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早苗推开了那微微发涩的铁门,进入了箱庭的庭院。

刚迈出第一步,早苗就感觉自己的脚被某些不知名的事物掩埋了。

那些不明物体不仅让早苗连鞋带脚都深深陷入,而且有些还侵入到她的鞋子里面。那松软而略带香气的触感,不禁让早苗吓了一跳。

“…………什么嘛,原来是樱花瓣啊。”

借着稀薄的月光,早苗终究看清了那些不明物的正体。

铺在地上的,都是紫樱花的花瓣。

而这些花瓣形成了一床厚厚的被褥,深沉的掩盖着堪称广大的箱庭庭院。在隐约可见的月光映照下,散发着令任何来客都无以名状的光泽。

如梦似幻……这可能是守矢的风祝所能给出的,最好的形容。

不过她这次来可不是来欣赏箱庭的庭院的。

“这些花瓣……”早苗稍稍有点困扰,“这么大的庭院没人打理吗?”

这个问题当然没人能回答她。

她好像也放弃了,将注意力放到了箱庭的建筑物上。

箱庭大大小小的屋子如同被顽皮的孩子肆意摆乱的积木,堆叠在一起,混杂在一起,让客人无法明白各个房间的用处。“混乱无序”是对这布局的最好形容。

为数众多的房间就这样凌乱的矗立着,压迫着,彰显出一种使人抓狂的慵懒。

从这些房屋所在的方向吹来的风,令早苗嗅到了熟悉的城市的气息。那种气息所带来的,更多的是类似于监狱、看守所的不快感。连窗口的大小,在早苗眼里都不大不小,刚刚好有牢狱的感觉。

正如早苗一贯所说的那样,在这个幻想乡不能被常识所束缚。

箱庭这个地方,也是毫无常识的。

不过出乎早苗意料的是,在林立的屋子之间,有一间被周边其他屋子所挤压的小小房间透着微弱的光。

难不成有人?这是早苗第一个反应。

“看来前辈你是真没锁门。”沾染了些许泥土的岁纳脸上露出了苦笑,愈加凸显了他的狼狈,“早知道宴会之前,我就不独自先去采购了。”

『别那么紧张啊』

球磨川摆出一副想让岁纳轻松起来的微笑。

『虽然我忘记锁门了,但箱庭肯定不会出事的哟~』

“…………前辈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如常的怀疑的眼神。

『因为…………』球磨川眨了眨眼。

“咚咚咚……”为表礼貌,早苗还是预先敲了敲门。

“…………咦?”

早苗似乎能听见里面讶异的男声:“是球磨川小哥吗?还是岁纳小哥?”

“我是来拜访箱庭的客人,能让我进来吗?”对这种对主人的称呼感到奇怪的早苗,决定还是先自报家门,“我是守矢神社的东风谷早苗。”

“…………!?”

风祝很明显的能感觉到,里面的人有些动摇,而讶异的成分更浓厚了。

但又很快的恢复了镇静。

“请进。门没有上锁。”

“哎……?打扰了。”告罪过后的早苗推开了虚掩着的门。

摇曳的灯火勾勒出了屋内那个人全身的线条。

只见一个用厚厚的衣服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坐在不远处,头上戴着一顶极其朴素的帽子。虽然在灯火下看得比较分明,但早苗总感觉,自己对于眼前此人的印象完全是模糊的。

他方才可能是在读书,在见到早苗进来后,就立马将书放下了。

“失礼了,早苗大人。”男人的声音仔细听来,没有什么特殊的特点,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事情突然,因而什么都没有准备,只能请您先坐下了。”

在早苗复杂的眼神中,男人起身走入更深的屋子内。

应该是去拿茶水吧。

这样想着的早苗不安心的坐了下来,瞟见了桌上摆着的那本书。

…………《民家要术》?

“说出来不怕您见笑,”男人很快的拿着一个罐子回来了,“我是个占卜师,暂时在这里替房子的主人们看家。两位主人现今都不在这里,夤夜拜访的早苗大人您有何贵干?”

——『有个占卜师替我们看门哦』球磨川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