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灯光柔柔笼罩着这房间,浓重的烟味伴随着烟雾充斥,是不是传出咳嗽声。

宽大的长桌上摆放着各种的枪械,乌黑的枪身上反射着寒光。

“今天要各位来,有两件事。”坐在最靠里的老人发话,看不到他的面部,只能隐约间看到他身体轮廓,像是个鬼魂,隐藏在漆黑的影子中。

“第一,前段时间,现世被另一股力量侵蚀,险些毁灭,想必各位都知道。我的问题是,最后那一道剑光从何而来?”

同样在场的人们相互议论,这时,一张照片从长桌的角落中滑到发问的人面前。

周围的人顿时安静下来,用余光扫视着身边的人,这次的碰头很隐秘,在座的不乏身份显贵之人,但他们都没带侍从,用他们的话来讲就是连家臣亲信都没带。

照片是从何而来?

确信周围的人都不曾携带之后,众人的目光缓缓聚焦到长桌的另一边,那里是一块玻璃墙面,身居高出,能够透过玻璃俯瞰整座城市。

站得越高,看的越远,那种掌握着一切的感觉,一伸手就能握住整个世界的感觉……这就是权利!

一个身穿西服的人哼着夜曲,俯瞰着城市,他无声无息的来了,像是真正的鬼魅。

来着缓缓转过头,众人倒吸了一口气,那是一张面具,笑脸一直延伸到耳根,笑得诡异,让人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利爪紧紧扣住。

“你是谁?!”

其中不乏有身手矫健者,立刻反应过来,抓起桌上的一把手枪直向来着。

周围的人也纷纷回神,霎时间,数把枪械对准面具男,如果他轻举妄动,下一秒就会被暴雨般的弹药撕碎!

最里边的老人却仿佛没看到面前这个不速之客,抓起那张照片,借着微弱的灯光,他看到照片上模糊的人影。

空间中突然弥漫一股灼热的气息,众人还没理解怎么回事,手中的枪械外壳逐渐变软,融化,最终子弹被加热,炸膛!

众人捂着被炸伤的手,痛苦的曲身。

面具男依旧优雅的站立,随着眸中的光芒减弱,那股灼热的气息也逐渐消退。

“看来,今天的客人格外的多啊。”面具男瞥了眼玻璃墙外,之间一个黑点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这里靠近!

“啪!”

厚重的玻璃墙突然破开一个洞,下一秒,那个黑点重重撞在墙面上!

碎裂的玻璃像是羽翼般炸开,那面支撑着权利的墙,像是纸一样不堪一击。

身穿漆黑紧身衣的男人像是蝙蝠般敏捷,稳稳落在长桌的中央。

老人放下照片,缓缓抬头,但下一刻,一柄飞刀贯穿了他的大脑。

猩红的血顺着伤口流淌,老人的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周围的人都愤怒了,像是花束收拢般扑向中间的男人。

后者目光冰冷,保持着跪姿,就像是信仰者的祷告,银色的光辉在他身边一闪而没!

扑向他的所有人的身体都在半空分离,切口平整,血如泉涌!

掌声在身后响起,男人扭头看了眼这个带着诡异面具的人,对方一直不曾出手,就像个孤独的观测者。

面具男踩着一地的玻璃碎片,月光照耀,像是星河般绚丽。

久久地凝视,面具男发出神秘的笑声,向着男人微微躬身,然后踏着月色,一跃而下……

男人看着那融于夜色的身影,缓缓将刺穿老人眉心的那柄飞刀回收,当他看到那张照片时,目光变得有趣起来。

那照片上是一两个男子,一个身形虚幻,仿佛溶于天地间,另一个手握长刀,雪一般的光绪在他身边聚集,而照片的背景是血色的地狱。

……

“所以说,你是怎么把她带下来的?”侍者看着坐在角落中小口品尝咖啡的凉音,扭头对伏尘钦说道。

后者摆了摆手,“就这么带下来的呗,还能怎么带。”

“薄暮山的那老家伙居然同意你带走凉音?!”

“当然不同意。”伏尘钦端起一边的酒杯,晃了两下,接着一饮而尽,“不过只要证明我有实力保护凉音就行了。”

侍者眉头一挑:“所以你俩还是打起来了?”

“这倒没有,我接了她两掌而已。”

嗯,没错,的确是两掌,只是这第一掌破开了伏尘钦的妖力屏障,接着的第二掌就把他从山上一击打到坠落山底……

要不是他有业力缠身,就不是受些擦伤这么简单的了。

不过看到伏尘钦像个没事人一样再走回来的时候,老妪脸色阴沉,仿佛在说“居然没死。”

“不过好在师傅言出必行,还是让我带凉音走了。”

伏尘钦笑了起来,扭头看着角落中的凉音,眼中尽是温柔。

不知是热腾腾的咖啡,还是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凉音的脸泛着绯红,但她始终低着头,店内的灯光朦胧了她的影,她像个不是人间烟火的神女,只存在于梦境中。

侍者略显鄙视地瞥了眼这家伙,“看你这德行,还师傅师傅的叫起来了,是你师父吗?

“嘛,从现在叫起来,以后不慌。”

伏尘钦抓了抓头,尴尬地笑了笑。

他看着她,内心仿佛有什么化开了,流露出的是温暖。

如果不知道如何是好,那就去尝试着守护吧。

因为守护的意义,远比毁灭来的重大的多!

……

告别侍者后,伏尘钦与凉音两人漫步在森林的小道上,周围的虫鸣交错,演奏着生灵的序曲。

两人走过小溪,看溪水潺潺,抬头仰望星河,这不是乱世纷争,而是这个世界的美丽。

凉音伸手小心翼翼地抓住伏尘钦的衣袖,两人停下脚步,月色透过云,披散在他们身上。

“我……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凉音小声问道,刚刚抬头,对上伏尘钦的目光,就红着脸低下了头。

“问吧。”

“为,为什么是我?为什么选择带我下来?”凉音鼓起勇气,抬头直视着伏尘钦的双眼,脸上的绯红一直延伸到耳根。

伏尘钦伸手,帮她顺了顺长发,突然的触摸让凉音心跳加速,一时间感觉自己的脸更烫了。

“之前有个朋友,他没有充分感受过世界上的美好,但依旧为了这个世界而战斗,直到燃尽灵魂的那一刻。”伏尘钦扭头看着天空那一轮朦胧的月,回想着那个叫阿斋的男人最后的身影。

“现在不是当初的乱世,不必每日担忧着自己的生命会不会被剥夺,可以去感受之前从未感受的一切。”

“凉音,曾经的我只懂得如何杀戮,直到遇见了你,但当初我离开了,介入了那场灾难。”伏尘钦将凉音轻轻拥入怀中。

凉音感受着这有力而温暖的拥抱,那颗不安的心逐渐归位,缓缓流下泪来,她把头埋入伏尘钦的胸前,低声抽泣着。

为什么当初要走?而且一走就是百年……

你可知我有多担心你?

你可知我得知你出世时有多高兴?

你可知……

伏尘钦紧紧抱着凉音,害怕松开就会失去她一样,他的视线也模糊了。

当年一起出生入死的伙伴们都陨落了,因为无尽的杀戮……

但如果有一件事远比杀戮来的意义重大,那一定是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