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恋恋不禁拨弄起帽子的帽沿。前方那两个人类的身影,有些阴翳,像是风中的烛火,在她的视线里岌岌可危的摇曳。

就在此时,球磨川突然向她搭话了。

『恋酱你为什么都不怎么说话』

“因为你一直在自言自语,”恋恋回答得很直白,“所以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这样吗』

负完全一边说着似曾相识的台词,一边挠了挠后脑勺:『可是我感觉我的话并不多』

“因为是你‘感觉’啊。”沉默许久的岁纳终于开口了。

“只是前辈你感觉自己话少罢了。”

“即使前辈只说十句话,对于那些一天说不到一句话的人而言,前辈或许也算是个话唠吧。”

总觉得话题的方向变得奇怪了,恋恋如是想着。

“希望你在姐姐面前,也能像现在这样从容自如。”

『这个恋酱你就不必担心了』

球磨川摊开双手,露出了在恋恋看来颇为自信而耀眼的笑容:『我肯定会表现出最好的一面,来让觉酱看的哦』

然而恋恋不吃这一套,因为她瞥见了岁纳的苦笑。

“前辈你不要吓到古明地大小姐就好。”

『那是自然』

『我起码是个绅士』

写作绅士,读作那啥是吧?

在球磨川那捉摸不定的发言中,不知为什么,恋恋似乎产生了安心的感觉。

然而岁纳苦涩的笑容,却令她觉得忧虑。

无意识的安心。

无意识的忧虑。

她不明白其中的缘由,可就是有那么些复杂的感受。眼前的球磨川如同是“荒谬”与“混乱”的代名词,搅动着恋恋自己内心都察觉不到的情感。每当这份内心的动乱达到一定程度,恋恋只要看见一旁沉静的岁纳,却又能变得平稳下来。

这两人虽然是同类,但他们在很多方面都是不同的。

因此,在恋恋眼中,这两人混在一起貌似会出现“负负得正”的效果。

『说起来,被读心这种事我没怎么经历过呢』

“真巧啊,前辈你竟然毫不遮掩的说了个大谎话。”

岁纳瞅了瞅挂着不变微笑的球磨川:“我记得,以前有个会读心的人,曾经说过‘读球磨川那家伙的心思可是个麻烦事’这种话。”

“嘛,虽然不是对我说的就是了。”

说着这番话的岁纳,想起了昔日在箱庭学园的学院生活,想起了在学校里那些稀奇古怪、拥有各种“技能”和“过负荷”的同学。

自己现在已回不去了。

『后辈君你这才是骗人的吧』

岁纳刚一陷入对过去的回忆,结果立马被球磨川的话语给教训回现实。

『我心里的想法可是很简单的』

『认为读我的心思很麻烦的人,他自己肯定是个很麻烦的人』

“不,我可很认同那位小哥说的话。”

“你的心思,连我也读不出来。”

陡然的,有人说话了。

语气温和中略带些淡漠。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岁纳与球磨川只看到了通道深处的黑暗。

“本来我还以为是谁呢,现在看来两位应该是地上的妖怪送过来的客人吧?”

地灵殿之主的身姿,渐渐踱出了深邃的暗处。

出现在客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