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旷野这间旅馆内,这或许是某种缘分在其中,而且恰好的是前台小妹也还记得柳白的样子,柳白心中的小九九瞬间就升腾起来。

总之,他一定要逃出去,直觉告诉他这旷野市中总有个谜题等着他解决,他如果就这样回去了的话肯定会恨自己一辈子,所以等到樱花草小队在夜晚再度出发的时候,柳白一定要想出逃跑的办法。

时间一份一秒的过去,如论柳白怎么想都想不出一个可以金蝉脱壳的办法,从这三个人的眼睛下逃走太难了,虽说没有到时刻盯着柳白的程度,但是只有柳白有了大的动作,他总能察觉到背后有人在盯着他。

他现在相当于被软禁,虽说他理解樱花草小队是为了执行组织下达的命令,但是心中还是多少有些不满。

“为什么不准我出去?”

“是你傻还是我傻,放你出去你不就跑了吗?”

知风像是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向柳白,语气充斥着轻蔑。

“我出去吃点东西,别这么紧张,在你这像是跟踪狂的监视下,我已经放弃逃跑了。”

“正好,我肚子也饿了,要不一起?”

“跟你这个变态收集狂在一起会影响我食欲的,所以我拒绝。”

“别这样说嘛,好歹我也算的上有品位的收藏家之一,被你这样说我感到有点自信受损。”

“所以你最好离我远一点,你的癖好我完全无法接受,居然喜欢收集‘枪炮’,真是……无法形容。”

想到知风在猛兽尸体下露出那种恶心的笑容,柳白打了个寒颤,下身一凉。

“你这家伙”知风拍了拍脑袋,露出一副遗憾的表情,“真是没有一点品味啊,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生物之中最原始的美丽。”

“我不想明白,这辈子都不想明白,所以你可以离我远一点吗?”

“真是的,你这家伙好麻烦啊,跟你在一起的话我会怀疑自己的人生观的。”

柳白眼角余光瞟了一眼正在犹豫的知风,喜色缠上眉梢,他巴不得知风快走,整天盯着他完全让他一点动手的机会都没有。

“既然你这样说的话,我……”

柳白渐渐有了希望,并迫切地希望从知风嘴里听到放过他的字,他内心急迫的等待,表面上却是波澜不惊。

“但是,我拒绝,我跟着你是你能拒绝的了吗!臭小子。”

说完,知风给柳白的头上敲了一下,疼的柳白嗷嗷叫。

“你玩我?”

“啊,因为这样很有趣,而且你不是还相信了,哈哈哈哈,笨蛋!”

知风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气得柳白咬碎牙往肚里吞,更气的是自己居然差点相信这个男人。

“可恶,滚滚滚……”

柳白非常生气的推着知风往门外敢,这家伙从早上开始就一直愚弄他,而且不止一次,柳白相信了他。

真是非常可恶,太可恶了!

“欸,这就忍不住赶我走了,不行啊,你这小子。”

“我行不行管你什么事啊!”

“哈哈哈哈哈哈,当然不管我事了,这可是姑娘们的事。”

“滚啊,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除了会调侃我还会干吗,有种去调戏樱姐啊,看她不把你的皮给扒了。”

柳白比出中指,给了知风最大的鄙视。

“菜!”

“.……真有你的小子,别在这里说大话,樱那个女人可是一拳打死十头老虎的女人,说是为人形猛虎也差不多,当年在学院进修的时候,她可是把学院中追求的男人都丢进垃圾桶中,这样的女人我可不敢招惹,我生怕……”

“生怕什么?啊!继续说啊!知风,你这个混蛋!!在老娘背后说什么坏话!!!”

一声暴喝,空间隐约出现虎啸。

背后一阵阴风扫过,冷汗瞬间打湿了柳白和知风的后背,一瞬反应过来之后,知风拼命往柳白房间里挤。柳白嘿嘿一笑拿出吃奶的力气使劲与知风推搡。

因为知风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只脚已经踏出了柳白的房间,再加上柳白瞬间施加的力量过大,知风吃亏之下身体移出了房门之外。

“等等,有话好说,等等!!!”

“想屁吃!再见了你嘞,祝你新年快乐。”

不管知风祈求的眼神,柳白果断的关上了房门,在关上房门的零点零几秒之内,透过还未关上的门缝,那种黑暗的人形猛虎威压立马扑在柳白的脸上,在脸色苍白为缓过神的时候,柳白听到了房门外凄惨的求饶声。

“不!!!!!!”

拳拳到肉的声音,每响起一声,柳白身上的肉就跟着跳起,实在是太残忍了,不过很爽啊,那个知风终于受到了惩罚。

“饶了我吧,樱,是柳白那个臭小子挑起话题的,他也有罪。”

柳白在房内差点炸毛,知风还想连累他,建议樱加大打击力度。

“闭嘴,老娘还不了解你,还想嫁祸小柳白,你这个男人真是无可救药。”

“不!!!是真的!!听我解释啊!!樱,骨头骨头,骨头要断了……”

咔拉一声,柳白趴在门边似乎听到了不得了的声音,楞了一下,他忽地产生劫后余生的喜悦感.

“知风哥,对捂住,我看错你了。”

从心底中对知风产生一种感激之情,感谢知风哥替小弟挡此大劫,知风哥好样的。

柳白心中有了绝对不能动摇的信条,这以后绝对不要惹樱,绝对不要!!

风暴尚未止息,一声有点颤抖的女声出现:“那个,客人请……安静点,这里禁……禁止打闹……”

前台小妹在知风哥眼里化身救星,樱歉意说了声抱歉,然后拖着惊恐的知风哥进入了自己的房间,知风哥的惨叫声在房门关闭后彻底消失。

前台小妹彻底松了一口气,此时柳白确定动静探出头来,两人的视线交会,同时象征互相打了个招呼。

“你好。”

“你好……”前台小妹欲言又止,在纠结了一下后还是说出了口:“那些人没有对你……做什么很过分的事吧?”

“啊,我很好,感谢你的关心。”

前台小妹点了下头,“既然这样的话,客人你没事的话,我先下去了,有事可以叫我。”

“嗯,当然了,再见了。”

“.……等等”在柳白回身关掉房门的时候,一双手抵住了房门,“客人不需要点什么饮品吗?最近小店进了一批牛奶。”

“那真是太好了,刚好我的肚子也饿了,那就多谢你了。”

“不用谢,满足客人的需要是应该的,请问客人还有什么需要吗?”

“那个有点麻烦的是,我吃饭的时候有怪癖,我总是喜欢一边吃饭一边看电视,但是间房的电视坏了,我想听下今天的新闻,我知道这样有点为难你了,不过要是有收音机类的东西那就太好了,啊啊,如果为难的话那就不需要了,我也不是那种矫情的人。”

“这样的话,有点……”前台小妹低头思索了一下,正当柳白认为这件事告黄的时候,前台小妹突然抬起头狠狠的敲了一下手心,“这样的话,没问题,客人你先等着,我马上送过来。”

“好--你别激动到摔倒了。”

在柳白担心的目光中,前台小妹急匆匆的跑下了楼。希望这事情进展顺利,柳白认为这是唯一的希望了。

关上门,他抹掉了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滴,刚才前台小妹没表现出认识他的样子真是太好了,如果让暗中监视他的人知道他和前台小妹认识的话,那么他将不可能与前台小妹见到面。

实在是没办法了,豁出去了,一个大胆的计划在脑海中成型,至少这个计划不是没有成功的机会,缠着他的知风已经被樱修理的和条死狗一样,唯一能造成阻碍的是藏在暗处的罂粟,在前台小妹送餐过来的时候是唯一能逃脱出去的机会了,必须得把握住!

在紧张的等待之中,门终于被扣响。

“砰—砰—砰——”

敲门声音不急不缓,很有规律,柳白深呼吸了几口将门打开。门外是前台小妹的笑脸,紧接着,柳白一把将她拖进房内,前台小妹下意识惊叫却无法开口,柳白将她的口给遮住令她无法开口。

前台小妹惊恐万分,因为柳白的身体比她的身体还要高大的缘故,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拖入房内,让后房门啪的一声反锁住。

罂粟的眉头皱了一下,他看着监控中的画面闪过一丝怀疑。画面中的房内向内打开,柳白宽大的军绿色大衣和房门恰好遮住了监视器的视线,罂粟无法看到门外是什么样的场景,也就是说他无法观察到柳白在与谁接触,更不知道他在玩什么名堂。

“有点意思。”

罂粟出声,他双手接触键盘飞快敲击,一分钟之内他就骇入了旅馆的监控网络之中,随着电脑屏幕一花,画面从房内瞬间切到走廊外。

走廊外一片冷清,罂粟所看到的只是柳白房间内即将关闭的房门,还有柳白那件宽大的军绿色大衣。,除此之外并没有奇怪的东西在。

罂粟漠然不语,随手调控之下,画面又回到室内。室内的监控清晰可见,柳白身穿军绿色大衣正要进入洗手间,洗手间内当然没有安装监控,罂粟可没有那种恶趣味。

根据走廊和室内的画面来看,柳白的举止很奇怪,但是罂粟又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影,这就让罂粟有点困惑。

“这件大衣阻挡的视野太大了,这小鬼倒是挑了件好衣服,但是你耍的鬼把戏也该暴露了吧。”

过了十几分钟后,卫生间的门打开,柳白带着兜帽一顿小跑的走到窗户边拿起了遥控器。画面突然有点模糊,罂粟的画面剧烈摇晃,透过电视机中安装的微型监控器,他只能看见柳白的大半个身子,画面中只剩下柳白的身体,其他地方完全看不见,罂粟啧了一下,果断的跑出了房间。

虽然他不知道这个小鬼在弄什么名堂,他心中有种可能:这个小鬼可能早就知道了监控器的位置,但是没有立马对监控器动手,恐怕他也知道过早对监控器动手只能引起他的怀疑罢了。

这个小鬼有点小瞧他了,但是没有关系,虽然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但是只要他过去,所有的名堂都将破碎,柳白是绝对不可能从樱花草小队逃离的。

途中路过一位穿着红棉袄的女生,罂粟并没有在意,敲响了柳白的门的时候,里面传出了柳白不耐烦的声音,“滚啊,让不让我睡了,一个个的都不把我当人是吧。”

听到柳白的声音,罂粟停止了敲门,回到房间打开监控一看,床上果然鼓鼓的一团,那一团偶尔还会蠕动。

“.……是我太过神经了吧……”

夜晚6点半已经到了樱花草小队预定的时间,三人来提醒柳白时间,房间内传出的都是柳白一再推迟的声音,因为柳白不愿意开门,在考虑到柳白的心情后众人无意识的原谅了柳白的无礼。

“差不多该看清现实了吧,放弃吧,小鬼,你是不可能从我们的手中出去的。时间已经7点了,距离我们预定的出发时间差了半个小时,头问起来我可不好回答。”

房间内似乎有了动静,但是这点动静在几秒之内又沉寂下去,随后柳白的声音传了出来,“不要。”

三人面面相觑之后知风站了出来,正当他要采取强硬措施突破这扇门的时候,樱拦住了他。

知风见之站到一旁,樱上前温柔地询问:“小柳白,现在还没有准备好吗?”

门内没有回应,樱脸色如常,依旧如往常一般说道:“你还记得今天是几号吗?”

无人回应,房内的人似乎放弃了对话的选项,时间在指间流淌,最后被知风烦躁的声音打破,

“23,这个小鬼不可能不知道,他是故意的,不如让我……”

“不”樱用眼神制止了他,“再给我几分钟,几分钟后没有回应的话,你们就动手吧。”

“随便你,不过那个小鬼应该不会听进去。”

知风侧身给樱留出足够的空间,樱伏在门上为了让声音更好的渗透进去。

“9天后,你知道那是什么日子吧,是春节哦,你不可能忘记吧。春节是个团聚的日子,樱姐我呢……我呢……最喜欢春节这个节日了。我从前……”

樱的语气突然有点低沉,她的眼神也开始漂浮起来。

“何必呢说出那件事,我来解决。”

罂粟轻抚着樱的后背,他那胖乎乎的肉掌的力度出奇的暖和。

“嗯,我没关系的,我会努力的说服小柳白的,再给我几分钟,几分钟就好。”

“……我和知风会在车上等着你,你加油吧。”

“嗯。”

走廊中的脚步声很快就消失了,樱整理了下心情,再次说出了口:

“我有一个愚蠢的弟弟,他是个健康的笨蛋男孩,每天在外面和其他孩子鬼混也不知道回家,回来的时候也是带着一脸灰尘,他是个很有活力的孩子对吧?如果日子和以前一样该有多好,他会和其他孩子一样开开心心的上学,在高中的时候或许还会交到女朋友……”

说到这里,樱的脸上露出如白暇一般纯洁的笑容,她的弟弟一定是她心中的白月光对吧。

如果这个词其实很残酷,因为它代表着绝对无法实现的想象,它的背后一定是发言人极尽美好的幻想。

樱那白暇般的纯净笑容在闪耀几秒后迅速暗淡下来,留在她脸上只有无尽的黯然。

“那个时候我或许还会吃醋,我弟弟虽然是个元气笨蛋,但是他其实是个很有担当的男子汉呐,总之十分招惹女孩子喜欢。他以后一定会交很多女朋友的。呵呵……”

“现实不是如此呐,总会有变故的。你说世界上为什么会出现自然之力这种超越常规的力量啊?说不定是那处存在的神明随手赐予个人类的,为的就是弥补他犯下的罪过。恶鬼弥散在人间,这种完全不合常理的生物从何而来?为何让世代的自然种去拼死抗争?”

“为了从一个小鬼种手里救我出来,我弟弟在午夜觉醒,然后消失了一段时间,回来的时候说着什么奇怪的话语,脑子像是被洗脑了一般。”

“我也曾经历过那种奇妙的场景,一个美丽的长者在你耳边悉数列举着堕落者们的罪恶。我曾轮回万千,万物的感受皆系在我的心上,苦痛我懂,所以我必须要行动才对,至今所有的自然种同胞们做出的努力应该有我的一份才对,这应该就是自然种存在的理由才对。”

“但是,这个种族的存在理由绝对错误了,他死在了恶鬼种和自然种世代的战争中,我的弟弟不应该为了这个可笑的存在意义给杀死才对……一个种族的存在意义与我有什么关系,单独个体的生存与种族的存亡意义应该有地方可以共通点才对,为什么需要非要否定自我去补集体的价值呢?我无法理解,一个人的生存意义应该有很多才对,我的人生意义只是想和他呆在一起,这样小小的愿望都无法实现,我才无法认同这个种族。”

走廊中静悄悄的,红色的毛毯显得有点刺眼。

“我无法认同,比起那种宽泛的东西,家人的存在不是更加具有意义的东西吗?真是一个愚蠢的弟弟,说着要为了保护我而甘愿跟他们一起走了,真是傻,现在我不是做着和你一样的事情吗……家人才是最重要的东西,不仅为了自己,请……”

樱梳理了一遍语气,去除了心情中那些不愉快的杂质,郑重的说出请求的话语:“比起他人,请多往身后看看。”

“……”

房间里并未回应,难道柳白就是如此冷酷的人?

“……柳牧月曾给你留过讯息,她希望在春节的时候见到你,希望你不要让她失望。春节,应该是个开心的日子。”

“……”

门突然就开了,樱从高兴瞬间跌落到了暴怒的边缘。门内是有个身穿军绿色大衣的人,但是那个身穿军绿色大衣的女生正一脸抱歉的看着樱。

“你在找柳白吗?他已经早就跑了,哈哈……”

“蛤?!!”

这不是柳白,这是前台小妹。

旅馆下的吉普内一分钟后彻底掀翻了锅,那个柳白、那个小鬼!!居然早就跑了!!

罂粟联想起那个身穿红色棉袄的女生,他当时就感觉到了这个女生生的有点粗糙,没想到居然是柳白女装扮成的前台小妹。

知风怂的缩在吉普的角落中,樱虽然一言不发,但是从樱周围蕴含的气势中可以看出她已经极端愤怒了。

让樱说了这么多,居然还不在场,柳白这小子被逮到的必定是一个惨烈的结局。

吉普内的气氛十分不妙,而这时知风的通讯器一阵响动,三人同时紧张起来。

“是头的电话……该怎么办?我们居然让柳白那小子跑了?”

“该怎么办你看着办,总之让老娘逮到他非让他剥一层皮。”

“在此之前,希望头不能我们的皮给扒了吧。”

知风都快哭了,一切都是柳白的锅,如果他不跑的话那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一切都是柳白的错!!!

罂粟郑重地拍了拍知风的肩膀,然后离开了吉普。

知风问他干什么去,罂粟挥了挥手,“去把那小子抓回来,这里你先应付一下。”

罂粟说完这句话飞速的溜走了,是个鬼都看的出他脚底抹油准备逃避责任。

“沃日你哥,罂粟,老子怎么办?你就这样把老子买了,罂——粟——给——老——子——回——来”

罂粟哪还有影子啊,看似肥胖的身躯以及其飘逸的身姿远离了现场,后来隐隐约约还传来知风骂娘的声音。

罂粟其实也没有想到柳白会有这一招,事先就找出了他藏监视器的位置,而后还利用前台小妹的身体优势和大衣的优势完美的利用了监视器的视角死角,声音则是录好在收音机中做了准备,躺在床上的前台小妹只需要听到动静按按收音机的按钮就行了,这样来询问柳白的人都不会有所怀疑了。

只不过让罂粟有点不解的是,柳白是怎么样让前台小妹协助的?

难道两个人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