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身为魔女本该如此（上）
1
蕾卡在新学院里的朋友屈指可数，除了小艾之外，能够一起友好交谈的人更是找不出第二个。
蕾卡是新学院里有名的几位“废魔女”之一。
而即便是废柴一样，废到无药可救的魔女，依旧得参加新学院定期的能力测验，包括魔法能力和书本知识在内的共计15门考试，花了足足六天的时间才全部考完，而如果你的成绩全部合格的话，那么接下来，就可以享受新学院给学生的没有任何补课计划的整整两周的假期。
所有的试卷用了一天时间就全部审阅完毕，从开始考试到拿到成绩，新学院只用了一周时间就全部完成。
拿着自己的成绩单，耳边听着大家都在计划着接下来的两周要去做些什么——有人想去海边游泳，有人要去市区购物，甚至有人计划要去旅游。但这些美好的计划在蕾卡听来，就好像是在嘲笑自己一样。
“呜哇——15场考试课程有7个全部不及格！蕾卡亲你太厉害了！太棒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厉害的成绩单！好像研究你啊！”
站在蕾卡身旁，那个穿着白大褂的女生双手捧着蕾卡的成绩单，如获至宝一样的激动，在她看来这根本不是成绩单，而是藏宝图。
“到底怎么样学习才能变成这样呢？！”
“……”
这样子别说一周假期了，就算每天进行补习时间也绝对不够用。
这算什么——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吗？分明在考试的时候蕾卡可是信心满满的，完成了考试后自己也觉得完全没有问题，可是到头来……
“结果通过的科目数量只有一半而已啊！”
“你好烦——！”
蕾卡抓起桌子上的笔记本丢向对方。
但是对方帅气的一伸手就将笔记本接住，然后一脸得意的炫耀着。
“蕾卡~使用暴力可不行哟！”
“你话太多了！”蕾卡一把从她手里夺过成绩单，将它塞进口袋里，“而且为什么凯迪尔会出现在这里啊！”
“嗯？”
“‘嗯——’个头啊，你分明年级比我高一级吧？为什么一直在二年级的教室里出现？你不用上课的吗？”
“哈哈哈哈哈，我就在隔壁的教室补课啊！他们说我得从一年级的课程开始全部补完才行，不然就要砍掉我最喜欢的炼药课，真是的——他们是恶魔啊！”
“你还好意思说……”
凯迪尔·伽百，是新学院里最擅长炼药的魔女，但是除此之外的成绩就特别差了，顺带一提，她这次考试只有炼药课以完美的满分通过，其余14课全部不及格。
新学院虽然不是什么绝对顶尖的学校，但是在这里就读的学生们成绩基本都是能够达到及格线的……除了一些特别的人。
蕾卡爬到桌子上，耳边笑声依旧无法散去。
新学院二年级的这次考试里，只有不到十个人需要补课，而蕾卡就是其中之一。
“不过这下糟糕了呀，原本打算在这个周假的时间里把幕后黑手抓出来，却没料到会被抓去补课，这样的话周假就等于没有了嘛！”
“原来你还知道啊。”
“嗯，可恶，没办法了吗？只剩下逃课这一条路了吗！”
“你就没想过要补完课再去做别的事情吗？”
“不不不，不可能的，我的课程就算加上一周假也不可能补完的！绝对没有可能，可能性是完完全全的零！——放弃吧，除了炼药课以外，其他的课程我完全不感兴趣！”
“……”
这个人只是不想学习而已吧？
除了炼药以外的课程全部不及格，这种人在新学院——不，就算在整个魔女的世界里应该也不会有第二个了。
“对了，蕾卡亲，关于唯的事情，我有新的进展了。”
“新的进展？你指的是什么？”
“哎呀？我们不是唯的后援团吗？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保护和研究唯的吗？正好，我是天才你是她的室友，我们一定能合作愉快的！”
这是什么奇怪的组合。
“唉？唉——等等，我不记得我跟你变成同伴了啊？”
蕾卡本能的后退，和眼前的这个人拉开距离。
她可不想被一个遵守规则的变态、而且看起来很危险的人当作同伴。
“嗯……”凯迪尔愣了一下，她转头看了一眼排名榜，然后又看了一眼蕾卡，“唉，反正都一样啦，麻烦你啦，我的挚友~~”
“谁和你是挚友啊！”
“中午的时候请来图书馆的顶楼，我向你介绍我的朋友。”
“你好好的听人说话啊！”
“这些事情要和唯保密哦~~~！”
凯迪尔完全不给蕾卡辩解的机会，迅速的溜出了教室，走出门口还不忘回头朝她挥手道别……
蕾卡抱着头趴在桌子上，光是考试的事情就够让她头疼的了，怎么办？难道还要去陪着这个人胡闹吗？先不说会不会给别人添麻烦，唯首先肯定会生气的，因为她好像很讨厌凯迪尔。
说到底，那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就在这时，蕾卡的身边响起了一个声音。
“你和那个人好像关系很好啊？”
2
“哇——唯？！”
出现在身旁的正是唯，她身着校服的外套，但外套下面似乎是自己的私服，这样的穿着是违反学校规定的。
但唯并不在意。反正她喜欢把自己裹得很严实，压根就看不出来。
唯坐到蕾卡旁边。
“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就在刚刚，你们两个准备密谋对我不利的时候。”
“你——你是被害妄想吗——！”蕾卡直接从座椅上跳起来，今天这么热闹，难道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吗。
唯打了个哈欠，她刚刚上完了一节历史课，唯很不喜欢坐在那边的教室里听课，所以她全程在睡觉。
她的口袋里也塞着一张纸，通过盖在上面的印章来看那是唯的成绩单，等等，如果是唯，那么她肯定也是需要补课吧？
蕾卡这么想的时候，唯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了另一张成绩单。
然后唯冷笑了一声。
“呵，竟然有一半的科目全部不及格。你是笨蛋啊。”
她嘴角肆意的上扬，脸上的表情完全就是把“嘲讽”当成面具戴在脸上。
“咦？”
刚刚装在口袋里的，蕾卡自己的成绩单不见了，而唯现在手里拿着的正是蕾卡的成绩单，在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到了唯的手里。
“那是我的成绩单啊！还给我！”
唯将成绩单一丢，它在空中一折，竟然消失不见了，而蕾卡一模口袋，成绩单竟然自己回到了这里。
蕾卡将成绩单死死的攥在手里，生怕它再被人偷走。
“你、你是立志要成为江洋大盗吗！”
“听起来比成为笨蛋要好呢。”
“恶魔——你是恶魔啊！”蕾卡垂头丧气的喊着，但是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唯、唯！我的炼药课可是及格了……”
“嗯。”
“所以光是这一点就比你强了……”
“你这样就满足了啊？”
唯将口袋里自己的成绩单拿出来，丢到蕾卡的面前。
“啊……啊？唉？”
那张成绩单上的所有科目全部显示为优秀，蕾卡特意去仔细看了一眼炼药考试的成绩，又仔细查看了名字，而在那上面的名字肯定不会是别人，就是那个熟悉的“唯·斯尔·罗伊德”。
“怕了吧？”唯偷瞄了一眼蕾卡，露出一副理所应当的骄傲的表情。
“……怎么可能。”
一定是在做梦吧？
但当蕾卡重新张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依旧是那个没有变化的名字。
“唯，你用了什么手段？”
“啊？”
“‘啊’——个鬼啊，你怎么可能是第一名？”
“我必须得和你一样弱是个笨蛋才行吗？”
“唔——”蕾卡感觉在这么聊下去心脏会停止跳动的，“先不提这个……唯，你不是不能炼药的吗？你的炼药课成绩是怎么来的？”
炼药课的考试当然就是炼药，但唯拥有着一旦炼药就会引起灾难的特质，所以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炼药的。
“她们给我换成笔试了。”
“哇——！”
唯除了炼药以外的全部科目都是极为优秀的，在入学典礼上，甚至院长都亲自登台邀请让唯做她的学生——虽然唯拒绝了，但尽管唯被称作新学院的“废魔女”之一，但她作为魔女的水平是相当优秀的，出了不能炼药。
所以那些人为了优秀的唯专门安排了炼药课笔试啊！
不过这也没办法，考试的老师们没办法冒着极大的风险让唯动手炼药，但也不能因此不让唯考试——唯并不是不擅长或者不会炼药，她只是不能炼药。
唯冷笑着哼了一声。
如果继续聊这种关于考试成绩的话题，绝对会被这个优等生伤害到绝望的。
换个话题吧。
“唯，跟我说说你和凯迪尔的事情吧？”
“听完就去死吗？”一副懒散的样子摊在椅子上的唯呆呆的愣了一下，她好像忽然觉得自己说的话有点过分，想了一下说：“你和她关系很好吗？”
“不，我想只是她擅自把我当成同伴了而已。”
“哦，我想也是。”
唯松开了紧握着的手，如果刚刚自己回答“是”的话，估计会被唯丢出窗外吧——蕾卡这么想着。
如果是唯的话，没准真的能做得出来。
“我说你啊，听过了她的全名，然后到头来还没有想起她是谁吗？”
“嗯？凯迪尔·伽百？这个名字怎么了。”
唯伸手拍着额头。
“伽百药品……”
“啊！是那个！伽百药品！”
由魔女世家经营的最古老的魔女炼药制品公司，似乎不光是魔女的炼药，就连人类的药物制作他们也有所涉及。
顺带一提，现在魔女的收入手段有一个部分是炼制药品然后找人回收，建立起这个系统的就是伽百药品。
她们现在还没有接触这个收入系统，所以不太清楚，但如果真的自己作为魔女生活的话，估计想不记住都难。
“她是那个家族的人吗？”
“是那个家族的大小姐……好像还是独生女来着。”
“咦——！”
那个说话不着调又经常自说自话的人，竟然是这样的身份。
“但是我讨厌她。”
唯似乎感觉到了蕾卡有些羡慕凯迪尔，所以毫不犹豫的朝她泼了一盆冷水。
她的眼神看起来不像是在说气话而已。
“因为她太烦人了……那个时候，嗯，就是我还没有把那间炼药教室给摧毁到不能使用之前的时候，那个尽职尽责的老师说专门要给我找一个高年级的人帮我辅导，还对方是整个新学院里最擅长炼药的人。”
“该不会是……”
“就是那个混蛋……她一见到我就对我这种特质很感兴趣，不过一开始我当然无所谓，反正我这个体质是无药可救的，也没有到不准别人说的程度——但是，无时无刻都把这件事挂在嘴边，还趁我不注意拿走我的头发去做实验，还想方设法的想要拿到我的私人物品——等我明白过来的时候，我连宰了她的想法都有了。”
“唉……”
原来是因为这样。
分明是世界级公司的大小姐，却有着这样的性格，想必凯迪尔那种几乎混乱的好奇心让唯感觉很痛苦吧。
如果是脾气好的人还好说，但如果她摊上的，是一个同样自私自利我行我素，性格又烂透了的人，那出事也是早晚的，而且很碰巧，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正因如此，两人的关系就变得如此奇怪。
“然后我把她从实验室里抓出来教训了一顿，然后关在结界里从楼顶扔下去了，我亲眼看着她沉到湖里才解除了结界。”
“好过分！”
虽然的确是凯迪尔有错在先，但这也太过分了。
唯耸耸肩。
“然后我就告诉她，要是再让我见到她我就把她丢到结了冰的海里——然后顺便又发生了那种事，就是我在上课的时候炼药，把整间炼药室弄的至今都无法使用的事情，所以我算是彻底被炼药老师拒之门外了，再也没有人敢挑战了，而那个人也没再我面前出现过。”
“原来如此……”
“总之我不相见她，对我来说保持现状就没问题，”唯看了一眼蕾卡，眼神里有一丝警告的意思，“她说什么你都不用在意，也都当作没听见就行。对了，她最近应该是有什么奇怪的计划吧？”
“她说要保护……”
“我一点兴趣都没有，但如果她还是想要来烦我的话，我还是会遵守承诺把她给沉了的。”
“……”
“还有，你不要多管闲事——什么都不要管。”唯警告蕾卡。
说完，唯打了个哈欠，懒散的起身离开。
“你要去哪里？”
“去见院长，我们接下来是炼药课，我又不能去，偏偏这个时候叫我去做什么啊……好想回去睡觉。”
“……抱歉。”
“啊？我又不在乎。”
蕾卡看着唯独自一人离开教室，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她有种莫名的失落。
和唯相处了这么久，就算是傻瓜也能看的出来，唯这个人极度的孤僻，无论如何都不想和别人好好相处，而且……就算是一起战斗，一起生活。即便是同一个宿舍的人，也好像跟陌生人一样。
至少唯看起来不想和自己成为朋友。
对于唯来说，她没有朋友。
3
新学院里有两栋很高的建筑，一栋是院长的办公室所在的那间灯塔，另一栋，是新学院的图书馆钟楼。
蕾卡并没有来过新学院的图书馆。
并不是因为她不喜欢学习，而是因为在去年她还是一个新生的时候，曾经和朋友打赌挑战过只靠步行登上这栋钟楼，至于结果……经历这件事让蕾卡明白了之所以图书馆的窗户都设计的很大又都敞开，是为了不让学生在爬楼梯的时候累的晕倒。
那应该是自己第一次进医务室。
那是自己最糟糕的经历。
以至于到现在为止，蕾卡只要一看到这栋钟楼就会本能的头晕。
但是，今天蕾卡下课后却主动来到了这里。
她三思考。
这可是冒着会被唯讨厌并被沉入湖底的风险做出的决定。
她去借了扫帚，这个时代的魔女很少会用扫帚作为载具，但是为了营造氛围，新学院还是给每个新生都配备了一把扫帚，但是只有在飞行课才能随意使用，在这之外每次使用前都要进行申请，并且记录下扫帚的一切移动轨迹。
解除了飞行限制，她坐上去，虽然跨坐是一直以来魔女的传统，但蕾卡习惯侧着坐在扫帚上。因为感觉这样比较稳定，而且宽大的扫帚底部被布料包裹着一部分，坐起来也比较舒适。
她操纵着扫帚上升，图书馆钟楼每一层都有朝四面敞开的窗户，每一层的高度都有起码五米，钟楼不设置电梯，上到最高层不借用扫帚根本不可能办得到。
不知从多少层开始，钟楼外墙的建筑风格开始发生变化，墙壁被打磨的更加整齐平滑，就算在风的侵蚀下也看不到损坏的痕迹，而且，周围的墙壁也没有了打开着的窗户，取而代之的是雕刻着骑扫帚魔女模样的浮雕。
正当她怀疑顶层到底能不能进入的时候，她看到了在钟楼顶端有一个延伸出来的平台，而平台连接的，是最顶端的一个四处都是透明玻璃的房间。
她降落在平台上，重新将扫帚锁定好，顺着唯一的路走进房间。
她朝下看了一眼，新学院的全貌尽收眼底，尽管是在这么高的地方，周围也只有微风拂面，记得入学的时候负责带队参观的老师曾经说过，钟楼周围有结界保护，在这附近飞行不需要在意气压和气流之类的问题。
房间的门也敞开着。
“我来了。”
蕾卡敲了敲门，她发现房间里干净的不可思议，除了中央处有一张大床外，这里没有任何其他的家具。地面上铺着的是简单的木地板。
怎么回事？有人在这里住吗？
“有、有人吗？”
蕾卡喊了一声，但却听不到任何回音，在这样的高空实在是安静的有些恐怖，光是在这里站一会儿就感觉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
她看到角落里有一个不起眼的栏杆，哪里有一条能够通往楼下的路。
“你好……凯迪尔？有人在吗？”
蕾卡往下走，相比那个玻璃房间的奢华，楼梯只不过是一些打磨光滑的石块堆在一起，然后摆成螺旋的道路贴在墙壁上。
大概走了五层左右，她听到了有机械咔嚓咔嚓的声音。
蕾卡有些奇怪，因为新学院虽然不反对学生使用和研究机械，但是这个声音很难想像出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发出的声音。
她看到了一扇门，而石头路也再次戛然而止。
蕾卡敲了门，却没有反应，但机械声毫无疑问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她试着打开门，却发现这扇门根本就没有上锁，甚至连锁芯都没有，只是这样掩着。
们的另一侧仿佛是一个机械的世界。
机械臂填满了整个天花板，半个屋子都是它们的身影，而在那些机械臂中，站着一个人影。那不是凯迪尔。
那个人背对着蕾卡，一头很长的白发散在身后，身上穿着一身睡衣，她就这样抱着手臂站在那里。仔细一看，那些机械臂都在拿着书本，每两只成一组，每隔一段时间就将书翻页，难道她是在看书？
不，不太可能吧，再怎么说这数量也太多了。
或许有人能同时看两本书，但是这个人，面前摆着的足有四十多本，四十多本大小不同的书被机械臂操作着慢慢的翻页，而这个人一动不动，就好像真的在细细品味每一册书本的内容一样。
“呃。你好？”蕾卡试着和她搭话。“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是谁？”
对方没有反应。
“我、我是来找一个叫凯迪尔的人的……凯迪尔·伽百，请问你认识吗？”
蕾卡听到对方似乎是很厌烦的叹了口气。然后抬手指着一旁，在那里有另一个楼梯，应该是通往更下层。
她的意思是说叫自己往那边走。
蕾卡只好点头示意，并轻手轻脚的走过去，生怕打扰了眼前的人。
又是一段楼梯，这次的楼梯是雪白色的，墙壁也铺满了整齐花纹的瓷砖，比刚刚的地方亮堂了不少。
楼梯通往了一间教室模样的房间，桌椅都随随便便的摆放着，黑板上写满了奇怪的文字，堆成山的书本也都摆的到处都是，看起来像是搞研究用的房间。
蕾卡终于在那一堆堆的书本后里看到了熟悉的白大褂身影。
“——没错吧？老师住的地方实在是太奇怪了！除了自己的房间她完——全不想打扫任何地方，全都是我在做唉！”
“原来如此，但好像这里还是很乱？”
“因为老师只需要用一分钟就能把这里搞乱，所以我已经放弃整理这里了！”
“原来如此！”
那个被对自己的身影，毫无疑问就是凯迪尔，而与她相对而坐的是一个没见过的人，她的确也穿着新学院的校服，但光是坐着都能看得出来这个人个子很高，而且她还带着一个奇怪的帽子。
“啊，那个——是你的朋友吗！”
戴着帽子的人首先发现了蕾卡。
凯迪尔转过身来，看着蕾卡愣了一下——
难道这个人忘记了吗！
“喂，是你叫我来的吧？”
“啊？”她想了想，终于好像想起来什么一样，“啊，没错，是这样呢！”
她晃着脑袋，一副想要蒙混过关的表情。
这个人果然是忘记有这件事了！
这个时候那个戴帽子的人起身，这么看起来这个人个头有一米八吧？对于一个女孩子还来说真的是高个子了。
而且还戴着高高的帽子。
“唉——蕾卡，对吧？我认识你哦！”她走过来和蕾卡握手，她不但个子大，说话的声音也很大，“我是弗莱，弗莱·卡辛杨，是新学院六年级的魔女！现在住在图书馆钟楼里，想要来图书馆的话随时都可以找我哦！”
比自己高出四个年级！
“弗莱学姐……呃，那个帽子是怎么回事啊？”
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了。
“嗯？这个嘛？你很感兴趣吗？不过这个算是我的特殊特质，每100个魔女里，就会有一个拥有着特别的特质，这个你应该知道吧？很幸运我就是那1%！”
弗莱好像很自豪，作为那1%拥有特殊特质的魔女。
拥有特质的魔女——唯也是这样的。但是唯似乎对于她自己的特质很苦恼。
“而至于帽子里是什么——”
弗莱摘下帽子，屋子里瞬间变得潮湿了起来。
因为在那个帽子里，装着一团体积巨大的云，原本乖乖的趴在她的头顶，就好像匍匐休息的猛兽一样，突然间失去了帽子的束缚，它的体积迅速变大，让整个房间都变得潮湿了起来。
“如果不把它藏起来的话，会把周围的书本弄湿的——但好在只要把脑袋遮起来的话就没有这种情况了。”
在堆积成山的书本还未沾上水珠之前，弗莱重新将帽子戴好。
“还有，如果把这里弄湿的话会被老师骂的！”她忽然愣了一下，“嗯……糟糕！好像已经晚了！”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然后是粗暴的将门踹开的声音。
“弗莱——！！我不是说了你不准在我这里摘帽子了吗——！！”
4
“非常抱歉！”
刚刚穿着睡衣的人气呼呼的跑下来了，虽然看得出来她很拼命的在喊，但声音缺完全比不上弗莱的音量。
她走过来，伸手砸了一下弗莱的脑袋。
“把帽子戴好！”
“是！非常抱歉！海伦老师！”
“在这里说话小点声！”
“是！明白了！海伦老师！”
看样子弗莱是真的在道歉，但是行动上一点也没变变化，她依旧是用很大的声音在说话，白色头发的人一脸无奈的叹了口气。
随后，她看着屋子里的另外两个人。看样子海伦不太喜欢突然出现的两个来访者。
她先是转向蕾卡。
“你是谁？什么时候到这里的？”
“我、我是蕾卡，刚刚是你给我指的路……”
“啊？有这回事吗？”她伸手扶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好像是这么回事？忘记了……什么都想不起来……”
“……”
接着她又转向凯迪尔。
“你又是谁啊？”
“我是凯迪尔啊，老师忘记了吗？”
“凯迪尔？”这次她疑惑了一下，好像时要仔细辨别眼前的人，“凯迪尔……嗯嗯，的确是啊，凯迪尔？……好吧……”
凯迪尔倒是并不在意，她就好像早就料到对方会这样。
“今天跑我这里来做什么？”
“我想问问老师对那件事调查的怎么样了。”
“……”
海伦愣了一下，她伤心爱的打量着眼前的人。
“那件事”指的应该就是最近在学院里出现的魔女之花事件，有人在学院里四处散播魔女之花——阿诺塔之花的花瓣，这种东西对魔女来说是很挑衅的事情，而种种迹象表明，唯似乎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而应该也就是因为这件事，蕾卡才会被她叫到这里来。
“凯迪尔，你打听这件事做什么？”
“因为我的一个朋友被诬陷了，我想要知道真相是怎样的。”
“所以找到我的头上来了？”
海伦双手抱在胸前，她好像有些不愿意听到这件事。
“因为作为学院‘眼睛’的海伦老师肯定知道很多事情吧，毕竟学院里的事情基本都逃不过老师的眼睛嘛，能做到这样的也就只有老师你了……”
还不等凯迪尔说完，海伦突然起身，眼神里满满的都是不友好的怒意。
不知为何她相当生气。
而且相当警惕。
“凯迪尔……我们认识很久了吧？”
“嗯？”
“从你一进学校，就每天泡在图书馆里，除了炼药实验室这里就是你呆的时间最长的地方，好奇心过剩的你是我见过最快的将图书馆的每一个角落都探索干净的家伙，一直都是这样。”
“所以呢？”
海伦呼了口气。
“《魔女学者周刊选集》在图书馆的那一层？”
“……”
“答不上来？这可不应该是，那孩子虽然很招人讨厌，但是记忆力却强的不得了呢……你到底是谁？”
与此同时，房间的门被人很粗暴的撞开。
跌跌撞撞的跑进来的人，正是凯迪尔。
“哈哈哈……终于甩掉那些人了！就凭那些家伙还想让我一整天的坐在那里补课？开玩笑啦！哈哈哈哈——我可是被好奇心驱使的魔女——蕾卡亲~~你能来我真的好开心哦！话说今天我可以研究老师了吗？应该不行吧？我还是好在意呀——不过在那之前，还有更有趣的东西——”
她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了几个试管，每个里面都装着不知名的药物。
凯迪尔是擅长炼制和使用药物的魔女。
她将手里的药品当作武器指着眼前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魔女学者周刊选集》在图书馆15层，要问我为什么知道？因为我帮海伦老师去取过这本书，这还有——个家伙是谁呀？”
意识到究竟是这么回事的蕾卡和弗莱迅速的离开桌子。
而在她们耳边，传来了“凯迪尔”的声音。
“你们这群魔女还真是……够麻烦的。”
顷刻间，火光四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