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都没打过我!!!”
李渔渔捂着发热发红的小屁屁,狠狠地盯着黑,眼神中有着不解和嗔怒。
“该打。”
“你!你、你你你你!!!完全不懂你在想什么?本小姐好不容易从海里把你捞上来,结果就这样对人家?真是个蛇蝎女人呢,本小姐真是可怜呢.....(哭~)”
“咳咳......总之先把衣服穿上。”
一整块布料将李渔渔娇小的身体盖住,船舱中曼妙的春光才得以消失。
“呜呜呜呜——过分——了——”
手忙脚乱地从布料中隔开的口子中探出头来,黑已经上到了甲板的阶梯,李渔渔瞅了一眼满席佳肴,小腿打颤,她麻溜跑出船舱,与其呆在这个阴沉的环境中,不如和黑相处来的实在。
“老女人,你又想干什么去?不是刚刚才醒吗?”
“找出去的路。”
"骗人.....的吧。"
这女人莫非掉水里把脑子冻坏了?净说些胡话。
“喂,老女人,你不会又要......”李渔渔指了指头顶上的石像,“那里究竟有什么秘密,值得你如此用心?”
“不知道,模模糊糊在脑子中搅成一团,傻妞,你看石像的额头是不是感到恶心?”
瞟了一眼石像,李渔渔吐出小舌,弓着腰子,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额.....真糟糕,那东西真像我上课打瞌睡画的涂鸦。”
“上课认真点啊。”
“哦,怎么连你都要唠叨一番,真烦人。”
每个小孩都不喜欢听大人唠叨关于学习方面的事情,一听到这李渔渔就撅起个小嘴,老不开心地瞪了黑一眼。
不过瞪到黑的时候,黑的视线并不在她身上,而是在石像的额头上。
阳光照到了石像的额头上,然后被吸收,东边的天渐渐的黑了,西边的天还沐浴在阳光中。
“无法理解,这种奇异的景象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引发的,仅仅是一个石像上刻着的文字?”
“恶心。”
只是再次瞧了一眼,李渔渔感觉到精神极具损耗,恶心想吐的感觉在腹中沸腾。
“别看了,再这样下去会出事的。”
拉了拉黑的手指,李渔渔想去阻止黑,提醒她别再去观察石像额头上奇妙的物体了。
不光是李渔渔本人出现了不适现象,李渔渔清楚看到了黑的眼袋明显的加重,眼圈渐渐变成粗黑。
“不,傻妞,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无法理解这种现象吗?”
“我管你什么现象,现在第一重要的是你的小命。”
李渔渔见扯不动黑,灵机一动对着黑的腘窝就是一脚,膝盖关节受到一击猛烈的力量之后自然弯曲,黑便跪了下来。
“呼——没事了。”
李渔渔抹了一把冷汗,要是黑再与石像对视多那么几秒的话恐怕就真救不会了。
石像额头上的东西,李渔渔根本不知道,她从来没有了解过这种东西,也未曾听说过,甚至也没有见过。
但是,不管那是什么神奇的存在,那一定是危险的东西!
黑躺在甲板上静静睡着了。
李渔渔也感到有些困,在甲板上睡了一会被甲板的坚硬给硌醒。李渔渔纠结了一会,一个人回到船舱的床上睡的话实在是害怕,但是在甲板上又实在是睡不着。在
半梦半醒中,李渔渔的头靠到了一个软乎乎的物体,材质非常像是她家的抱枕。
庆幸这个抱枕,李渔渔能够安然入眠。
于是,第一天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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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可思议。”
“别笑了,笨蛋。”
被戳着脸颊的李渔渔此刻恨不得穿越时光将昨晚的自己给杀了。羞愤难当的她万万没有想到昨天抱着的软乎乎的东西是黑的胳膊......也就是说,昨晚李渔渔在黑的臂弯中睡了一夜。
多么羞耻~啊,好想死~
“哦吼~要是你这么想要姐姐我的怀抱的话,其实我也不是不可以,要是你能保持这份可爱就行了。”
“呸!谁想本小姐才不稀罕,死远点。”
“你呀,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要你管。”
“嗯~算了,肚子饿了没?”
“那还用说吗,当然饿了。”
李渔渔心想这不是废话吗?
“那......诺。”
李渔渔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口腔中的唾液不断分泌,一缕摄人心魄的香味冲到了她的鼻子中。
她一把抢走黑手中的烤鱼,不顾鱼刺就大口嚼咽起来。
“别急,慢点吃。”
又是觉得好笑,又是觉得无奈,黑把手中的另一份烤鱼递了过去,李渔渔照单全收。
“唔&……%¥¥¥好&&%%吃,你从哪里弄来的?”
“哪里。”黑指了指黑暗的船舱。
李渔渔手中的烤鱼“啪嗒”一声掉到了甲板上。
“没事的,放心吃,我已经帮你试过了,你看我不是好好地活着吗。”
“老女人,你检查过船舱中吗?”
“检查过了。”
“我是说全部,每个角落,你确定检查过了?”
李渔渔不安的挪到了黑的背后,她总感觉甲板上黑黝黝的船舱入口好像是鬼怪的大口,或许一不留神,自己就会被一口吞噬掉。
“没事的,这个地方没有不干净的东西,放心,有我在。”
黑伸手摸了摸李渔渔滑滑的头发,李渔渔肩膀上微小的颤抖立马停止了。
“放心,有我在,对吧?”
“........哦。不对,‘哦’个鬼呀,真恶心,请别乱摸本小姐的头行不?突然朝本小姐笑,让我还以为你是吃错药了。”
“呵呵。”
微笑僵硬的挂在嘴角上,右边脸颊不自主抽搐了几下。
“真是不可爱呢,傻妞。”
当旭日东升之际,明月渐渐西沉。海面上的冰层开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溶解,气温逐渐回温。甲板上的积雪也渐渐消失在灼热的阳光中。
黑对李渔渔说了昨天一天的发现。黑认为出口的关键在于石像头顶的线条。
当初在桅杆顶上时候,黑在坠落的时候,在眼中的乱像之中看到了一个个模糊的“罗纳”文字。
文字层层叠叠套在一起,具体的无法看清,但是黑能确定那些线条就是“罗纳”文字。
黑无法看清这些文字,也无法做出这些文字的解释。
光光是一眼就让黑陷入昏迷,这其中石像头顶上的文字蕴含着什么神奇的能力无法预测。
“很危险!你不能去!”李渔渔的态度非常强硬。
“但是我们必须要从这里出去,出去就必须去解读这些文字。”
“你能断定这是出去的线索?”
“我不确定,但是出去唯一的希望就是让我解读出来这些文字。”
“在本小姐的眼中,那里就是单纯的一团乱麻,那里没有任何东西存在,我无法理解,也无法观察到。”
“.......只有我能观察到吗?”
什么事物是只有黑能观测到,而李渔渔观测不到的,黑不解,问道:“来的时候,傻妞,前天我们过来的时候你总看见通道中的线条了吧?”
“可以看到呢,有什么问题吗?”
“那就奇怪了.......让我想想.......”
为什么就离渔渔观测不到呢?可惜现场没有第三人,没有提供第三人的观测结果,不然黑能够更加猜测出结果。
黑与李渔渔有什么不同?
为何黑能看到的东西而李渔渔看不到?
肯定在两人身上有什么不同,两人身上有太多不同,比如身高,声音等等。说到底,世界上不肯存在完全相同的两个人,找出两个人的不同难度太大了一些。
所以想要得到理想的答案必须要缩小思考的范围,将思考的范围缩小到罗纳文字的范围之内。
毕竟在这里只有罗纳文字的神秘让黑与李渔渔产生了认知的分歧。有了分歧就说明有矛盾,而矛盾通常是解决问题的关键所在。
要说道黑和李渔渔在认知罗纳文字上最大的不同,那就是——两人的出生地不同。
一个来自地球,一个来自外星。
黑的故乡是一颗名为蓝海星的星球,蓝海星,顾名思义,被海洋包裹的星球。
在蓝海星长大的黑从小学习罗纳文字,在地球上而李渔渔甚至都没认知到罗纳文字。
原先,黑曾将两人对石像额头上的线条进行了对比,黑勾勒了简单几条线条,而李渔渔什么都没有写下来。当黑问及李渔渔为什么无法将线条刻画出来的时候,李渔渔曾说道:虽然我能看到石像额头上的线条,但是我无法将其描绘下来,无论如何都不行,石像额头上的线条和梦幻的蝴蝶一样,我抓不到它的痕迹。
当黑镌刻下石像额头上曾窥探中的一小部分线条给李渔渔看的时候,李渔渔表示看到的只是简单的线条,本质上和小孩子乱画的图画没有区别。
但是黑刻下的线条并不只是线条那么简单,那些简单的线条有着“意义”。这些线条就是罗纳文字,是文明的痕迹。
向李渔渔解释线条代表的含义后,李渔渔也接受黑的解释。但是当李渔渔看向石像额头时,李渔渔还是无法观察到黑所说的那些简单的线条。
那么,这其中有什么决定性的因素导致李渔渔观察不到罗纳文字呢?黑有了个不怎么好的猜测。
李渔渔生于地球,地球是人类的故乡,人类文明的发展已逾万年。文字的发展也历经时代的变迁,不断消亡和更新之后才发展到现代文字。文明是超前发展的,但是绝对是有着记忆的。以前繁荣过的文明绝不可能彻底湮灭在历史长河中,相反,人类文明繁荣长廊会随着文明的发展会逐渐展现在镜框面前。
岁月不会忘却文明,文明会在岁月中沉酿。
文明也是,文字也是。
李渔渔说自然树从来没有罗纳文字的资料,也就是说石像额头上的罗纳文字是地球上第一批暴露在人前的文字。
前人没有见识过的东西出现在李渔渔的眼中,李渔渔却表示无法理解,甚至观测不到这种文字的出现。
黑认为这是一种对事物“无法理解”的表现。
何为“无法理解”?
这种“无法理解”情况不是说人与人有着致命性上的智商差距,从而导致在问题上的理解上出现障碍的情况。
而这种“无法理解”也不是人在新事物的认知上出现的认知缺乏情况。在新事物出现后,人的学习能力能够帮助他们很快认知到新事物的本质。这就表示“可以理解”。
“无法理解”可以用“无字天书”表示,又或者“皇帝的新衣”表示。
普通人无法看到“无字天书”上书写的文字,所以他们认为“无字天书”上没有书写任何东西。
但是如果“无字天书”上真有什么普通人无法观察到的东西呢?它确确实实书写在书卷上面,只是人无法观测到而已。
皇帝的新衣上可以通过某种神奇的技术编制成一件普通人肉眼看不到的“皇帝的新衣”,皇帝确实穿上了“衣服”,但是人们看不到。
就算创造“无字天书”的人无论怎么样证明"无字天书"上却是有着文字,人们还是无法看到“无字天书”上的文字。
皇帝发布了诏令说自己确实穿了新衣,可惜人们只是看到一个赤身裸体的皇帝。
存在就摆在面前,人们没有看到,表示“无法理解”。
这其中到底是什么导致人们认知的不同?
人与人是有差距的。
物种与物种是有差距的。
文明与文明也是有差距的。
说起来,黑的外貌与人类无异,但是关于“人类”的定义终究是地球上的说法,在蓝海星上可没有人类这一说法。
在蓝海星上,蓝海星人统称自己为——巫
黑是巫,李渔渔是人,不,李渔渔是没有形体的自然种所衍生出来的类人。
在黑的故乡,巫们坚信企望可以贯通天地,沟通神明。他们有着对神明沟通的一系列复杂且繁多的文字,罗纳文字只是其中一种,另外一种叫做巫之文。
巫之文在蓝海星更加古老悠久,而罗纳文字深入人心。于是,蓝海星上的巫们放弃了巫之文,选择了更加有用的罗纳文字。
巫们选择了罗纳文字,从而,巫之文湮灭在历史的长河中,渐渐消失在巫们的记忆中。
从历史上严格来说黑不是巫,她已经不符合巫的定义了。
巫活百年,可贯通天地,与神明沟通。
后世的蓝海星人已经不局限与天地的沟通,而是追求更加长远的寿命,更加强健的体格,更加发达的大脑,不再局限与规则的束缚,想要窥探世界的本质。
世界的本质哪有这么容易看破的,神明都不敢轻易言改变世界的法则,蓝海星人却傲慢到想要比肩神明。
太过于傲慢了,蓝海星人不再是曾经那个在天地之柱下虔诚的祈祷的“巫”,而是贪婪到想要成为主宰世界的——黑冷静地说道:“神”。
“神?”
“对,神。”
“???”
“对了,我从来没和你说过我的种族吧,这可能就是我和你观测罗纳文字的区别的原因了。”
“难道说,老女人你还是神不成?真可笑。”李渔渔双手插着胸嗤笑道。
“并不是,你想的没错。但是傻妞你想过没有,为何我能理解罗纳文字,而你却看不到罗纳文字。”
“那你到时说啊,为什么我看不到罗纳文字?别在本小姐面前在卖关子。”
“好”黑整理下思绪,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对于你来说,不,对于生存在这颗星球上的人的来说,罗纳文字中所蕴含的能量层级是超越人类生命体和自然种生命体所能接纳的存在。”
“意思是本小姐比不上你?”李渔渔杀人的目光刺的黑肌肤生疼。
“嗯,差不多是那种意思。”
“嗯!!!好啊你,拐着法子骂本小姐,我要和你拼了。”
举着小粉拳锤着黑的胳膊,奈何黑不为所动,她继续说道:“并不是指生命体的优越贵贱上,而是在生命体的等级上。”
“还不是骂我,指本小姐不如你!”
李渔渔怒不可遏,像是一只吃人的小老虎。
“不是啊!你啊,到底是笨还是傻?举个例子,我是三次元人,而你是二次元人,那么你能理解三次元的东西吗?”
李渔渔魔怔了,“不是很能懂你说的意思,虽然本小姐也喜欢看动漫,但是二次元与三次元有关系吗?”
“有!”
“那你倒是说啊!”
黑一脸黑线,为何李渔渔什么都不懂还一脸骄傲的样子啊!
“好吧,和你说说吧。”
“黑老师,请讲。”
“噢,客气了。”
“何谓三次元,就是包含了长、宽、高三个维度的空间,我们现在所处的空间就是三维空间,通俗的三次元。二次元就是在三次元的空间上少了一个维度,那就是高,所以你所见过的纸片人都是扁的,无论在纸张中动漫人物画的如何饱满有层次感也好,她也是扁的!懂吗?”
“我懂啊!老婆都是纸片人的痛苦,呜呜呜呜——”
“唉???你为什么哭了?你不是女生吗,那种话不是应该伤男生的心吗?为什么?别在我身上擦鼻涕啊!”
话说李渔渔为何突然哭起来了,还哭的特别激烈,难道她是真的对纸片人有感情不成,黑对弄哭了李渔渔这件事感到很抱歉。以后黑不会在她面前说“你老婆是扁的”这种话了。
“虽然黑老师你这样说,二次元的人怎么就无法理解三次元人呢?”
“因为它们观测不到我们呀。就算我们站在它们眼前,可能在你对着纸片人微笑,但是你见过纸片人回应你的微笑吗?”
"可是她们不是活物啊,你在说什么呢,万恶的三次元女人,我也想老婆们活过来,可是纸片人终究是纸片人,她们是死物啊!!!"
“好吧,是我选择的角度有问题。”黑叹气,“我不该选鱼的角度和你谈论鱼的问题。”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那就选择人的角度来说吧,傻妞知道克莱因瓶吗?”
说到这,李渔渔的眼睛就亮了,“啊,那东西呀,老爸带我玩过,那瓶子可好玩了。”
“傻妞,其实那东西在三维世界是造不出来的,真正的克莱因瓶只有在四维世界中造出来。”
“骗人,本小姐又不是没有玩过,是老女人没有玩过嫉妒我才这样说的吧,红颜眼怪,略略略~”
“才不是呢。”一把按住李渔渔小巧的脑袋,李渔渔脖子一缩,瞬间就老实了。
接近战是百分百输的,这是李渔渔多次挑衅黑获得的常识。
“那只是做出来忽悠你们这群小孩子的,真正的克莱因瓶是.......该怎么和你说呢,我不可能做到将四维的东西表述出来。我无法想象物体在四维空间的模样,四维是生活在三维空间的生物无法想象的东西,相信我吧,那不是你能够理解的东西。”
说这句话的时候,黑的眼神幽邃,有一种悲伤的情愫流淌其中。
“哦.......”
李渔渔罕见的沉默下来,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道理是相通的,我无法理解四维,但是可以理解三维,同样可以理解二维。二维同样可以理解二维空间,但是三维在她们的眼中是无法观测的存在。”
“那就是说,石像额头上的东西本小姐无论做出什么举动都无法理解吗?”
“对。”
“但是老女人,你为什么可以理解?”
“如果说神明生活在四维空间,那么巫就是沟通三维和四维空间中的特殊介质,那么巫到底是什么存在,我想有个很好的词汇可以形容巫。”
“半神。”
“有些不贴切,但是按照你们的理解的话,我就是个低劣的半神,所以我才能勉强理解石像额头上的罗纳文字。神明的文字只能有神明来理解,比起神明要低等的生命穷其一生都触摸不到神明所书写下来的文字,而我,巫,可以勉强理解神明书写下来的文字当中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