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任何种族而言,那一拳都是无比沉重的一击。

那种痛感是一种刻骨铭心。虽然在某种意义上说是“偷袭”,但是拳势却坦荡得如同堂堂正正的正面出击一般,令勇仪都怀疑起对手的思考回路来。

就在那一刹那。

也只有那一刹那。

鬼王的后脑勺受到了重击,钝痛、刺痛交织在一起,使得勇仪几乎无法做出反应。明明只是人类的拳击,可那小小的一个点仿佛凝聚了半个城区的痛苦,压迫着鬼族天生的坚强躯体。

随即,勇仪被打飞。

掠起一阵狂风,卷走了方才的沙尘。

然而再次惹动漫天的昏黄。

与鬼族强悍的肉体相比,离球磨川不远处的小屋不过是一方豆腐。

只留下一个在原地蹒跚踩步,喘着粗气的少年。

而一旁的阿燐静静的看着旧都的大佬由于岁纳的攻击,而被崩坏的砖石渐渐掩埋的惨状。

此刻的火车妖怪已经放弃讶异这种情感表达了。

“这下如果再不行的话,我就真没招了……喀吐!”说着说着,岁纳便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追赶这家伙真是费力,弄得我吃了一嘴的土。”

岁纳刚刚的那一拳,包含着大半个南城所受到的损害。

他凭借自己所持有的过负荷,将早已化为废墟的建筑物所保有的“伤害”统统取走。这么做的后果就是建筑物变回“原样”,而他的位置也很快就暴露了。

因此当勇仪追来时,他只能选择逃走。

而追蹑着勇仪,在她身后不断发出声音的也是他。

逃是没法打倒敌人的。即使是岁纳,他也很清楚这点。

以弱胜强,岁纳那时能想到的最好办法就是

——偷袭。

岁纳本来是不知道如何偷袭的,也没有偷袭过别人的经验。他固然不太了解鬼族,也没有和鬼族打过太多的交道,不过他的头脑里却有着与鬼族有关的故事与传说。

以及,球磨川当年和他说的一些话。

那些知识与话语,是任何能力都无法抹消的。

于是,他决定按照那些说法去试一试。

结果就是如今这般光景。

掺杂着唾液的血落在地上之后,粉饰了荒芜的土地。

戴着眼镜的未成熟过负荷,凝视着远方的光景。

只见一道身影晃晃悠悠的踱了出来。

『……哎呀呀』

一阵带着颤音的笑声打开了话匣:『后辈君,你这眼神我貌似已经有好一阵子没见过了呢』

『是三年呢?』

『是五年呢?』

『还是…………?不行不行,我是忘得差不多了吧』

『应该』

那熟悉的嗓音似是呓语,又有着疯狂。岁纳很快就辨识出了声音主人的身份。

只是,身为后辈的他一言不发。

自己的眼神,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