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一小，皆懂对方的心思，但都不点破，不说破。
柳白不说话，因为不好意思，余大老爷没有说话，有点憋得慌，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的欲望，这些年好久没有和年轻的小伙子们好好说过话了。
“嗯嗯嗯嗯嗯呢嫩嗯嗯…”
但还是忌于某人的心思不好开口，导致声音卡在喉咙出不去。
柳白头上出现三道黑线，他是不想理后面的余老大爷，一搭话全是吹嘘自己过去有多牛逼，还有就是他可爱的孙女。
柳白有心思理他吗？
“嗯嗯嗯嗯嗯嗯嗯…”
怒气蓄力中。
“嗯嗯嗯嗯嗯嗯嗯…”
怒气蓄力MAX，柳白爆发。
“你嗯嗯个锤子？和只蚊子样?烦不烦躁。”
就差没指着鼻子骂人了，柳白全然忘记了自己是有求于人的情况。
“妈耶，混小子你终于理我了，我还以为你还在偷偷抹眼泪呢？”
“啊，我…我…我…”
柳白涨红了脸，怼人的话全噎了回去，支支吾吾半天想要解释，奈何脑中要不出任何辩解的话语，闹得满头大汗。
“我…说了那是虫子。”
[虫子个锤子！]
余老大爷心里诽腹道，尽管知道柳白心中的感受，但余老大爷就是忍不住去逗他一下，就像碰到自己喜欢的儿童，总想抢走他手里的糖让他着急一下，然后还回去以求逗得满心欢喜。
余老大爷明知这是不对的，但就是忍不住，就是想看一下柳白语塞的样子。
谁叫这货这么不尊重他余老大爷，他余老大爷是何人!区区一只小柳白居然敢如此对待他，更加可气的是柳白这个混小子居然把堂堂一位大人物当成一位老忽悠，是可忍孰不可忍。
“额哼!”
作势哼了一下，余老大爷睁开一只眼睛看着语塞的柳白，内心感到一阵爽快感。
[果然让混小子不爽才是最爽的。]
余老大爷内心狂呼，但外表一片宁静。
本想瞎搅和一下，想起刚才的情形，嘴巴还是说出了正经话
“有什么不好说的!又没人规定你不能哭，谁不是边哭着边长大的，混小子，现在放肆的哭，有人心疼，以后的路长着，别让软弱的眼泪落到了恶鬼崽种面前，崽种们会讥讽，别让眼泪沾湿了崽种的手，没人会怜悯你。”
想安慰，但又没有安慰，像威胁，却不是威胁，一切都是心里话，心直口快罢了，别看余老大爷平时不正经的样子，他知道的地方去柳白走的路还多，看到的风景比柳白要多的多。
一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余老大爷老脸有点挂不住，老脸有点微红，他才不会心疼这个混小子!绝不!
风刮的脸有点‘疼’。
余老大爷拉着柳白席地而坐，就算坐着，余老大爷还是高柳白一个头。
面对面谈话，一大一小更像是在谈论什么话题。
“你知道的吧，你身上的东西。”
“我知道，对他们来说很重要，但我不想要。”
“没有办法，在你身上就是你的，是命运的安排，是宿命，是使命。”
“我只想做一个普通学生，命运是个混球。”
柳白有点沮丧，余老大爷帮他直起了腰。
“命运的确有点混蛋，完全不遵循人的意愿，可是它选择了你，你逃不了。”
余老大爷高大威猛的身子俯视着柳白，双眼如炯，目光如炬。
“我可以把我体内的东西给师兄吗？师兄的话一定能配得上这份珍贵的力量。”
是祈求，是哀求，柳白极尽懦夫本色，在比他强的人面前他有权利逃避。
“能夺走的话，那你现在早就被人杀了，不要你求。”
“甩不了，逃不了，我能怎么办？”
“我也是有私心的，逃不了那就接受吧，所有人都在逼你接受，我也一样，我不是君子，在这里也要劝你一次，命当如此，何必反抗。”
“怎么连余老大爷都这样?”
“我只是个老头，不是个仁慈的圣人，救你我也有私心。”
“我拿什么还?”
“不需要，我欠你的。”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柳白一头雾水，完全没明白余老大爷说的什么。想起来，他与余老大爷也只有两面之缘，什么时候余老大爷欠了他东西。
“你以后会知道的。”
“什么嘛？吊人胃口，真无趣。”
“无趣的人多了去了，但我是一个很有趣的人。”
“臭屁，自恋狂，哪有人说自己很有趣的?”
余老大爷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理直气壮说自己有趣的话，柳白无法认同，果然还是个不正经的老头。
不过，确实有趣，柳白偷笑。
“像有这种有趣的人已经不多了，武能上马定乾坤，文能…文能，算了，笔墨这种东西不要也罢，废脑子的紧，反正我就是天下第一奇男子，虽然现在是个糟老头子，想当年，多少公主和女王迷上了老夫，哈哈哈哈。”
余老大爷的手慢慢抚摸着并不存在的胡须，眼睛眯起。
“信你个鬼。”
柳白知道眼前的余老大爷又开始了，便离开了原地，还不忘踢了下余老大爷，提醒他还有要事要干。
从自恋中回过神来，拍了拍头，余老大爷还真想起了自己要去救柳白的师兄。
“你想要了没有，以后该怎么走？”
高大的余老大爷三步就追上了快速前进的柳白。
“没有。”
“真的吗？我跟你说了这么多，我的口水都快干了。”
“那是你自言自语。”
少年不曾回头。
“别吧，自然树这地方真不能呆，要不你跟我混吧，我没别的本事，就是会打架，有没有想成为我这样的刀客，走遍大江南北，看尽人间繁华。”
余老大爷突然弯下腰一脸猥琐的样子，笑嘻嘻的贴近柳白的耳朵。
“还有我带你看遍天下美女，怎么样？”
柳白僵住了，他绝不是贪恋美色，只是很可耻的动心了，他抽了自己一把掌让自己回过神来。柳白的一巴掌也把余老大爷看懵了。
“老不正经，不去。”
柳白白了余老大爷一眼。
“诶，你怎么这么顽固呢？要不，你叫我一声师父，我把这把刀给你怎么样？”
继续诱导，余老大爷今天不信邪了，一个小屁孩怎么可能拒绝美色和宝刀的诱惑，一定是这小子装的。
拿下背后的包裹，余老大爷拉开了一个小口子，有土黄色光芒闪耀。
“怎么样，不二价，叫我一声师父，我马上给你，不过估计你也背不动。”
有阴谋的气息，余老大爷越热切，柳白就越感到不对劲。
“走远你啊，不叫。”
“你考虑清楚了，我可是很厉害的。”
“说不叫就不叫。”
柳白扭身，余老大爷围着柳白转。
“我这刀可是砍过冥王的，上面还有他的血，不信你嗅嗅。”
“不闻，你好鸡掰啊！”
“我看你是瞎了。”
余老大爷暴跳如雷。
“如此便宜的交易，你是不是瞎了？多少人求我当师父我都不收，混小子，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余归会让你自愿跪下叫师父。”
“好吧，好吧，等那一天再说吧。”
“沃日，今天真是见了鬼了，难道是情债太多，遭报应了?”
余老大爷一计未成，一计又起。
“等等，我还有个孙女!”
这一路上大爷唠叨个没完，刚刚安静了一会，现在又开始了，话题全是关于他可爱的孙女，柳白那关心这事啊，他是要去救师兄，怎么可能去关心儿女情长的事!男人之间的师兄情谊是一个女的能插足的？
柳白低头想了一下，摇了摇头，绝对自己刚才的想法有点畜生，师兄冒死救了他，他柳白绝不能做一个只想这儿女情长的女人。
不是柳白不仗义，也不是柳白冷漠绝情，只是余老大爷说的孙女和他班上的一个女生实在太像了，实不相瞒，柳白挺在意那个女生的。
那位少年不思春，那位少女没有春心萌动过，高中的时光正是懵懂少年少女之间产生朦胧感情的时候，而柳白也是一位少年人，当然会对班上的女生或者某一位女生产生好感，想要接近她，想要了解她，想要吸引她的注意…
暗恋的感觉有点涩涩的，也有点甜。
“小子你在想什么呢？眼睛都没有光了，魂被谁勾去了?事先说好，要想和我孙女在一起必须经过我的同意。”
余大老爷睁大虎目瞪着柳白，企图给他威吓。
柳白被打断了幻想有点脸红，于是顺了下并不存在的刘海。
“大爷，你省省吧，你孙女我可不喜欢，你不同意没事。”
“小子，你真不考虑下我孙女。”
大爷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表情立马变得和言善目起来。
“大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柳白想到了什么，立马大惊失色，吓得赶紧离开大爷身边。
“你难道想逼我当你家的女婿不成，不成，这事绝对不成，我就说大爷你这一路上一直在推销你的孙女，原来你有如此打算。”
柳白仰天长叹，装作极度悲伤的样子。
“牧月，哥哥以后可能再也没有脸见到你了，妈妈曾教育我泉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哥哥一直铭记在心，以后我要入赘余家当上门女婿了，恐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牧~月啊！”
哭喊声是何等凄凉，旁人一听就倍感伤心，可怜一位正值青春的少年要为了恩情偿还自己的身体，好一个携恩图报的恶老头。
“停停停，你在嚎丧呢？谁携恩图报了？老夫我就是给你一下。”
余老大爷拍了下柳白的头，真是气的他头冒青烟，他没想到柳白居然出这一损招。
“碰到你这混小子算我倒霉，一整瓶生命之水下肚不说，还要被你误会。我家孙女长的真的很招人喜欢，我这么说你都不信，那算了吧，你这混小子眼瞎，这么好的女孩都不把握住，有你以后后悔的，以后别来求我。”
“听你瞎说，像你这么夸自己孙女的，你那孙女绝对长的不怎么样，我才不想上当受骗，略略略略略。”
“想老夫当年何其威风，说的话谁人不信，今天却被一位混小子给当成鬼话，气死老夫了。”
柳白吐着舌头跑开，余老大爷一把拔出背后的布袋追着柳白挥砍，砍的柳白哇哇直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