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感觉真糟
“咳咳……”在小巷阴暗角落的冰冷地面上，我蜷缩着身体，用手臂保护着头
灰尘弄脏了我白色的校服，钻进了我的鼻腔
“唔哇，这家伙真恶心。”“是啊，就像一条虫子一样。”周围的人讥笑着，用蔑视的眼神看着我，那眼睛里没有任何感情，根本就不是看人时的样子，在他们眼里，我或许只是一个毫无反应，可以任意击打的沙袋罢了
“啊啊，不玩了不玩了，今天就这样吧。”其中的一个留着刺猬头的男生说着已经对我没有兴趣的话，把书包挂在肩上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另外两人—应该是他的跟班，也跟在他身后，离去了
听着他们渐行渐远的声音，我支着地面，用尽全力站了起来
“唔……”腹部传来剧痛，我撩开上衣露出肚子，疼痛的地方已经变成黑紫，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这样严重的瘀伤了；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很喜欢往肚子上打，也许是因为被衣服遮挡不容易被发现？又或者是肚子比较的柔软不至于伤到自己的手？两者皆有也是可能的
本以为他们在文化祭开始前会转移注意力今天能下手轻一些，看来是我想的太多了
“嘶……呼……”我大口大口的吞吐着空气
母亲曾教导过我，要是身上有疼痛的地方，就深呼吸，这样就能好受一些，每次我这样做身上的伤貌似真的会减轻一些疼痛，是心理作用亦或是真的有用，我不太清楚
我只知道
疼痛
比我想象中的，要更难以承受一点
………
我捂着肚子行走在傍晚的灯火斑斓的街道上，行人从我身边走过，车辆也亮着灯从我身边飞驰而过
冷漠的城市不会注意到一个被欺凌过的少年，就像行人不会注意到街边被顽童扯掉双翼的飞虫一样
我不存在了的话，世界依旧照常运转；街道依旧还将繁华如今
就算我渴求着我的离去能带来些许改变，但那也只是痴人说梦罢了
我用手扶去脸上的尘埃
我需要隐藏自己今日所受到的伤害，并不是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也想有人能了解我所经历的痛苦，也希望有人能站出来伸张正义，但还不行，目前还不行
我不能让她知道这一切
来到家门口的楼道，因为天色渐晚，楼道里的灯也已经坏掉了，所以里面格外的黑暗
小时候我就非常惧怕这样的场景，因为不清楚黑暗中到底有怎样可怕的东西存在，所以总是避而远之，恐惧总是来源于未知，不过这样的话，我应该也对未来感到恐惧才对，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未来会是如何
走进空无一人的楼道，就算黑暗无光，早已在此行走数个年头的我也不会摔倒
11、13依旧是13
楼梯的阶层数量我已经全部知晓了，不会有踩空这样的情况出现，有的时候真的感觉自己很奇妙，明明不会刻意去记，但还是很自然的全部记在脑子里了
走到家的大门前，刚想抬手敲门，但门却自己打开了
柔和的灯光从屋内照向外面，照亮了漆黑的楼道，也照在满身沾满灰尘的我身上
虽然尽可能的抹去身上的污渍了，但还是有极限的，被弄脏的衣服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当场清理
“欢迎回来！哥哥！今天回来的可真晚呢。”打开门的，是个在校服外面套着围裙的面露微笑的女生，黑发不长不短，是编成马尾刚好可到椅子背，不会被夹到的程度。眼睛也是亚洲人最常见的黑色
她的右手依旧拿着大大的汤勺，看来是刚刚依旧在做饭的样子
这是我的妹妹，北村香奈
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也是我不能，说出遭遇理由的存在
“饭菜已经做……唔诶诶诶！哥哥你身上！”注意到我的狼狈样子，香奈慌张的挥舞着手臂，粘在汤勺上的汁液被她甩的到处都是
“啊啊，回来的路上摔了一跤，就变成这幅惨样了……”我忍住疼痛挤出一丝微笑，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我在香奈面前装作无事的样子了，所以做出怎样的反应她才不会怀疑，我已经知道了
“哥哥真是的，每次都这样笨手笨脚的，就不能小心一点吗？”香奈鼓起脸颊，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但其实她根本就没在生气就是了
“嗯，我答应你，下次一定注意。”
如果我不这么说的话，她应该会各种任性的乱发小脾气的吧，和她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多多少少已经知道了应对她的办法了
“那就好，快进屋子吧，已经快做好了，晚饭。”
说完后，香奈蹦蹦跳跳的钻进了厨房
“呵……我回来了。”几乎可以无视的，轻轻的话语
放下鞋、关上门，我来到了客厅
整个房子也并不算大，毕竟只是租来的，并不是自己的
父母的房子的话……
在父母去世的时候，就已经卖掉了
我的双亲死于一场车祸，因为肇事人也死亡了，加上对方亲人的关系，父母的死没有给我们带来任何赔偿，我们从那场事故中得到的，只有对方送过来的水果篮子，以及一张印有十字架图案的，充满意味的卡片而已
至此，之后的日子里我只和妹妹二人度过了，房子为了凑足生活费卖掉了，我们二人也租了一间不大不小，两个人够住的小间
我走到饭桌前，坐在一旁，饭菜甜腻的香气从厨房散发，充满了整个房间，我记得这个味道，是我一直爱喝的奶油炖汤的味道
因为要攒钱的缘故，生活过的比较拮据，但在饮食上，还是不会特别的节约，像豆芽菜那样的贫民常菜，虽然我们购买的次数并不少，但也不是天天见
“好咯好咯，哥哥你最爱的奶油炖汤！今天还特地加入了甜菜哦！”香奈端着巨大的炖锅，把它放在被浸湿的抹布上
“啊，谢谢。”拿起勺子轻轻崴了一勺冒着热气的炖汤，用嘴轻轻吹凉后放进嘴里
嗯……
奶油特有的香甜和蔬菜一起煮过后，虽然很甜但并不会觉得腻，而特地加入的蛋黄，更近一步提鲜，如果能在寒冷的冬天喝上一口这样的炖汤，那该多么幸福
桌子对面的香奈用手托着脸颊，一脸期待的看着喝汤的我，如果我要是不说点什么的话，恐怕她会一直这样盯着我吧
“嗯。”我放下勺子“很好喝哦。”
“啊哈。”她高兴的跳了起来，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太好了！我还以为今天时间不太够会不太入味呢。”
“时间不够？”我有点疑惑，虽然香奈也的确有打工，但一般也会有数小时的时间空余才对，平时不会有这样的事情才对“怎么了？是工期改变了吗？”
“啊，不是不是，是澹宁同学和我一起去逛街了呢，所以才耽误了一些呢。”香奈在说她名字的时候笑的很幸福，看来是玩的很开心的样子
但我听到这个名字后，心脏猛的颤抖了一下，正如你们猜想的那样，香奈和那个澹宁同学是男女朋友关系，他们正在交往
“是吗，原来如此。”我点了点头
这个叫澹宁的家伙是香奈班上的一个同学，也是今天殴打我的刺猬头所认识的人
这也是为什么，我无法告知别人我现在的处境
如果我要是多说话，香奈的处境就会变的十分危险，我也不是没做过把香奈和那个家伙分开，可最后的结果除了自己被挨了一顿毒打以外，什么都没有得到了
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让香奈和那家伙离得越远越好，但目前为止我没有任何办法干涉，再加上香奈很是中意他，我就更加难以抉择了
无法改变，就连我身边的人都无法干涉
只能继续这悲惨的生活
这样的日子，如何才能结束呢？
“怎么了哥哥？愁眉苦脸的？”香奈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看来是状态表露在外了，回过神看向香奈可爱的脸，我更加坚定了要努力摆脱这一困境的想法
“啊…没什么，只是看到身上那么脏乱，又要麻烦你了有些过意不去。”
“这样啊，这些事没什么好在意的吧？来，赶紧脱了衣服吧，我一会儿给你洗。”
“啊啊，有劳了。”
我脱下外套，然后叠好放在一旁
在家中很多事情都是由香奈独自一人来完成的，洗衣、打扫、做饭这些家务香奈很是精通，虽然偶尔我也会一起帮忙，但更多时候我都是在打工，没有办法一直陪着她
看着这个比我小两岁的妹妹代替我做了那么多事，比起对她的感谢，更多的是哀叹自己的无能
洗衣、打扫之类的活我并不擅长，因为我并不是那么心思缜密的人，脑子也算不上“聪明”的程度，所以我总是犯一些马虎
做饭的话我就更是一塌糊涂了，说不定哪天就把厨房炸了
香奈把剩余的饭菜端上餐桌
包上锡纸在烤箱里适当烤过的鱼，白滑的，蒸的香甜的米饭
作为日本人，虽然没有味增汤，但因为有奶油炖菜所以就暂时先无视吧
““我开动了。””
香奈连围裙都没脱就正坐在饭桌前端起饭碗，看来是为了等我一点东西都没吃啊
真是辛苦她了
这样子的话，不做点什么的话就太过不去了不是吗？
“呐，香奈，吃完饭的碗就由我刷吧？”
“嗯？怎么了，这么突然？”香奈停下了手中的碗筷，歪着头问我
“没事，就是想偶尔也做些家务这样的。”
“诶……好吧，那饭后的事项就交给哥哥你了吧，还记得刷碗布放在哪里了吗？”
“这点我还是知道的，水池下的抽屉里对吧？”
香奈-嗯嗯的点了点头，一边说着“哥哥还是有点记性的嘛”一边再度动起筷子
再怎么说我也还是记得一些东西的好吧？虽然的确有段时间没注重家里的事了
不过香奈没有因此而疏远我还是谢天谢地了，虽然她有了男朋友，不过和我相处的时间并没有变少，态度也没有变差，这点实在是太幸运了
如果我唯一在乎的妹妹突然哪天和我恶言相向的话，我的心脏估计会停跳的吧
毕竟我能忍到现在，都是因为妹妹的存在，如果没有她的话，恐怕我就会对欺凌我的人大打出手了吧
但不一定打的过
虽然这个想法并没有让餐桌的愉快氛围变得沉重，但这并不是一个能被当作饭后闲言的东西
“我吃完了！”香奈用她比平时快两倍的速度卷走了碗中的饭菜，然后在惊讶的我还没问理由之前就一头扎进了自己的房间
这丫头突然怎么了？
也许是为了回应我的疑问，香奈的声音从她的房间里面传出“啊，我回来了，哎呀，是这样的，澹宁，因为老哥他会帮忙收拾所以我就提前了一下……”
剩下的话我没有听，也不想听，反正都是些和澹宁这人一起谈天说地的情况吧？我听不听都无所谓了
不过，一想到香奈和那家伙的朋友抱在一起的亲昵样子，我就没办法保持理智了，唯一庆幸的是，澹宁他也很喜欢我妹妹的样子，不会对她做过分的事
但这真的该庆幸吗？
如果他要是对香奈做了过分的事的话，香奈她也会有理由主动离开他了吧？这样一来就能少很多事了
注意到我起了不好的念头后，我急忙摇头打消了这个想法的存在
怎么能以香奈被伤害的前提考虑事情呢？那样子的话不就本末倒置了吗？
当我终于决定不再想了的时候，我才发现，我手中碗里的炖汤已经凉掉了
感觉真糟
……
晚饭后，按照约定好的，我洗完了碗筷，虽然平时都是香奈先洗澡的，但因为看她正聊的欢快，我就先行一步进入浴室了
我躺在被热水覆盖的浴缸中，因为温度的缘故，身体被殴打的地方全部都在作痛，虽然还不到无法忍耐的地步，但也无法以平常的状态享受泡澡了
不过现在的状态才是“平常的状态”就是了
即使有朦胧的蒸汽和泛起涟漪的热水，腹部青紫的印记也还是能看的很清楚
没法抹药，如果伤药刺鼻的气味被香奈发现了就没办法糊弄了，这么重的伤可不是摔倒可以这一理由掩盖过去的
“哈……”我叹了口气
要忍耐，考虑的事情太多，以至于头开始痛了起来，这可是雪上加霜的事情
我并不擅长思考，这点我已经说过了，思考太多会让我的头很疼，要是能少考虑一些事情，倒不如说，一生如果只用考虑一件事情，就好了
但那样的话我能在这个世界里活下来吗？
“哎……”
如果啊，仅仅是如果，要是我能穿越到异世界，拥有各种逆天的能力—就像我看的轻小说那样
那样的话不比现在的状况要好得多吗？不必一直备受屈辱，也不用考虑学业的问题
拥有同伴，一起冒险
那样子的话，肯定比我现在的人生，要美好的多的吧
……
梦还是留到梦里再做吧
现在的我，只是在逃避现实而已
………
文化祭
我要是不觉得会开心的话，那是不可能的
只要是轻松愉快的文化祭的话，是个人都会情绪高昂的吧
能和好友一起游玩游戏，和恋人一起分享小吃，在这个能暂时忘掉繁重学业的时间段，人人都会感到快乐的吧
虽然
我并没有朋友或者恋人
但能来到这里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好了
为了参加这次的文化祭，我把今晚的工作全部提前到了早晨，虽然当我来到这里已经是夜晚时分，但丝毫不影响
因为文化祭的重头就在晚上啊
小摊小贩斑点的灯火
已经劳累了，在一旁休息仰望星空的学生们
再佐以不到严寒，清凉的微风
一切都让我感到晚上来真的是做对了
最重要的，那些人也会全心投入在文化祭，没有余力注意到我
独自一人，但自由自在的日子偶尔也不错
就算人是群居动物，也会有想要自己待着的时候
从生活费中稍稍节省下来的钱也终于可以小小的挥霍一下了
走过一个个小摊，多种东西的气味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股更加奇特的味道，但意外的，并不惹人反感
“可丽饼、章鱼丸…还有炒面……”钱虽然是够的，但奈何我的肚子装不下那么多，不过这种状况也很让人开心不是吗？
“嗯……嗯？”我的目光定在了一个摊贩那里，鲜红的苹果裹上甜脆的糖浆，**上竹签摆放在一起
苹果糖
有一阵子没吃到的东西了
距离上一次吃苹果糖已经是父母还健在的时候了
没想到这次能遇见
既然遇到了那肯定是要吃的
“你好，不好意思，请给我……”几个呢？虽然我自己的话一个就够了，但想到一直没给什么可以真正犒劳努力的妹妹的东西，总感觉有些过意不去
“请给我两个苹果糖，谢谢。”
“两个是吧？好的。”
小摊熟练的包装起苹果糖，虽然他围着围裙裹着头巾，但还是能清楚的分辨出他围裙下的校服
如果不是干过类似的活，就是事前有努力的练习过了
“600日元，谢谢惠顾。”
我手拿着两个苹果糖，其中用纸袋包裹着的，就是给香奈的，虽然香奈和我的状况完全不同，既有朋友也有伴侣，可能苹果糖什么的早就已经在途中吃过了，实在不行就放到冰箱里明日再吃也行
看到完美均匀涂抹在苹果上的糖浆散发出诱人的光泽，我咽了一口唾沫
但还没等我开始吃
“呦！这不是哲郎君嘛。”
！
我猛的抬起头，看见了横岗扎眼的刺猬头和他一如既往的，轻蔑的视线
为什么？
我的头上冒出冷汗，舌头发干
并不是我有多么害怕，我当时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情
心中的喜悦与轻松被负面情感吞噬，扭成了一个疙瘩
为什么横岗现在会在这里？
“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是害怕的不敢出声了吗？果然是个废物。”
横岗一步逼近了，伸手想抓住我
而我则是下意识的后退，结果脚后跟好像碰到些什么，直接把处在惊慌状态的我绊倒了
手中的苹果糖并没有从手中脱落，相反，它的棍子就像被我的手粘住了一样无法动弹
“哎呀，小宝宝被吓到了？都多大的人了还吃苹果糖，你是低能儿吗？”
横岗恶意的语言扎进我的心里，我想反驳，但嘴却紧闭着，连张开都做不到
“果然…嘿！”横岗一脚踹到我的肚子上
“咕哈……”我被他用力的一脚踹翻在地，疼痛撬开了我的双唇，空气从肺中涌出，昨日受到的伤并没有丝毫好转，但今天却又被揍了
是我从一开始就没注意到吗？还是是刚刚才来？昨日和横岗一起的那两人不知什么时候也站到我的身旁
明明是在文化祭？
我转过头看向小摊，但他和我对上视线后一脸不忍的表情回过头
对啊，横岗他……是在这个学校能横着走的类型来着
意图文化祭人多就会阻止他施暴什么的，是我太过于天真了
“你在看哪里啊！”
“呃！”
怒吼着的横岗又一脚踏在我的肚子上
就这么喜欢这个部位吗？
也是这一脚，手上施着的力也放松了许多，装着苹果糖的袋子被我丢在地上
啊……那个是……给香奈的……
我张开手掌想再度抓住它
但还没等我再度触碰到，一个鞋子就从天而降压瘪了袋子
！
我的双眼瞪的老大，但还在震惊之余，我又被一次重击打断了思考
身体被冲击打到一边，在地上翻滚了几圈
好疼
“切，苹果糖。”
好疼
“你这家伙真的是恶心到极致了。”
好疼
“真的像一只爱食甜食的虫一样。”
……
“不玩了，没意思了。”
……
“喂，你们也是，走啦，看什么看！”
……
我艰难的站起身，看了一下对我失去兴趣，像昨天一样头都不回的横岗
看了一下被踩的稀碎的苹果糖
看了一下仍旧散发着剧痛的肚子
看了一下放在身旁的砖头
……
我拿起砖头，忍住了腹部的疼痛，尽可能的不发出声音也尽可能快的逼近横岗
拜他真的不在乎我的原因，他一直没有回过头
这样也好
这样就好
离他只有一步不到的距离了
这个距离的话
能行
我举起手中的砖头
手因为太过用力的握紧开始颤抖
就这样砸下去吧
这样砸下去的话，一直以来的痛苦就结束了
这样砸下去的话，以后的日子也会好过很多的
这样砸下去的话，怨恨不也有发泄的余地了吗
这样砸下去的话，香奈会怎样？
！
脑海里回闪过香奈的笑脸，握紧砖头的手也失去了力气
最后还是没能出手
啪铛
砖头掉在了地上发出了声响，因为这个声响横岗也回过头
“嗯？！”但当他回过头看到了我的脸，什么都没说就一拳揍了过来，打到我的鼻梁上
我因为这一拳再度坐到地上
“喂，横岗，打到脸不就不好说了吗？”
“啊啊，抱歉，但看到这么近距离他的脸我想都没想就……”
鼻子又酸又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只要稍稍不加忍耐就会流出来
横岗撇了我一眼，然后转过身离开了
到最后一刻他还是没注意到我吗？比起瞧不起，连看都不想看见才是他对我的想法吧
这样的话就无视我啊
远离我啊
如果你不想见到我那就不要每天都约我出去然后痛殴我可以吗？
对我视而不见不是挺好的吗？
视线渐渐变得模糊了
是流泪了吗？
我用手擦了擦眼睛
但模糊的视线并没有褪去
怎么了……
然后突然间，四周的景色就像被冻结了一样不再动弹，就连我自己也一样，一动都动不了
！
怎怎怎么了？！
然后我的眼前毫无征兆的，突然闪出一个时钟
那是青铜色的，看起来古老气息就很浓重的时钟
然后它的分针向右边轻动了一下
就像是催眠一样
当指针转动时，我的意识也归于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