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你！请和我交往！”
繁华的商业街，顿时沉默了。
樱发的少女看着面前比她高半个头的灰发青年，嘴巴微张，眉头微皱。
她并不认识他。
他也一样。
罗霖扯出一丝微笑，注视着少女那精致的面容，在淡妆的掩盖下，少女的红润面容显得微不可察。
在深思熟虑过后，罗霖决定，第一次的见面以告白来展开剧情，但似乎有些用力过猛，不由得在心中暗暗反思。
“答应他，答应他。”这样的呼声此时并没有响起，因为所有的过路人都认为，这两个人并不般配。
不是他配不上她，也不是她配不上他，而是在第一眼看上去，这两个人就不是那种两性相合的人。
“你忘记吃药了吗？好好在医院躺着吧，不要出来祸害别人了。”
虽说同样是拒绝，但得到了和预想的结果稍微有些差的回应。
少女扭头就走，罗霖上前，拉住了少女的手臂，很柔软，就像是布丁一样，让几乎没有触碰过异性的罗霖感到十分舒服。
“我可以拯救你。”罗霖说着自认为很帅气的台词，想要挽留住少女。
“啧。”少女看上去更加生气，眉头比之前多倾斜了五度。
“你再纠缠我，我就报警了。”狠狠甩开了罗霖抓着她手臂的手，加快步伐离开了。
罗霖看着离去的少女，并没有马上追上去，而是俯下身子，捡起了地上掉落的一张被折叠两次的A4纸，皱皱巴巴的纸上，题头用标准的宋体写着“南城市人民医院诊断书”。
“贫血性心脏病……心脏扩大……充血性心力衰竭……”
微声默念着，少女掉落的诊断书，在这个时代并不是属于那种无医可治，但对于现在的少女来说，薄薄的一张纸，仿佛只写着“等死”两个字。
……
情况是这样的。
“舒倩，17岁，身高162.5，体重46kg，三围……”
“请给我有用的情报。”
这是之前发生的事情了。
肯上校中，坐在罗霖对面的，是一个金发的男人，虽然是亚洲人，但头发却并不像是染出来的，因为戴着墨镜，无法看到瞳孔的颜色。
据说是情报商人，自称什么都知道。
罗霖相信了。
因为情报商人的情报，罗霖不得不相信了。
他可不希望在这种地方被抖出自己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那么，什么情报对你是有用的呢？”
情报商人放下加冰的可乐，眼神扫视着桌面。
“她的过去。”
罗霖将自己的汉堡递了过去。
“过去啊，嗯……她似乎被他的家里人给卖掉了，和你差不多。”
“因为什么原因？”
“她老爹赌博欠下一屁股债，房子都抵押出去了，到头来只能卖掉她还钱，而且……”
“而且？”
罗霖将自己的中份薯条递了过去。
“而且，毕竟她也是那种活不长久的人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情报商人拿右手大拇指指了一下他的左胸心脏位置。
“她大概活不过这个月。”
“那要是出意外呢？”
“那谁知道，可能连今晚都活不过。”
情报商人微笑着，墨镜下的眼神看不到一点色彩。
“……有什么办法？”
挣扎了片刻，罗霖将自己的炸鸡块递了过去。
“办法是你自己想的，我只能提供我知道的。”
情报商人接过了炸鸡块，在罗霖死盯着的眼神下大块朵硕。
“嗯……今天下午，六点左右，你会在商业街看到她，如果我的情报正确的话，她应该会向那边走。”
情报商人随手指了一个方向，从空间上来看，是北边，仔细思索了一番，确认了那附近的地形。
“不出意外会是这样，然后在那条道路的尽头，会有买家等待收货。”
“买家？”
“就是做着人命买卖的家伙，被抓进去就不要想着活着出来，死之前还要榨干你身上所有的价值。”
“真是……”
一时间罗霖想不出什么词语来形容他们。
总之，就是一群社会的败类，如果要让自己遇到他们，非要让他们体会一下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这些都是狠话。
查看了一下手表，一点二十分，只有不到五个小时了。
时间有些紧迫，罗霖起身准备离开。
“还有，附赠情报。”
情报商人看了一眼罗霖面前空空如也的桌面，再一次挂上了标志性的微笑。
“远山区废品处理厂，坐114路公交车可以直达。”
并不是什么有用的情报，这一点就算是罗霖自己也是知道的。
“有想要的情报或是想请我吃饭的话打我电话就好，这是我的名片。”
情报商人递过来一张小卡片，没有任何装饰，只有“M先生”和一串无规律的数字。
情报商人“M先生”推门离开了。
留下了罗霖结账。
……
就是这样。
罗霖看了一下手表，确认了时间。
六点零二，和M先生所说的时间相差不多。
在这种高峰期的商业街，扯开嗓门大声告白，没有比这更加愚蠢的办法了。
被告白的少女想要逃离这个地方，步伐很快，转眼间就快要消失在人群中了。
确实，这种事情发生在任何人身上，都会挂不住面子想要快点消失的吧。
不过为了避免了她被“买家”带走，罗霖觉得，这种牺牲还是有必要的，虽然并不是他自己的牺牲。
将诊断书按照折痕叠好，罗霖快步跟了上去。
如果想要完成目的，就不能让她继续沿着先前的道路继续前进了。
在与M先生分开后，罗霖来这附近确认过，在错综复杂的线路中，找到了一条令他满意的路线。
是一条车辆无法通过的窄巷。
没有车辆的话，就算是被抓住，也不会被很快地带走，会给自己去解救的机会。
而且，虽说是窄巷，但这条路会有不少人在这里摆摊，就算是会有“买家”在这里堵截，在有人的情况下，想必那些“买家”也是不会出手的吧。
一切都变得稳妥起来了。
现在只需要将舒倩带入那条路线，成功之后，剩下的就不是罗霖计划范围内的了，而方法，罗霖已经知道该如何去做了，从网上。
快步追上了舒倩，走到了和她并肩的位置。
“你在乞求幸福的生活吗？”
舒倩再一次加快步伐。
“你想要舍弃过去的生活吗？”
罗霖再一次追了上去。
“你就算是在逞强……”
差不多到地方了。
“也不想承认你奢望着爱吗？”
“说够了没有！”
舒倩停下了脚步。
罗霖向前多走了一步。
“不要干涉我的人生，听到了吗？”
舒倩死死地盯着罗霖的眼睛，就好像罗霖刺痛了她心中最脆弱的地方一样。
“对不起，我做不到。”
罗霖直接拒绝了。
“我必须拯救你。”
“去拯救别人去吧，我不需要。”
舒倩想要向前走，却被罗霖拦下了。
“不，你需要。”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住了。
看热闹的人渐渐变多，所有人都没有插话，全都在静观事态的变化。
舒倩也是察觉到了周围的人，顿时觉得自己选择在这里停下脚步，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透过人群，舒倩看到了一边的一条狭窄的小巷。
罗霖也看到了，他察觉到了舒倩发现了那条窄巷，觉得自己应该更进一步了。
“你觉得你自己已经无可救药了吗？”
“你觉得你自己心脏已经冻僵了吗？”
“你觉得你……是独自一人吗？”
“不要再说了！”
闪动着泪光，舒倩拨开了人群向着窄巷逃离。
而罗霖则在围观人们鄙夷的眼神中，跟了上去。
还不够，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小巷中，一前一后走着两个人。
罗霖并没有追上舒倩，现在他必须动用全部的精力去观察舒倩周围的情况，以防止意外的发生。
然而，越不想发生意外的时候，意外就越会发生。
依照常理，在繁华地带周边的道路都不会像是这样看不到过路的人，至少也会有要去商业街而走近路的人从这里穿过。
但现在的这条小巷，却除了罗霖和舒倩之外，一个人都没有。
有着不好的预感。
这样想着，罗霖跟着舒倩转过了一个拐角。
一瞬间的黑暗，紧接着眼中的场景变得天旋地转。
一个穿着西服的人，拿着球棒，击中了罗霖的脑袋。
大脑受到重击，因为精神力分散出去的缘故，眼前变得更加晕眩。
而在不远处的舒倩被两个穿着大人一码的西服，戴着完全看不到眼睛的墨镜，看上去就不好惹的人拽上了一辆停在很远处的中型面包车。
晕倒在地上罗霖和被绑架上车的舒倩视线触碰到了一起，嘴被胶带封住，无法说话的舒倩只能瞪大红肿的眼睛，向着罗霖求救。
但罗霖却毫无反应。
不对不对不对。
不应该是这样。
意外发生了。
“啧，还想带走我们的货物？不给你点教训看来你是不知道好歹是吧。”
“还想拯救？先救救你自己吧！”
恍然间，罗霖听到了自己身前站着的两人说话的声音，但他现在只想着，计划失败的问题。
失算了。
罗霖在地上挣扎着，一时间无法撑起身体，只能不断的倒下，眼睁睁的看着远处的面包车离开，留下了空无一人的小巷。
舒倩被带走了。
舒倩最终还是被带走了。
靠坐在电线杆旁，罗霖的眼神逐渐涣散。
是自己的问题吗？
不，计划本身并没有问题，只是被计划外的情况打乱了。
并不是自己的问题。
自己没有做错什么。
这样想着，罗霖再一次充满了决心。
计划A失败。
计划B开始。
罗霖走出了小巷，伸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
向郊区行驶的一辆中型面包车上，一位少女被捆绑着手脚，夹在两个大汉中间。
被绑上车后的舒倩，嘴巴上粘着胶带只能扭动着身体，不断地发出呜呜的声音。
“听着，你老子已经把你交给我们处置了，别挣扎了，我们老大会让你感到快乐的。”
“呜呜呜！”
舒倩有些不敢相信。
她想过各种各样的情况，但唯独像是这样被她的父亲卖掉这样的情况，她是一直都没有去想过的，尽管她和她的父亲关系不好，但她还是一直觉得，她的这个家还是有着感情的。
但现在，舒倩明白，她最终还是没有躲过去，作为领养来的孩子，她一直没有被她的父亲接受，从小到大，打骂是难免的，时不时的虐待，在舒倩看来也是家常便饭。
虽说这样，但她在那个家中生活了十五年，慢慢的也就习惯了那样的生活，她在尝试着接受，她在尝试着适应。
以这样的方式离开那个家，对于舒倩来说，这并不是什么自己想要的结局。
想到她的父亲可以如此轻易就将自己抛弃，舒倩有些寒心，而且她的母亲，想必也是知道这件事的。一直以来，相较于父亲，母亲都是关心着自己的，莫不然那些都是表面工夫吗？
就像是自己只是他们的物品一样。
“怎么样，老四，这姑娘长得还挺水灵的吧，听老大说，他玩腻了可以分给底下的弟兄爽一爽。”
“那感情好，老子已经好久没有开荤了，比起二三十岁的老阿姨，还是这十七八岁的雏鸟让人感到兴奋。”
“不过，但愿老大不要玩的太过，死掉的人可就没有什么乐子了。”
对于现在的舒倩来说，死亡或许是一种解脱，她知道她会遇到什么，她也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就算是被解救出来，也不可能活过一个月。
逐渐的，舒倩的反抗弱了下来，一方面是身体长时间的挣扎已经疲惫了，另一方面，她的心也疲惫了。
“哦！这小妮子不反抗了，莫不是已经兴奋起来了？要不要……”
“去去去，这是老大的商品，如果让老大看出来咱们提前动了他的东西，咱们在这个道上可就混不下去了。”
“啧，自从跟上老大，说好的那个酒什么肉什么，结果干的全都是这种脏活烂活，连汤都喝不了几口。”
如果说……
舒倩并没有仔细听着车内的对话，而是在妄想着。
如果说能够得救，那么自己应该去哪里？
那个家已经不能回了，就连仅有的几个朋友都不属于那种能够轻易地将自己弱小的一面展现出去的那种。
在舒倩看来，她并不属于那种可以轻易地依赖别人的那种人，但是现在的她，确实留有着一丝丝会有人出来解救她的那种妄想。
然而这个念头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越来越淡化。
面包车停了。
“地狱”到了。
……
并没有计划B，罗霖坐在出租车的后座上，为自己之前的行为而感到后悔。
是自己太自信了，在一个方面凤毛麟角的自己，却想着在别的方面依旧优秀，确实，是自己出了点问题。
刚刚，在付出了一点代价，向M先生“购买”了一些情报之后，罗霖觉得，如果当时再多考虑一点的话，或许，就真的不需要计划B了。
但是现在，罗霖必须万无一失。
“师傅，能再快点吗？很着急。”
“不能再快了，前面绝对会有交警的，把我的本子扣了，你可没法负责。”
“多少，一百够吗？”
罗霖从掏出一张红色的纸钞。
毕竟比起计划A，计划B更加需要谨慎。
毕竟这算是打入敌方老巢一般的行动，稍微出一点差错，都会让结果发生不可预知的变化。
“一百……小伙子，你要知道，出租车超速的话，最少是二百。”
“给你十分钟，这五百就是你的了。”
“好勒，您坐好咯。”
车速猛升，连续左右超车，看来这个出租车司机也是有着一颗成为赛车手的心。
罗霖坐在高速行驶的出租车后座上，思考着B计划。
……
舒倩来到了“地狱”。
废品处理厂的厂房中，垃圾的处理工作正在进行中。
这只是表面，表面上这里还是一个正在正规运营中的废品处理厂。
但是实际上，这里却是这个城市中最大的黑社会团体的一个窝点。
掌管这里的老大，是一个脾气有些暴躁的人，因为经常打骂手下的人的原因，他在这个窝点里的名声并不好。
但就算是名声不好，但也没有人敢当面说他的坏话，毕竟在这个窝点里，唯一一个能够杀人不眨眼的，也就只有他了。
尽管在这里的人或多或少都沾染了些许血液，但大部分的人都还是人，而那个人，却像是恶魔，统领着这个“地狱”。
舒倩在一众小弟的注视下，被连推带拉地带进了工厂最里边的一个房间，窗户被封闭着，整个房间没有一点阳光透入。
猩红色的灯光星星点点地散落在房间各个角落，宛如恐怖电影中的特效光一样，让舒倩深吸一口凉气。
被推到了一张大床上，手脚被捆绑在床的四角，想要活动一下手腕脚腕都做不到。
就像是羔羊一般，在所有小弟退出房间之后，等待着宰割。
恐惧？害怕？亦或是已经无所谓了，舒倩并不知道自己的内心现在怎么想，或许每一种都存在吧。
四周安静了下来，机器运作的声音停止了，房间外传来的小弟们说诳语飙脏话的声音也消失了。
舒倩四肢被束缚地躺在床上，冷汗从她的额头流至后颈。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并不沉重但却显得异常响亮的脚步声。
“啪，啪……”
由远及近，脚步声停在了门前。
“咔嚓。”
门被打开了。
躺着的舒倩并看不到门口具体的样子，但一条长长的影子穿过天花板，停在了她的眼前，从影子上看起来，那个人并不胖，反而显得有些消瘦。
但对于舒倩来说。
这是恶魔的影子。
门口传来几声喃喃低语，似乎是在叫别人不要来打扰。
门被关上了。
“哦哦，亲爱的小姑娘，久等了。”
较正常男性更加粗犷的声音，但并不沙哑，反而显得很有磁性，听起大概三四十岁的样子。
当男人来到床边，舒倩终于看到了对方的面容。
不是那种光头壮汉，也不是那种西服绅士，而是一个面容很普通的人。
不长不短的黑发，戴着普通的黑框眼镜。
很面善的样子，很难让人会想到他是黑社会的老大。
“很可怕吧，被你老爹卖掉。”
男人微笑着，藏在眼镜后的眼睛泛着光。
“不过，不需要担心，我会替代他来爱护你的。”
眼睛微闭，将黑框眼镜摘下。
“来吧，开始吧。”
右手将黑框眼镜扔到了舒倩脸边，左手开始一个一个地解格子衬衫的扣子。
“咕噜。”舒倩空咽了一声，但并没有让男人的解扣子的速度放慢，反而让他加快了手的动作。
“等不及了吗？”
衬衫被男人扔到了一边，穿着平底鞋踩上了床，脚跨在舒倩腰两侧，居高临下地看着毫无反抗能力的舒倩。
要来了吗？
舒倩看着眼前的男人，她终于知道自己的心情是怎样的。
恐惧，害怕，这些感情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绝望。
不要。
不要不要不要！
别过来！走开！
嘴巴依旧被胶带粘住的舒倩无法用语言反抗，只能不断地扭动着身体。
“哦，忘记你现在不能说话了。”
男人俯下身子，拽住在舒倩嘴巴上粘了半个多小时的胶带。
“刺啦！”
没有任何留情，一口气直接撕掉，舒倩感觉嘴巴火辣辣地疼，嘴唇不停地颤抖着，连准备好辱骂的话语都强咽了下去。
没有任何征兆的，男人双手撑到了舒倩头边，脸距离舒倩的鼻头只有不到三厘米，两双眼睛互相注视着对方。
男人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他的嘴唇。
“我开动了。”
舒倩闭上了眼睛。
“咚咚咚，咚咚咚。”
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谁呀！不是说过不要打扰我的吗？”
男人看起来有些恼怒，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大了起来。
“那个，老大，黑虎会的白龙哥来了。”
门外传来了一个嚅嚅诺诺的声音。
“他？这时候来？你告诉他，让他等着，等我干完。”
门外没有回复声，应该是已经离去了。
“好啦，没有会来打扰我们的人了。”
男人将头扭了回来，注视着舒倩。
“再一次，我开动了。”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门外再一次传来急躁的敲门声。
男人没有理会。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男人皱了皱眉。
“咚咚咚咚，咚咚……”
“谁呀！打扰老子干好事！”
男人的声音比起最开始的平静，已经变成了狂躁。
舒倩被他发出的气息吓了一跳，冷汗直流。
“咚咚咚咚。”
男人忍无可忍，大步来到门前，猛地将门拉开。
一个黑洞洞的枪口顶到了男人的眉心。
“虽然比预定的早了一点，但可不能让你再糟蹋别人了。”
“你……”
……
晚高峰，道路的状况让出租车司机不得不放慢了速度。
罗霖看了看手表，有些焦急。
十分钟之内，是到不了了。
计划刚刚制定好，就在最开头的地方出现了意外。
“小伙子，不要着急，虽说是晚高峰，但只要三十分钟应该能到了。”
三十分钟，水里的水鬼都能变成威猛先生，微波炉加热的豆芽菜都能给烤成螺旋香蕉。
罗霖在心里用着独特的风格嘴臭着，但对于这种的情况，他依旧没有办法阻止。
他吃到了教训。
“不过，如果早知道这里车会这么多的话，刚才就不上桥了。”
谁都会有“早就知道”，但出了问题是绝对没有反悔机会的，这又不是游戏。
罗霖坐在车内，打量着车辆四周。
有一辆警用摩托，在高架上的应急车道停着，两名交警，正打量着这边。
他们看到了罗霖所坐的这辆出租车，罗霖顿时感觉不妙。
车被拦下来了。
就算是想要成为赛车手的梦想再大，也是害怕交警的。
“你，知道刚才你都干了些什么事情吗？”
“报告警察同志，我的乘客有非常重要的急事，本着顾客至上的原则，我不得不超速。”
“后边的，是这样吗？”
交警看向罗霖，而罗霖则并没有听清，因为他在思考解决的办法。
“喂，后边的这位先生，你能听到吗？”
罗霖有了主意。
将手放在车门内拉手上，冲着几个人一笑。
“对不住各位了，我先走一步。”
说完，罗霖拉开了车门，迅速窜了出去，来到了高架桥的桥边。
两位交警和司机还因为他的举动愣在原地，罗霖看了一眼桥底，差不多十五米左右，还可以。
向后撤了几步，前冲的同时高高跃起，单脚踩着护栏向前一蹬，罗霖跳了出去，两个交警和司机，还有路过的几辆车中的人都惊呼了起来，纷纷停车来到护栏边向桥下望去。
却只看到了一个狂奔的身影。
……
“你……没有想到，居然会是你。”
“啊啊，为了爬到这个高度，我可是忍了五年。”
舒倩听着门口两人的对话，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对进来的这个人产生了兴趣。
“没想到啊，没想到啊，最后居然是落在了拜把子兄弟的手中。”
卧底男人在这个地方卧底了五年，看过了对方太多的残害，尽管有太多的机会可以除掉对方，但卧底男人依旧是为了大局而隐忍了下来。
现在，该是结束的时候了。
“你没想到的，还多着呢。”
“不过，你就没有想到，我会有所防备吗？”
“我想到了，不过，时间也快到了，这里马上就会被警察包围，你们一个也逃不掉。”
“试试看吧，看看到底是谁逃不掉。”
杂乱的脚步声，听不出来到底是多少人。
从门口冲进来的，是一众小弟，其中仅有五六个人拿着手枪，其他的则手持着近战武器。
卧底男人瞬间反应过来，一个扭身来到黑社会老大的身后，拿他来当人质。
他被包围了。
在床上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舒倩，也因为周围逐渐变冷的气息而深吸了一口气。
原本空旷的房间此时挤满了人，但此时的情况并不是公平的对决，而是一方绝对的碾压。
卧底男人半蹲着躲在比他低一头的黑社会老大身后，向着唯一能去的角落慢慢后退。
“将军了，你已经逃不出去了，如果你就此放下武器，或许我还会念在与你多年的交情的份上，放你一马。”
“已经做到这种地步了，你以为我会轻易地投降吗？而且，你以为人民警察会相信你的鬼话吗？”卧底男人瞥了一眼床上的舒倩，而床上的舒倩此时也可以侧过脑袋看到被逼入墙角的卧底男人。
“现在，你只有两种选择，一是开枪把我打死，然后被我的手下打死，二是投降，然后被我亲手打死。”
“我选择三。”
“不，现在你已经没有选择了。”
随着这句话，黑社会老大不知何时左手出现了一把闪着银光的弹簧刀，狠狠地插在了卧底男人左边大腿上。
神经反射一般的，卧底男人的右手因为疼痛突然绷紧，手枪的扳机被扣下了。
火光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然后又瞬间消失。
干掉他了？
被枪声震了一下的舒倩并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待她缓过神，才看到，在角落的地方，卧底男人正倒在地上，左边大腿在不停抽搐，而站在一旁的黑社会老大的右边耳朵因为刚才的枪击正在流血。
没有了人质，又因为大腿受伤，无法快速移动，现在卧底男人就只有靠着手里的手枪保护自己了。
看到这一幕的舒倩，原本已经放下一丝的心又再一次绷紧了。
局势再一次陷入不利，然而和预定警察到来的时间还有一阵，卧底男人必须想办法继续拖延。
将身子勉强撑起，左腿的鲜血已经顺着裤脚滴到了地上，将原本就血红的地毯染得更加猩红。
将手枪举起，毫无目标地指着屋子里的所有人。
卧底男人在脑子里思考着，如何拖延时间。
“你知道吗？曾经我有怀疑过你。”
黑社会老大似乎并不想马上结束，而是陷入了回忆之中。
这也正合卧底男人的意思。
“那你为什么没有在当时就把我戳穿。”
“因为，你救了我，所以，我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黑社会老大似乎很怀念的样子，闭上了双眼。
“现在，是时候结束了。”
“确实，我已经没有机会了。”
自嘲着的卧底男人，将枪对准了黑社会老大，手指扣到了扳机上。
枪声响起。
开枪的并不是卧底男人，而是对面的一个拿着手枪的小弟，子弹射入了卧底男人的右腿，男人再一次跪倒在地。
只不过这一次，他控制住了枪口，在那个小弟开枪的瞬间，他也开枪了，子弹结结实实地打在了黑社会老大的左肩。
黑社会老大的脸因为剧烈的疼痛而变得扭曲，就好像真正的恶魔出现了一般。
高高地抬起了脚，由上至下将卧底男人高高扬起的头狠狠地压倒在地。
结束了。
“还有什么遗言吗？”
卧底男人脸被踩着，嘴唇摩擦着地面，看向了舒倩。
抱歉。
舒倩从卧底男人一张一合的嘴中读出了这份含义。
“既然你没有什么想说的了，那么，再见了。”
黑社会老大抢过一旁小弟的手枪，指向了卧底男人的头部。
舒倩闭上了眼睛，眼泪从她眼角钻出，落到了床单上。
“咚咚咚。”
传来了敲门声。
距离门最近的一个小弟上前将门打开。
“请问……”
“快递就放在门口就行了。”
门被关上了。
扭头看了一眼门口，没有在意，黑社会老大将手枪的保险打开，手指扣到了扳机上，倒在地上的卧底男人狠狠地咬着牙，但却无法将被踩着的头抬起来。
黑社会老大手指微微用力，手枪的扳机也随之移动，子弹的火药马上就要被点燃了。
“咚咚咚。”
敲门声再一次响起，让黑社会老大的手指恢复了放松的姿态，扳机也恢复了原样。
“那个……”
“不是告诉你了吗？快递放门口就行了。”
说完，小弟又要将门关上。
但被挡住了。
门口的人用手拦下了即将关上的门。
“啪”的一声，将所有人的视线吸引了过去。
“诶！我说你到底……”
小弟冲着门口望去，话仅仅说了一半，就没有了声音。
他倒在了地上。
而房间里的人，也看到了门外站着的人。
一条金属手臂，向前伸展着，右眼泛着红色的光。
罗霖在这个时候，终于是赶到了。
“喂！你谁呀？”另一个离门口比较近的小弟觉得现在应该是自己表现的机会了。
罗霖并没有理会他，扫视了一眼房间。
“听到没有，和你说话呢。”那个小弟自以为自己震慑住了罗霖，于是将自己的胸一挺，走到了罗霖身前。
罗霖瞥了一眼向他走过来的这个人，突然觉得对方的声音有些耳熟。
细细回忆之后，发现这个声音似乎和之前在小巷中跟自己说话的那个声音一样。
顿时，罗霖的眼神变得锐利。
放下了准备伸出的右臂，而是抬起了左手手腕，手腕上的一个机械手表在静静运作着。
罗霖并不是要确认时间，而是想要送给对方一个“回礼”。
手表外层的防护片弹起，上边泛出了淡红色的十字瞄准线。
还在疑惑为什么对方要这么做的小弟，被瞬间击倒，浑身抽搐。
江户川之神击，尽管名字有些在映射某个人，但这个招式的名字绝对不是罗霖随便乱取的。
将左手放下，剩下的人并不需要使用那种高杀伤性的招数。
罗霖伸出右边手臂，对准了剩下的人。
房间开始骚乱起来，拿着手枪的小弟们举起手枪对准门口的罗霖，但还没有来得及扣动扳机，就倒下了。
手臂逐渐变得像是加特林的枪管一样，射速也越来越快，倒下的“尸体”也越来越多。
仅仅过了五秒钟，原本满满当当的房间已经被铺在地面上的“尸体”占满了。
站着的人，只剩下罗霖，和那个老大。
然而，没子弹了。
罗霖伸着手臂，对着黑社会老大，却只有“咔嚓咔嚓”的声音，在这个突然变得安静的房间中显得十分刺耳。
罗霖对此倒不是特别担心，毕竟他的手段还有不少，区区一个人，足够他倒下一百次了。
思考着到底应该用“蔷薇风暴”还是“死神裁决”的时候，但却被一声枪声打断了。
被眼前从来没有见过的景象吓了一跳，不过毕竟是统领着不少小弟的角色，黑社会老大快速反应过来，举起了手枪，对着闯上门来的罗霖开枪了。
火光溅射。
本该中弹倒下的罗霖却依旧站在那里，只是右脚向后稍微移了一步。
右边肩膀处的衣服，破开了一个比大拇指略粗的洞，露出了金属的银色。
不信邪的黑社会老大接连开枪，直到弹夹用光，手枪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然而罗霖依旧站着，全身上下除了破洞之外，也就只有左手手臂处流出了红色的液体。
“哇~真险真险，幸好察觉到了子弹的轨迹，不然我这个手臂也不保了。”
罗霖无所谓地自言自语着，但黑社会老大总觉得他是在嘲讽自己。
“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并不是什么正常的事情。
放在科幻电影中显得普通平常的事情，但这种事情发生在现实之中，着实是让黑社会老大惊呆了。
“我的名字是T-800，是一个机器人。”
“你当我是白痴吗？”
“差不多。”
罗霖用语言挑衅着黑社会老大。
但黑社会老大也不是傻子，很快就明白了罗霖这样做的目的。
“是想让我发怒然后冲向你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样做的目的。”
说着，黑社会老大将弹簧刀攥在手中，冲向了床上的舒倩。
然而。
在他马上就要来到床边的时候，却向着侧边飞了出去。
一只铁拳结结实实地砸在了他的脸上，就好像是被一块巴掌大的石头狠狠地砸了一下，五官都变得扭曲了。
而另一边的罗霖，却依旧站在门口，只不过右手不见了。
刚刚在黑社会老大向舒倩冲出去的同时，罗霖举起了右臂，右手就像是导弹一般从右臂发射出来，准确地砸向了黑社会老大的左脸。
现在，房间里站着的人，一个都没有了。
就连罗霖自己，都被拳头发射出去的巨大后坐力震得坐在了地上。
回去一定要再改造一下，这样计划着，罗霖将弹飞的拳头捡了回来，重新安装在了自己的右臂上。
房间里的敌人都被自己解决了，查看了一下之前受伤的左臂，仅仅只是擦伤，血液已经凝固了，但刺痛感还是有的，毕竟这个手臂并不是假的。
罗霖看向了在房间一侧的床上，躺着的舒倩。
还真是舒坦啊，明明我在这里忙来忙去，你却像是达芬奇画出来的一样，躺在那里等候着审判。
……
踩着满房间的尸体，罗霖来到了床边，看着四肢正被捆绑住的舒倩，而舒倩也看到了他。
舒倩没有想到，事情会是一个这样的结果，虽然看不到房间中发生的事情，但那个黑社会老大在一瞬间飞出去的样子，她看到了。
她惊讶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完全想不出来他是如何办到的。
奇迹，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舒倩会毫不犹豫地用上这个词。
面前的男人救了她，就如之前在商业街，这个男人说的那样，他确实拯救了她。
如果能再帅一点就好了，如果能再高一点就好了，如果……
舒倩不敢再想下去了。
只需要知道，自己能够活着，就好了。
面对着罗霖，她想着，自己应该怎样报答他。
思索着，却发现面前的男人突然高举起了双手。
“我开动了！”
熟悉的话语，但从不同的人口中说出，显得那么滑稽。
如果是他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这个想法刚从舒倩的大脑中冒了出来，就被她甩得一干二净。
但是在这个时刻，罗霖却退缩了。
不，他只是在遵从自己的内心，并不是怂了。
趁人之危这种事情，并不是他能够干出来的。
自己不是禽兽，也不是禽兽不如，自己是……绅士。
没错，自己是绅士。
罗霖为自己想了一个自圆其说的措辞。
“能帮我解开吗？”
看着思维似乎溜走的罗霖，舒倩想着应该做些什么来打破这尴尬的局面。
感谢的话语有些普通，道歉的话语则有些不合时宜，讲笑话的话就有点太愚蠢了。
权宜之后，舒倩还是选择了自由。
“哦，解开什么？衣服吗？”
“……你敢动手就试试。”
“我可是绅士，你让我试我就试，那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变态绅士。”
“感谢夸奖。”
捡起了晕倒在一边的黑社会老大手里攥着的弹簧刀，将绑着舒倩四肢的绳子割断，将弹簧刀收进了口袋。
舒倩终于找回了自由，捏了捏有点泛红的手腕，缓解了一下血液的堵塞，坐了起来，眼前的景象让本来就惊讶的内心变得更加震惊。
这一切都是这个男人干的吗？
答案确实是这样。
舒倩不得不去试着相信这荒谬的事实。
用余光瞥了罗霖一眼，却看到了他那金属手臂，和衣服上的弹孔。
以及被血染红了的左边衣袖。
“诶，你怎么做到的啊？”
好奇心驱使下，舒倩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我不叫诶，请叫我T-800。”
“奇怪的名字。”
“你应该吐槽，‘你是终结者吗？’”
“终结者是什么？”
“……我叫罗霖。”
现在的孩子，都不看以前的老电影了吗？尽管罗霖只比舒倩大了四岁，但他依旧还是用着一副老人看小孩子的目光看着舒倩。
看着扶着额头，用一副无奈的表情看着自己的罗霖，舒倩觉得不明所以。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
“就是，抬起手，biubiu，他们就倒地了。”
“……你骗小孩子呢。”
“就是在骗你。”
“咬你哦，嗷——。”
“你是哈士奇吗？”
这才是正常的吐槽，小孩子学着点。
看着逐渐恢复正常心态的舒倩，罗霖放下心来，和预想中一样，舒倩是一个“心很大”的少女。
心脏拥有着疾病，但心却异常坚强。
“我之前，在商店街说过，我可以拯救你。”
该说一些正事了。
“啊，谢谢你，救了我。”
舒倩顺便表达了感谢。
“不，还没有，拯救行动还没有开始。”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
话并没有说完，就被外边响起的警笛声打断了。
“警察来了吗？啊！卧底先生！”
舒倩好像想起什么，看向角落处近乎被遗忘的卧底男人。
“诶，那个人是卧底吗？刚才好像不小心把他也标记成目标了。”
“什么？你杀死他了？”
“想什么呢？只是麻醉，我从小到大还没有杀过人呢。”
“麻醉吗？那就好，那他的伤口。”
“只是两条腿分别被子弹和刀穿透了，一时半会儿死不了，最坏也就是截肢。”
罗霖右眼闪动，查看了一下角落卧底男人的伤势。
“截肢吗？有没有什么办法？”
舒倩使用了眼神攻击。
会心一击。
罗霖被击败。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罗霖走到了卧底男人身边。
医疗方面的事情，罗霖并不知晓太多，但是简单的处理包扎伤口，还是比较简单的。
稍作了些处理，确保伤口感染的几率下降之后，罗霖也就没有再管。
“警察来了的话，咱们就得赶紧走了。”
“为什么？”
“因为我的情况，不能让他们找到我。”
“哦。”
舒倩识趣地闭嘴了。
“总之，先跟着我离开吧，我可以拯救你。”
罗霖向舒倩伸出了手，这一次，他得到了和之前相反的回答。
“嗯，好吧，只不过……”
舒倩有些歉意地低下头。
“只不过？”
“只不过我左脚的这只鞋不知道去哪里了，所以……”
舒倩的鞋在她之前的挣扎过程中已经不知道甩到了什么地方，现在她只有右脚，还穿着一只黑色的小短靴。
“你背我。”
语气十分坚定，不像是请求，也不是要求，而是命令。
“啥？”
看着伸出双手的舒倩，罗霖的内心是拒绝的。
“啧，好吧好吧，上来吧。”
但是他的身体却十分诚实，扭过身来，蹲在了舒倩的面前。
“嘿~”
舒倩直接跳上了罗霖的后背，罗霖踉跄了几下，差点摔倒。
“真重。”
“哈？你说啥？再说一遍？”
罗霖感到了死亡的威胁。
“我是说，现在的年轻人，都太浮躁了，要多多珍重一点身边的人。”
“说得你很老似的。”
“反正比你大。”
“你说什么？”
趴在罗霖背上的舒倩用力环住了罗霖的脖子，让他有些出不了气。
“别，我……错了，松开……手，无法……呼吸……了。”
罗霖在为生存而挣扎着。
“明明是终结者T-800，还需要呼吸？”
“你绝对看过那个电影的吧！”
“谁知道呢？”
舒倩侧过头，靠在了罗霖背上。
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开心地说过话了。
也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开心地笑过了。
而且，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发自内心地想要依靠一个人了。
气氛，沉默了下来，罗霖和舒倩都很有默契地没有说话。
对于罗霖来说，虽然从结果上来说，这次的救援行动是成功了，但过程却是失败的，接连的意外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也同样让他察觉到了自己的弱项。
罗霖自认为他自己并不是那种可以很轻松就能改正错误的人，就实际来讲，如果再让他来一次同样的救援行动，那么就算是避免了这一次的错误，但也会有新的错误无法避免，或许还会导致结果的失败。
归根结底，罗霖只能期待于不要发生太多计划之外的意外，以及，自己可以真正地拯救别人，而不是像那个人一样，满嘴谎言。
罗霖和舒倩，在警察到来之前，离开了这里。
……
“喂喂，真的假的。”
“这里，真的是黑社会窝点？”
一众警察，来到了黑社会老大的房间中。
“都还活着，全部都睡死过去了。”
“老马怎么样？”
“伤口处理地很及时，并没有出现感染的情况，只不过应该是因为出血过多的原因，暂时昏迷过去了。”
“嗯，辛苦他了……你觉得这会是谁干的？”
“谁知道，不过，看来老马要升职咯。”
“卧底了五年，也确实该清净清净了。”
两个看起来有些权势的警察站在门口，抽着烟，讨论着关于卧底男人的事。
“不过看上去，这里好像是有监控的吧。”
戴着眼镜的那位指了指头上的监控摄像头。
“监控室在那边，要一起去看看吗？”
“不了，我可不想摊上什么麻烦事，这次就当是老马一个人的功劳吧。”
“嗯，同意。”
监控的事情，没有人会在意了。
在两位警察想要省掉麻烦的同时，也解决了罗霖的麻烦。
……
“你，就是这么过来的？”
舒倩看着眼前纯黄色的电动车，有些诧异。
“是啊，再怎么说我跑步速度也绝对没有电动车快，就是这个押金太贵了。”
罗霖在跳下桥之后，一路狂奔，不经意间在路边发现了这辆共享电动车，权衡之后，还是倾家荡产，支付了押金，最终及时赶到了这里。
“来吧，上来吧，我带你回去。”
罗霖跨上了车，空转着油门把手，在没有扫码骑车的情况下，电动车是不会通电的。
“电动车不能带人的吧。”
“这句话有用吗？”
“也是。”
舒倩侧坐在后座上，右手扶住了罗霖的腰，左手则拽着罗霖的衣服。
“你确定你要这样坐？”
“不然呢？”
“行吧，扶好喽，出发。”
扫码之后，电动车的前灯亮了起来，整辆车也已经通电。
轻轻扭了一下把手，电动车缓缓开出，晃晃悠悠向前行驶着。
“那个，我说，你是不是不会骑车啊？”
“谁说的，我只是有点不太习惯而已，不太习惯带人。”
“真弱……停车！”
“啊？干什么？”
罗霖缓缓地将车停在了路边。
“你，到后边来。”
舒倩挥了挥手，示意罗霖到她现在所在的位置。
“诶，难道你会带人？”
“我可是电动车带人老国王，带你还不是轻轻松松。”
罗霖看着舒倩拍着胸脯打包票，只能是让出了位置，老老实实地坐到了后边的后座上。
“坐好了吗？”
“好了。”
“目标秋名山，let's go！”
舒倩一口气将油门扭到底，电动车的电池发出了轰鸣声，整辆车窜了出去。
“喂喂喂！你什么来头？慢点慢点！”
和罗霖的技术完全不同，舒倩驾驶的电动车就好像是疯驴一般，向前横冲直撞。
“啊？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舒倩在骗人。
“我是说，这辆车的刹车，在来的时候，被我不小心捏断了，现在这辆车已经没有刹车了！”
罗霖在骗人。
“啊？什么？刹车？我飙车从来不踩刹车！”
舒倩依旧在骗人。
罗霖见舒倩没有理会他，只能考虑着如果出了事故，该如何保证身为驾驶员的舒倩不受伤。
“说起来，咱们该去哪儿？”
舒倩扭回头，车子的重心猛地一抖。
“看路！看路！秋山别墅区知道吗？”
“别墅？你家那么有钱的吗？”
舒倩将车把一扭，电动车快速过弯。
“不是我家的，是我父亲的一个朋友的，我在那里暂住。”
“哦，这样啊，那你爸呢？”
“死了，快一年了。”
“抱歉。”
“没事，并不是亲的。”
“诶？”
电动车停下了来，原因是信号灯。
“也就是说，你和我一样，都不是亲爹养的？”
“虽然是这样没错，但总感觉你的这句话是在骂人。”
“我会连自己也一起骂吗？”
“看起来像是那种人。”
“你想领略一下我的绝技‘排水渠过弯’吗？”
“别，别，我错了。”
电动车继续前进，但速度并没有一开始那么快了，擦在耳边的风声也小了许多。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道路上灯火通明，但天空中的星星却少得可怜。
两人穿梭在汽车与行人之间，偶尔会有人侧目瞟一眼，也很快转移开了。
就连交警也是一样，并没有因为骑车带人，就将他们拦下。
就好像，两人，已经不属于这里了一样。
“罗霖，谢谢你救了我。”
这是舒倩第一次念出罗霖的名字。
“以及，谢谢你想要拯救我。”
罗霖没有出声，低下了头，在沉思着什么。
……
两人到家了。
将共享电动车随手扔到了一个地方，舒倩被罗霖背着，来到了一个别墅前，并没有人在的样子，但据罗霖说，这个房子的主人并不喜欢明亮的环境，然后舒倩就吐槽“他是吸血鬼吗？”被罗霖默认了。
掏出钥匙，打开了门，房子里静悄悄的，完全是一副没有人的样子。
直到罗霖打开了灯。
一个长着金发，戴着墨镜，看上去很年轻的人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罗霖和舒倩。
“诶，这就是这个房子的主人？也不像吸血鬼啊？”
“不对，这个不对。”
“嗯？什么不对？”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M。”
出现在这个房子中的，并不是房子的主人，也不是物业，而是中午罗霖遇到的情报商人“M先生”。
“不不不。不需要担心，我的顾客罗先生，我只是来收取我的报酬的，顺带，赠送你一点小情报。”
M先生的话，让罗霖回想起来，当时在计划A失败之后，他向M先生询问了情报，并且答应支付报酬。
“也就是说，你是来蹭饭的吗？”
“真聪明。”
“诶，失算了，还以为你找不到这里的。”
“我可是什么都知道。”
舒倩将罗霖拽到一边。
“诶诶，他是谁啊？”
“一个商人，这次能救回你，有一大半都是他的功劳。”
“哦。”
舒倩顿了顿。
“那他知道我父母的情报吗？我是说我的亲生父母。”
“这你应该去问他，不过，是要收取报酬的。”
“啊，明白了，你快去做饭吧，我饿了。”
舒倩挥挥手，将罗霖赶走，宛如一幅女主人的样子。
知道舒倩要做什么的罗霖，只能是耸了耸肩，进到了厨房，将并不隔音的推拉门拉上。
舒倩则来到了M先生面前，注视着墨镜下的双眼。
“感谢你提供的情报，让罗霖救了我。”
“不客气，美丽的小姐，这是我应该做的。”
毫无营养的对话。
“你知道我父母的情报吗？”
“哪一个？”
看来是知道，舒倩暗暗松了一口气。
“我的亲生父母。”
“现在的你还买不起。”
被拒绝了。
“那，什么时候我才能知道。”
“嗯……起码，得等到，中间……一点的地方，不过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关于你的养父养母，还有你弟弟的情报，免费的。”
“什么？”
“你的养母，和你的弟弟，被一伙人带走了，和带走你的是一伙儿的，嘛，这算是一种手段，劫持人质，然后逼别人借高利贷，然后从中获取收益，上一次你养父借下的高利贷，利用你还清了，这一次，他们不过是故技重施罢了，毕竟，他们就是喜欢看着一个个家庭支离破碎。”
说到最后，舒倩觉得面前这个拿眼镜遮挡住眼睛的男人，眼神中都冒出了厌恶的神情。
自己的母亲和弟弟被抓走了，尽管只是养母，但在舒倩看来，她的养育之情要比，只不过并没有十五年份的那么多，在舒倩看来，最多只有一年份。
知道这个情报之后的舒倩，陷入了犹豫之中，是否应该去救他们，她并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如果不去救，那么就在这里忘记以前，安心地生活，如果去救，先不说能不能成功，被养父知道之后，肯定会逼着自己回家，他之前就是那么做的。
本来，选择不去救的话，对于舒倩自己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但她可以不去救养母，也可以不去救养父，但他的弟弟，尽管不是亲的，但也是在那个临时的家中，唯一一个与她的关系不错的人，而且他只有十岁，舒倩放不下他。
所以，舒倩犹豫着。
“去救他们吧。”
罗霖的声音从厨房传来，打断了舒倩的思考。
“不需要去想什么理由，就当做是出气好了，不能让那些坏人得逞，不能让他们看着一个家庭支离破碎。”
舒倩看着端着盘子走出来的罗霖，嘴唇一张一合，但不知该说些什么。
“当然，这只是我的想法，决定权还是在你那里的，如果你决定救他们，那我就会去救，如果你不救，那我也就不管了。”
将盘子放到餐桌上，罗霖注视着舒倩，暗金色的眼睛中，是一个眼含泪水的少女。
“怎么样，你的选择是什么？”
舒倩模糊的双眼，看着眼前这个对着她微笑的人，这一次，她有了答案。
“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在那个危机的时候，是他们拯救了我，也是时候该去回报了，如果你要去救他们的话，也把我带上吧，我不像你那样厉害，可能会有些碍脚，但是，我想要亲自完结掉那种生活，所以，请帮助我，帮助我救回我的弟弟，救回我的母亲，救回我那个讨厌的家。”
这是舒倩这十七年多九个月零七天中，最真挚的请求。
罗霖答应了。
他原本就是这样想的，现在，只是需要舒倩的一个回答罢了。
在他的眼里，面前这个向他深深弯腰的少女，做出了不一定正确，但是绝对是她自己想要去做的选择。
有这一点，就足够了。
“你，想要变强吗？”
罗霖看着舒倩，说出了他最初的想法。
“变得和我一样，或是比我更强。”
从一开始，罗霖就不是一个能够放下全部心思去拯救别人的人，自从被拯救，自从被欺骗，自从被抛弃之后，罗霖就变得利益了起来，他想利用一切，去完成他的目的，而想要去拯救别人，只不过是达成目的的过程中顺带的东西罢了，罗霖自认为是这样的。
“是，我想变强。”
舒倩交出了令他满意的答案。
……
一间实验室中，正中央的玻璃仓中悬浮着一身像是科幻电影中的浮游炮一样的东西。
“你决定给她穿上这个？”
声音的主人并不是任何一个已经出场的角色，而是一个完完全全的新人物。
这栋别墅的主人，罗霖父亲的好友。
名字叫做尼尔·朗格，是一个德国人。
虽然如此，但中文的流利程度也让罗霖省下来多学一门语言的时间。
“嗯，这个的话，没有改造过应该也是可以装备的，虽然效率会下降就是了。”
“不过，你确定她能承受住吗？不改造就装备的话，可能会失控的。”
“我相信她，也相信我自己。”
“你……算了，这一点你和你父亲一点也不像。”
“要是像了的话那就是亲父子了。”
罗霖端起了桌子上的水杯，一饮而尽。
“尼尔，开始吧。”
“明白了……她知道会发生什么吗？”
“知道，我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她了。”
“你还真是放心。”
“毕竟，她也是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我了。”
面前静静躺着的少女，舒倩，睫毛微微抖动着，双手搭在胸前，胸口上下起伏。
“真是个心脏坚强的姑娘。”
“尼尔，在这个国家你可以用心真大来表示你说的那个意思。”
“我晓得。”
尼尔将玻璃仓中的东西取了出来。
拯救行动，正式开始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