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白快哭了,让他不要脸可以,可不穿衣服比让他不要脸看起来要难那么一点。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人不穿衣服却只能关进警察局。

  “那我怎么办?”今天早上对他来说真不吉利,因为他“快哭了”两次,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只要一个不注意就会顺着脸庞蜿蜒而下。

  从职业方面来讲,将梦白不是【小天使】,专门为像方白这样的小倒霉蛋排忧解难。她的主要工作是【清洁工】,只负责清理垃圾,然后在地上挖个坑将他们烧了,所以从严格意义上来讲,方白也属于她需要处理的那部分内容。

  将梦白理所应当地无视掉了方白的话,她在镜子面前细细地整理好了头发,又用了一条粉色的皮圈给扎起来,最后拿起两枚白色的发卡固定住额前纷乱的头发,这才有空给方白这个小倒霉蛋“处理后事”。

   她抓起客厅里的电话,朝着对面的酒店客服说道:“我要一套男生穿的衣服。”等对面的人答应了之后,这才轻轻挂断了电话。

  方白很开心,因为将梦白虽然面冷,却还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女孩,她并没有打算放弃自己不管不顾。要不然方白就只能裹着被子出去求救了,亦或是躲在被窝里等他昨天那身衣服什么时候躲累了然后自己出来。

  总统套间的服务这么多吗?连衣服都能白送给客人几件?方白被这家宾馆周到的服务给惊呆了。

  几分钟之后,几位服务员就抬着几座衣架敲开了房门。虽然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但还是被服务员们给吓了一跳,他急忙缩进被子里,把自己裹成一个粽子。将梦白扫了方白一眼,便主动担任了方白“老妈”的角色。她毫不忌讳的从那一件件衣物里面挑出几件最为朴素的内裤,丢到床上,然后又帮他选了一身黑白条纹的衬衣衬裤。

  最后仿佛没了兴致一般,随便从衣服堆里捡出来几件毛衣裤子,还有袜子羽绒服一股脑地丢到了床上。

  从被窝里静悄悄地伸出一只手,将床上那些衣服都收进被子里面。然后就是一阵窸窸窣窣地换衣声从被子下面传来。几分钟之后,方白才从被子里探出头来,“我好了。”他望着将梦白,将梦白小手一挥,那些服务员们便以极快的速度从房间里“消失”。

  不知道为何,那些衣服的大小对于方白来说极为合身,就像早已为他准备好一般。那些服务人员从房间离开之后,他终于有勇气面对惨淡的人生,从被子里跳了出来,穿上最后一件羽绒服,终于也把自己收拾妥当。他来时穿的鞋子却依旧老老实实地放在地上等候着他的临幸,方白穿上鞋子,这才感觉自己重新掌握了自己的人生。

  可下一秒他就重新失落起来,因为他放在原来那身衣服里面的手机和钱包也消失不见。看现在这个情况,将梦白似乎没有让他得到原来那身衣服的打算。

  将梦白看着他,神态也颇为满意。可能是同一家宾馆提供的衣服,所以它们的款式也颇为相似,加之将梦白不知道有意无意地给方白挑选了颜色一样的衣服和裤子。白衣黑裤,这下他们不管远看还是近看都像一对小情侣一般。

  事到如今,他还是想问一下将梦白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方白也仅仅只是想想而已,绝对不敢把这句话说出来。

   

  “走吧。”将梦白重新回到镜子面前,仔细打量了一下自己,没有任何不适之处,这才开口。

  “哦。”方白急忙地答应到,不敢提出任何疑问。因为昨天下午到现在满打满算才不到一天的时间,他就不知道惹恼了【公主殿下】多少次,他怕自己再做错什么事情的话,【公主殿下】的忍耐程度达到了极限,说不定会拨动一下腕上的手表,将他的死亡时间提前几天以作惩戒。

   方白随着将梦白走出房门,两人一起乘上了昨天乘的那部电梯,随着一阵失重感传来,电梯缓缓向下前行。

  将梦白突然又撇过头来看他,只不过这次方白还没来得及害怕,便又被将梦白用手捏住了左边的脸颊。她看向方白的俏脸面无表情,可双眼却在“布灵布灵”地闪闪发着光。

  “怎,怎么了?”方白觉得他现在的心理素质有些不过关,每次将梦白只是微微抬眼看了他一下,自己就像个胆小鬼似的吓个半死,明明自己没做过什么事情,却又一种浑身上下被看穿般地心虚。照这样发展下去,还没等到三天之后,方白就要被吓出心肌梗塞然后猝死过去了。

  “你很好玩,你知道吗?”将梦白捏着他的左脸,轻轻晃了晃,方白的脑袋随着她的动作摇摆着。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神情特别怪异,因为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双眼睛却满蕴着浓浓地笑意。

   方白又被这一刻的将梦白给迷住了,那种发自内心的温柔和笑意与她冷冰冰地外表相冲突着,却意外地赋予了面前这个女孩一种别样的美丽和灵动。方白决定在临死前去求眼前这个女孩一张照片回来,带着它一起火葬,然后到地底下见见自己那个从未见到过的母亲,然后就拿出那张陪他一起下来的照片对着他的母亲大人说。

   “妈妈!这个女孩子好漂亮,我想娶她。”

   真是一个温柔而又悲伤的故事,方白快被自己的深情感动哭了。不过现实则是方白的左脸被将梦白控制住,他的口水都快要顺着嘴角留下来了。

   好在将梦白及时地收手,放了方白一条生路。他赶紧闭上嘴,脸颊不自然地蠕动了两下。

   叮铃!一声轻响,电梯门应声打开,将梦白率先走了出去,嘴上挂着浅浅的笑容,看来调戏方白这个呆子使她“一本满足”。只可惜方白并不这么觉得,直到现在他还能感受到左脸颊处传来一阵阵奇怪的触感,却并不是疼痛,因为将梦白的动作并不重,甚至有些温柔的意味,不过被她捏住脸颊还是让方白感觉一阵不适。

   只可惜他也只能在心里想一想,什么意见都不敢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