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8点,组织成员陆陆续续地抵达大楼正门,熟悉的面孔一闪而过,回过向他挥挥手,传达早安的问候。

寻星微笑着目送对方登上电梯,低头看看手表,离制药公司员工上班还有半个小时,足够组织成员返回上方楼层了。而晨会9点才开始,自己有充足的时间预览会议报告概述。

「许先生。」大堂角落里传来呼唤,大理石地板被急促的脚步所敲响。

许先生?正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

内心苦笑,四周聚集过来的目光却不能不管,他变得稍微严肃了一些。

「鹰村前卫,有什么事吗?」

区域执政府很大,一楼大堂足以用宏伟形容,正守小跑过来都需要时间。

站在对方面前,寻星发现正守昨晚似乎休息得很不好,导致眼圈有点发黑。

真是辛苦这位副队长了,为孝安前辈担心成这副样子。

寻星很想告诉对方上司的决定,但这些信息是不允许提前透露的,何况对方是涉事成员的下属。

所以他没有开口。

「许先生,」正守小声地提问:「孝安前辈的惩罚决定了吗?」

「我不太清楚,昨天我在休假,按照流程今天的晨会需要商讨这件事情,目前是没有结论的,请耐心等待执政府作出判决。」

这也是秘书的职责,就算正守前辈露出失望的表情继续担忧下去,自己也不能破坏规则。

对方没有为难他,深深呼出一口气,苦恼地回答:「好的,我明白了。」

寻星犹豫着,收回想要拍打前辈肩膀的手,将塑料袋连同手提箱抬高至眼前晃了晃:「要不要一起去食堂?」

 

 

「哟!新任的秘书阁下!」电梯内,身着正装的女孩子向靠近的寻星打招呼。

她大概1米65的身高,淡粉色长发双马尾,稚气未脱的孩子面庞,以及两颗若隐若现的小虎牙,可爱的外貌搭配发育良好的身材,令身上的正装显得有点怪异。

「早啊,芮芮。」确认正守进入电梯后,寻星按下关门键。

「不要直呼名字啊,要用职称,麻烦你正经一点好吗?」赵芮芮生气地抗议着。

「早啊,鹰村前卫,许秘书。」靠向扶手的休闲装男性微笑地摆摆手。

「早安…」正守低声回应他。

「早安,灰鹤小队的各位。」寻星的目光短暂接触电梯内每一位成员,虽然都记得名字,但一个一个念似乎有些不妥。

「不要无视我!」芮芮伸手在寻星面前摇晃。站在旁边的长发女性轻轻抓住她的手臂:

「芮芮,这样子很没礼貌哦。」

「哼——。」女孩鼓起脸颊,瞪向寻星。

背靠透明电梯壁的青年懒散地打着圆场:「嘛,毕竟我们的芮芮活泼过头了,还真没几个人能让她服气的。」

似乎是没有听出背后的含义,寻星只是微笑着没有回答。

青年发现对方面不改色后,无趣地扭头看向电梯外。

「话说回来在区域执政府里待机,不用非要穿着正装吧?」长发女性拍拍芮芮的头,高挑的身材令她看起来就像是对方的姐姐。

「哼哼,夏洛特,这就是你的松懈呢。」赵芮芮双手叉腰,自豪地挺起略有些规模的胸膛。

一只手从她侧翼伸出,拉住她的脸颊向外一扯:「要叫姐姐,没礼貌。」

芮芮不停地拍打对方手臂:「哥!住手啊!疼疼疼疼疼,好啦!夏洛特姐姐,快把我哥的猪手掰开,会留下印记的啊!」

夏洛特掩嘴而笑,拍拍旁边青年的肩膀,对方轻轻松开手指,然后以最快速度收回半空中的手臂。

「咔。」牙齿碰撞的声音响起,芮芮的咬击落空了。

「你是小狗吗?」青年闭着一只眼睛看向她。

「赵天童,你再这样对我试试看,去战斗训练场本小姐打趴…啊!疼疼疼疼!」

寻星忍住不笑出声音,注视这对进行日常流程的兄妹,没有察觉到有人向自己走来。

「昨天的商城爆炸案你有什么看法?」唯二身着正装的瘦削男性推推眼镜,小声地向寻星提问。

他是灰鹤小队的队长,卓戍启。

「据说是查不到罪犯背后有其它组织的影子,推测是自发的恐怖袭击,原因不明,至少不是仇杀,很可能与我们最近的行动有关。」

寻星根据记忆里的情报回答,没想到对方居然摇摇头:

「我不是指这个,而是指这场爆炸的后续,自然灾害调查局没有出动这件事,现场出现了一些新面孔,曦月市政府没有向外地借调警员的道理。」

有点惊讶,寻星陷入沉默开始思考,灰鹤队长直视他的眼睛,能看出他对这条情报并不知情。

叹了口气,拍拍寻星肩膀,用细微的声音提醒说:

「副总督秘书这个职位,你需要多用点心啊。」

「所以说为什么队长穿正装就可以,我穿正装你们就觉得奇怪啊。」

「队长今早要参加晨会,当然需要穿着正装过去啊。」

「不不不不,只是因为芮芮你太小了,正装不适合你而已。」

「赵天童!本小姐今年16岁了!你再说这种话我就打趴你哦!」

「你忘了加上哥哥了。」

「略略略略,就不叫,有本事战斗训练场见啊。」

「你怎么不去挑战一下其它人呢?」

「哪还用什么挑战,队长我打不过,至于巴德、你、夏洛特姐姐还有那边那两只麻瓜,我放水都能打赢。」

「哟,挺嚣张的啊,不愧是我们灰鹤小队的次主力。」

天童没有再捏芮芮的脸颊,反而向自己的妹妹竖起拇指。

「叮——」清脆的提示音响起,电梯抵达50层后,停止上升。

「咦?快到8点半了哦,谁还要去食堂吗?」芮芮看着屏幕显示的楼层数字,疑惑地看向其它人。

寻星把手伸入口袋,找不到识别身份的ID卡,想起前晚貌似遗落在副总督办公室里了。

「您好,参观人员未经许可,不得…」

「叮。」夹在指尖的ID卡划过感应区,卡面印着「和平世界35号区域回廊Tier1灰鹤小队 卓戍启」。

「快点去吃早餐吧,吃完记得好好看看报告概述,这样的话晨会才不会手忙脚乱。」卓戍启推了推眼镜框,面无表情地收回ID卡。

「谢谢。」寻星没有去看对方,脸上的微笑已经消失,转身带着同样将ID卡放回口袋的正守,走出电梯。

 

 

区域执政府,也就是天梯制药总部,一共有两个食堂,其中一个位于第2层,供制药公司成员使用,另一个位于第50层,除了窗外的风景,就餐环境与餐饮质量都远胜于前者。

来到食堂,编外的「后厨」人员已经开始清扫了,就像芮芮说的那样,这个点数还留在食堂内的成员确实很少。

「啊,副总督秘书阁下,早上好。」少女侍应站立在大门旁边,正在给盆栽浇水,看见寻星和正守后,暂时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很少见您会在早上来这边,有什么吩咐吗?」

「我只是借用一下食堂吃吃早餐而已,不用特意照顾我。」寻星整理心情,因为时刻需要用到而练习多次的笑容,已经形成记忆了,自己不能吓到眼前的少女。

食堂里的工作人员一般由3种成员构成,像少女这样初入组织未完成足够训练的新成员,对于烹饪有兴趣并且技巧达标的正式成员,追求类似生活而自愿留在后勤的组织颂文者。最后一种基数很大,哪怕是组织拥有13家世界100强企业,工作岗位才勉强足够。

「好的,明白了,祝您用餐愉快。」少女露出甜美的笑容,重新将注意力放在植物上,看来是真的很喜欢这些盆栽。

二人走进食堂内部,挑了一张窗边的桌子,面对面坐下。

寻星拿出手机,编辑好信息发送以后,抬头发现正守望着自己发呆,:

「你不吃点东西吗?」

食堂里的用餐方式为自助餐,无需任何登记抑或付款,菜品也绝不吝啬。

对方心不在焉地摇了摇头,斜视窗外,瘫坐在座椅上。铺满「曦之棉」的步行街离这里并不远,如果开启感知强化的话应该能看见开始忙碌的人们。

气氛不妙呀,寻星将手机收好,把电梯内的事情扔到一旁,思考该讨论什么样的话题。

「埃尔文和茜呢?」

有点明知故问,但正守好像没有察觉:「茜今天休息,埃尔文协助调查爆炸案,本来应该是我去的,他说这边更需要我。」

「情况你都明白了吗?」

「能问的都知道了,剩下那些不可能告诉我,所以我才会在一楼等你。」

「今天晨会才商讨这件事情,我们在这里着急也没用。」

「我知道这种时候很需要冷静,但是我没办法等着谁来告诉我孝安前辈会受到什么惩罚。」

「可是现在谁都不知道结论啊…」

「我明白,但我就是想要多知道一些,哪怕是无关紧要的信息。但越多人回答不知道,我就越心急。」

「或许喝杯豆浆能缓解一下?」

正守看了寻星一眼,发现对方露出尴尬的表情,没有继续纠结下去,视线回归窗外:「抱歉。」

「哈?」

「我今天早上不应该去找你的,会给你带来困扰吧?」

「不会啊,毕竟你又没有让我去做什么。」

「但我来找你这个事实,会影响你的工作吧。」

寻星没有回答,如果仅仅是询问,那么答案已经有了,当对方站在自己面前时,下意识地请求干涉也会转达到这边。

寻星不认为这是错误的,求情也好,询问也罢,都是大家难以控制的行为,自己是否违背职责不应该归罪于他人的影响,而是取决于能否维持本心。

 

 

「太慢了。」

不爽的抱怨响起,杰诺出现在两人视野里。

「副总督阁下。」正守打起精神从椅子上站起来想要行礼,却被对方摆手制止。

「吃早餐而已,没到工作时间呢。」说完,副总督看向寻星,发现对方也在看着自己。

「这种时候不用我行礼了吧,你说的,没到工作时间。」寻星故意露出挑衅的笑容。

杰诺向他挥挥手掌,装出一副嫌弃的样子:「拜托你往里面坐一些,真是的,不懂得为上司让位置吗?」

二人一边打闹一边在正守对面坐好,杰诺摘下黑色帽子,将它放在大腿上。

「您好。需要厨房为您准备些什么吗?」

少女轻轻放下三杯清水,有些拘谨地看向寻星。

问我吗?你不是应该问旁边这位…啊,

寻星想起新人很少见过副总督本人的,这身有些夸张的总督服,也不是谁都知道的。话说回来前台那群家伙,连最基本的信息都不告诉人家就把新人扔过来了吗?

「我们只是借用一下食堂而已,办公区域不允许吃早餐,所以说不用这么照顾我们。」

寻星瞄了他一眼,你很恶趣味耶,副总督阁下。

「可是前台的前辈说让我过来问一下,明明秘书阁下都跟我说了。」少女叹了口气。

摸摸鼻子,寻星曾经是食堂的常客,混熟之后,前台的客气早就消磨光了。

「有需求的话自然会拜托你们,但是如果干扰到你们的正常工作,我会过意不去的。」杰诺露出笑容,令对方彻底放松下来。

「明白了,这位…先生?您太客气了。」

「没有的事,我一直认为就算是副总督秘书也不能特殊对待哦。」

少女掩嘴偷笑,寻星看着自己的上司,一脸「你以为是谁造成的啊」的表情。

「您是秘书阁下的朋友吧,您也是刚刚加入组织的新人吗?」

「咳!」寻星放下杯子,避免自己接下来的行为失礼。

副总督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疑惑的表情确实有种天真的感觉:

「你觉得我像新人吗?」

「衣服虽然有些夸张,但是中二可是年轻人的标志呢!」少女握紧拳头竖立在胸前,「我都懂的哦」的表情,如同新生的小鹿一般元气满满。

(这两天在写大纲,没有及时更新,在这里向大家道歉,QAQ,明天会继续刚这本书,节奏慢就要勤劳更,蓝鲸是知道的,再次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