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身为魔女本该如此(下)

1

刚刚从远处传来了很厉害的爆炸声。

凯斯莱特还以为是地震了,吓得赶忙躲到桌子底下……然而过了一会儿,学院内的警报就响起了,学院要求全体教师尽全力优先保护学生的安全,护送学生到教学区避难。

发生什么了啊?

虽然凯斯莱特的愿望是在这里混日子,但遇到这种事自己肯定也不能坐着不管。

——要是有那种,不方便自己移动、搬起来又不怎么费力气的学生出现在自己眼前就好了……协助学生避难啊,比起这个自己也想去避难啊。

她推门出去,却看到门外的走廊上有什么东西在移动。

那是一个黑色的单肩背包,已经有些破旧了,它正打开着开口朝下的趴在地上,最奇怪的是这个背包竟然还在自己移动,就像个没有本体的蜗牛一样……是幽灵吗?这样的背包就算没有被放置一百年也会变成妖怪吗?

背包发出声音。

“呜呜——蕾、蕾卡……蕾卡你在哪里……呜呜呜……”

啊,原来不是幽灵吗。

仔细一看原来是帕尔德希瓦家的那个孩子啊……在学院里有点名气,毕竟是一直躲在背包里的魔女,名字叫什么来着?艾莲?还是艾露?虽然从蕾卡口中曾经听过她的名字,但是蕾卡似乎一直称呼她为“小艾”,所以自己完全没记住她的原名。

啊,算了,这不是个大好机会吗。

她将背包拿了起来。

“呜呜?”

“喂,不要在这里闲逛了,带你去避难了哦。”

“等、等一下!老师?凯斯莱特老师?”

被认出来了,这孩子原来能够辨别他人啊,在这之前凯斯莱特一直以为这孩子是个极其自闭的家伙。

但是怎样都好,自己已经做好带着这孩子一口气跑到教学区的准备了。

“你有见到蕾卡吗……我找不到她……呜呜。”

“啊?”

听到蕾卡的名字凯斯莱特愣了一下。

“我一直找不到她……学生会那边我也帮不上忙,所以想来找蕾卡……呜呜……可是不管哪里都找不到蕾卡,唔,这种时候蕾卡到底去哪里了……”

这孩子还真是喜欢蕾卡啊。

不过最近蕾卡的确也不怎么来这里了,如果说之前是因为考试期间还能理解,但是现在考试已经结束了吧?原本还以为蕾卡会跑来朝自己诉苦呢。

“蕾卡的话不用担心吧,她又不是不能保护自己。”

“可是……可是,我之前看到她朝着图书馆的方向过去了……”

“嗯。”

“然后图书馆现在发生爆炸了……”

“嗯……嗯?!”

为什么说的好像是蕾卡的错一样?原来爆炸的是图书馆吗?是蕾卡弄出来的吗——说起来,自己好像还有个同事在图书馆钟楼的顶层啊。

啊,这么一说——凯斯莱特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自己的设定好像还是图书馆的管理层呢,虽然只是挂着个名号而已,自己去图书馆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基本上所有的时间她都呆在办公室楼里。

“蕾卡的话,应该不用担心吧,那孩子又不是没办法自己保护自己。”

“可是万一她面对的敌人很强呢……”

“她又不是不会逃跑。”

“可万一她遇到了不能逃跑的情况呢……”

“……”

怎么回事,这孩子不是和蕾卡是好朋友吗?为什么一直要说这种话啊,这孩子难道切开是黑的吗?

“我一直在帮蕾卡占卜,但是得到的结果……不管是用什么方法都一样……都只能得出很糟糕的结果,为什么会这样……呜呜,蕾卡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对了,这孩子是占卜师来着。

“我记得你占卜成绩很差吧?或许是哪里出错了?”

“或许是吧……但是无一例外的,一次好的结果都没有出现过……而且,上次我占卜出蕾卡糟糕的未来后,她就真的差点遇难了……呜呜,都是我的错……”

……

实际上罪魁祸首是自己——但这种话凯斯莱特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是自己把看起来很可疑的立方体交给了蕾卡,这才导致她们险些遇难。

不过事到如今蕾卡如果不说的话自己就不要提了。

“占、占卜也不是绝对准确的吧?出错也是经常的事情对吧?只是运气不好而已啦,所以别那么在意好不好?来,我先带你去避难,蕾卡一定不会有事的!”

“可是……我的占卜……”

“别管占卜了,你不会预测的那么准确的,懂了吗?”

“蕾卡……搞不好会死……呜呜……”

“啊?”

所以说这孩子到底喜不喜欢蕾卡啊!

2

眼前的火焰变成一条条的线,交错在一起,形成了一面墙壁,任凭自己如何攻击它都纹丝不动。

蕾卡越过脚下的障碍物,伸手在空中捏出了一团火焰,火焰在空中爆炸,冲击力推动着蕾卡,使她可以突然的改变方向。

身后的火蛇扑空了。

但是很快就会有新的火蛇窜出来。

不远处,那个红发少女正在死死的盯着自己,看起来,这些火蛇都直接被她控制的,而那道火焰组成的墙壁就是为了阻止自己靠近——她在警戒自己,和海伦战斗的时候消耗了大量的体力,而且也受了伤,所以如果被蕾卡靠近的话应该会很麻烦吧,可是既然这样那自己就必须想办法靠近才行。

看起来红发少女并不急着逃走,不过这种状况也不可能说她想离开蕾卡她们就放她离开,可是这样拖下去新学院的援军就会赶到,她在等什么?

蕾卡搞不懂,但是她肯定还有同伴吧。

蕾卡四处逃窜,火蛇完全伤不了她分毫。

身后的两条火蛇交错着飞奔过来,蕾卡突然转身,将手里发光的火球丢出去,火球在空中炸成数道火刃,将那些张着血盆大口的火蛇切成数段,它们散成点点火光,脑袋在消失之前好像还想咬住什么东西。

目前来看,这个人只会这些基本的东西。

并没有出现难以应付的复杂情况。

蕾卡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做,而火蛇已经又一次从空中扑了过来。

该死!这样没完没了!

忽然,红发少女感觉身后有一团热浪袭来。

她转身一看,却发现有一团火球正在身后快速聚集壮大,在自己没有发现的时候,火球已经变的比一个人都要大了两三倍了。

切——

蕾卡没想到她会这么快的发觉。

原本打算再准备一下的,但是没想到会被这么快的被发现,红发少女一直都注视着自己,竟然对视线之外的事情完全没察觉。

不过这样也可以!

唯在宿舍的时候不想下床拿东西,就会用魔法将物品拖拽过来,有时候还会直接把蕾卡拽下床叫自己去跑腿——原理是一样的。

蕾卡伸手一扯,火球就像坠落的流星一样的朝着红发少女砸过来。

可是少女伸手召唤起火焰,瞬间就形成了新的墙壁,巨大火球砸下来直接被墙壁挡住,竟然连一点火星都没能透过来,被魔法杖强化过的火焰竟然连同为火焰的东西都能够完全阻挡。

可惜了——原本还以为这个火球起码能够击退她,果然还是得把火焰聚集的更多一些才行啊!

不过这样也行。

毕竟这个红发少女,似乎只擅长控制视线之内的东西。

所以当红发少女满意的回头的时候——蕾卡已经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火蛇就好像失去了目标一样,根本构不成威胁,而火墙也成了一道摆设,不能第一时间阻挡在蕾卡眼前的东西根本连障碍物都算不上!

那个火球为自己争取了几秒钟?

大概只有两三秒。

但是这个时间已经足够蕾卡冲刺到对方面前的了。

红发少女赶紧招起火墙,但是还不等它成型就被蕾卡一巴掌拍碎。

火神之指挥杖,虽然能够随意的改变火焰的性质,但是一时间她没办法准确的对其下达命令,因为蕾卡的拳头已经落到了她的身上。

蕾卡抓住她的手臂一扭,转眼间她就被按倒在地。

正当蕾卡想要抽走她手中的魔法杖的时候,蕾卡忽然感觉身下一沉,自己原本压制着红发少女身体的腿竟然陷入了少女的身体里——不对,就连抓着她的手都感觉到了一阵虚无感,好像自己抓着的根本就是没有实体的东西。

脚下传来一阵燥热。

被抓着的少女的身体竟然变成了火焰,然后消散在空中。

这个是少女的真面目吗?

还是说——

“烦死了……”

有什么东西抵在了自己的腰间,蕾卡不用回头也能确定,那个红发少女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刚刚被自己压制住的人只是一个替身!是个用火焰组成的替身!她是什么时候,怎么做到的!

不过仔细一想,这个人也能变成别人的样子,难道也是依靠魔法杖?

这样也太万能了吧!

“去死啊。”

蕾卡还没能转身看到红发少女,腰间就感觉到了一阵被灼烧的痛觉,转眼间,自己已经能够看到在身后窜出的火光了。

“怎——”

轰的一声火焰在蕾卡的身边炸裂,这么短的时间根本逃不掉,蕾卡的身体竟然直接从中间被炸成了两段——而火光并不打算饶过她,立刻扑上去将那两段躯体吞噬掉,转眼间,火光里已经完全没有了人影。

蕾卡被火焰吞掉,消失的无影无踪。

“蕾卡——!!”

远处撤离中的三个人被眼前的一幕吓得瞪大了眼睛。

3

杀掉了——自己杀掉了一个魔女。

在那之前自己从来都没有真正动手杀过任何人。

“呼……”

说实话就连自己都吓了一跳,竟然在这么短的距离里,用自己的手杀死一个和自己差不多的生物。

眼睁睁的看着她的身体四分五裂,然后消失不见。

为了不看到恐怖的画面所以用尽最大的火力将它焚烧的连渣都不剩。

如果真的摆到自己眼前一副骇人的景象,估计自己会吓得当场晕倒吧。

不行……这样可不行。

如果只是因为这种程度就退缩的话,是不可能让那个人满意的,自己还得变得更加强大才行,只有这样才能让那个人满意,只有这样才能成为他所期待的样子……还得继续杀死魔女。

他对自己说过,自己迟早是要亲手杀死魔女的,所以这一切都是开始,自己必须得学会习惯这些。

摆在自己眼前的没有更多的道路。

自己只能这么做!

她伸手抓着自己的头发,那一头如同被诅咒般的红发,那每一缕发丝上的颜色仿佛都是被自己杀死的人的血染成的。

没错,自己天生就是这样,天生就是被诅咒的人,天生就被魔女们施加了恶毒的诅咒,而自己能做的就是要让那个人满意,帮助他完成心愿,杀死更多的魔女,只有这样自己才能活下去。这就是自己生活的意义……自己被魔女诅咒,所以要向魔女复仇。

这只是一个开始。

她看着前方远处正在撤离的三人。

她们似乎出现了分歧。

一个学生似乎吓得不敢动弹,她抱着另一个学生,另一个学生一副要上前和自己拼命的架势……而那个老师则是死死抓着两人的衣服。

真是可怜。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魔女。

红发少女回想起了那个人之前和自己说的话,他说要叫自己活下去,说只要活下去就肯定还会有机会。

所以自己不会死在这里。

而唯一的办法就是杀死这里的敌人。

这是唯一的办法。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所以自己没有错。

自己没有做错任何事。

自己只是为了最基本的生存。

没有错。

自己绝对没有做错。

她闭着嘴,说不出一句话。

这个时候应该这么做?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来?那些像借口一样的话语全部倾泻出来吗?

然而对她来说,她只能举起手里的魔法杖,指向前方的三个人——不,两个魔女和一个妖怪。

这是一个开始,所以自己必须得习惯。

她手中的魔法杖闪烁出火光,周围的火焰也都聚集上来。

火焰缠满了魔法杖,它们紧紧地缠绕在上面,仿佛在安抚自己的内心,多亏了有这些不停跳跃的火焰的存在,自己逐渐平静下来。

火焰围绕在她的周围,让她得以稍微有些安心。

她举起魔法杖——

“嗯?”

将魔法杖举起来比想象中的要费力不少,而且那些火焰是不是缠的太紧了?为什么都缠满了——有些不对劲,那些火焰似乎并不是为了安抚自己才缠上了的,它们紧紧的将魔法杖缠住,仿佛它们才是魔法杖真正的主人。

那些缠在魔法杖上的火焰,仿佛一只手一样。

那只手紧紧地抓住魔法杖,阻止自己去使用它……

“怎么回事……”

那团火焰越来越像一个人的手,逐渐的,她终于忍不住想要甩开它——就在这时,火焰忽然扭曲成型,竟然真的组成了一个似人的状态!

躯体的部分虽然依然是火焰,但是那只手臂已经幻化出了人类的特征!

还没意识到究竟是怎么回事,红发少女感觉自己腹部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下。竟然是那个火人的脚,它一脚竟然将自己踢出好远。

她的大脑还没有活动起来,手心发出疼痛,刚刚自己被踢飞,而魔法杖被直接抽走。

到底是这么回事——

那个人给自己魔法杖的时候可没说还有这种副作用!

魔法杖会有自己的意识吗?

它会想要取而代之吗?

她艰难的抬起头,却发现眼前的火人已经出现了脸庞,那张脸正是刚刚被自己炸成两段的蕾卡!

“怎么……回事……”

“将身体变成火焰的魔法……看到了你用火焰做的替身我忽然想起来的。”

4

红发少女感觉全身都快散架了,就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而蕾卡的状况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的头发末端被烧了一些,脸上满是伤口和泥土。刚刚踢飞她的那条腿似乎还在流血。

“蕾卡亲!!”

“……”

感谢这家伙的死亡flag,不过自己似乎还不会那么容易的死掉。

“你这个混蛋!”

红发少女怒吼着,身周的火焰再次燃烧起来。

蕾卡立刻和她拉开距离,但是火焰的移动速度比她想象的要快太多了,仅仅是想要朝后移动一下,竟然直接冲到了撤离的三人面前。

“唔——哇!”

“蕾卡亲你还活着太好了!”

“啊……我还没那么容易死掉……话说把你的外套给我。”

“咦?在这么严肃的地方你打算干什么啊?”

“少废话给我啊!我、我的衣服全被烧掉了!”

将身体变成火焰这种技能虽然能够保护自己不被火焰烧到,但是衣物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在那样的大火中连碎渣都没能剩下。

蕾卡现在的身体只露出了一只手一条腿和一个脑袋,其余完全处于火焰的状态。

“蕾卡,这个也给你。”

凯迪尔和弗莱都将外套丢给了蕾卡。

现在敌人已经没有了那种能将雾气烧掉的火焰了,她也不会动用魔法,就算产生些许的雾气也没关系。

“谢谢……”

蕾卡将一件外套穿在身上,将另一件外套绑到腰间,过程中小心的熄灭身上的火焰。

她捂着腰间,刚刚在一瞬间是用来这个魔法,但还是被红发少女零距离的火焰给烧伤了,腰部自然不用说,身上各处甚至还有自己变成火焰的时候烧伤的,这个魔法自己用的还不是很准确。

“唔。”

腰部的伤口流出血来,顺着腿流下去。

“蕾、蕾卡亲这样好下流哦!”

“少废话!又不是我想穿成这样的!”

蕾卡红着脸将她推开,身上穿着这样的衣服还被这个家伙一直盯着看,蕾卡羞愧的都想直接逃走了。

可是,眼前还有要做的事情。

红发少女趴在地上,她似乎已经没力气爬起来了。

她虚弱的挪动着身体。

为什么会这样……分明都计划好了,偏偏在最后的时候出这么多问题,这和计划的差距太大了!那个人,那个人不会骗自己的,但是为什么要把自己丢在这里?为什么说好的事情却变成了这样——

这都是这些魔女的错!

不管是哪个时代的魔女都是这样!

所以才要把她们毁灭!

她用胳膊撑起身体来,但很快就体力不支的倒下,然后再次挣扎的爬起。

自己还不能死,自己也不能失去火神之指挥杖,不然的话,会让那个人失望的,唯独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它发生!

这个时候,蕾卡和凯迪尔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

她现在的状况别说战斗,就连移动都很难。

已经没有能力反抗了。

要结束了吗……

“蕾卡,把这个给她涂上去,虽然只是简单的消毒水,但是能够防止伤口感染的。”

“知道了。”

“唔……”

手臂上的伤口传来刺痛,伴随着疼痛传来的还有液体流动的感觉。

她感觉伤口被什么东西包裹了起来,那是被撕碎的衣服的碎片。

为什么要救人?

为什么要救这样的自己?

“有什么坚固的东西吗?没办法固定唉。”

“你要找什么啊——啊,这个树枝可以吗?”

“勉勉强强。”

手臂被固定在树枝上,虽然不能随意活动但削弱了疼痛感。

凯迪尔虽然是炼药方面的专家,但是药品和医学的关系特别大,所以从小她就有学习这些急救措施,只不过没想到会在这里派上用场。

“蕾卡亲,准备处理那边的伤口。”

“知道了。”

红发少女依旧趴在地上不说话。

在她的印象里,唯一一个帮自己处理伤口的人就是那个人,那个接受了自己的异常,给自己指出方向的人,没想到第二个给自己疗伤的竟然是魔女!

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瞬间,她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裂开了。

而下一秒,天空中突然传来巨响。

一道闪电打在了半空中,形成了一个漩涡,漩涡中打出一道光,那道光不偏不倚的落在了红发少女身上。

“啊……等、等等,为什么偏偏是现在!我还没有把东西拿回来——”

还不等她说完,光束就啪的一声将她拽走,落入漩涡中,然后漩涡消失不见。

整个过程只用了两秒。

蕾卡低头一看,红发少女的身影已经不在了。

5

闪电从树的顶端顺着藤蔓落到地上,在那里砸出了一个大坑。

在那大坑的中央,红发少女正趴在那里。

“看起来很惨呢?抱歉这边遇到了一些状况,我已经用最快的速度修复了,不过可惜了这么好的地点,今后应该是不能用了……话说,你原来会自己处理伤口啊?”穿着西装戴着墨镜的男人蹲下来,帮她检查伤口,“还是说,这其实是那些魔女的杰作?”

他将绑好的布料解开,露出了骇人的伤口。

“真惨啊,这个样子起码要用几个月才能恢复吧?”

红发少女不敢说话,也不敢看他。

被敌人打败,敌人还好心的为自己处理了伤口,这简直是太丢人了。

男人苦笑了一声。

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了医疗包,里面所有的工具都一应俱全,似乎男人早就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早就准备好了一样。

少女不说话,男人也默默地帮她处理伤势。

“火神之指挥杖被抢走了……”过了许久,少女才鼓起勇气说道,“对不起……”

“是嘛,那也没办法啦,我这边也是陷入了苦战呢!”

男人似乎并不生气,分明自己把那么重要的东西弄丢了。

“……你杀了她吗?”

“怎么可能!那个混蛋魔女比我想象的要厉害!真不愧是放出豪言要让整个魔女的世界乱成一团的家伙,真不是盖的!——到最后被她逃走了,不过那种擅长用幻觉和结界的魔女本来就很擅长逃跑吧!”

男人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玻璃瓶,里面装着类似花蜜一样的东西。

他将里面甘甜的花蜜喂给少女。

“和她战斗的时候我用掉了一个,这个给你用……不依靠这个的话,你就没办法继续用魔女的力量了哦。”

“……”

“你那边有什么收获吗?看起来你已经暴露了呢,哼,不过反正借此机会和那个混蛋魔女接触过哦了——虽然没办法成为同伴,但也算是达成目的了。”

“我大意了……”

“看得出来。”

“我想变得更强。”

“哼哼,不用你说我也会帮你的。”

“强大到能够击败那些魔女!”

“这是我们的目标嘛。”

过了一会儿,差不多少女身上的伤口已经处理完成,接下来她需要一定时间的休息了,男人将医疗包丢进衣服里,不知他到底放在哪里。

男人背起少女,带着她朝森林外面走去。

“接下来怎么办……”

“接下来啊,短期内我们就不会再登场了,毕竟你这个样子也没办法动手不是吗?而且让我过早的暴露人物设定的话不就一点悬念都没有了吗?”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哈哈哈——不用担心,我会治好你的伤,然后给你特训的,下次再出场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实行计划的第二部分了,所以不用担心。”

男人笑着,他给少女讲着一些故事,然后消失在了森林中。

6

外面的骚动似乎安静下来了。

她趴在窗户边,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她看到了图书馆那边发生的事情,也看到了在远处森林里的火光,但是她始终都没有挪动一步。

“她们赢了呢。”

她走到桌子前,将茶水倒掉换上新的。

“哦。”屋内的沙发上坐着另一个人,她穿着新学院的校服,但却披着自己的外套,她是唯。

今天上午的时候,唯被院长叫到了院长办公室,然后在这里目睹了今天新学院里的这一场骚动的全过程。

院长并没有命令第一时间追击,而是要求全体优先保护学生。

“院长大人……你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啊?”

“不要那么着急嘛,我们的时间可是很充裕的,而且,我又不会再强迫你做我的学生,放心啦,到时候会让你走的。”

院长个头不高,比唯还要矮,她跳上椅子,双腿够不到地面。

学院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这个院长竟然只关心自己的茶水。

搞不懂她是怎么想的。

“嗯,差不多快来了——”

话音刚落,院长办公室的门就被人一脚踢开。

一个穿着奇怪的人走了进来。

她留着长发,却将头发在脑后缠了一圈又一圈,虽然是女生,但她却穿着长裤,而且她的手腕脚腕上都绑着类似配重的东西……

这个人是谁啊?

“院——长——!”

那个人双手拍在桌子上,发出几乎要将桌子拍碎一样的声响,在一旁的唯吓了一跳,她盯着眼前的新学院最高地位的人,问道。

“为什么没有叫我们出动?”

“嗯……你先冷静下来艾丽娅,这里可是有你的学妹看着呢。”

名叫艾丽娅的女生转头看了一眼唯,她似乎发觉了自己的态度很差,立刻在院长面前端正好态度。

“院长,为什么学院遭到袭击了却完全没有通知我们?等我们处理好疏散任务再去检查的时候,敌人都已经逃走了!”

“是嘛,你们有好好的完成任务呀!院长我好开心!”

“院长大人!”

“说起来,有学生受伤吗?”

“……除了与之交战的一名学生和一名老师重伤外,其余没有人受伤。”

“咦?原来如此……我知道了,你们做的很好。”

“我们原本可以做的更好!”就好像是在赌气一样,艾丽娅反驳道。

“别这样呀,我以为以海伦的性格会带着她们全力逃走的……”

院长从椅子上跳下来,她似乎对目前的结果表示肯定,比起那个妖怪,有一名学生受伤这件事让她比较意外。

她以为起码那个妖怪能够保护好学生。

有学生在学院的保护下依旧受了伤,这对一所学院来说是莫大的耻辱,学院的信誉和安全受到了很大的威胁。

正因如此,她才要这么做。

“唯,给你介绍一下,这个人是艾丽娅·赛诺威尔,是现任‘新学院学员作战预备部’——学战部的部长。”

唯愣了一下。

她已经大概能够猜到这个人想做什么了。

至于学战部是什么,这对于新学院的学生来说可是常识。

“唯,和之前不一样,虽然你在全校学生面前拒绝了当我的学生,可是那就当是你一时任性吧,我不说什么,可是现在比较特殊,新学院面临的危机远比你看到的要严重……唯·斯尔·罗伊德,我要你加入学战部,并且我要艾丽娅亲自培养你,成为下一任部长。”

这个人到底在说什么啊……

唯想要堵上耳朵。

窗外现在异常的安静,很难想象刚刚才经历了一场骚动,如今却安静的不像话——风暴马上就要来了。

但这是身为魔女必须要做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