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无德一筹莫展的翻起白眼,这也是第一次,一向相当爽快,随便钟无德抬价的魔女学会了讨价还价,而且还不是一个小数目。

足足砍了将近一半的价格。

这也让他不自觉的抖动起的双脚,这些恐怖份子的情报如果魔女不买,那么很大几率就会烂在自己的手上。

而且也如同魔女所说,她所要的,只是一部分的情报而已,压根就没想买全部的。

“我的耐心已经见底了。”

根本不给钟无德思考的时间,灰音重重放下手中的玻璃杯子,面无表情开口。

“呃……其实我上有老下有下,魔女大人能不能高抬贵手,不要砍那么狠啊。”钟无德双手摩擦起掌心,一副讨好的笑容向着灰音的方向靠近。

“如果你在加一点,以后的所有情报,我给你打八折。”暗搓搓的将手比作“八”的手势,钟无德认为他的条件还是相当诱人的,而且按照这种条件,一般和他交易的那些家伙都会将价格个一百两百万的。

可他忘记了,面对的女人,可是和那些家伙有着本质的区别。

“我知道了,这个条件很诱人,我同意加钱。”

“成交!”种无德的内心里涌起巨大的成就感,即使魔女这样的怪咖,也会拜倒在自己的情报之下。

“那么事不宜迟我们就……”

“我以三百零一万的价格,买下你的情报,钱我已经准备好了。”灰音不知道从哪里飞快掏出一张黑色的银行卡,抛在了桌子上。

“对对对,就三百零一万买我的……哈?”钟无德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刚刚她说啥,三百零一万?那和之前有个屁的区别啊!

“等等,魔女……”

“你既然让我加点价格,我已经将价格抬上去了,这样子,就符合你的心意了吧,还是说,钟无德你想反悔嘛?你要知道,出尔反尔的男人是不会受到女孩子喜欢的。”

“不,这……不是,我……”香烟都从他的嘴唇上掉下来,落在钟无德裤裆位置的布料上,下一秒,他连忙站起身,疯狂拍打着上面的燃起的零碎火星点:“烫烫烫——!”

看着钟无德手忙脚乱的蹩脚样子,灰音环抱起了双手,一副标准的看戏姿势。

“我说魔女,这些话肯定不是你自己学的吧?”一边拍着裤子,钟无德还腾出一只手指了指桌子上的银行卡:“还有这张卡,你早就知道我会想办法抬价吧?”

“我不知道,但是我的奴隶知道,他和我说的是,像你们这种浑身铜臭味的家伙,都喜欢钱,所以肯定会想尽方法榨干对方的口袋。”

“呃……”钟无德一时语塞,这话怎么听着这么不中听呢?但好像也并没有什么问题就是了……

“但为什么他会知道?”钟无德回忆起在酒吧里,那个黑发的毛头小子,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却拥有强烈的防备心理。

“谁知道,奴隶和我说的是,三百万买你一部分情报是绰绰有余的,但你肯定会放出一些诱惑的条件来抬价,但肯定不会明面告诉我抬多少价,因为把价钱固定死的话,你肯定怕自己赚少了。”

“……那个臭小鬼”钟无德恶狠狠的磨起了牙齿。

“阿嚏!”

此时,在尼尔学院学生会室的季同重重的打了喷嚏,他疑惑的摸了摸鼻子。

啊咧?难道是感冒了?

“季同,我刚刚听到你在打喷嚏,没事吧?室内的气温应该不低啊……是不是空调的温度不够高?”一旁走过来的落落有些担心的坐在了他的身边。

“不,挺暖和的,落落。”闻着落落身上好闻的香味,季同的视线看向天花板。也不知道灰音那女人现在和钟无德交涉的如何了,用到他的方法了吗?

幽暗的酒吧包厢内,灰音安静的小口喝着杯子里的牛奶,只留下钟无德郁郁寡欢的收起桌子上的银行卡。

这场交锋,他完败,不是败给了魔女,而是败给了魔女身后,那个叫奴隶的小兔崽子,甚至两个人都没相见。

这个叫奴隶的家伙就轻而易举的掌握了他的心思,打败了他。

可怕的家伙,而且恶趣味……

这样的家伙服饰在魔女的身边,在一瞬间,钟无德有一种他们比狂徒更加可怕与危险的想法。

“本来我一直认为,魔女你一个人,在怎么厉害,终究只是一个女孩子,你的本事固然非常优秀,但如果想撼动最强帝国的地位,还是相当勉强——”将银行卡收进了口袋里,钟无德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但是现在我不这么认为了,你本身就很强大,而你身后的人,也很强大。”

“如果是夸奖的话,那么我就好好的接受了,我的同伴听到的话,大概也会感谢你。”灰音的手,随意的搭在她的膝盖上。

“真是可怕的二人组,那么情报的话,我回去整顿一下,明天依旧在这里见面,如何?”钟无德说完就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懒散的举止开始消逝,有生意上门的时候,他就会拥有最佳的工作状态。

“还不着急,钟无德,你刚刚说之后的情报都打八折是吧?”

“呃,你要干啥?”正准备离开的钟无德停下了脚步,一脸不好预感的盯着灰音的眼睛。

“帮我查查这个人。”说着,灰音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照片递给了钟无德。

“哦?很漂亮的女人啊。”拿到照片的种无德摸了摸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就是表情有点虚假。”

“嗯?你能察觉的到?”对于钟无德的敏锐度,灰音还是相当惊讶的。

“你那是什么眼神啊,魔女大小姐,我可是钟无德,走在情报前线的男人,怎么点敏锐度都没有,还怎么做事。”钟无德将照片塞进了口袋里,转身挥挥着手,离开房间。

“明天还是现在,你到这里来就可以了。”

“我知道了。”

既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灰音没有过多的停留,随着钟无德的身后离开了这座酒吧,在离开的途中,不少服务员还像他们这对奇怪的组合投来异样的眼神。

走出了酒吧,钟无德抬起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里的天空才会放晴呢?”

“战争结束的时候,或许会放晴吧。”灰音轻快的从他的背后擦过,登上了一辆黑色的吉普车。

“呵,没准如果你加入狂徒的话,还真会有那么一天的到来呢。”从口袋里摸出烟卷,钟无德叼起一支:“你现在应该还报着想要摧毁铁血尼尔帝国的想法吧,那么狂徒应该是你的不二选择。”

“你知道的,我喜欢独来独往,我自己一个人就已经足够了。”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灰音发动了吉普车,扬长而去。

留下钟无德一人撇着嘴角。

“少骗人了,明明都有同伴了还独来独往呢。”他的手,摸向口袋,里面硬质长方形的卡片让他露出满意的笑容。

世界在怎么乱都无所谓,谁都会不可信,只有这玩意,才是最安全的。

……

傍晚,尼尔学院的学生室内,留下的只有落落和季同两个人,幽年今天下课的时候就被同班的女生拉去聚会,作为这群女生的领袖,英皇茶治自然是少不了的。

落落因为是卡琳帝国的学生,所以无法参加这次聚会,季同索性就陪她回到了学生会公馆里,反正现在回宿舍,灰音大概率也在外面。

这也是从帝都回来季同和落落第五次独处,次数屈指可数,在这之前半个月内,房间里总有一些比较碍事的人,其中最为碍眼的,就是某个没有感情的黑发女人。

“明明季同是一个男生,却很喜欢吃甜食呀。”落落端着精致的糕点,坐在了季同的对面,新年将近,在加上外面狂徒的事件,现在学院只有少量的课程,和放假没什么区别,像她这种没有卡琳帝国的学生,一般整年都会待在学院里。

往年的这个时候,都是落落一个人在学生会庞大的公馆里,而现在不同,她多了些很要好的朋友。

“我一直认为落落只擅长做饭,但没想到你的蛋糕做的也这么好。”季同不算一个喜欢甜食的人,但在第一次,他尝到落落亲手做的蛋挞之后,便义务反复的爱上了她的手艺。同时也在内心里诽谤着英皇茶治是多么的幸运——遇上这样完美的女仆。

“如果可以的话,我会经常做给季同吃的,啊……请不要吃的这么快,还有很多呢。”在看到季同狼吞虎咽的样子,落落下意识的拿起她的手帕,并探出身子,帮季同擦掉了嘴角边的奶油。

但下一刻,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是那么的暧昧,在联想起上午她换衣服被季同看到的画面。

落落的脸蹭的一下,就开始通红起来。

“抱、抱歉,季同先生……下意识的就……”

看到如此娇羞的落落,季同连忙转过身,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多好的女孩啊,他在原来的世界也没有遇到如此和他胃口的妹子,更别说来到这里,自己的身边经常待着的,就是那个战斗狂亚马逊女战士。

自己、自己应该A上去吗?但,但万一被拒绝了怎么办?或许是他一直在单相思?

在看到季同这样扭捏的样子,落落的表情也在逐渐发生着变化,自己对于季同到底是怎么样的看法呢?

高贵的雄狮团成员,为人耿直且善良,没有因为她是卡琳帝国的公民而瞧不起她,甚至还帮助了同为卡琳帝国公民的灰音,性格也是非常的好。

在这所有都是女性的尼尔学院中,接触到异性也是头一次,也是第一次与一个异性相隔如此接近。

一时间,房间里有些寂静,这种忽如其来的暧昧甜腻的气息,让季同很想逃离。

“那个,季同先生。”像是决定了什么一般,落落忽然坐直了身子,端正的坐姿让季同扭回头,并睁在了那里。

这丫头,是要做什么?

“我可以喂季同先生吃一口蛋糕吗?”越说到后面,落落的声音也越发的低沉,眼神也开始迷离,但这是这种迷离与低沉,却让季同的内心有些痒痒。

“可、可以吗?!”季同也感觉到脸颊开始滚烫,就连意识都比平日里大胆,心脏也扑通扑通的跳的贼快。

“当、当然,请吧季同先生——”有些颤抖的拿起桌子上的银质勺子,落落挖掉了正方形蛋糕边缘的奶油,然后递向季同的嘴唇。

蛋糕的芳香?好看精致的奶油?不不,季同的注意力完全集中不到上面,他能看到的只有落落不断凑过来的手指和脸庞,能听见的,只剩自己吞口水的剧烈声响。

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喂食Play?

深深了吸了一口气,季同望着已经凑到眼前的白色奶油,嘴唇不由自主的开始发抖。

季同,你在做什么呢?!

别人女孩子都没有这么紧张,你紧张个锤子啊!

极力的平稳住自己的情绪后,季同双手合一,庄重的说了一句:“我开动了。”后,便将脸凑到了蛋糕前,芬芳的香味涌入了他的鼻尖。

季同已经分不清,这是蛋糕的香味,还是落落手指上的味道。

酸软的口感,让季同闭上眼睛,这是在这段时间过的最为美好的下午,惬意,安稳,没有生与死的战斗,没有令人窒息的包围。

有的,只有一份属于他和落落的宁静。

“啊呀,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就在季同还沉沦在这份奇妙的感觉中时,唐突出现的女声让他嘴巴里还未咽下去的蛋糕直接卡在了喉咙里。

“咳咳咳——!”

“季同……水水水!”看到季同一脸铁青的锤着胸口,落落立马慌乱的起身,中间起来的时候,手中的钥匙还不小心打在了季同的鼻子上。

“呜呜呜呜!”

“啊啊,抱歉季同,你没事吧,不不不,不对,水水水——!”

“啊呀……”门口的银发少女一脸绕趣的打量这里面混乱的场景,她疑惑的歪着脑袋:“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