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驹过隙,时间不停流转,木伶希也在【通魂塔】中刻苦地练习着“生存技能”,譬如——走路。她曾坐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世界。她从小就被关在【虚界】之中,从未踏足过外面的世界。

  这外面的美好怎么会令她不向往?她被关了不知道多少年,【虚界】中没有那个小小的窗口能供她眺望外面的世界。由于木伶希特殊的力量,她周围不能放置任何东西,以防止她力量爆发之后那些东西对人们造成伤害。

  某种意义上来讲她比方白更加的悲惨,因为他好歹有这塔中无数本书,即使被关在这里面,也从来没像放了假的学生那般“落下学习”。而木伶希却是真正意义上的“一无所有”。

  她也想过逃出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可身体里那股强大的力量并没有给予她更多思考的时间。她时常会感到头晕,恶心,眼前也会出现幻觉,在【虚界】的那些时光之中,没有多长时间真正清醒。

  直到方白伸出那条锁链,将两人连接在一起,他帮自己压制住了大多数的力量,这才得以让她保持现在这幅模样,只不过有些东西却无法改变。

  比如说这连她自己都无法控制的哭泣。

  木伶希现在的情况并不适合外出,不会说话,听不懂任何语言,只要一见到人眼泪就会流个不停。甚至连自己走路都不会,她想在塔中转一转的时候就只能爬到木头的身上,让它带着自己爬上爬下,去看自己想看的东西。

  她知道将自己带到这里的男孩心中的善意,他喂自己吃好吃的东西,坐在沙发上给她擦上一整天的眼泪。可她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因为她连动一动自己的手都很艰难。可木伶希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甚至眼泪也不行,只要一见到那个男孩自己就会哭个不停,就连她自己也找不到原因。

  那些人类的天生的本能早已在长久的禁闭之中被她完全的忘记,陪伴着她的就只有孤独和黑暗。

 可他们两个人之间至今还未曾找到一个有效的沟通方式,女孩的心思只能靠猜。若是木伶希想要什么东西了,就给方白一点提示,这时候我们的方白小同学便开始猜,然后朝着她手舞足蹈,满屋子指来指去。

 木伶希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方白也总是猜不透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尽管生活如此艰难,两个人还是艰难地生活了下来。木伶希对他也渐渐不是那么恐惧了,除了一见到他还是哭之外。

  不过方白发现最近这两天,木伶希的状态良好,学习很是积极。经常抱着木头自己一个人练习走路,长久以来的束缚剥夺了她一切的本能,不过这也并不妨碍她重新学习那些必须要学习的东西。

  只不过在她的生活之中却多了方白这个扫把星。

  他经常突然出现在木伶希的身边然后问她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譬如“晚饭吃什么?”“想看什么电影电视剧。”之类的问题。

  说是“稀奇古怪”,实际上是木伶希根本听不懂他再说什么,不过她知道有一件事情是见到方白之后必须要做的,那就是哭。

  毕竟两个人都是头一次和异性“同居”,难免有一些磕磕绊绊,相比之下,倒是木伶希哭起来更显得自然一些,反观方白就显得不太“成熟”了。

  他搞不清两人之间现在具体是一种怎么样的关系,不能一心一意地将她当成妹妹照顾,也不能心安理得地将她当成正在追求的女孩子。

  尽管方白有这个心思。

  毕竟漂亮女孩谁会嫌多呢?

  只可惜他身边已经有了“冰火两重天”,将梦白是冰,苏澄是火。一左一右矗立在方白的身后,每当他“别有三心”,就会突然从方白的心底跑出来,用各种方式无声地谴责他。

  让方白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他时常会有这种感觉,自己就是只待宰的羔羊,虽然自己并未与她们两个建立明确的关系,不过方白觉得这辈子已经逃脱不掉她们的“魔掌”了,当然,还有眼前这位。

  方白刚从楼上下来,便看到了木伶希在客厅里踉踉跄跄地身影,她脸上的表情很正常,并没有哭,此刻正一心一意地扶着木头在客厅里练习着走路。

  这项程序方白根本无法代替那条狗去陪伴她,因为她只要一见到自己就会哭,到时候别说练习走路了,站都不一定能站稳。

  这不过他发现自己好像忘了一件事情,就是不应该在她专心致志地时候打扰她。方白又不是一条鬼,下楼怎么可能会没有声音,他刚下到客厅抬起头就和木伶希对了个正眼。

  眼泪哗地就从她眼里流了出来,木伶希突然就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重重地摔到地板上。她用自己无数次“血与泪”的教训告诉了方白一个事实,她在哭的时候真的不能做别的事情。

  小姑奶奶!我错了呀!!!

  方白苦着脸跑过去,急忙把她抱起来放到沙发上,木伶希哭,他却只能跟着在旁边“欲哭无泪”。

  这个世道没有天理呀!我在自己家里还得小心翼翼地,因为我家住了个女孩,她一见到我就会哭,我比她大了一点,我还哭不过她,所以我就只能躲着她,只要她不看见我,就不会哭了。

  这个世道不公平呀!谁哭得厉害谁就有理呀!所以方白每次见到她哭的样子在内心深处都会有一种负罪感,搞得好像他自己做了什么不能被原谅的错事。

  毕竟方白是个怂人,一见到漂亮女孩就只能束手就擒,没办法!谁叫自己这么不正常,居然会喜欢漂亮女孩呢!

  方白把木伶希送到沙发上轻轻放下,只是给她揉了揉磕碰到地板上的膝盖,方白也不敢脱下她的裤子看看到底严不严重。

  之后也就没有他什么事情了,现在方白就只要自己一个人躲到一个木伶希看不见的地方就行了,然后把客厅让给“需要的人”。

  只不过这时候他的口袋里突然传来了“叮铃铃”地响声,方白猜是苏澄,因为知道他手机号码的人只有两个,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谁,这次方白用的是左脚。他掏出手机一看,左脚脚指头果真没有让他失望,果真是苏澄打来的电话。

  “哥哥最近在哪里发财呀?”一开口便是这副语气.......

   她今天怎么是这么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方白以他三年来与苏澄相处的经验判断,她现在可能有点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