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上下虽然有些虚弱与深深的无力感,不过方白在此刻却感到无比的放松。他微眯着眼睛打量着周围的景象,昨天好像发生了什么很可怕的事情,可他一时之间在大脑中却完全找不到那些记忆所在。方白百无聊赖地在天花板上扫视着,从墙纸上那条半点狗看到挂在天花板上的电风扇,从电风扇又转移到那盏小小的彩灯。

  那种困意又重新袭来,占据了方白整个身体。他不由自主地又轻轻打了个哈欠,然后轻轻地偏过头。眼泪又从眼眶中溢了出来,他的视线突然就有些模糊起来。方白眨眨眼,等那些泪水四散而去之后重新睁开眼睛,可眼前的场景让他的视线如冰块般凝滞住。

  少女洁白的背部完全展现在半空中,露出如天鹅绒般纯粹的白色与柔滑。那被拉上的窗帘并不能阻挡所有的阳光,星星点点如星光散落在少女那白嫩的身躯上。远远看去,她整个人都显得异常光彩夺目,就像四月清晨的阳光一般,虽然闪耀,却在一个人类肉眼可以直视的范围之内。

  她此刻正脱下身上最后一件衣物,那件白色的毛衣被少女轻轻地丢在了地面上,此刻她就那样站在方白的身前。方白终于得知了刚才那窸窸窣窣的声音到底是从何处传入他的耳中,他盯着面前那少女洁白的后背,心里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想法,好像那纤细的脊骨上随时会长出翅膀一样。她好似拥有着凡人无法触及的美丽,随时会展翅高飞一般。

  方白突然就看呆了,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面前那个女孩的后背。

  心里却是在期待着什么,连呼吸都慢了几分...........

  每个男人心里都住着一个流氓,方白心里只多不少。他盯着面前女孩如玉脂般凝华的后背,整个人都被吸引于其中,大脑里只被一个念头所占据……

  她怎么这么漂亮啊?

  有些凌乱的头发自然地垂落在半空中,此刻那女孩背对着方白,褪去了浑身上下所有的衣物,她的动作轻柔,就像在草地上舔舐着自己毛发的猫咪。每一个细小的动作,每一次轻微的摆动,都仿佛有圣光环绕。

  那女孩正想拿起身前衣柜里的那件粉色的浴袍,可刚探出手,动作突然就停顿了下来。因为她突然察觉到,身后正躺在她床上的少年身上出现了一点小小的变化,他的呼吸声被明显地抑制住了。像是在小偷在翻进别人的家中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一般,他一定是醒了,而且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苏澄的脸上顿时就红了起来,后背也感到一阵莫名的炽热感,但她并没有慌慌张张地拿起那件粉红色的浴袍披在身上,在这种事情上,谁先认怂谁就输了。

 她轻轻地吐出一口气,腰肢伸展,将自己整个后背都展现在方白的面前,如天鹅在湖中伸展着自己的身躯。最后,她小声地开口,轻轻地对身后那个正在“心怀鬼胎”,不知道正在做些什么事情的“坏小孩”说道——

 “好看吗?”

  好看吗?面前那女孩突然开口,那包含着温柔和些许害羞的声音传入方白的双耳之中,然后在五脏六腑回荡。只不过这声音,听起来好像有些熟悉,他的大脑还没有完全摆脱那次火灾之后的后遗症,有些迟钝,无法立刻就找出方白所需要的信息。

  他维持着那个姿态,在床上侧着头愣了一会,也许只有一两秒钟的短暂,也许有着一两分钟的长短。方白的大脑终于想出那个声音到底来源于谁?

  欸????

  这.....不是苏澄的声音吗?

  这个声音既然是苏澄的,那面前这个被他看光光的女孩岂不是..............

  这个结果太可怕了,方白不敢继续想下去。大早上一睁开眼睛就把苏澄看了个精光,那苏澄等一下会不会对自己做些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不要啊!方白觉得自己还年轻,这十几岁的时光中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连心爱女孩的嘴唇都没有亲到过。可浑身上下虚弱无比,没有一分一毫的力气,要是苏澄真的生气了,想对他做些什么,方白最多也就只能在苏澄堵住他嘴巴之前大声喊两句“救命啊!”。然后就可以束手就擒,等待着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逃避。

  趋吉避凶是动物的生存法则,人与动物的区别是,人穿着衣服,而动物不穿衣物。而现在他浑身光溜溜的,什么都没有,所以不穿衣服的方白不是方白,因为方白是人。不穿衣服的方白就不是人,是牲口。

  所以,他选择了逃避。

 “我没睡醒........”他急匆匆地把被子蒙过头顶,将自己整个人都藏在那厚厚的被子里面,就像一只躲在妈妈袋子里的小袋鼠。

  突然,他就察觉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

  怎么能说这句话呢?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该死,他应该说:”我真的什么也没看见!”这句话的!

  这句话的可信度还稍微高了那么一丢丢。

  不过,话说都说出来了,覆水难收,不管接下来苏澄会有怎么样的暴怒,杀人灭口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方白都下定决心藏在被子里面不出来了。

  反正自己看都看过了,虽然还没过瘾。但是方白自己是个知足的男人,在那灯火阑珊,火树银花之处,只看上一眼那平常难以见到的景色,就已经是巨大的幸运了。而此刻,他竟然还盯着苏澄的后背看了好几秒,这是以前他想都没想过的事情。

  胆小鬼方白下定决心当一个缩头乌龟,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再从被子里冒出头来,除非苏澄打心底里面原谅自己。如果她要是一辈子都不原谅自己的话,那自己就披着被子给她跪下,以此来求得苏澄的原谅。大不了一报还一报,他看光了苏澄的身子,那自己现在浑身上下也光着,什么也都没有穿,那大不了就让苏澄也对自己做那种他对苏澄做过的事情。

  不就是个后背吗?

  还回去就是了,虽然方白觉得自己有些害羞,做为一个纯洁的少年他以前从未经历过这种场景。不过这种不大不小的屈辱若是能换他一条小命的话,那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反正自己现在也光着什么,说不定昨天晚上...........

  不对?

  不对!不对!不对!

  方白突然就有些疑惑起来,就像卖拐中面对赵本山大叔的范伟一般。

  自己为什么会光着身子出现在苏澄的床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