外套,打扮得如图学生模样的少女。

“唯!这边——!”

他喊着,少女也终于发现了他,领着行李,挤过人群,跑到了他面前。

“我来接你了,快走吧,去车子里吹暖风,这里好冷。”

“为什么是你来了?爸爸妈妈呢?”

“他们在店里——”

“原来如此,因为你要来所以他们都不想跟来吗?真是明智的选择啊——毕竟跟你呆在一起肯定没好事!”

少女毫不留情的说道。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自己的家人啊?!”

“啊,对哦,你也算是我的家人,抱歉我都忘记了。”

“哼,我都不知道你换了个鱼的脑袋——记忆里只剩下七秒了吗?”

“抱歉你是谁?”

“你又来——!”

两人互相顶着嘴,一点也不想让步。

他拽下自己的围巾,露出一张清秀的脸。

然后用很厌恶的眼神对眼前的少女说——

“你啊,就算出去上了几年学也一点都没有变的可爱——分明以前什么都不懂的时候还蛮可爱的,怎么?难道事到如今终于放弃成为魔女打算回来打杂了吗?”

少女也毫不示弱——

“一口一个‘可爱’恶心死了!你这个笨蛋妹控?整天脑袋里妄想些什么呢笨蛋!我才想说呢!圣诞节给我寄来那种奇怪的东西是你这混蛋的注意吧?那种东西算什么?是你的脑子吗!”

“啊?我没给你直接寄原材料就够好的了吧?难道说你这个全能的魔女连这种事都搞不定?”

“哈哈,我当然是全能的啦,别说食材,就连你我都可以烹饪成难吃的料理!”

“你那种水平也只能做出难吃的东西了吧?真奇怪啊,分明是蛋糕店的女儿,为什么却不会处理食物呢?”

“因为你这种东西只能被做的难吃啊!”

两人盯着对方的眼睛,互相拆台。

随后,两人同时叹了口气。

“打招呼先到这里吧?”

“也是呢……”

“刚刚那个是在打招呼?!”幽灵摆出一副惊讶的表情,在她看来这两人完全就是在吵架,而且马上就要打起来了!

可是结果正好相反。

男人把围巾重新整理好,看着眼前的少女。

唯也收起了刚刚的坏脸色,竟然摆出一副乖乖的表情。

“……欢迎回来,唯。”

“……我回来了,哥哥。”

卡帕·斯尔·罗伊德,是唯的亲生哥哥。

他们坐上了卡帕的车。

唯坐在副驾驶上,虽然他看不到,但其实后座上还做了一个人——一个幽灵。

“去年你也没回家啊。”

“因为不想从房间里出来。”

“真是符合你的理由——我都无话可说了哦!”卡帕苦笑一声,他早就料到唯会这么说,“家里的大家可是一直都在说你的事情,暑假寒假都不回家,你知道每天都被人问‘暑、寒假了把?你妹妹回来了吗’这种事有多恐怖吗?”

“辛苦你了……”

“这倒没什么,只不过我也有点担心你就是了,不回家也不打电话。”

“所以说我回来的时候不是联系你了吗?”

“麻烦你先和家里联系一下……我和他们说了你要回来的事情后,他们一刻不停的都在问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别把这些事都推给我啊。”

“哥哥不就是要为妹妹分担麻烦的吗?你还有什么怨言啊?”

“是是是……”

“你们两个感情真好。”

幽灵躺在后座上,懒洋洋的看着两人聊天,原本她还以为唯和卡帕肯定会再吵起来,结果比她想象的大相近庭。

原来唯和她哥哥关系这么好吗?

“喂,把外套裹起来,你身上一股鸡蛋和奶油的味道啊!”

“开什么玩笑,在有暖风的车里为什么我还要捂得严严实实的?而且在蛋糕店工作谁都会这样吧?难道你还希望我身上有汗味吗?”

“竟然反驳自己的妹妹……你这家伙也太不成熟了吧?”

“不尊重自己的哥哥也不是成熟的表现!”

“切,知道了,笨蛋!”

“你就不能态度好一点吗!为什么过了这么久你还是这个样子!”

“或许是习惯了吧……”唯愣了一下,“但至少比初中要好吧?”

卡帕低下头,找不出反驳的言词:“好吧……的确,起码现在比你初中的时候要好多了,只要别再回到那个时候就行。”

幽灵一听忽然将脑袋探过来,两眼放光。

“初中?唯,你初中是什么样子的啊?比现在还糟糕吗?请告诉我,唯的哥哥?请继续说,唯在初中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呜啊!”

唯伸了下手指,做出一个他人看不到的苍蝇拍,将幽灵拍了回去。

可是幽灵还是不死心,一个劲儿的往前挤,到最后唯一气之下将她隔离了起来,关在一个结界方盒里直到到站。

唯家里的店和房子并不在一个地方,因为是郊区,所以还是蛮好找的——那一栋棕色屋顶的二层楼房。

“啊对了,外婆房间的钥匙在哪里?给我。”

当初外婆去世只后,因为曾经是教育者,所以留下了成堆的书本和杂物,而当时这个家中还没有第二个魔女,所以那些东西就都被锁在了外婆的房间里。

当然,唯的房间没有上锁,而且经常打扫

“在我这里。”卡帕从口袋里拿出一串钥匙,并从当中找到了一个灰色的圆型钥匙。“因为感觉你可能会用得到所以昨天就带在身上了,话说之前一直没和你说啊……那个房间其实是你的,因为外婆的遗嘱里说那些东西全都留给你了。”

“这种事还是第一次听说。”

“因为那个时候你年纪还小……再加上你初中只后又变成了那副样子。”

“……好吧。”

“不过说起来,妈妈不是魔女,所以那些东西也只能给你了啊,对了,趁这个机会去收拾一下吧,要丢掉或者要卖掉都随便你。”

“知道了……”

“你不去店里看看吗?”

“等一下再去,我现在有事要做。”

唯一把抓住一旁像个复读机一样一直在问“唯初中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幽灵领着行李,跑进了屋子。

3

唯的家还算蛮大的,楼上楼下大大小小一共有八个房间,唯顺着楼梯走上二楼,在走廊右侧最里面的那扇门前方停下,房间的门口挂着一个牌子,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一行名字。

唯将钥匙插进锁眼,可是却打不开。

她想起来了——

唯伸手在牌子上敲了两下,在听到房间内传来的两声回响后,然后才放入钥匙,这次很顺利的就打开了房门。

以前外婆为了让唯记住进别人房间要敲门,也是为了让唯明白要经过别人的同意才能进门,所以特意把这扇门设置成这个样子。唯小时候很喜欢往外婆房间跑,所以想进去就必须遵守规则。不过从如今的结果来看,外婆的教育依旧失败了。

唯并没有成为一个懂礼貌的好孩子……

这个先不提——她们进入了房间,屋子已经有好几年没有打扫,周围的家具上都盖着一层灰尘。原来他们真的从来都没有打扫过这里。唯有点失望,不过她并没有事先说自己要到外婆的房间来,所以也没办法。

她伸手,张开五指,只听“啵”的一声,一个气泡在她手心里出现,并且包裹住了她的手掌。她用这个在满是灰尘的家具上摸了一下——气泡脱离她的手,将整个家具吞下,转眼间,那些灰尘都被吸附到了气泡里,然后气泡再次脱离家具,以极快的速度缩成小块,落到地上。

唯用这种方法清理完了房间里的其他家具,转眼间这里就一尘不染。

这是唯曾经和外婆学的技巧。

“唯你真厉害啊!这样一来不管是什么样的家务你一定都能胜任吧?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真厉害!”

“闭嘴。”

唯不喜欢被幽灵夸奖,而且她也觉得这种事没有什么好夸奖的。

“好了,剩下的事情你自己去办,我要走了。”

“咦?等等!为什么要丢下我?我只能离开你二十米啊!”幽灵抱住桌子,不愿松开。

“所以说你觉得我家的长度有二十米?”

“啊……”

“你不是要找自己的名字吗?那么就到处看看吧,如果你真的是我外婆的学生,那么肯定会有记录的吧?外婆她可是……很喜欢自己的学生的。”

“啊,也对,虽然没有记忆了,但应该是这么回事——原来如此,所以才把我带到这里了吗!真有你的——那么事不宜迟!”

幽灵凑到书桌前,打开书柜翻找着里面的东西,希望能够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兴致勃勃啊……唯看着一身干劲儿的幽灵。

自己可不愿意陪她在这里忙碌。

“到时候给我收拾回原样。”

她丢下这么一句,然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她走到了正对着这扇门的地方,在那里也有一个房间,房门上同样挂着牌子,而且用同样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名字——唯。

这里是唯的房间,就在外婆房间的对面,还记得自己小时候经常跑到外婆那里睡觉。

唯叹了口气。

可是从那件事只后自己就再也没有去过外婆的房间过夜了,或许可以说是唯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可是真正的原因唯当然知道,可是如果说出口就实在是太过残忍。那个时候,自己不再亲近外婆,因为她害怕那位慈祥的老人了。

唯摇了摇头,推门进入。

屋子的窗户打开着,或许是哥哥项让房间通通气。白色的窗帘还是和记忆里的一模一样,画着星星的床单、米白色的枕头和被子,在房间另一侧的木质书桌以及零零散散放着几本书的落地书架,再向一旁看,是并不大的衣柜。

比自己走的时候要整洁啊。

其实唯早就不记得离开这个家的时候这个房间的模样了,可是书桌上没有一丝灰尘,就算不会用魔法也能够打扫的如此干净。

她将书包丢到床上,然后坐到书桌前。

书桌并不算完好,上面有各种痕迹,甚至还缺了一角。

这些唯都有印象。

她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她发现了坏掉的球拍,那应该是自己初中的时候用过的吧?竟然一直保存着没被丢掉。还有小时候的衣服,虽然才过了两年,但是自己已经完全穿不下那些衣裙了。

最后,她躺到床上,感受着阳光从窗户斜照进来,正好落在身上的上温暖的感觉。

这就是家吗?

虽然没有其他人在,但是光是呆在这里就很安心。

唯深呼吸着。

这里很舒适——

她翻了个身。

这里可以让唯愉快的成长——

她闭上眼睛。

这里唯很安全——

她听到窗外传来的风声和鸟叫声。

她不需要有压力——

唯坐起身子。

所以,她才想要远离这里。

一旁的书架上,放着的书本只有十几册,在最上面放着的是相册,但是其中并没有唯的初中毕业照,因为唯在初二结束的那一年转学去了新学院,并未完成初中学业——就算能够读完初中,或许大家也不会希望唯出现在毕业照里吧。

唯曾经说过,她是因为在人类的学校呆不下去,所以才会选择去新学院。

这不是谎话。

不全是……

正当唯舒服的闭上眼睛准备休息的时候,突然有什么东西闯入了自己的房间——不用看都知道,是那只幽灵。

幽灵似乎是冲刺过来的,差点撞到桌子上。

“唯——!”

“想死了吗?”

“我已经死了!”她跑到唯身边,一屁股坐到了唯的床上,把唯挤到了一边去“你看这个,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她拿着一本厚厚的笔记本,看起来像是记录什么东西用的。是外婆的日记吗?

外婆有在写日记吗?

唯接过来,却发现日记本被一根红色的绳子紧紧缠绕着,可是她却找不到绳子的末端,而且不管怎么用力去解它都纹丝不动。

绳子就好像长在笔记本上一样。

“你从哪里找到的?”

唯记得自己在外婆去世后去那个房间看过,她不记得有这样的东西。

“床垫底下。”

“啊?”

这才几分钟这家伙就已经翻到床底下了吗!

唯想象不出对面房间现在的模样。

她看着眼前的笔记本。

“是魔法锁?”

“应该是!”

那条绳子应该是笔记本的主人设置的魔法锁,这样一般人就根本无法将它打开了,而设置这东西的人,应该是唯的外婆。

外婆留下来的,或许是记录着什么秘密的东西。

唯小时候经常和外婆玩这种游戏,外婆会用各种魔法将奖励藏起来,而唯要做的就是解开谜题,多亏这样,唯在解除魔法锁这方面的水平很强。

她小心翼翼的伸手去碰绳子,绳子感受到了挑战者的到来,竟然唰的一下松开落到地上,而正当唯想去捡它的时候,绳子却忽然像有了生命一样的钻入了地板中。

“喂!”

唯拍打着地板,结果地板却忽然在中间打开了一道缝。接着这道缝越来越大,在地上开了一个大洞。

“……”

“唯,它好像在说‘欢迎来挑战’呢。”

这里就是谜题的入口了吧。

“有点不太对劲……这个东西,为什么给人的感觉这么脆弱?”那种好像稍微一碰就会散架的感觉,这和唯之前玩过的解密游戏完全不一样,。这么说呢,眼前这个东西,就好像是个半成品一样,从洞里散发着廉价的味道。

“或许是太久没人用所以变的脆弱了?”

“有这种可能,或许我们进入一次就没办法再去第二次了……”

“那不得抓紧时间玩啊!”

“……你自己去。”

唯把笔记本塞到她手里,虽然现在绳子从上面脱落了,可是笔记本依旧被什么奇怪的力量控制着,无法打开。

“为什么!”

幽灵抱着笔记本,不解的问。

“我要休息,而且我没兴趣。”

“如果不玩的话你可能会后悔的哦?”

“我从来都不后悔。”

幽灵不高兴的鼓起脸。

“既——然——这——样——”

“嗯?”

幽灵突然抓住了唯的肩膀,将她朝着洞口的方向一拽——

唯原本想要把幽灵推开,结果幽灵抬脚踢到了唯的脚,她就这么脚下一滑,竟然摔进了黑洞里。

“喂!你这混蛋!”

“活该!谁叫你不陪我玩的!”

唯感觉自己正在慢慢的沉下去,这个黑洞就如同一个沼泽地般,转眼间就没过了她的小腿。而且,不管自己怎么挣扎,竟然没办法从黑洞中挪出一丝。自己还在不断的下沉着。

“我也来!”

幽灵一头扎进黑洞,结果她发现自己似乎没办法直接穿到下面去,只能一边挣扎着,一边头朝下的下沉……

十秒后,两人已经完全进入了黑洞……

4

唯感觉自己在下落,忽然间双脚踩到了地面。

自己似乎并没有受到下落的重力的影响。不过这里是结界里的世界,这样不正常的设定倒也蛮方便的。

她看了看四周,她现在似乎是在一个一片漆黑的地方,而头顶是一片类似星空一样的风景。点点亮光挂在那里,有大有小颜色各异,它们随机的分散在空中,而四周看不到任何的遮挡物,似乎是个无限大的空间。

“唯……”

从她的脚底传来一阵阴沉的声音。

“你踩到我了!”

唯低头一看,竟然看到一个圆滚滚的东西——那是幽灵的胳膊,而被唯踩着的地方就好像气球被压扁了一样,她赶忙躲到一边。

嗖嗖嗖——

幽灵胳膊被踩扁的部分竟然慢慢的恢复了,唯不禁想难道幽灵真的是气球一类的东西吗?

“噗哇!”幽灵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看四周,歪着脑袋问唯,“我们死了吗?”

“你想死我可以现在就送你去死。”

“哼哼哼——可惜我已经死了!——噗啊!”

唯朝着幽灵的肚子来了一拳。

“看样子已经进入结界里了……嗯,或者说是外婆做出来的‘游戏’里?”唯看着周围,似乎没有找到任何类似提示的东西。“到底要怎么做啊?”

虽然说感觉这个结界并不是不能用武力破坏,但是好歹是外婆留下来的东西,唯还是打算现到处看看。能够用正常的方法解除的话还是不要破坏比较好。

可是再怎么看周围也只有一望无际的黑暗。

“啊,唯你看这个。”

幽灵举起笔记本,那本笔记本如今已经打开了。但幽灵翻来翻去却发现只能打开固定的那一页。

上面写着:

【跟随魔女的脚印】

“魔女?唯,它好像说叫我们跟着你的脚印——哇!”

幽灵一抬头,结果看到了一个黑乎乎的影子。

唯也吓了一跳,因为刚刚眼前还没有这个东西,就在一眨眼间,它就好像收到指示一样出现了。

黑影逐渐的变化形状,它的上方变出了一个三角形的帽子,下方变出了纤细的双腿,转眼间就变成了一个人的形态。

那个“人”戴着三角帽,看起来就像一个魔女一样。

“这是啥?”

“好厉害!”幽灵瞪大了眼睛,“这个简直就像rpg游戏一样啊!你看,原来这个笔记本是个对话框吗?咦?唯你就是玩着这种游戏长大的吗!”

“不,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遇到。”

又瘦又高的人影迈起步来,一步一步的朝前走。

而它踩过的地方,留下了一串白色的脚印……那些刺眼的白色脚印就好像要把这个黑色的世界切开一般,微微的泛着白光,一个点一个点的连接起来,变成了一条线。

跟着魔女的脚印,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看样子也只能按照笔记本上所说的去做了。

她们跟着黑影走了一段距离,那条白线已经延伸了一百米长了,回头一望,竟然能够看到从白线里向上闪烁出的点点亮光,就像一条霓虹灯的河流一样。

“唯,你的外婆想出来的游戏这么无聊的吗?”

“闭嘴……”

幽灵装作犯困的打了个哈欠。

“可是我们已经走了好长时间了吧?”

“别问我。”

“你的童年就是这样的吗?”

“不然你想怎样?”

“我还以为会有什么厉害的发展呢……”

“不然呢……你想出来一堆怪物给你打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有变化了!”

幽灵捧着笔记本看了一眼,然后愣了一下。

“怎么了?”

“唯,我们等下可能有麻烦了。”

笔记本上出现了一行新的字——

【请不要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