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下的森林,茂密的树枝遮蔽住了白色的月光,林间的小道变得伸手不见五指,小狼和鸠夜的移动速度并没有因为视线变暗而减慢,反而越来越快。

远离花坊街的小狼,鼻子里嗅到的人类气味越来越少。对织音的气味的追踪也因此更加明确。

只是有一点,让小狼觉得很奇怪,在森林复杂的气味环境里,除去织音熟悉的味道,小狼的鼻子还闻到了另一的人熟悉的味道。却记不起来在哪里闻过。好在这股熟悉的味道越来越近,小狼马上就可以知道答案。

此时的情况也容不得小狼多想什么,他和鸠夜一心只想要尽快找到织音。

终于,急速行进的小狼和鸠夜,在小狼鼻子的帮助下,在密林小道上发现了另一人。鸠夜心想,正好可以问一下。

小狼双腿弯曲用力,从空中一跃而起,一个漂亮的空中转身,落在了那人的面前。

“啊!”

那人被突然出现的小狼吓得一大跳,扭头就向后跑。黑夜之中,谁看见小狼这张长毛的脸都会被吓死。

鸠夜追上去急忙拦住,轻声细语的说道。

“我们不是坏人,就是想问你一些事情。”

“黑灯...瞎火的,你们不...回家还跑...到这...里吓人。”

那人吓得说话都有些结巴。

一旁的小狼默不出声,他嗅到的那股熟悉的味道就是从这个人散发出来的。他始终想不起来在哪里闻过这股味道。

“我想请问您,有没有见过一个长着淡蓝色头发的女孩。”

“天这么黑,我哪能看清楚别人头发的颜色。我不知道,咳,快走,快走咳咳咳。”

那人捂着胸口,不住地咳嗽了起来。

“你没事吧?”

鸠夜好心的问道。

“都怪你们,吓得我都咳嗽了起来。咳咳咳,还不快走。”

那人不耐烦的挥动着右手,示意鸠夜和小狼快点从自己面前消失。

“打扰了,”鸠夜也不想过多的浪费时间,便准备和小狼离开。

“小狼我们走。”

小狼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鸠夜也是纳闷。

“小狼,快走呀!发什么呆?”

黑暗中,小狼两只眼睛发出红色的光芒,直勾勾的看着面前的陌生人。

如果说鸠夜靠着敏捷的观察力获取各种信息,在战斗中运用头脑,灵活的作战;小狼则靠着本能和直觉获取信息,靠着坚定的不服输的信念作战。

小狼再一次深吸一口气,凭着陌生人身上散发出熟悉的味道。一张熟悉的脸终于出现在小狼的脑海中。没错,自己确确实实非常熟悉这个人。

因为他就是今天送自己和鸠夜,织音来厘岛的船夫。

仅仅凭借这个原因,还不足让小狼留下来。小狼之所以不走,更因为另一个原因,小狼嗅出在船夫身上还存有织音的气味。从他们和船夫分开,已经过了半天的时间。自己和鸠夜的气味并没有留在船夫身上,反倒是织音的气味还残留在他身上。

船夫为什么要对鸠夜说谎,只有一种可能,就是织音是被他掳走的。

“那个淡蓝色头发的女孩,是不是被你掳走了,船夫先生。”

听着小狼的话,鸠夜再一次将目光聚集在陌生人身上。面前这个人的样貌与今天送他们来厘岛的船夫,完全没有一点相像的地方,鸠夜担心平日里没谱的小狼搞错。

   “你在说什么,我可听不懂你在做什么。咳咳咳...”

陌生人还在否认自己的身份。

   “那我只能打到你说实话为止。” 

    小狼话未说完,就攥紧拳头,直接朝着陌生人扑了上去。

陌生男子并没有躲避,生生受了小狼一拳倒在地上,他的反应,出乎小狼的预料之外,着实让小狼震惊。

“你们真是不讲道理,咳咳...居然动手...咳咳...打我。”

男子摊在地上,捂着胸口,咳嗽得更加严重。

看着男子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为了避免小狼错伤无辜,鸠夜连忙去扶倒在地上的陌生男子。

白色月光下,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从男子的袖口握到他的右手,他干净利落地朝着鸠夜的脑袋削去。

鸠夜巧妙地扭转脑袋,躲过了匕首。匕首的顶端直接戳掉了鸠夜头上戴的帽子。

“可恶,居然是短发。”

男子发现鸠夜帽子下留着短发,甚是恼火,一把推开鸠夜。鸠夜集中精力在躲避匕首上,一时不注意,被狠狠推到一旁的树干上。后背感到一阵疼痛,费了好大力气才站起来。

“臭小子,这么被你认出来,亏我今天早上变了装。”

陌生男子终于承认了他就是送小狼他们来厘岛的船夫,顺手将手中的匕首又重新放回袖子里。

原来真得是他,鸠夜第一次被小狼天生的直觉所折服。从刚才一开始陌生男子就是在撒谎欺骗他们。

“少废话,快说,你把织音藏到哪里去了?”

小狼可没有耐心和冒牌船夫浪费口舌,他立刻挥动着右手的利爪,抓向船夫的胸口。

假冒的船夫在速度上完全比不过小狼,极力躲闪,才及时躲避小狼的利爪,不过胸前的衣服被小狼的利爪划破一大块。

“你也不过如此,还抵抗什么,束手就擒,乖乖告诉我们,你把织音藏那里?只要你告诉小爷,小爷绝对不为难你。”

“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今天就让你开开眼。”

黑暗中,假冒的船夫右手发散出一片刺眼的血红色光芒,在血色光芒里,假冒船夫手掌中用黑色墨汁,纹着一道圆形的封印符文,他的符文并没有从圣光中被召唤出来,而是一开始就刺在手掌上。

符文中升起一个黑色的鸟笼。鸟笼通体乌黑发亮,顶端的挂钩以蛇为造型,待血色光芒退去,鸟笼端正的捧在船夫的右手上。

原来假冒的船夫和鸠夜一样都是拥有宝器封印的封印师。对于船夫的宝器,小狼可一点都没有看在眼里,鸠夜则心生怀疑,他从来没有看见过黑色的宝器,更没要看见有人仅仅凭着,刺在手掌里的符文,就可以使用封印术的。

“一个破鸟笼,看我一爪子把它撕了稀巴烂。”

    小狼的右手五指聚拢,原先五支锋利的小锥子变成了一把大锥子,直直地刺向假冒船夫手上的鸟笼。

这样明确的攻击路线,假冒的船夫轻而易举地躲过,随即跳上紧靠着自己身后的树上。他还没有在树枝上站稳,一根细长的鞭子就捆住了他的右脚,顺着鞭子看,拿着鞭子的是在树下的鸠夜。

鸠夜也不含糊,用尽力气往下拽,把冒牌船夫从树上拉下来,重重摔在地上。

“哈,我以为你有多厉害,也就这点能耐,我劝你最好快点告诉我们,织音在哪里?不然我一只手就能捏碎你。”

“咳咳...咳咳...咳...”

假冒的船夫又开始止不住的咳嗽,比起刚见面时咳得更厉害了。大概是因为身体摔在地上的缘故。他缓缓抓着树干爬了起来,重新摆出攻击的状态。

鸠夜看到这样的情况,觉得一时半会,船夫也不会说出织音的所在,于其在这里和他耗费时间,不如让小狼独自去搜寻织音,自己留下来和船夫继续周旋。

“小狼,你快顺着气味继续搜寻织音。”鸠夜从船夫淡定的表情中猜测,船夫也许有其他的同伙,不然他不会在小狼和自己左右夹击下,还如此轻松淡定。

“就这样放过他。”小狼握紧利爪,一副下一秒就会撕破船夫的喉咙的样子。

“不要忘记我们的委任,快去找织音。”

鸠夜厉声道,小狼只好恋恋不舍地离开。

“你确定,他能走得了?”

船夫手中的鸟笼再一次散发出耀眼的血红色光芒,鸟笼顶端的蛇形挂钩在光芒中开始生命化,蛇形挂钩的蛇头吐着信子。船夫手指上不知捏着什么,喂进了小蛇的嘴巴,蛇头满足地晃动着,渐渐重新硬化,变回挂钩。

一切发生都非常快,鸠夜在见到血色光芒的那一刻,以为船夫要发动攻击,急忙拽着小狼往后急速撤退。

 “耍什么花招?小爷料理了你,再走也不迟。”

小狼被船夫的话彻底激怒了,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小狼亮出两只利爪,没有一丝的犹豫,左脚一撑,右脚向后一蹬,整个人冲向船夫,爪子直指他脑袋。

这一次,面对小狼的攻击,船夫一点都没有躲闪的意思,他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

愤怒中的小狼完全没有注意到船夫的异样,武断的认为自己可以躲过船夫的攻击,待他反应过来,自己整个人像撞到了一面墙似的,停留在半空中。

受到重力的牵引,小狼的身体朝着地面急速下落,鸠夜以为小狼要彻底摔在地上,急忙伸手去接。

鸠夜的双手并没有接住小狼,反倒感觉像戳到了硬物一样的疼。

小狼没有瘫坐在地上,空气中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半空中托住了他。

“小狼……”

鸠夜忍着双手的疼痛,冲着小狼大叫一声。希望引起小狼的注意,紧接着,试图再一次靠近停在半空中的小狼。

“叫…叫什么叫…小爷可好着呢。”

小狼的右爪像是扶着空气中什么东西一样,借着这不知名的物体,小狼又重新站起来,令人诧异是,小狼的双脚凭空站着,站立在半空中,距离地面足有一丈高。小狼本能的感觉到熟悉,急忙用利爪向四周挥舞。

一旁看着小狼奇怪反应的鸠夜,突然明白,这个假冒的船夫就是把小狼困在在花坊街上的人。现在,他又一次运用自己的封印能力困住了小狼。

从第一次小狼被困的经历来看,冒牌船夫的封印能力也许仅仅只是限制对方的自由,并不会对对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如果真如鸠夜的猜想,小狼此时没有危险……

“鸠夜……别让他跑了”

困在“牢笼”中的小狼指着鸠夜的身后。

“小心背后。”

船夫趁着鸠夜一时不注意,冲到鸠夜背后,他右手鸟笼上的蛇头,向着鸠夜的头顶扑去,鸠夜及时反应过来,想向左躲避蛇头的攻击。

船夫已经料想到鸠夜的躲避路线。他左手握着匕首,打算在鸠夜躲避蛇头的时候,用匕首刺向鸠夜的脑袋。

左右夹攻,鸠夜一时间没有了回旋的余地,船夫匕首干净利落的插进鸠夜的脑袋。

看着插进鸠夜脑袋的匕首,船夫的脸上裂开近似疯狂的笑容。

“哈哈哈哈……咳咳……”

困在“牢笼”的小狼看着倒在地上的鸠夜,没有一丝的惊恐与悲伤,居然陪着船夫一起哈哈大笑。

小狼如此反常的举动,制止了船夫的狂笑。

“你的好朋友,被我杀死。你居然还有心情哈哈大笑。”

“大笨蛋,我是在笑你蠢。”小狼坦然自若的坐在“牢笼”里,挠着头发,打着哈气。“你好好看看地上。”

船夫看着躺在地上的鸠夜尸体,鸠夜脑袋上插着匕首的地方一点血也没有流。假冒的船夫心生疑惑,使劲用脚朝着鸠夜的脸踩下去。

鸠夜的尸体一瞬间如同烟雾一般散去,不一会儿就在船夫面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哈哈哈哈哈……大笨蛋大笨蛋……”

船夫对假鸠夜尸体,露出惊讶的表情,看得小狼哈哈大笑,止都止不住。

“臭小子,你笑够了没有。”

冒牌船夫发觉自己被鸠夜戏耍,一股莫名的怒火冲到了头顶,小狼的笑声犹如火上浇油,让他更加心烦意乱。

“小爷我想笑就笑,要你管。哈哈......”

小狼笑得快喘不过气了,差点厥过去。

寒风从树枝间吹过,冒牌船夫感到后背一阵阴冷,黑暗中仿佛有一双眼睛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他。

船夫身后的人,就是鸠夜。

鸠夜戴着白色的面具,坐在船夫后的树枝上,晃动着悬空的两条腿。在银色月光下白色的面具显得更加惨白。

冒牌船夫第二次解除宝器封印的时候,鸠夜担心船夫的突然袭击,拉着小狼后退。在船夫封印符文,刺眼的血色光芒掩护下,鸠夜从胸口的封印里拿出自己的宝器“山神的面具”,戴上面具,用从面具口中吐出的白色烟雾,制造了一个和自己一样的“傀儡”,代替自己迷惑船夫。

鸠夜本人则坐在树上,观察着假冒船夫的一举一动。鸠夜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彻底弄明白假冒船夫的封印能力。

看着鸠夜在树悠闲自得的样子,小狼清楚地知道船夫的封印能力已经被鸠夜彻底摸透了。

   “你们居然敢如此戏耍我。”

船夫的样子如同陷入绝境一般疯狂,他脸上的五官扭曲着,仿佛过于惊恐,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为什么......为什么.......”

船夫张大着的嘴巴,迫切的大口吸进空气,安抚住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脏,紧缩的黑色瞳孔里忽然释放着对一切的不满。

“我不甘心...不甘心...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可恶的红发女孩,打破了我精心布置的完美计划。我不能死在你们手里,我要杀了你们,杀了那个红发女孩。”

红发女孩?织音的发色不是淡蓝色吗?难道好有其他想得到织音的人,也在厘岛上?鸠夜心想,眼睛又被刺眼的血红色光芒刺痛,他连忙用手遮蔽,。

面对没有死去的鸠夜,船夫彻底陷入了癫狂的状态,手中的鸟笼又一次发散出血红色的光芒,圆形的符文在鸟笼底座出现,在不断地旋转着,从底座的封印符文中弹出另一个较小的血红色符文。

宝器封印的二重封印,任何一件宝器自身的能力拥有九重封印,封印师依据自己的能力,可以以此打开宝器的封印,借用宝器的力量。打开的封印越多,宝器的真正力量展现的越全面。困在“牢笼”中的小狼怀着看好戏的心情,在惊讶于船夫居然可以打开宝器的二重封印的同时,小狼也非常期待鸠夜面对船夫威胁的反击。

往日里鸠夜碰到的对手,不是毫无封印能力的平常人,就是封印能力不及鸠夜的小喽喽。鸠夜都是运用封印术一招致命,小狼根本没有机会看到鸠夜和别人的精彩打斗。

船夫右手上的鸟笼上已经打开了两重封印。如果就这样结束,船夫似乎还不够解恨。在鸟笼的最顶端又出现了一道符文,加上之前的两道符文,船夫已经打开了鸟笼的三重封印。

“我要杀了你们......杀了红发女孩......”

冒牌船夫不断重复着这句话。他手中的鸟笼在血色光芒中生出四只小脚,仿佛变成爬行动物一样,顺着船夫的手臂,爬向了船夫的头顶,像戴着帽子一样端坐在船夫头顶,四只小脚幻变成四只触角,毫无顾忌的刺进船夫的脑袋。

船夫的眼球瞬间变成了血红色,两行血红色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

作为和船夫一样使用宝器的封印师,鸠夜看着船夫脸上血红色的眼泪,他清楚地知道,依船夫的封印实力,根本解除不了鸟笼的三重封印。船夫是在逞能,他的身体正在慢慢受到封印力量的损伤,鸟笼释放出的力量已经超出船夫自身的承受力,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崩坏。

血红色的光芒渐渐在鸟笼的顶端汇聚,鸟笼顶端的蛇头又重新复活,比起之前在背后袭击鸠夜的时候,小蛇显得更加灵活,更加活跃。

“杀了你们,杀了女孩。”

 船夫身体在僵硬和迟缓之间,迅速的转换着,仿佛触电一样。他的声音失去了人类的情感,变得机械麻木。他脑中仅存下一个念头,杀死小狼和鸠夜,杀死从他手中抢走货物的红发女孩。

 刚才在地上抽搐的船夫,转眼之间,就出现在鸠夜的眼前,鸠夜完全没有发觉到船夫的行动,谁也料想不到,不到一秒的时间,船夫就从地面跳到了鸠夜面前。

船夫又一次施展左右夹攻,他左手拿着匕首,刺向鸠夜的脖子,右手握紧拳头,防止鸠夜向右躲避,连头顶的蛇头都扑向鸠夜的头顶。

鸠夜根本来不及反应,千钧一发之际,一双由烟雾组成的巨大手掌,从鸠夜背后冲出来,如同一面移动的墙壁,将船夫推向远处,鸠夜自己也因为反作用力,从树上掉了下去。

承受住船夫全部攻击的巨大手掌,顷刻间,在船夫面前消失。船夫顺势站在树枝上,他立刻敏锐的察觉到鸠夜要对自己展开攻击。

落在地上的鸠夜,在脚着地的一刹那,从面具口中吐出数根有烟雾做成的弓箭。弓箭想拥有意识一样齐刷刷射向鸠夜的头顶,船夫所在的位置。飞速的弓箭排列的非常密集,在一定范围内,船夫一定会被射中。

站在树上的船夫没有躲避弓箭的反应。

所有的弓箭在半空中,同一个平面停止,时间仿佛静止,像是有人刻意将所有的弓箭插在一面透明的靶子上,烟雾组成的弓箭阵被船夫轻易挡住。

这一切都在鸠夜的意料之中,他坐在树上,默默观察着船夫的多番攻击,联想着船夫之前的一言一行,终于发现了船夫封印能力的最大缺陷。

从小狼被困在“牢笼”。鸠夜就开始想,这个冒牌的船夫明明有着可以困住他人的封印力量,为什么要煞费苦心的伪装成船夫接近他和小狼。

    船夫运用封印能力能困住了小狼。为什么不用这股力量也困住自己?

船夫到底是出于什么考虑,难道是看出相较于自己,小狼更加难缠。鸠夜仔细一想,绝对不可能,虽然他们和船夫已经见过面,但单凭大家彼此见过一面,船夫是无法判断出小狼和自己真正的实力。

鸠夜记得很清楚,船夫在困住小狼之前,发动宝器的血红色符文时,船夫用手指捏了些东西,喂给了鸟笼顶端的蛇头。在刺眼的血色光芒下,鸠夜没有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喂食给蛇头的东西,应该是船夫发动宝器封印的引子。

引子会是什么呢?

小狼识破船夫的假冒身份时,冲动地给了船夫一拳,船夫倒地后,自己为了避免小狼错伤无辜,去扶船夫起来。假冒的船夫使阴招,用匕首偷袭自己失败的时候,非常愤怒地说了一句“可恶,居然是短头发。”

一个猜想,从鸠夜的脑海中闪过,没错,头发,船夫发动封印能力的引子就是头发。

假冒的船夫之所以伪装成船夫接近他们。就是为了得到的他们三个的头发,织音是留着长头发的女孩,有落发很正常;小狼不爱剪头发,不爱干净,半个月不洗头,天天掉头发也很正常。不过很可惜,鸠夜留着短发,而且还戴着帽子。

鸠夜一时庆幸自己戴着帽子。

被小狼揭穿身份后,船夫每一次对鸠夜发动的攻击,目标看上去冲着鸠夜的脑袋,实则根本不完全。船夫想,对着鸠夜的脑袋攻击,即使得不到他真正想要的头发,也可以取了鸠夜的性命。

刚才的弓箭阵,只是鸠夜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

看着小狼和船夫的交手,鸠夜判定这个冒牌船夫的能力只能用于防御,除去封印能力,船夫其他的本事简直不够看。这也是船夫之所以不想和他们正面冲突的原因。

已经看破船夫能力的鸠夜,也不想过多的在此地浪费时间。

从第一次小狼被困的经验来看,被困者的被困时间有限。鸠夜估计冒牌船夫的手里也没有几根小狼的头发,加上船夫过度解除宝器的封印,他的身体过不了多久,就会支撑不住。

“咳咳咳”

船夫开始狂磕不止,一时不注意,竟然从树上掉下来。

“鸠夜,愣着干嘛,快给他致命一击。”

困在“牢笼”里的小狼止不住内心的着急,想让鸠夜快一点结束这一切。

船夫硬撑着身体,大口呼吸着空气,用尽浑身的力气,再一次扑向鸠夜。

“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鸠夜没有花费一点力气,轻轻从面具口中喷射出一股烟雾,烟雾在空中幻变成拳头,朝着船夫的肚子捶去。

本就看上去虚弱的船夫,吃下鸠夜一拳后,嘴里竟然吐出一股鲜血。他没有完全倒地,半跪在地上,左手依然紧握着匕首,鲜血顺着船夫的嘴角滴落在地上。

“太可惜了。”冒牌船夫叹了一口气,他跪在地上,捶打着地面,心有不甘。

“为了成为封印师,我付出了我的所有,所有。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可以一出生就拥有超凡的力量,咳咳咳...而我要付出生命,背叛了所有人,才拥有这么可悲的力量。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可笑。”

船夫开始狂笑不止,整个人彻底变成了疯子的模样。

鸠夜这时才明白,为什么船夫的封印符文,是刺在手掌上的刺青。没有天赋之力的船夫通过了非常的途径,强行获得了封印能力。

“万两黄金的少女...咳咳咳...你们和我一样,都是为了钱,为了钱。有什么资格,比我高贵,比我更受人尊敬。咳咳咳....别以为打败了我,就可以得到货物,那个红发女孩,咳咳...已经从我手里夺走了货物。咳咳咳....你们得不到的.....咳咳咳...”

“果然是个大笨蛋。”鸠夜顺着声音的来源一看,原来是小狼的声音。小狼罕见的用严肃的声音说话,连鸠夜都有些听不出。

“为了所谓的力量,就放弃人类最珍贵的东西。真是够蠢,”

小狼一脸不屑的对着冒牌的船夫说。

“以为得到封印力量,就能获得自己想要的一切,绝对是痴人说梦。不是每个人都拥有成为封印师的‘天赋之力’,这又有什么可生气的,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

“臭小子,你到底在说什么....咳咳咳....我不允许你侮辱我的梦想。”

船夫捂着胸口,费力的抑制着咳嗽。

“我有说错吗?努力过好自己的生活难道不好吗、偏偏要放纵自己的欲望,成为封印师。还美其名曰梦想,简直是可笑。不要误认为自己付出了很多,那边的那位小哥,不想成为封印师,却成为封印师,付出的不比你少。哈哈哈....怎么样,气死你气死你。”

小狼指着站在一旁的鸠夜。

“咳咳咳.....”

船夫在小狼的语言刺激下,咳嗽得更厉害了。

鸠夜一时间竟然觉得自己不认识小狼,还好,小狼最后一句话,又提醒鸠夜,小狼还是那个死样子。

     小狼正沉浸在嘲笑船夫的开心里,一时不注意,自己从半空中掉了下来。

     “小狼。你出来了......”

     鸠夜冲着落在地上的小狼,高兴地叫着。

     “鸠夜......你快看!”

     从“牢笼”里出来的的小狼,顾不上脱离苦海的喜悦,指着鸠夜身后的船夫。

船夫头顶的鸟笼里斜射出无数根血红色的光柱。船夫发出一阵阵尖叫,待血色光芒退去,黑色的鸟笼像冰块一样开始融化,融化的黑色液体顺着船夫的脸向下流。

在鸟笼融化干净后,令人感到恶心的事情开始发生,船夫男的脑袋,也像鸟笼一样如冰块般开始融化。

“啊......啊......”

船夫忍不住刺骨的疼痛,发出一声一声的惨叫。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那位大人,是不会放弃我的……不会的……”

船夫的骨头率先缩小消失,浑身的肉身如同泄气的皮球,平摊在地上,一点一点快速的融化成血水。

小狼听师傅说过,逞强过度使用封印术,会遭受到不可逆的伤害,他自己也受到过教训。但是今天面对船夫的下场,确实是他第一次看到,强行获得封印能力后,封印术对人类的反噬。他忍不住又想起了师父的教诲,不要妄想抢夺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无尽黑夜之中,随着一声声凄惨的嚎叫,船夫终于化成了一滩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