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从头到尾嬉皮笑脸,根本一条龙的龙有一个奇怪的名字,黑。苏澄很是怀疑这条龙脑子是不是有些奇奇怪怪的问题,要不然他怎么会给自己起这样一个奇奇怪怪的问题。而方白也找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就像古代的时候人们并不在意自己的名字一样,像是公子小白这样像是一条小狗的名字被用在人身上的比比皆是。

照这么说起来,他这个黑字也的确情有可原,而且比起那些奇奇怪怪的名字也正常了许多。而那个女孩则比起黑要正常了不少,单名一个字,琳。看来它们这些灵给自己起的名字都没有姓氏,关于这一点也很好解释,可能只是单纯地因为它们没有父亲。

不过这么说的确是有一些种族歧视,所以苏澄又默默地在心里对黑和琳说了两句对不起。不过令苏澄的确有些感到诧异的是,她十几分钟前刚和黑吵过一架,可十几分钟之后他们两个却又像是两个小孩子一样莫名其妙的和好了。

至少对于苏澄来说,她以前从来没有像是在面对黑的时候这样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她不经常发脾气,或者说没对方白之外的人发过脾气。今天的确发生了很多令人难以理解的事情,不过令苏澄的确有些庆幸的是黑虽然嘴里胡话连篇,但的确是个大度的龙,没有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放在心里,也没有因为一点不顺心就违反之前与苏澄之间的那个一点都不公平的约定。

用几顿饭换一条人命,换一个【异生者】变成【同生者】的机会,这辈子该有多么的幸运才能够遇到这样的事情。

而且这件事情好像在他们两个人心里面已经定死了一般,黑没有说是因为苏澄两句难听的话就反悔,撂挑子不干。苏澄也没有因为黑拥有那种特殊的能力就不管不顾,处处讨好他。他们两个人之间似乎真有这一种莫名其妙的默契和理解。

只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苏澄不知道那只叫黑的龙其实是方白的原因之上,要是换一个人这么对他的话,方白说不定真会半路上撂挑子不干了。他现在的脾气比起以前可大了不少,经历的事情越多,伤口也就越痛,脾气也越来越差。

如果世界上真有谁能够幼稚一辈子,活了几十年仍能够如同一个小孩子般幼稚的话,那他的确足够幸福。当然,在许多人眼中,也会觉得他很傻。

方白以前就觉得自己很傻,只是如果能够一直这样傻下去的话对他来说也不是一件坏事。

可现在的方白比起以前却聪明了许多,可那些突然从方白脑海里面冒出来的智慧不是真正的智慧,而是一种小聪明和经历过苦难之后的经验。痛苦是一种催化剂,痛苦越多,人长得也就越快。现在的方白无疑就是想一直被各种饲料强制灌倒胃里面等待出售的鸭子,有着与真实年龄完全不相同的沉闷与孤僻。

从上到下,从左到右无疑不透露着三个字:不正常!

不过,不幸中的万幸是这座城市虽然在不知不觉中多了两条龙,但在其他的地方却仍在不受任何外力影响,有条不紊地慢慢发展着。这一个月,对于方白这个从来都没出过家门的人来说,仿佛有一年那么漫长。这就是所谓的爱因斯坦相对论,时间就在那里,不长不短,不增不减。可若是在你身旁放一个美女,你会觉得一年如十分钟,若是在你身边放丑八怪,你会觉得十分钟如一年。

这个道理告诉了我们时间就是时间,它不会随着人的意志而转移,变更,可人的美貌却也是一种催化剂,能改变时间的流速。

方白和琳就在苏澄的带领下,一路朝着【众合会】走去。也就几分钟之后,方白和苏澄之间的关系又恢复到了“刚见面”时候的那样和谐,一个热情好客,一个彬彬有礼。他们两个人今天已经争吵过了两次这件事情,便又被不约而同的抛到了脑后,就像什么事情都未曾发生过一样。

一路上也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事情。至少从表面上来看,这座城市如今还没有乱成一锅粥,虽然在人们看不到的地方,一条龙横亘在这座城市的上空翻云覆雨,但表面上仍是一副和谐如初般的场面。

现在这座城市中的所有【异能者】都可以被分为三种人,第一种,不怕死的,勇于挑战天命,敢和那条龙对着干的。第二种,不想站队,只想找个地方避避风头,躲着等一切都结束了再出来的胆小鬼。还有一种人就是已经被那个小女孩所控制的信徒,他们的脑海中会忘却一切,一心一意地跪在地板上,只是为了提供那条龙所需要的食物。只不过这的确可以算得上杯水车薪,因为从方玲珑的记忆中方白可以得知,一条龙一天所需要的力量至少需要近十万人没日没夜祈祷一天。

若是那个小女孩的野心更大一些的话,她则需要更多的人,才能帮助她持续不断地提升自己如今的力量。可这件事情在现在已经是一件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了,现代的人比古代的人聪明了不知道多少,这是一个信息爆炸的时代,信息越多,也便就会更让人容易去分心。

时代发展到现在,人们如今已经失去了古人身上那种极致的纯粹。他们生活在一个趋近于成熟的时代,不需要担心生死,与此同时,生活中的疲惫也在逐渐削弱每个人的意志与精神。在这种畸形的社会中,造就不出来那种纯粹的人,很少有人能够在这种长时间的随波逐流与疲倦之后仍能保持自己的热血。十几分钟之后,三个人终于站在了那栋高楼前,一个月前,这里熙熙攘攘,无数【同生者】甚至【异生者】在这里川流不息,而一个月之后,这里却变得空空如也。一条龙曾经有意来到这里,然后带走了所有的人,剩下的,则理所当然地成为了它的敌人。

树倒猢狲散,这是最好的写照。一个月之前,将梦白和苏澄变成了两个新的【审判者】,从那个世界中走了出来,连带着身后从未出过家门的方白。他们制服了所有人,强大的力量能够让所有的人都乖乖的听话。在这座城市中建立了一个新的秩序,将所有人都整合在一起,这座如此广阔的城市从未有过如此的统一。

只不过它虽然有着足够的统一,却并没有足够的团结。大多数人都对于横空出世的苏澄和将梦白并不感冒,前者原本只是向明学院的一个小女孩,没有多少人认识她,她也没有能够使那么多人认识的资本。而将梦白就更不必说,虽说她有着足够的光芒,可人们望向她的时候,眼里的神韵却不是尊敬。

她曾经为这座城市带来了一次无法修复的灾难,知道今天,你仍能看到那伤痕清清楚楚地印在这座城市中许多的地方。可谁知道风水轮流转,这两个女孩,一个逃脱了【审判者】的束缚,另一个则获得了强大的力量。

而如今,她们手握着长剑,自然可以去伸手取下那顶被放在木桌上,以往从未有人敢染指的王冠。是的,现在所有人都不得不接受那个事实,这两个年轻得过分的女孩,现在的确成为了他们所有人的统治者。她们实在是太过的年轻,而且那时间又太过于短暂。

以至于,那条龙来了之后,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模样。这种神话中才会出现的生物无论对谁来说都有着足够的威严和号召力,仅仅只需要一个最简单的理由,她是神,所以她说什么,做什么事情,无论什么东西都是对的。

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对它感兴趣,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觉得自己能在这条龙爪子下面能过得更好。但仅仅只是这一点身份上的差距,就决定了最后的胜利。

那时间太短,苏澄和将梦白还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建立自己在那群人心里面的崇敬与信任,而那条龙不仅披着一条“神灵”的外衣,同时还拥有着那种独特的能力,可以让别人遵从它的意志。更何况,那条龙还说她可以帮助【异生者】恢复正常,谁都知道这个能力有多么可怕。虽然那条龙没有这个能力,但还是让几乎所有的人都相信了这个虚假的现实。

因为她是一条龙,能做到这种人类永远都做不到的事情似乎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很多时候,一个有着异常诱惑力的谎言便足以让绝大多数人为之去奔波。这世界上大多数人都不会用自己的眼睛去看清楚这个世界,不过也好,这的确也为方白处理了很多的麻烦。

那些【异生者】能带来的麻烦可是远超于他们能够在短时间内产生的信仰,她担心苏澄会用这些人来对付她,却未曾想到那些人对她自己也是一种麻烦。虽然杀了他们的确很容易,但他们体内的力量却会不断的成长,永不间断。

而那条龙却不一样,至少它现在的确做不到那传说中神灵般的无所不能,就连吃饱饭都需要再等很久很久,至少等到好几座城市里面的所有人都走火入魔,对它深信不疑。但她绝对不可能做成这件事情,因为方白可不会傻傻地等着她慢慢整合那些散落的资源。

“这里的人都走光了,你为什么还不走?”眼前的场景一片萧瑟,至少在方白的感知中,面前这栋高楼里面已经没剩下几个人了,他们大多数都是盲目地相信那条龙能够解脱他们的痛苦与头顶上那柄达摩克利斯之剑,然后逃离了这里跟在了那条龙的屁股后面。

还有很多人则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离开了这里,躲到一个自以为安全的避难所,什么也不做,只是日夜祈祷自己能成为这场战争最后的幸存者。可现在的情况却不仅仅只是如此,如果只是那群毫无用处的【同生者】跑了的话,就算将梦白现在已经不能再使用自己的力量,苏澄一个人也能够解决他们,然后再解决那条龙。

这样看上去虽然有些难度,但并不是一件做不到的事情。可那群【同生者】离开这里之前,还顺便拉上大多数的【异生者】。相比于【同生者】的赌博,【异生者】的原则无疑就更加简单一些,谁能让他们活下去,他就听谁的命令。

不过之后可能会让他们都失望的是,那条龙并没有这么强大的能力,而且他们也不知道那条龙现在已经自顾不暇。

“这座城市这么大,可外面都是那条龙的地盘,我又能去哪里呢?”言语中有些无奈,不过方白却并未听出来多么的伤心,她大概早就习惯这样的事情,我们既然无法改变命运,那就只能去顺从它。

这里原来应该会成为他们的家,将梦白和苏澄负责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而方白便可以安心地当一个废物每天吃喝玩乐,只可惜这一切都被改变了。那些人不相信仅依靠苏澄和将梦白就可以为这座城市建立一个新的秩序,反而转身投入那条龙的怀抱之中。

毕竟,所有人脑子里面都有些不切实际的幻想,相信别人所给予的那些美好承诺的未来。明知道有百分之九十九的不可能也会相信那百分之一的奇迹,这就是如今这里人去楼空的原因。不过对于方白来说,这也算是一个有些另类的好消息。

因为这里比较安静,他讨厌那些人来人往和别人打交道的日子。而且,这里很干净,几乎没有任何那条龙身上会让方白感觉到恶心的气味。有一些,但是不多,她可能进来过一两次,不想外面,到处都是她的味道。很奇怪,也许是同类相斥的原因,他在琳身上没有闻到这种无法形容但是很恶心的味道,反倒那条龙身上的气味简直让他有些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