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2年3月9日凌晨两点,伯利逑郊外的某工厂。

一栋大楼的正上方,浓烟滚滚,不断有火沿着烟蔓延到天空中,而天空中,几架直升机发出震耳欲聋的警笛声,呼告这刚才发生的一切。

“SEAG所属T36部队已赶到,目前已封锁该区域,正派机器实施调查”一个带着黑蓝色头盔的士兵向长官敬了一个礼,然后像铁柱一样站在他面前。

“有是哪个组织所属的痕迹吗?”那个长官长着厚厚的八字眉,尽管额头上爬满了弯弯曲曲的皱纹,但那锐利得像把尖刀一样的眼睛和硬朗的体魄能证明他宝刀未老。

“报告长官!刚才未发现任何痕迹!”那个士兵依旧站在原地,眉毛也没动一下。

“你们继续调查,我向迪拉克上校汇报。”那个长官用稍有些愤怒的口气说。

“是!”说完那士兵便机械般地走进了大楼。

哼,那个长官想,除了渗透组织的特工,还有谁会有能力察觉并袭击隐匿到天衣无缝的数据库,他们定窃取了我们的UO武器研究报告,连我也不知道!该是时候也对他们玩阴的了!得把HKC计划的最后缺口填上!想到这,他突然把手插在腰上,眉毛微微一弯,嘴里的黄色金牙露了出来,仿佛他已经把自己想成了SEAG的救世主一般。

“长官,迪拉克上校叫你先回去。”通讯器里传来人造人秘书的声音。

“来啦!吵死啦!”他剁了剁脚,踢开了身旁几颗石子,向那在黑夜中宛如魔鬼的圆形直升机走去。

这里是伯利逑,十年前,曾有过命运的较量,如今,一切都像沉入梦中一样,只是,有的人,还记忆着。

炽水是一名特工。

“特工不需要名字,你只需要一个代号,而你的枪,炽水,就是你的代号。”在SEAG总部,吴瑟这样告诉她,如今,已过去20年,那个长官已经是风烛残年,而她自己由于工作注射药物后却一直是二十不到的样子,虽然她不想思考这样难过的事情。

这不是最难过的,炽水就是炽水,就不能柔情似水,但她还是不想让那个可能卧病在床的老者——看见她的影子。

背叛是耻辱。炽水反复念着,用手慢慢捋着金黄的头发,眉毛却紧锁着。

窗外依旧是伯利逑的夜空,能看见星河和围绕地球的人造卫星,仿佛漫无目的的游动在无法触及的高度上。

一沓厚厚的纸质文件躺在床头,蒙了一层灰。

用SEAG的枪摧毁了SEAG的结晶,但没有人会知道是她干的,她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所有的监控器都在她潜入之前被切断了,所有警卫都被直接被消灭,所有可控范围内的潜在威胁都在渗透组织强大的科技面前让步。

为了销毁证据,她炸毁了整个资料库,并且还特意把渗透组织的设备留在了可以被发现的地方,最后干脆一把火烧了整个大厦,尽管底下二十层是居民楼。

自己是渗透组织的一员,也是SEAG的s级特工,但是,为了生存,她激动地想,背叛所有人也在所不惜。

月光下,人影中,希望不在重要了,我们能做的,就是如何在它被夺走后加速毁灭它,这就是特工们残酷而悲情的法则,一切情感都不能动摇内心最真挚的存在。

炽水讨厌万德,她万万没想到有人居然会为了UO而与队友为敌,但现在,她才意识到,自己才太愚蠢了。

“哎呀,不管了。”她轻松地从椅子上坐起来,伸了伸腰,一筹莫展的心情也舒畅开来,笑容重新挂回脸上,像唱歌一样自言自语。

“明天a国总统要来访,这家伙的党派总支持SEAG的研究,必须要给他点教训才行呢。”她说着,拉上了宾馆的窗帘,从床底下拿出一个金属盒子。

“咵啦。”那把锃亮的枪上刻着一个耀眼的勋章,那是一名特工的骄傲,独创的纹路上是一个火焰的图案,远看又像一块晶莹的水晶,下方几个小字刻着自己的真实姓名,在灯光照射下别具科幻感,像极了电影大屏幕开场时那底下小小的字幕。

炽水凝视了它几秒,接着拿起它侧面贴在自己额头上,闭着眼,小声嘀咕着。

这很迷信,就像天主教徒祷告或泼洒圣水一般,但往往有效。

时间已将近黎明,曙光很快要照到窗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