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粗大的铁链栓在李渔渔的手上。铁链的另一头被一位身穿黑色连衣裙头上束着高马尾的姑娘牵着。黑神色严肃的看着前方,没有理会走路踉踉跄跄似乎随时会摔倒的女孩。

“啊!”一声痛呼,李渔渔不小心崴到了脚,可是铁链那头没有停下的意思。

“停下,快停下。”柳白惊呼。

黑置耳不闻,反而加快了速度。李渔渔的哥特裙被荆棘划开了一道口子,崴着的脚踩上了破布,她向着满是荆棘的灌木丛倒去。

李渔渔是面部朝下的,这一倒她受到的伤害是可想而知的。她已经闭上了双眼尽量减少自己受到的伤害,可是感觉有点奇怪,不疼反而感觉很软有种特殊的味道。

“斯......好疼,我说你倒是快起来啊,好疼啊。”

“啊,对不起,对不起。”李渔渔慌忙起身,她怎么会想到这个少年居然会当自己的垫子。

她出手拉起柳白,带起柳白满背的荆棘。荆棘上长满倒刺,柳白背后已经开始渗出了一条条的血痕,看的李渔渔是心惊肉跳,她用稚嫩的小手颤巍巍的剥开那些荆棘,不一会儿柳白背上已是血花一片。

“疼吗?”李渔渔不敢再动那些伤口。

“当然疼了,不过还能忍受,不用担心。”柳白擦了擦有些破皮的手上的血液。

“好了吗?好了就快走起来,你想被人抓住然后砍死吗?”有些无情但也合理,黑没有靠近他们。

“我说你这个老女人能不能关心自己的同伴一下,让他休息一下不行吗?”李渔渔用了扯了下铁链,那边的人却是没有移动丝毫。

“我没有关系,可以继续走。”柳白立马站直了身子。

"喂,我说你也太听老女人的话了吧,我可是在为你抱不平耶。"

“没有关系,黑说的一点都没错,要休息的显得我太过于矫情了。立马出发吧。”

“戚。”怪力萝莉不满的向黑竖了一根中指。

柳白能够继续走,背后的李渔渔却是趴在了地上,她的脚刚刚崴了一下已经肿起了一个红包。

“怪力女,别装了,信不信我把你锁在这里喂狗熊。这里有山有水是个好地方,还有饥饿的野狼,我觉得倒是个风水宝地呢。”铁链崩紧,李渔渔被突然的拉力在地上拖出一道泥巴印。

柳白再度接住了李渔渔,"黑,你这是在做什么?"

"她在装病,我修理她一下怎么了?"黑毫不在乎回答道。

柳白却是看到女孩皮鞋上那个大包,没做声。李渔渔噙着泪花还是硬气的顶着嘴:"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接下来的话柳白打断了她。李渔渔看着少年有破皮的手没有再出声。

铁链那边不断地在抖动,柳白看得出来现在黑已经快要到了爆发的边缘。

"怪力女,我再问一次,你到底是走还是不走?不走我把你留在这里看风景。"

把一个扭了脚的女孩留在这里不是找死吗?虽然李渔渔说的话很过分,但今天的黑实在是太奇怪了,仿佛是吃了火药。柳白是绝不可能把李渔渔放着不管的。

"你还能不能走?"柳白低声问着李渔渔。

"不行。"李渔渔眼中泛着泪光,她终究还是个孩子啊,疼痛的时候就会感到委屈,何况是落在了未知的敌人手里。

"那好吧!"柳白做出了决定,这会让自己吃点苦头。

"骑到我背上来。"柳白对李渔渔微笑说到。

"可是…你的背伤成这样…"

"怎么你怕我弄脏你的衣服啊?"

"没有…"

"那不就行了,听我的,没事的,上来吧。"

闷哼一口,冷汗打湿了眉毛,柳白艰难的起身追上了黑的步伐。

心悸,李渔渔感受到了腹部上那种湿滑的液体,那是鲜血不断流出皮肤的信号,她可是看到,那一排排长达3-4厘米的倒刺刺入了柳白的后背所造成的伤痕,有的伤口长达十多厘米,深度未知,本来普通倒下是不会造成巨大的损伤的,可是他是躺在了自己的身上啊,自己又加重了他的伤势。

泪水从她的眼角流了出来,这一天所受的伤害和委屈还有愧疚一并在这个少年的肩膀上释放了出来,双手搭在少年的肩上死死抱住,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和气味,有一种温暖流入心田。

伤口不曾愈合,鲜血从背后一直流淌到脚尖,柳白踩下了一个个血脚印。血腥味散发到空气中引的猛兽抬起了头。

有水声,黑一伙看到了远处的小溪,柳白提出要喝水的请求。有一个巨兽嗅到了血腥味潜伏到了附近。

柳白把李渔渔放在一边。

"不好意思。"

"不,我倒是要谢谢你。"

柳白的衣服和李渔渔的洋装浸透了鲜血,在小溪的下流柳白清洗着身上的血渍,不一会,柳白周围泛着淡淡的血光。

"你怎么对我这么好?"李渔渔在清凉的水里泡着脚丫以缓解疼痛,她双手撑着那张稚嫩的脸问道。

"为什么对你好?那种情况下不是很理所当然吗?当然了,还有我自己的一部分私心。"

"什么私心啊?说出来听听"

"你还是那么小,我有点不忍心黑这样对你。说出来你可能会笑,我其实也有个妹妹,在我妹妹这么小的时候我没怎么陪她玩,导致她现在对我很冷漠,现在我想弥补都弥补不了了。看到你那个可怜模样,我就想到那个一只嚷着要我陪她玩的妹妹,可能是我想借你的手来满足我对妹妹的愧疚吧。"

柳白继续清洗着伤口,没有看向李渔渔。

李渔渔却低下了头。

"你妹妹有你这样的哥哥真幸福。"

"怎么可能呢?我欠她的太多了。"柳白反驳道。

"以后你会有机会的,没关系的。"李渔渔继续安慰着柳白

"要是这样就好了。"

柳白知道那段时光过去就过去了,现在怎么可能还有机会呢?他弯腰准备捡起地上的上衣,一个迅捷的影子从草丛里朝他扑来。

"小心。"李渔渔的尖叫传到上空很远很远。

饿虎扑食!

来不及了,柳白只能看着老虎的牙齿离自己越来越近,自己无法迈出半步。

李渔渔想要动手,可是一站起就倒了下去,落入水中的她想着要是有那把镰刀就好了,没有办法,自己居然只是崴了一脚就没有丝毫战斗力了,有点恨自己为什么要崴脚,更加恨那只突然出现的老虎。

一把飞匕!

老虎的头颅被刺穿,带出一团蓬勃的血花,然后重重的摔在水里没了动静。

黑冷冷的看了一眼死去的老虎,眼角又嫖到了僵在原地的柳白以及他周围那谈谈的血色。她还注意到了依偎在柳白身边的怪力女。

"准备走了,没时间了。"

又有几声轻微的动静传来,黑准备好了手中的匕首。

"等下。"

几只幼虎跑到了死去的母虎旁边蹭刮着她的毛发,察觉到母虎的死亡,几只幼虎发出呜呜的低鸣。

黑提匕上前。

"你想干什么?他们的母亲已经死了!放过他们的孩子。"柳白发声。

"留着它们有什么用?它们的母亲已经死了,没有老虎能够养它们长大,现在放它们一把只会变成野狼的口粮。"黑有点冰冷的声音传来,听的柳白浑身冰冷。

"现在我动手只需一刺,免去了它们以后被野狼撕咬的痛苦还有遭受饥饿慢慢死去的痛苦,我这是对它们最后的仁慈。"一字一句的说完,黑举起了手臂。

柳白还是阻止了她。

"为什么?"

"你说的很有道理,我无法反对你。"

"那好,你既然不要我动手那就自己动手。"黑把红色匕首丢在他的面前。

柳白摸到了匕首朝幼虎走去。举起匕首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无力的放下了手。

"我办不到。"

"那我来。"

"不,你也不能动手。"柳白和黑对视。

"虽然你说的话都是对的,但我还是无法动手,这对于它们太过于残忍了。"

"呵,伪善。"

柳白的身体颤动了两下,"伪善吗?你说我伪善或许是对的吧!我无法看到不该死亡的东西在我面前死亡,无论你的理论多么正确,我就是无法接受,它们要死就死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它们还能享受最后的时光,这是我的伪善!"

"好吧。"黑收回了自己的匕首。

李渔渔躲在角落瑟瑟发抖,这两个人居然吵起来了,而且气场一个比一个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