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0AM\曦月市天梯制药大厦

「改组情况如何?」

「您是指扩建哨兵规模的计划?一般般吧,最近颂文者觉醒量减少了,预计需要好几期新人毕业才能达到总部指定人数。」

「这件事情很重要,其它工作能交给下面的就交出去,最近需要你烦恼一段时间了。」

「没问题,毕竟另外两家都在增强情报搜集能力,以后政府对于那边世界的控制会越来越严密,论目光长远我还是有点自信的。」

「嗯…对于你这家伙我很放心,这五份黑色的都是授权文件吗?」

「对的,想请您先签署好,行动就可以正式开始了。」

「我看看…唔…等等哦…」

天蓝色光芒闪烁,属于杰诺的标记被刻印在纸张上。

「这样大规模行动授权就完成了,让年轻人们好好书写报告,短期内授予这种权限次数太多,总部政厅会派人过来调查,执行人员报告将会作为重要参考。」

副总督办公室内,「哨兵」区域最高情报官查理斯·麦哈芬德接过文件,简单查看签名,有些无奈地回应:「我已经让下面的家伙组织他们开会,强调书写报告的重要性,但那群年轻人总是用没什么好写之类的理由糊弄过去,老实说,就差我本人在旁边监督他们写了。」

「哈啊——」副总督右臂支在桌面上,手掌抚摸额头,「你还要再跟他们说一遍,就当是帮我和总部减少负担,每次面对派来的审查官,我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身份跟他对话。」

查理斯抬头看看漆黑的总督服,和自己黑色主体银白装饰的军服有点类似,苦笑着说:「也是呢,毕竟您还有龙乡那边的身份,按照规则现在的政厅,只有大理政官有权干涉您。」

杰诺摊摊手,示意对方注意自己服饰,虽然查理斯本来就在看着:「但我也是副总督,归属总部的管理系统,所以每次派来的审查官都很尴尬,感觉像是我在欺负人一样。」

「您当初自贬的时候没有考虑过这些事情吗?」

「哪有时间,要是我不马上提出,长门那个混蛋会抓住机会让我回龙乡的啊。」

「您不喜欢呆在龙乡吗?」

「偶尔回去会觉得不错,但长时间驻守我会无聊死的。浪人那家伙,干脆直接把虚羽坑回去自己跑了出来,就是因为那种与世隔绝的地方会把人闷疯的。」

「叮铃铃——」通讯装置打断了两人对话,杰诺按下办公桌上的按键,从里面传出寻星的声音:

「副总督阁下,索菲亚情报官和安洁分析官到了。」

「好的,请她们进来。」

听见杰诺的回复后,查理斯拿好文件,站了起来:「还有一件事,我可以申请回廊增援吗?要将最近严峻情况通知区域内所有颂文者,光靠我们哨兵人数少了点,辛亏那群年轻人本来就闲得慌,突然取消全体休假反而令他们热血起来了。」

「简森让我抽调哨兵战斗部队,考虑到你们这边的任务我拒绝了,可想而知他那边也是人手不足。所以这件事你自己和简森谈,或者等边境的成员回来,确实没办法了我来向总部申请。嘛,毕竟同时进行两个需要监视并戒备全城的任务,还要照顾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从附近区域调来增援应该是没问题的。」

「啥?简森想调动武装侦察分队吗?」明显查理斯更纠结这个:「饶了我吧,那是我们剩下的王牌,再调走我可要把麻烦全部扔给回廊了。」

「啊啊——真羡慕你们!可以把工作分摊给别人。」似乎觉得很不公平的样子,半闭的朱眸一直盯着对方:「我有点想回龙乡,去休息几天。」

「喂喂喂,副总督大人,请别再撇下工作跑回去了,这看起来像离家出走一样,累的可是我们耶。」

「打扰了,日安,杰诺副总督,查理斯阁下。」

木门开启,金发少女推着轮椅走进办公室内,和银发少女一起,向两人问好。

呼——解围的人来了,自己也该走了,

查理斯向杰诺微微鞠躬,转身回应两位少女后,迈步离开办公室。

「中午好,索菲亚小姐,安洁小姐」副总督整理一下情绪,端正坐姿。

「咔。」木门被轻轻关闭。

索菲亚将轮椅停放于办公桌前,自己在查理斯刚刚的位置上落座,随后递给副总督一份报告。

「这是我们今早所获情报的初步分析,请您先过目。」

杰诺伸手接过后,将薄薄的几页报告翻开,仔细阅读,这是「图书馆」认真简化的版本,因为字斟句酌地缩减过,每一句话每一个词都不能漏看。

本来按照流程,报告需要三人见面前20分钟提交,这些事情都由秘书负责安排,但鉴于寻星上任不久缺少经验,调查组任务也够他烦恼的,所以杰诺预留了大量时间与两人交谈。

1分钟、2分钟…索菲亚与安洁没有说话,静静地等待副总督询问。

「嗯,收获不错,不愧是四代魔女和银白色的维纳斯,第一天就能取得这种进展,话说你们居然直接潜入警察局,本来以为会先等几天等队伍磨合之后再行动的。」

翻阅完毕,杰诺满意地合上报告,将它存放进文件夹内,放到一旁:「没有什么问题,调查组工作进展十分优秀,完全交给两位是正确的选择,看来新机构很快就会被挖出来了,总统伸出的这只手我们一点都不想握呢。」

少女颔首,收下赞美,互相对视微笑,数年前形成的默契,丝毫没有因为分开的时间流失。

「多亏寻星调整队伍的那些建议,他似乎知道哪几支小队比较合得来,替我们省去了不少时间。」

「嘛,毕竟那家伙最近才被我升职上来,回廊小队之间关系不会变化那么快,作为曾经的前卫他有自己的一套。」副总督合十双手:「如何?他最近的表现。」

「进步速度不错,看来您将他扔回任务组内是正确的,之前的他太过松懈了。」作为寻星的教导者,安洁对他的状态可谓了如指掌。

「现场判断力很好,其它方面还需要观察,毕竟我才认识他不久。」索菲亚仔细思考,现在妄下结论很不谨慎。

「现场判断力?」副总督皱起眉头,有些疑惑。

「嗯,他在浪子004遇险时提出隐藏自身的战术,避免了我们和警员正面冲突。话说回来我是真没想到35号区域警局的警戒心,居然会这么低。」索菲亚则很好奇,难道报告上没有陈述那件事吗?

「等等、他参与现场行动了?」杰诺打开文件夹,重新翻阅,最后确信自己没有遗漏。

「我只是让他协助调查组人员调动,他怎么加入到执行小队里去了?」

虽然不知道副总督纠结的原因,索菲亚还是作出解释:

「因为我们的计划需要使用远距离变化系能力,会的成员很少,所以我把他们全部编进潜入小队里了,寻星秘书作为行动人员实力还是不错的,没有出现失误,搜索过程很细心。」

「不不不不不,他昨天才脱离虚弱状态,没隔一天就回到前线去了?」

「啊?这…抱歉!小队编成是由我负责的,这是我的责任。」下意识瞄了一眼身旁的挚友,从安洁一点也不感到惊讶看来,她是支持寻星这么做的。

所以在对方感到难堪前,索菲亚站起来鞠躬道歉。副总督摆手示意:「这不是你的错,是他隐瞒自身状况,能请你跟我说说详细经过吗?」

「…」

索菲亚陈述完行动过程,如实回答副总督提出的疑问,对于自己秘书的事情,杰诺并没有占用太多时间,知晓足够的情况,就将谈话转回对新机构的调查。

一切结束时,挂钟上的分针已经行走了四分之一,完成汇报的少女们行礼告辞,杰诺目送她们离开办公室,确认木门被关好后,他按下桌面上的按钮:

「寻星,接下来没有安排了吗?」

「嗯,今天上午的事项都完成了,下午不知道见习审判官要不要见你,最好别离开大厦范围。」

「那你过来一下吧。」

没等太久,门打开了,身穿黑色西服搭配蓝色领带的寻星走进办公室。

「要是觉得累的话可以回楼上总督府休息,有事情我会让他们等等,别睡太死就好了。」

「不是这个问题撒。」杰诺十指交叉,支在嘴唇前,纤长睫毛轻轻扫动,某一秒,如同沐浴于阳光中的红宝石,绚丽朱眸倒映着微光。

寻星全身颤抖,视野拉伸,他觉得自己离对方越来越远,沉入广阔而寂静的白色空间,体表肌肤突然消失,血液与心脏完全暴露在空气之中,毫无疼痛感,赤裸裸地将一切摊开,方便观察每一块碎片。

令人窒息的感觉仅仅维持半秒,像是从白色的井底被打捞上来,四周恢复原状。回过神来时,右手紧紧抓住左臂,下意识想要将散落的东西安装回去。

幻觉?寻星低头确认自己的身体,黑色西服完整无缺,神源的肤色也没有变化。

「怎么了吗?」办公桌后方,副总督疑惑地看向这边,寻星摸索自己上半身,露出奇怪的表情。

「忘带什么东西了吗?」

「没、没有。」抛出僵硬的回答,脑海里还残留着恐惧,他想要抓住它们,半秒的记忆却在迅速蒸发。如同握在手心放入水中的棉花糖,很快,即使还记得发生过什么,当时的感觉已经彻底遗忘。

那就只能是错觉了吧。

内心确定结论,寻星苦笑着摇摇头,说不定是今天凌晨留下的后遗症。

「找我有什么事吗?」向副总督身前靠近,在空出来的椅子上落座。

「调查组今早潜入警局的行动你是不是参与了?」

面对这个问题,寻星只能摸摸鼻子,略微尴尬地回答:

「我知道作为秘书,不应该轻易加入行动,但临时指挥部有安洁分析官负责,我留在那里意义不大。」

「不,不对,不是这个原因。」

「我应该保持与其它调查组成员的距离,以便当内部发生状况时,我能更好地出面解决?」

「不,也不是。」杰诺摇头。

「那你不会是在怀疑我的能力吧?我好歹曾经是新人第一,没完成训练就能担任前卫,不会拖调查组后腿的,上次被塑料袋变态打趴只是意外状况。」

「啊啊——你是白痴吗?昨天才摆脱的虚弱状态,今天凌晨就跑去参与这种任务,积极也要有个限度啊。」杰诺一脸受不了地瞪着寻星:「明明那次你还主动要求休息,怎么现在跟打了鸡血似的,多注意一下自己身体状况拜托。」

「这个啊,」寻星不禁露出笑容,考虑到任务的成功以及自己战术的正确性,他并不觉得后悔:

「嘛,谁让调查组里的回廊一共就5个会远距离变化系能力的,加上索菲亚小姐和柯尔斯汀娜小姐潜入小队才7个人,这种时候我当然是能去就去啊。」

杰诺白了自己秘书一眼,别说调查组,整个「回廊」分部就没多少人会这个的,不然当初你能不能成为新人训练队第一名还不一定呢。

寻星明白上司的意思,嘴角骄傲上扬,但当他看见杰诺嘲笑的眼神后,决定不给他讽刺机会:「这就是我参与凌晨行动的理由。」

「真的吗?」

「真的。」

「真的是这样吗?」

「真的是这样。」

「没有其它理由了?」

「你是小孩子吗?」

寻星不喜欢被看透的感觉,他将目光转到一旁。

杰诺内心陷入沉思,也许对方也没注意到,自己迫切想要结束这个话题的原因,如果是这样的话,稍微提醒一下吧:

「有些事情,是需要时间积累的,不能太过着急了。」

「啥?」

「没事你记住就好。」副总督抬头看看时间:「接下来你打算去哪?调查组那边暂时没你什么事。」

「唔——」寻星捏着下巴,将自己原本的计划全盘托出:「我打算先去找LL001谈谈看,然后再找塑料袋变态,这么多天过去了他也该有个想法了,正好都在支援花之街道,我还能去那边解决午饭。等安洁前辈和索菲亚小姐下班后,应该就回天镜湖花园呆着了。」

「平静的一天?」

「别吧,我今天早上才从警局惊魂里跑出来,平静个西瓜。」

「哦,对了,你救回来的小女孩醒了喔。」

「什么时候的事情?」

「昨天下午,但你回去休息了所以我没告诉你。」

「情况怎么样?」

「给她看了你的照片,很可惜她不记得你,甚至连爆炸这件事都忘记了。」

「所以?」

「拜新机构的行动所赐,我们必须确保万无一失,露易丝亲自去检查她的记忆,因为言能力的关系她又要睡多一天,今天最后一次检查过后就会放她离开。」

「另外两人呢?」

「都躺着呢,要是那么快让他们起来,我们的调查会十分麻烦,先让他们多晕几天,等风暴平静后,再尝试把他们唤醒。」

「…这看起来就像是黑店一样。」

「不是有年轻人在开玩笑说,通过这个方法能让安特儿医院赚得盆满钵满吗?」

「真要这样我们会被神明们唾弃的啊。」

「你去哪?」

「我该下班了,要执行说服任务的说,日程安排你自己看吧。」

「呜…别丢下我好吗?」

「乖,副总督大人,记得好好吃午饭哦。如果有人预约我会打你电话的,注意手机哈。」

「砰!」

门被果断关上了,杰诺侧头单手撑着脸颊,目光停留在他离去的方向,似乎能够感隔着墙壁直视寻星的背影:

「既然身体状况正常,就随你去逞强吧,真的是。」

轻柔地自言自语,杰诺站起来,对着全景窗户整理服饰,拿起手机,迈步离开办公室。

12:00PM\教堂街

从出租车上下来后,发现市区情况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商城爆炸案并没有对「花之街道」产生负面影响,倒不如说还增加了客流量,商城直到封锁结束都没办法帮助市民度过假期了。

有需求就会有商机,嗅觉灵敏的商人一反往常的发力时间,在中午就指挥店员将精神和体力发挥到最大值,压轴活动提前开始,趁着同行们还没反应过来,一举揽下众多年轻顾客。

而且今天的天气还挺不错,温度适中,阳光灿烂而不过分,寻星走到遮阳伞之外,伸展身体,贪婪地感受太阳与夹杂花香的风。

在建筑里呆久了果然就该这样,让大自然的馈赠洗刷身体与灵魂。

逐渐热闹起来的街道,同龄的男生牵着少女,肩膀无意中撞到寻星,放缓脚步,转过头,面对歉意的笑容,寻星同样报以微笑,示意不用在意这些。

「曦之棉」鲜艳的花瓣飘落,少女伸长手臂轻轻接住,将它放到二人中间。头顶,红色花海于风中摇曳,在晴朗的天空之下,绽放得如此热烈。

目送年轻的恋人重返这幅画卷,嘴角弧度越加上扬:

「快点把任务完成,好好逛逛教堂街吧。」

寻星拿出手机再次确认地址,呼出一口气,向「曦大志愿者协会」管理的仓库移动。

阳光从上方的窗户渗入,照亮这片堆满纸箱的空间。

「嘿——」

男性轻而易举地抬起五个箱子,他将它们叠成一座高塔,稳定而迅速地搬到货架旁边。接下来是分类存放,他一手一个就像是整理书架上的书本,几分钟就填满了一层。

如果不是纸箱落在金属上的响声实在太大,绝对会让人怀疑箱子是不是空的。

擦擦额头,男性看看自己的工作成果,得意地笑了。

「哈哈,这下子业绩绝对第一了,那群翘班的蠢材还以为自己赚了,哼!这点东西老子压根用不着出力,轻轻松松就能搬完,等你们回来发现工作已经结束了,我看你们还去哪里找业绩!」

看看手表上的时针,表情中夹杂着不屑:「才过去这么点时间,我怎么跟上面的人说啊!真是的!要不要去帮那个小子搬一点,他们那组的白痴恐怕又在欺负他了。」

似乎是想到后辈现在汗流浃背的样子,笑容逐渐敛去,有点气愤地拿起外套披在身上,踢了一脚金属底座:「它马的!公司为什么不开除掉那群废物,留我和那小子就足够了,那群废物除了欺负后辈还会什么,早晚我升上去了就把他们统统赶走。」

「要不要把他们的也搬完算了,不行不行,那群不要脸的会把业绩都给自己的,他们一块说话那个小子根本争不过,有什么办法能证明证明呢?」

「除非你想被组织严惩,否则,我建议你不要挑战联合法典。」

年轻的声音在仓库内回响,更换一身休闲装扮的寻星从货架后方走出。

「你是谁?」男性有点慌张,他明明确认过仓库内只有自己,门也上了锁,雇主交付的唯一一把钥匙还在口袋里。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代表联合法典。」并不是故意装腔作势,寻星明白如何对目标施加压力。

男性后腿一步,指了指对方:「你、你是那个组织的人?」

这次没有回答,似乎是让男性自己品味其中的含义。

「你、你们监视我?」

「我们监视着很多人,但绝对没有你,你是因为频繁使用能力被巡逻的侦察部队感应到的。」

「我、我没有,我就搬了一下箱子…」

「你把能力用在那边世界的工作上,来为自己创造优势,已经违反联合法典了,如果不是我阻止你试图向那边世界证明非自然现象,事情将会变得十分严重。」

男性继续后退,靠在货架上,左右张望:「我、我只是说笑而已,联合法典什么的,我不知道啊。」

寻星缓慢靠近对方,双眼盯着他:「别用那种说辞推脱责任,你们每个接受组织收编的颂文者都会获得一本内容完整的法典,难道管理官辛苦为你准备的授课白费了?还是给你的津贴太少了?」

「不、不接受收编的话能有什么办法!你们会把我从海芙驱逐出去的!」

「那就接受另外一个方案,带着100万世界币移民去棕沙。」

「那种地方怎么住人啊!到处都是战争!」

「组织在那里建有庇护所。」寻星的瞳孔逼近对方脸庞,与其对峙,两人身高相近,气势却是青年一边倒地强大:「既然选择留在曦月就要遵守联合法典,更何况阁下还享受着组织津贴,说吧,2年,15万世界币津贴,我们亏欠你了吗?」

连呼吸都能感觉到的距离,男性的额头滴落冷汗:「我只是想让业绩好看一点,工资能上涨一点,这也有错吗?」

「那就不要用这边的力量,这边的世界归这边,那边的世界归那边。」

「这些不都是我的能力么?凭什么不让我用?」

「就凭你会害死其它同胞!」寻星愤怒地说出这句话,他不理解为什么那么多颂文者,面对这些问题都显得事不关己,难道暂时令自己生活变富裕,比同胞的生死,世界的未来,自己孩子的生存环境更加重要吗!

男性没有看他,只是撇过头,虽然在颤抖却仍然倔强。

那么只能用杀手锏了,幸好从刚才观察的情况来看,这位先生可谓重情重义。

「你的担保员也会被你连累的,米菲斯小姐最近在申请职位升迁,成为高级审查官可是她的梦想,如果你的事情继续发酵下去,她迄今为止的所有憧憬直接破碎!」

男性坚持不住了,顺势滑落坐在地面上,他想起那位细心教导自己的女孩,因为很多字词自己觉得晦涩难懂,她就一遍一遍地解释,拿来的教材一天比一天简单好懂,最后连自己这样的人居然也能记忆联合法典过半的条例。

她还经常来探望女儿,知道自己工作忙没时间照顾她。女儿生日的时候她会送礼物,不管是大号玩具熊还是限量版耳机,比自己这个对年轻人什么都不懂的爸爸更让女儿高兴。

「我会…连累米菲斯…吗?」

男性双眼无神地看着寻星,先前的冥顽不灵消失得干干净净。

啊啊啊…至少,4年内无法成为审查官了吧,也许更糟。

寻星在内心里叹了口气,行动上却需要继续逼迫对方:「担保员不就是负责这种工作么?」

「不!」男性忽然抬起双手抓住寻星肩膀:「与米菲斯无关!是我自己犯的错!」

担保员有责任监督你们这群家伙,没有特殊情况怎么可能无关呢?

寻星没有回答,男性的双手缓缓松开,低下头抓住自己的头发,懊悔地说:

「我、我只想为自己的女儿、购买一架新的钢琴,老师说,我女儿很有天赋,没有一架足够好的钢琴继续钻研艺术,实在太可惜了。」

呵呵,常见的骗局。我还说你不为女儿出钱举办音乐会可惜了呢,主办方应该会给我不少回扣吧,许寻星老师这个名头如何啊?

寻星在心里讽刺着,只有这样,他的表情才能保持冰冷。

「难道,我用我自己的能力赚钱,是错误的吗?」

寻星直起腰,瞳孔依然锁定对方。

「这得看你用什么样的方式,这边的世界归这边,那边的世界归那边。」

「为什么要这样啊?明明是我的,为什么不能用啊…」

真是说不听啊拜托你好好问问你的担保员?

「因为我们需要隐藏自己,不能用能力牟利不是剥夺你的权力,是为了保护包括你在内的所有颂文者的安全,明白了吗?」

「我听不懂啊。」男性忽然抬起头直视寻星的双眼:「我脑子从小就不太好,为什么那群脑子好的人能用自己的脑子赚钱,我却不能用我自己的能力赚钱?这不应该是神明补偿我的缺失吗!」

「啧。」没完没了,寻星揪住对方衣领、动用言能力强化将男性拎起来,撞在身后的货架上:

「那么我们暂时不需要你听得懂,你只需要保证不再违反联合法典,明白吗?」

「...」突如其来的惊吓,令男性呆呆地垂下双臂,不敢动弹,直到稍微弄清楚当下情况后,才点点头。

松开对方,他再次顺着货架滑落,瘫坐在地上。

「这些货物…该怎么办…」

寻星呼出口气,环视四周:「我总不能让你把它们搬出来再搬回去,就这么放着吧,你原先打算怎么办就按计划执行。但是,这是最后一次了。」

「哦。」似乎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双眼无神地看向地板,失落的表情慢慢爬满面庞。

「总而言之,我只是来警告你的,」寻星蹲下直视对方:「这一次不会有什么惩罚,但这是暂时的,具体要看你有没有被发现。」

「你很幸运,在局面难以收拾前守住了正常生活的权力,米菲斯想成为审查官的申请也不会受到影响,最近出了点麻烦详细情况之后会有人来通知你,如果不想被驱逐出神源就给我保持低调。」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不管是恐吓也好,人情攻势也罢,针对政府新机构的布局完成前,必须让这些选择成为平民的颂文者放弃损人利己的想法。

寻星站了起来,转身向门口走去:

「嫌薪水太低的话,可以来尝试加入组织部门,能把力量强化用得如此熟练,你还是有些天赋的哦,如果决定好放弃普通的生活,就打电话给你的担保员吧,虽然她最近很忙但会有其它人为你引路的。」

留下最后的话语,寻星甩甩手里的钥匙,打开铁门后消失在阳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