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法亚,快过来”

父母的呼喊仿佛离她越来越近,少女睁开双眼,四周都是熟悉的景象,温暖的壁炉正散发出哄哄的暖和,羊毛编织的地摊上摆满了父亲经常和自己下的棋子。

“来,乖孩子,到妈妈这里来”

她的母亲一面呼喊她,一面编织毛衣。母亲停下手中的工作,放下梭子,将少女抱在怀中。

“宾法亚乖,我们都在这里...”

“爸爸妈妈会一直陪着你的”

时空一闪,画面转到正在着火的大楼,整个城市处于战火之中,远处近处许许多多栋着火的建筑在冬日的大雪中摇曳,如果你从空中俯瞰这座城市,就会发现,无数枚导弹拖拽着火光从城市一头,划破黑夜,直抵城市另一头。

在废墟后的一名男性探出头,向远处街道小心翼翼地查看。男性身后的女性显得十分焦急。这是战后为数不多还在运作的城市,但新军阀势力为了资源,不惜兵力进攻这坐城市。

由于城市防备力量薄弱,军队无法撤离全部居民,在城市成为废墟之前,少女及其父母需要到达撤离点。

“我想我们可以去火车站看看...”

男性牵起女性的手,带着一位小女孩向火车站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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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第二天早晨

地点:中央办公大楼,未知层

天气:相当好

装备:「外来者狙击步枪」、p911手枪

目的:离开城市

备注:无

一日之计在于晨,早晨又在朝日升起中开始,少女惺忪地揉揉眼睛,伸了个懒腰,火堆不知何时早已悄然熄灭,对面的大叔是自己昨天走火误伤的无辜者,虽然为他做过紧急包扎,但大叔看上去还是昏厥不醒。包扎是少女长年跟随军队所学的一项必备技能,但如何判断一个人是否受了内伤——列如脑震荡,这便是军医的职业范畴了。

艾利克斯一晚上都没有好好休息,子弹划过头顶所带来的疼痛感不亚于被橡胶弹击中身体,至于少女当时枪口再低一些的话,自己可能就会没命了。对于少女所说的话,再结合昨天在广场所发现的多具尸体,能操控自律兵器的人确实是一大威胁。他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正在伸懒腰的少女。

“....”

“早”

“嗯...早上好.”

少女有点扭捏地回答我的提问。

“你叫什么名字?”

“.....”

少女咬了下嘴唇,似乎并不愿意回答。

“....宾法亚”

“...爱丽丝&宾法亚”

少女的名字叫宾法亚,就此而言,算是开始对她有些了解。

“那么,宾法亚,你和你的队友在广场遭遇袭击,所以你和他们走散了对吗?”

“嗯...”

少女比起逃离可能更倾向于走散这个词,我尽量用词严谨的询问我所需要的信息。由于废墟猎人时常在城市相遇,发生武装冲突的概率也不低于与自律兵器战斗概率。

“好吧...宾法亚小姐,我们先想办法尽量离开这座城市,到了聚集地我们再打听你队友的消息如何?”

少女点了点头,再次用兜帽把鲜红色的头发盖住。

“如果可以的话,能把我的武器还给我吗?”

我示意少女身旁的狙击步枪,身披棕色披风的宾法亚将步枪有些吃力地递过来,而作为交换,我将我的手枪交给她。

“那就这样,我们先离开这座城市吧。”

“...嗯”(少女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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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正午

地点:深水港「人类聚集地」

武器:不祥

目的:不详

备注:无

“埃文,呼,别再想队长的事情了,那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但....”

埃文抓起酒杯一口气喝光了里面的啤酒,这种用藤蔓酿出的啤酒不仅冲鼻,而且度数也相当高,很快,埃文便喝得不省人事,他醉醺醺地倒在吧台上。

乌鸦小队但凡有个传统,只要能活着回来,就去吧台喝个痛快,可这次,小队成员都喝地十分郁闷。没人知道队长是死是活,他们相信,那位创立乌鸦小队的老猎人不会就此殒命,至少应该回到因纽特都市去寻找他的消息。

“呼!敬我们的勇士埃文一杯!”

“呼啊!...”

“听好了,孩子,队长一定会活着回来的,不必担心”

埃文脸色凝重,其他队员亦是如此。

————同一时间,因纽特城区

“找到那个小女孩没有?”

“报告将军,没有跟上,她跑得实在是太快了...”

“一群废物,连个小女孩都捉不到,她可是登录者,为数不多的IP持有者!我们现在急需重建军队,为了夺回城市的控制权!”

“是!我们马上行动!”

半边身体都是机械的人形从怀里取出一只雪茄点燃,雪茄的火绒飘飞在空中,火星照亮了军帽的帽檐,他的身后是无穷无尽的半机械士兵与各种各样的自律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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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下午

地点:因纽特城区

武器:「外来者狙击步枪」

目的:安全离开城区

备注:小心地雷

艾利克斯正趴在一块高耸的石块上,这块石块或许曾经是建筑物的某一部分,而宾法亚就在离石块的不远处。太顺利了,一切显得都那么平静,既没有发现自律兵器的踪影,也没有遇上其他废墟猎人。他抬起步枪,跳下石块,拍拍衣服上的灰,扬起一片片白尘。

“你没事吧?”

来自少女的问候大概是今天少女为数不多的话,宾法亚永远都是那么沉默,突如其来的招呼声,反倒使我有些难以适应。

“嗯,没事,不过很奇怪,这里实在是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人有些害怕,或许是...运气吧?”

我自问自答的模式让少女忍不住捂起嘴偷笑,看到她这幅模样,我也感到很安心,明明认识还未超过一天。

“噗——大叔你好好玩~”

我歪歪脑袋,两手平摊开,表示无可奈何。

在前往广场的下一个路口,遇上了一台偶然启动的潮蟹。

「滴滴滴——嘟嘟」(机械启动声)

这架潮蟹正按照其预定运行模式巡逻,潮蟹是所有蟹类兵器中最弱的巡逻兵,没有炮塔的潮鞋只能依靠警报其余自律兵器来达到侦查目的,换句话讲,在它发出警报前消灭他的控制体便可以了。

我抬起步枪,将其密闭器打开,调节为狙击模式,拉动枪栓,「咔哒——叮」调整呼吸,透过瞄具瞄准潮蟹的控制体「砰——咔哒——叮——砰」,两发精准的子弹命中目标,潮蟹当即瘫痪。

听到枪声,少女马上抓紧我的衣袖扯了扯,说道:“他们马上要来了,快离开这里.”

“他们是谁?那些操控机械的人吗?”

我还来不及询问清楚,少女便拉着我往建筑楼顶前进,抵达楼顶后用瞄具向下观察后发现一架吉普正快速驰来,开车到已经报废的潮蟹附近。他们全副武装,高精度的武器,防弹背心,战术套件,真是有够奢侈的装备。从吉普车上共走下来五人,开始检查潮蟹并警戒周围。

“你怎么知道他们会过来的?”

我一面调节瞄具放大倍率,一面低声向少女询问。

“我感受到了...就是这样..”

“好吧,这可是小概率事件,至少我们可以等等看他们是否会撤退。”

“他们会发现我们的...”

少女的话似乎难以相信,只见其中一人拿出平板型的仪器开始扫描,并开始用对讲机呼叫其余四人。他们正朝我和宾法亚所躲藏的建筑移动。

“啊,该死,还真被发现了!”

我扣动扳机,子弹从枪膛喷溅出火花,命中手持平板的家伙。我方消灭一名敌人,其余四人冲向大楼,并使用烟雾弹遮蔽我在高处狙击的视野。

“宾法亚,你在楼顶等着,不要下来!”

“大叔!”

我赶紧起身将狙击步枪切换回半自动模式,插上弹匣,通过楼梯井向下移动。「哒哒哒——」武器射击的声响从楼底传来,我卸下腰间的手雷,拔开保险,向楼下丢去。

「轰——」霎时间,楼梯井没了动静。

“死光了吗?”

看来一颗手雷把这群家伙炸得够呛,我尽量不发出声响,步调轻巧地向楼下移动,

「砰砰砰——」

我把步枪横向扫射,干掉了一个刚准备从楼梯井探头出来的敌人。另一人趁机缩短与我的距离拔出锋利的匕首向我刺来,我侧过身,保持与刀背的距离,靠他的冲力夺下他的匕首,反身刺入他的脊髓。这下已经干掉了三名敌人,我做出冲刺的姿势朝楼梯下继续前进。

然而就在转角时,「啪——」枪托重重地砸在我脸上,我闭上眼失去自觉倒在地上。

晕眩中,仿佛听到有人在交谈的声音。

“「咔——咔咔」这里是069报告,搜遍了大楼,没有发现女孩踪影。”

“069收到,继续搜查。”

“收到「咔——咔」我们将继续搜查。”

女孩?他们的目的是宾法亚吗?我尝试着起身,却感到全身上下都注满了铅液,沉重的感觉在弥漫开来,那位少女在被这些人追杀,而我却无能为力。也许是伤口裂开,我在血腥味中再次失去了意识。

————————

“宾法亚,爸爸妈妈都会陪着你的”

少女似乎还记得这个声音,从城市被攻陷的那天开始,已不知走了多远的路了,就像父母一样,由于是战后的登陆者,自己将不受自律兵器的攻击,而战后的有效IP则更是可以操控这些自律兵器。

父母、朋友、一同寻找聚集地的伙伴、进入城市的废墟猎人、还有多少人将会为保护自己而失去性命,自己却躲起来。不能再有人为自己牺牲了,宾法亚通过植入眼球内部的城市管理网络,锁定了一台保持沉默的蜂型无人机,启动了这台装备小口径机枪的自律兵器,并直接获得了其控制权。

艾利克斯在晕眩之中仿佛看见了一道光,一道不停闪耀的光,很快,睁开眼的他发现事情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求救!求救!我们正被一架发疯了的蜂型无人机攻击,那玩意不惜弹药,一直在开火。”

「哒哒哒哒哒哒————」

无数道弹道划破楼梯间的窗户,打碎了窗后的所有东西,木犀伴随玻璃渣子飞溅得到处是,而一名敌人被那不停开火的机枪扫倒在地,另一名敌人则是躲在掩体后面不得动弹,疯狂地呼叫对讲机。

艾利克斯拾起地上的步枪,对准敌人。

「砰——」

正在呼叫的家伙应声倒地,而窗外的蜂型无人机则是停止开火,启动自毁,在空中爆破,炸开绚丽的火花。

艾利克斯吃力的爬起身,有些不可思议地掐了掐自己的脸。

“我没做梦吧....居然被自律兵器救了。”

我向四处望,企图寻找少女的身影。

“你没有做梦哦,大叔.”

一道女性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宾法亚脱下了头上的兜帽,原本黑色的眼眸变成了蓝色如海水般上下翻涌,蓝色的运行框内有若干加载中的文件。

“对不起,大叔、是时候告诉你一些事情了......”

我相当仔细地听完了少女介绍,明白了这个世界上还有如此幸运的人,可以自由进出都市,不受自律兵器的威胁,同时也意识到了想要抓住少女,控制兵器的家伙有多么危险。

“你一直以来隐藏了这么方便的能力吗?”

“不,这种对自律兵器的免疫效应只对我有用,其他与我同行的人多少还会受到威胁.”

“那看上去也没有想象的那么方便,嘛,毕竟万事皆无完美”

少女同意地点了点头,天色渐暗,红咚咚的夕阳落下地平线,而我与宾法亚也差不多要找个地方休息了。

(第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