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作为支撑的桌子,原本摆在桌上的果汁很快洒了一地,杯子也基本全碎掉了。行桥似乎是在座四位中最幸运的,原因是果汁没有溅到他的衣裤上。

不过行桥没有由于自己身材矮小免遭果汁祸害而感到庆幸。

“看来,两位是熟得不能再熟的熟人了。”

因为按照某些定律,每当有两个人撕逼吵架打架的时候,总会有个瞎了眼的家伙在说“他们俩看起来关系非常好呢”。

哈哈,这当然是开玩笑的。至少行桥本人不想当那个“眼科患者”。

与“装死”的行桥以及淡然的岁纳相比,付丧神的神情便有点不妙了。尽管手边没有镜子,雷鼓也很清楚自己此刻的脸色大概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熟不熟先不说,”似是无视了雷鼓刚才说的话一般,岁纳俯身拾起一个还未完全破碎的杯底,“起码现在还不是烹饪时间,我们不需要浇一点果汁来调味。”

“我们喝的又不是柠檬汁。”

最上静静地注视着杯子在岁纳手中恢复成原状,语气一改先前的不客气,而变得耐人寻味起来:“继续酸下去也没用,两边暂时都先冷静一下吧。”

行桥微微颔首:“这个我赞成。”

“那就好。”岁纳笑了起来。

他在将四个杯子都变回原状后,便摘下眼镜,向在座三位告了个罪,去寻店员了。

雷鼓这回终究察觉到,岁纳和最上之间的关系恐怕不是一个“熟”字能够解释的。岁纳取下眼镜再去找餐厅店员的理由也很不明,不过她很明白自己即便问最上,最上亦不见得会告诉自己。

她决定问当下一个比较容易提出的问题。

“请问……有哪位知道桌子上哪儿去了?”

付丧神这记直球一出,令最上和行桥立时一怔。

“不知道。”最上受到的动摇貌似比较小,“反正我的‘过负荷’是不能用来偷桌子的。”

“我的‘异常’也就只能读一读电磁波罢了。”

行桥朝最上所在的方向瞧了一眼:“还有,最上小姐,你的手套落在地上了。”

“呀!”最上显然没想起来还有这回事,连忙低头去捡手套。

“至于岁纳君的过负荷……想想也和桌子失踪没多大关系吧。”

雷鼓这个时候也感觉到行桥的视线已转而投在自己脸上。

“堀川小姐的脸色好了不少呢。”行桥说。

最上在甩去手套上的尘土后,就又将手套戴了起来:“行桥未造,你今天的话也不少,跟我听说过的你不怎么像啊。”

行桥歪了歪头。

“最上你听说的‘行桥未造’是怎样一个人呢?”

“是‘异常’……算了,这是废话。”

在岁纳离开后,最上的心情看上去亦有所改善:“据我听来的消息,行桥未造应该是一个比较沉默寡言的人,和都城王土形影不离。说起来,我还曾经怀疑你和都城王土是不是gay呢。”

这话能当着本人面前说吗?雷鼓猜想,倘若岁纳在这里,肯定要这么吐槽了。

虽然雷鼓完全不懂gay是什么意思。

“那最上你遇见现在的我以后,是不是觉得大失所望呢?”

最上的话刚一说完,从面具里发出的回应竟然透着笑意:“王土不在这里,我说的话更不比你少。”

“但我到现在都没弄清你是不是gay。”最上却依然不依不饶。

“性取向这种事,我认为我有保留发言的权利。”

行桥笑意不改:“就像我,我问过最上你喜欢的人是谁吗?”

最上眨了眨眼。

“没问过。”纵然受挫于行桥的反问之下,她笑得仍然挺开心的,“那我就不问了,对不起啦。”

那个笑容。

无需他人开口。

雷鼓便有拥抱她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