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天生的适应性让他渐渐克服了那种有些难以忍受的刺痛之后,方白慢慢地从地面上站了起来,令他有些惊喜的是,方白竟然发现在自己对这幅身体仍保留着百分之百的控制权,那股窒息感并未影响到他的所有动作,大脑每一个指令都能被四肢身体完美的执行。

  只是那种疼痛,的确有些难以承受。方白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尽管这个动作对他以毫无作用,方白的身体只是在下意识地维续着这个动作的执行。就算他再怎么呼吸,也无法在周围的空气中汲取一丝一毫地氧气。而且,方白还发现了一个问题。

  他现在是光着身子的,浑身上下什么也没穿。

  方白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子,那紫色的草尖触碰到他的脚掌,让方白有些不舒服。

  只不过方白又想了想,这些事情对他来说都已经无所谓了。无论是那种窒息感,还是浑身上下不管触碰到任何事物都会感受到的疼痛,亦或是自己此刻这幅**的模样。

  这些都无所谓了,又没有人会看到,也没有人能感到他此时的痛苦。

  是啊!反正他都要死了,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方白扭过头,环视着周围这片美丽地有些过分的小世界,心里突然泛起了一丝丝满足。至少,自己死后要去的地方应该是天堂,临死前能看到这幅奇景也便不枉一生了。一片紫色的花瓣慢慢掉落到方白的肩头,他忍着那刺痛将这只缺少了一只翅膀的“蝴蝶”放在了手中,然后将它紧紧地握住。

  无论朝着什么地方走去,大概都会通往同一个目的地吧?

  方白安静地站在原地,那种放到任何人身上都难以忍受的痛苦没有让他面目变得狰狞不堪的能力,远处是一片郁郁葱葱地树林,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在其中,天空中无穷无尽额紫色花瓣飘飘荡荡,从那远到看不见的天空中被抛洒下来,化作一只又一只翩翩起舞地蝴蝶静静地落到地面上。

  方白环视着周围的一切,这里的一切都被那种柔和的紫色所包裹。这是属于清竹的颜色,不得不说,还真是漂亮呢?

  只不过方白突然感觉周围的景色有些奇怪,但具体是什么原因他也说不上来。那种持续的缺氧感一直在阻塞着方白的大脑,它现在大部分的精力都被它自己用到抗衡那种痛苦之上。所以并没有给方白留下多少能被他自由控制,用来正常思考的空间。

  仅仅只是站在这里喘气就已经耗费了他很多的力量了,方白怎么可能在这种情况之下做到与以往一模一样的清醒。他站在原地愣了好一大会,大脑里面一片空白,就像刚刚从过度睡眠中醒来一般,大脑不受控制,无法保持平日中的那种冷静。

  睁开眼睛,面前只有那发人深省地“哲学三问”不断地回荡在眼前——

  我是谁?

  我要去哪?

  这是什么地方?

  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方白才渐渐从那种迷茫中渐渐苏醒,那种强烈的窒息感重新把他拉回到现实之中。只是它仅仅只会给予这个少年剧烈的痛苦,却无法给予他一个解脱。

   就在方白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时候,一只洁白如玉的小手突然触碰到方白的手腕。手上突如其来的刺痛感吓了方白一条,他的左手也下意识地抖了抖,想要把那个不知因为何种缘故触碰到他手臂的东西给抖落下来。

   真疼!

   这阵突如其来地刺痛让方白措不及防,他的大脑还未曾做好足够的准备就经受了这种强烈的刺激,只能将这种难以承受的感知重新反馈给方白的身体。他甩了甩手臂,右手不自觉地揉了揉左手的手腕,却感到了一阵更加剧烈的疼痛。

   这!

   这还有没有天理!!

   我自己碰我自己还会痛!

   你还要不要人活!

   方白闭上眼睛,想死的心都有了。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自己现在到底在哪里?

   哦!

   对了!方白这才想起来,他此时此刻正在通往“天堂”的路上,没有退路,只要一直往前走就行了。然后等什么地方突然蹦出来一只长着一对白翅膀,光着身子的天使,然后带他一起通往“极乐”,方白的此生就圆满了。

   只不过在一条路走到黑之前,方白还有必要去看一看到底是什么东西碰到了自己。他现在的感觉真的很奇怪,什么也听不到,什么声音也发布出来,整个人就像再演一场没有任何观众的哑剧。只是就连方白自己也不欣赏自己这临死之前,真正的“死亡艺术”。

   方白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喉咙,却又好似被不知道多少根针扎了一下一样。是真的痛啊!方白皱着眉头紧闭双眼,在心里暗暗地骂着自己手贱,乱摸什么啊!这种咸猪手,下辈子就该剁了它。

   只不过这句话并不作数,因为下辈子方白并不知道自己还记不记得临死前这句话,就算记得————方白也有方法让自己将它忘记掉。

   不对!方白在原地胡思乱想了一大会之后才发现自己还有件事情没做,他的思想现在就像一块滑不溜手的香蕉皮一样,方白只是想了个开头,它便自己滑啊滑,滑啊滑,像狂风暴雨里面的小船一样,不知道自顾自地就滑到了哪里。

   只是不知道身后究竟是什么东西碰到了自己的手腕,方白站在原地愣了这么一大会,光顾着给自己打“七伤拳”了,还未曾碰到“敌人”的一根手指头,自己就已经痛的不得了了。

  只是他转过头,却被面前的“景色”给惊呆了!

  因为方白看见了一个像他一样什么衣服都没穿的女孩,**着身子,半跪在地面上。

  清竹!

  那个女孩此刻正半跪在草地上,胸口上下起伏不定,她脸上露出了一场痛苦的表情,好似陷入了与方白此刻所感知到地一模一样的痛苦之中。不过不知道该感到幸运还是不幸的是,清竹后背那棵树此刻也消失了。方白站在清竹的身前,俯视着这个和他一样,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出现在这里的女孩,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