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蓝天让人心旷神怡，鼻尖的草叶香气也很让人放松，不过苏暮还是叹了口气，因为总是有那么些煞风景的存在。
“我说你们还准备等到什么时候？晓已经走了，郊区周围又没其他人。”
“零议员让我们给您带个好，女士，不知道您是否喜欢我们这个“小礼物”？”
周边的，空气中的镜像轻轻地拧动着，全息伪装被解除，五个干练的黑衣人出现在苏暮的视野里。
““小礼物”？五位联邦清道夫可不少了。”
当着苏暮的面，五人缓缓地抽出了各自的武器，他们潜伏在帝国已经很长时间了，这次暴露只为一个目标，那就是干掉帝国情报长官苏暮。
“说实话，我们也没想到你会这么配合，居然为了单独见妹妹一面支走了自己身边的所有警卫，然后还被妹妹暴打了一顿，真是省了我们不少事。”
为首的黑衣人从自己的衣服中抽出了一把热能匕首在苏暮眼前晃了晃，然后激活了刀刃，赤红色的刀刃闪烁着不详的光芒。
“你最好放松一些，我也尽量不会给你造成太多的痛苦。”
黑衣人就好像身披黑色斗篷的死神缓步走向苏暮，苏暮并没有慌张，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看着黑衣人将热能匕首刺入了苏暮的胸口，肌肉在高温的作用下发出犹如烤肉一般的香味，他在享受这个过程。
“为什么？”
苏暮发出不解的声音，透明琉璃的眼睛中满是不解，然后倒了下去。
“有什么不解的？”
他没有弄明白临终前苏暮究竟在说什么，但对他来说最麻烦的工作已经完成了，接下来他只要割下苏暮的头移交给零，他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等他将热能匕首移向死去苏暮的脑袋时候，他才突然发现眼前的异样，躺在自己面前根本不是苏暮，而是自己的同伴，自己的热能匕首插入了他的胸口，到死自己的同伴都眼中充满了不解，死后也在紧紧地盯着自己。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在最后，他从“苏暮”口中听见的是“为什么？”因为到最后，自己同伴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杀他。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甜腻的香味，变得更加浓郁了。
他回过头，发现站自己不远处正上演着和刚才同样的一幕，自己的一个同伴用自己的脉冲手枪精准地将另外一位同伴的头打穿了，然后那位手持脉冲手枪的伙伴瞄准了自己，这时他才注意到持枪的人是苏暮。
“该死！”
然而并没有子弹从枪口中喷出，不远处的同伴发现了这一情况，热能战斧斩断了苏暮持枪的手，然后另外一击将她的身体切成了两截。
然后他的视线中那个手持热能战斧同伴的身形发生了扭曲，他过头看向自己的时候，赫然站在眼前的不是别人，正是苏暮。
就算是再蠢，他也注意到空气中甜腻的气味和自己视线的异常，他并没有着急，冲着眼前的这个“苏暮”比了一个静止的手势，对方虽然疑惑了下，但还是停止了行动。
就在他开始思考如何应对的时候，最后一个伙伴，那个自己看起来像是“苏暮”的人再次举起了自己手中的热能战斧，不过不是瞄准他，而是自己的喉咙，没有丝毫的犹豫。
幽静的森林中，满心欢喜的猎人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为别人鼓掌中的猎物。
空气弥漫着甜腻的味道，有种花香与少女体香结合的感觉，这种幽香萦绕在他的鼻尖，等他察觉到的时候显然已经太晚了。
神经毒气？周围的环境并非密闭空间，所以他抛弃了这个想法。
然而并没有给他时间去思考，新的异样又发生了，死去的同伴纷纷站了起来，一步步地向他这来，就好像恐怖电影里的僵尸一样。
终于，恐惧战胜了理性，他实在受不了了，在大脑还没下达指令之前，腿已经先动了起来，先是几步踉跄，然后终于跑了起来。
“哎呀，我还没玩够呢，“小礼物”居然就跑了。”
他已经顾不得身后这宛如梦魇的呢喃，继续放开腿往前跑，就在经过一棵树的时候，他停了下来，倒在了地上。
为什么我会停下脚步？他有些不解，然后一口血从嘴里吐了出来，低下头，一个黑色的利爪从自己的胸口穿堂而出。
该死，然后他眼前的世界黑了下去。
数根肉眼难以觉察的从“僵尸”的身体中抽离，然后这些“僵尸”就好像被剪断提线的木偶，纷纷地倒在地上。
在房屋的废墟中，苏暮拿起之前苏晓用的杯子，将琥珀色的酒液注入其中，然后将自己的嘴唇贴在苏晓的唇印上享受着美酒的芳香，沉醉的妹妹的气息中。
在苏暮的身上看不见任何和苏晓战斗之后的疲惫，倒像是刚刚睡醒从床上爬起来一样，唯独脸上那两条血泪留下的泪痕非常醒目。
黑色利爪的主人，一个游荡于阴影中的人来到苏暮身边的暗处。
“我记得我警告过你，如果你还想多活几年，最好控制好你的情绪。”
声音带着浓重的呼吸声，冷漠地像是电子仪器发出的声响。
“谢谢提醒，那么先生此来有事吗？”
“第一意志想要见你。”
“哦？殿下匆匆召见我，有什么事吗？”
阴影中的人并没有回答。
““无色蔷薇”你还玩的挺得心应手啊。”
“这多劳先生帮助，这套系统才能完成。”
阴影中的人轻声哼了一下。
“谁能想到你身边这淡淡的蔷薇香气居然是能够迷惑一切的媚药，而发出这阵香味的源头正是你这个魔女，待在源头旁边，在空旷的空间也没用。”
正如这个人所说，苏暮在年幼的时候被人拐卖做为童妓存在，为了能够更好地吸引客人，苏暮的身体被进行了化学改造，以牺牲寿命为前提，苏暮的身体能散发出一种淡淡的蔷薇香味，这种香味则带有媚药的效果。
在获得独立之后，苏暮起初通过密医将自己身体香味的媚药效果变成了根据自己需求开启，然后在到达帝国后，在帝国生物学家的帮助下，这种香味变成了“无色蔷薇”模块，本来的媚药变成神经毒药，可以剥夺触碰香味人的五感，从而达到控制对方的目的，在刚才，来自联邦的清道夫就是在“无色蔷薇”的玩弄下自相残杀。
“所以才说，谢谢先生了，要不这具身体早就变成腐肉了。”
苏暮抬起自己白皙透亮的手，很难想象这具看似美好的躯体曾经受到过多少的凌辱。
“只要你忠于第一意志，帝国科研机构任你差遣。”
“那么“夜莺”和“白蜘蛛”的开发也就麻烦您了。”
“不客气，如果没有其他事，咱们还是快点吧，让第一意志等太久并不好。”
“那就劳烦带路了。”
在短距离虫洞的传送后，一个空旷地地下空间展示在她的面前。
苏暮走进这里的第一感觉，就如同来到了中世纪的墓地中，只不过里面摆放的不是石质的棺椁，而是晶莹透亮的水晶休眠仓，昏暗的液体中，看不清楚里面沉睡人的容貌。
在这个墓穴的最深处，第一意志背身站在一个有着光亮的休眠仓前等待着苏暮的到来。
“欢迎来到帝国“英灵殿”。”
“殿下，这还是真是让人吃惊地地方。”
每口休眠仓上都有着不同的编号和编号下面的名字。
“正如名字，能够来到这里的全是我帝国的英灵，每一个在活着的时候都对帝国有着卓越的贡献，在他们死前，会将他们的记忆和意志保留下，并克隆他们的躯体存于此处。”
第一意志伸出手轻抚着眼前的休眠仓。
“可以说，这里就是帝国为了“诸神黄昏”所做的准备，当那一刻到来时，沉睡在这里的所有人都将被唤醒，在我的意志之下完成帝国的大业。
这里也可以说是帝国最高机密了，知道的只有维护此处的上杉家主以及我，现在呢，又多了你。”
第一意志回过身，用那双特有的灰色漩涡一般的眼睛盯着苏暮。
“臣不胜惶恐，还请问殿下为何要将这样的机密告知，是在试探我的忠诚还是？”
“忠诚？你对我从来就没有忠诚可言吧，你并没有加入到我的意志虚列中，这点你想必也很清楚吧。”
第一意志一语点破了核心，帝国的根本就是第一意志，只有加入到第一意志的意志网络中，才可以算是真正成为帝国的臣民。
而苏暮到达帝国后，让她奇怪的是，第一意志兑现了自己的所有承诺，她成为了帝国的高官，进入了帝国的权力核心，工作在帝国的机密中枢，今天更是将她带到了这个最高机密的地方，而唯独，第一意志始终让苏暮保有着自我意志，没有要求她加入到意志网络中。
“相对于你，我更希望得到的是一个盟友，而不是一个臣民，我需要你能以不同的视角来看待一些问题，你回答我的一些的问题，你能明白吗？”
“我何德何能，能让您委此重任。”
苏暮心里有些疑惑，并没有注意到阴影中的那个人缓步来到了自己的身边，将沉重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呼吸机特有的厚重声，让苏暮回过了头，站在他身旁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他穿着一件白色医生大褂，在白色大褂里面，陈旧得有些黄褐色的绷带缠绕在他的脖颈上。
向上，他的头上戴着一副沉重的黑色呼吸面罩，不断发出低沉厚重的呼吸声，面罩将整个头部包裹着，只露出一双猩红色没有眼帘的眼睛，让人惶恐不安。
“上杉先生，你的这幅尊容还真是够吓人的，突然出来是因为还在记恨于我吗？”
“恭喜，你成为第一意志的近卫幕僚。”
机械合成的话语夹杂着沉重的呼吸声，这个男人成了这个样子，和苏暮有着很大的关系。
“近卫幕僚？”
苏暮重复着这个名词。
“是的，近卫幕僚，在帝国唯一享有自由意志的人，唯一拥有向第一意志抗辩权力的人。”
“请不要让我失望，女士，从今日起你的封号为“白夜魔女”。”
““白夜魔女”吗？还真是别具一格的封号，至少比那个什么“白骑士”更适合我”苏暮轻言，“那么敢问上任的封号是？”
苏暮有些好奇，这样的职位她还是第一次听说，她很想从上一任那里得到一些参考。
“她就在你的眼前，自己看吧。”
苏暮将视线转向第一意志跟前那个亮着的休眠仓，里面，一个面若仙女一般姣好的姣好的女人静静地靠在自己披散的黑色长发上，眉间上有着一点妖艳的樱红，肌肤如同白玉一般仿若雕刻出来的一样，但却丝毫没有什么生机，她就如同一尊玉雕一样静静地在哪，没有丝毫省的气息。
在休眠仓上刻有她的名字。
“无形之云”云湮。
她就静静地沉睡在哪里，等待诸神黄昏之时被唤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