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们也预估到了,‘善恶’的剥离,这就是这次的源头。某个男人为了追求内心的欲望,用某件古器剥离了自己的‘善恶’,恶的一面不断汲取着世人的恶意,从而壮大自己。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再次抢夺这半面残卷。”阿斋说着,摇了摇头,苦笑着,“说了这么多,各位能不紧张吗?”

在他交代情报的时候,一直被裕兴拿着枪顶着脑袋,而伏尘钦握着长刀,锋利的刀锋距离他的喉咙只有半寸。

姜老耸耸肩,道:“保险起见,我们还无法完全信任你。”

阿斋偏头看向伏尘钦,“你呢?你觉得怎么样?”

后者苦笑着,一道白光闪过,长刀入鞘。

裕兴惊呼:“老伏你咋了?万一这时候这家伙发狠……”

“行了,行了,省省吧。”伏尘钦摆摆手,“就算我不收刀,我也没把握击败这家伙。”

裕兴灰头土脸地缩了缩头,下意识远离阿斋,默默收枪。

伏尘钦也找了张椅子坐下,道:“我现在有两个问题。第一,那日与那人交手,最终毁坏画卷的是你吗?”

阿斋点了点头,“没错,是我。第二个呢?”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我们这应该是第一次见!”

伏尘钦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甚至让阿斋有些避让。

“这个问题嘛,我只能说……是个美丽的女士告诉我的。”阿斋大笑起来,“这是真的,如果我没记错,她是贵校的学生。”

伏尘钦脸色僵了僵,认识自己,还是这学校的学生,性别为女……

只有一个答案……陈雨铃……

“哦呦?还有女生?”姜老瞥了眼伏尘钦,目光锐利,“你是不是忘了薄暮……”

“咳咳!”伏尘钦咳嗽起来,“好了,这个话题略过……”

“哎嘿?看来有情况!”裕兴眼睛放光,凑了上来。

伏尘钦没好气的把这厮推得远远的,“先聊正事。”

阿斋无声的笑了笑,“我也有个问题想请问你。”

“莉莉丝,究竟是不是你杀的?”阿斋一字一顿。

全场寂静下来,姜老默默看向了伏尘钦……

“没错,是我。”伏尘钦淡淡道,对于他而言,此刻的暴露已经不重要了。

“老伏,真的没……”

伏尘钦摇了摇头,直视阿斋的双眼:“既然有意愿联手,那就没必要掩盖什么。况且,你也已经猜到了吧。”

掌声响起,阿斋赞许的看着伏尘钦,“很好,你的气量!”

姜老道:“既然如此,那也不必隐藏什么了,阁下想必也有秘密吧。不如坦诚相待。”

裕兴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一样,表示赞同。阿斋神秘一笑,打了个响指,轻柔的光幕缓缓张开,撑起一方小世界。

伏尘钦惊讶的扫视四周,这空间隔绝了一切,从外界来看,空间内的众人突然消失,而从这空间内部却能看清外界的一切。

阿斋右手一翻,一件物品包裹着柔和白光呈现在众人面前。

姜老愣愣说不出话来,而伏尘钦不由得站起身,目光焦距在那一物上。

那是一支毛笔,古旧,笔身上遍布裂纹,仿佛随时随地都会崩裂开来。

“能看出什么吗?”姜老低声问道。

裕兴眼中狂热,伸出手向那毛笔摸去。

就在触碰到笔尖的那一刻,光满消散,毛笔消失在众人目光中。

“咋……咋了?”裕兴有些慌张,看向阿斋。后者依旧面带微笑,儒雅的宛如长者。

“没有破碎,这笔不过是残影。”伏尘钦皱眉,道出其中玄机。

阿斋点头认可:“不错。这笔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凭借着某物才能现于世。”

只见他手一抖,白光聚合,那支毛笔再次显现。

“那么凭依物是什么?”伏尘钦直视着阿斋的双眼,“如果我没猜错。这凭依物就是你吧?”

裕兴和姜老瞪大眼睛,自古以来,都是灵体作为凭依,然后被生者使用,也就是所谓的“附灵”也可以说是“附魔”。

但用生者自身来作为凭依从而使灵体显现,这却可以称为“奇迹”,这样的奇迹在更久远的过去也有体现……比如神灵降世……

“你这是在燃烧你自己?!”

裕兴惊呼着,凭依的代价就是等价交换……

灵体都已是逝去之人、消散之物,他们与现世的联系已经切断。凭依就是强行接续这联系的因果。

在现世存在就需要生命,而凭依者,就是燃烧这相应的生命……

“你是觉得活得太长吗?!”

“我看未必。”伏尘钦冷笑道,“其实你的生命早就宛如风中残烛,这不是出此下策。你是觉得,只有这样才能击败那个‘恶’对吗?”

裕兴看了看阿斋,又扭头看向伏尘钦,一脸疑惑。

“没懂。”

“你就是‘善’,对吗?”

姜老和裕兴一惊,震惊地看着伏尘钦。

只有阿斋依旧儒雅地笑着,仿佛说的不是自己。

“你很强,但是刚刚撑开这空间时,我就感到一丝妖力,太过纯净,纯净的像是无欲无求的神明。再加上你的实力,深不可测,推论只有一个,你就是‘善’的那一面。”

阿斋笑着,依旧那么轻松,像个与世无争的雅客。

“说来很悲哀,这世上,‘恶’比‘善’要多,仅凭人心中的善,你的确无法压制象征着恶,所以就要凭借他物的力量了。”

“想必这毛笔,是上个世界的某个圣物吧。”

阿斋爽朗的笑了,笑得像个天真活泼的孩子,纯洁的让世上的邪恶逼退。

纯洁的让伏尘钦觉得,自己这样双手沾满鲜血的人无法靠近这样的一个男子。

“对,你很对。伏尘钦……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强。”

阿斋站起身,朦胧的光向他汇聚而来,注入到那支笔中,发出耀眼的乳白色光芒。

这光……甚至比雪樱的还要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