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让您失望了,球磨川先生。”

就算浮在空中,难以动弹,身为红魔馆女仆长的咲夜也依旧从容:“大小姐还没有您所说的这种恶趣味。使您窥见我的这副姿态也确是我的失态。”

“请问岁纳先生上哪里去了?若有他在,我应该能下来。”

『后辈君和芙兰酱现在应该还在餐厅愉快的用餐呢』

球磨川活泛的眨起了眼:『只是,咲夜酱』

『你真的不要我帮忙么?』

“不必劳烦您……球磨川先生,您把梯子拖出来干什么?”

『哎?我想帮咲夜酱你哟』

“我认为没有那个必要……咦?咦咦咦咦——!?”

咲夜瞪了费尽吃奶力气将图书馆的梯子给立起来的球磨川一眼:“我都说不要啦!”

『我想帮忙和咲夜酱你拒绝帮忙』

『这完全是两码事吧』

球磨川的双目澄澈得如同无垢的泉水,宛若祓禊仪式般演说着自己的言语。

『我可是很愿意帮助说谎的少女的』

“说谎?”少女的视线紧紧的锁住了在梯子上摇摇晃晃的负完全。

『咲夜酱肯定是因说谎才受到这等惩罚啦』

“惩罚?”看着从梯子上摔下的少年,女仆长哭笑不得。

『是啊,惩罚』

摔下来的少年没有立即站起来,反而赖在地上,将身体伸展为“大”字形。

凝视着空中的少女。

『因为我最讨厌说谎的人了』

岁纳百无聊赖的打量着周围的事物,他还在等待芙兰将红茶给喝完。刚刚在泡茶的球磨川早就不知道到哪儿去了,不过在此的一人一妖没有谁关心他的存在。

对于数分钟前芙兰所说的“咲夜的评价”,岁纳本人其实一点兴趣都没有。

岁纳本就是个浑身充斥着劣等感的过负荷,无论是赞扬抑或是贬低,他多数时候都漠不关心。再加上芙兰沉默的压迫,他根本不敢把话题继续下去。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是他在很多事情上所奉行的行事准则。

屈从亦可,缄默亦可,逃避亦可,忍气吞声亦可。

未成熟的过负荷并不知道芙兰到底在想什么,但他现在最清楚的是自己很饿。

到底自己为何半个星期没有进食呢?岁纳心想,假使这个理由连本人都不了解,那岂不是搞笑。

所以球磨川一直在憋着笑。

“真是麻烦。”想到自己的无知,岁纳不禁嘟哝起来。

“哪儿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的人啊……”

“更搞的是,别人竟然明白理由。”

“你在嘀咕什么?”芙兰娴静地放下了茶杯,与她平日里那份胡来迥异。

“芙兰——”发现芙兰陡然满脸甜美笑容的岁纳立马踩下了刹车,“芙兰朵尔小姐,请问你会不会做一些自己都觉得没道理的事?”

“会啊。”芙兰奇怪的瞅了瞅岁纳,“不管是谁,都可能有这种时候吧。”

“那你有没有遇见过这类情况?”

岁纳环视着周围,确认四周再无什么食品和饮料后,一边叹息,一边为芙兰倒了最后一杯红茶。

“做事时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做这件事的原因,但你的亲友却对你做事的缘由一清二楚。芙兰朵尔小姐是否有过这等经历呢?”

“没有过哦。我怎么可能会有类似的遭遇啊……”

说到这儿,芙兰的神色稍有些黯然:“倒不如说她们能明白的话,我就不至于会这样了……”

“芙兰朵尔小姐,你方才说了些什么吗?”

“我已经回答过你的疑问啦!”恢复正常的吸血鬼少女语气中颇有点气恼,“啊啊啊啊——你不要和我说没有听见哦!因为我绝对不会再给你重复一遍的,绝对!”

“哦……”岁纳只是点点头,就像之前和芙兰对话一样,脸色仍旧平静如水。

“你似乎并不意外?”

“只不过是习惯罢了。”淡淡的笑容包含着些许的困扰,“刚才说的情况我倒是经常遇上,可安心院小姐和前辈都无法给我一个解释。”

“因此我想从异常的诸位那里寻求答案。”

“只不过是这样罢了。”

困扰的神情却蕴藏淡淡的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