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为凛的少女悠然自得地喝着大杯加冰的量子可乐,懒懒地看着眼前3D全息投影的国际象棋棋盘,全然没有被酒吧外的恶劣天气所影响。

酒吧里这样一个年轻的少女显得非常唐突,年纪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身材显得纤细而瘦弱,一件肥大的墨绿色开身帽衫说是穿更像是挂在身上,里面是一件白底黄色笑脸T恤,黄色的笑脸笑起来贱兮兮的惹人开心。

黑色的短裤包裹着她小巧的臀部,黑色过膝袜紧绷着她的那纤细的腿,黑色长靴紧紧包裹着的小腿不安分地晃动着。

一张白皙粉嫩的娃娃脸上有着清秀而娇小的五官,上面一双水灵灵的黑色眸子泛着一丝狡黠的韵味,小巧可爱的嘴角微微地翘起,露出调皮的笑容。

那如秋天一般爽朗的亚麻色的披肩长发不安分的上下跃动着,不时地露出自己小巧的耳尖。

消瘦而白嫩的手指被袖口半遮掩着拿起没有实体的黑色棋子,在空中调皮地绕了绕然后落了下去,第三十七步,在比白方落后一个黑后,黑相的情况,白方认输,就算不认输,不出三步白王也会被绞杀。

全息投影投出的的绿色WINNER提示引起了周围一众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壮汉普遍的叹息,又赢了,他们找来的高手又一个惨败在凛的手下。

“愿赌服输,愿赌服输!”

凛一跃而起,高声地宣布着,将自己的小手伸向周围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壮汉们。

就是这样一个古灵精怪的邻家少女,按理应该和酒吧格格不入,却在这里显得相得益彰。

“好好,我们认输,等着下次我们一定找到更厉害的人。”

为首穿着骷髅头外衣的壮汉很是不甘心,不过碍于面子他还是高声向吧台喊:“再来一个大杯量子可乐给这位赢家!”

“多加冰。”

鬼灵精怪的少女补充。

当没精打采的酒侍把装满发着荧光蓝的量子可乐放到凛的眼前时,周围围观的壮汉们都已经散开了,纷纷坐在自己熟悉的座位上,此起彼伏地点着自己的酒,酒侍有一声没一声地应着。

喝了一口新上来的量子可乐,凛百无聊赖的看了看表,比预计的时间已经晚了很多,她嘟着嘴像是闹脾气的小孩子一样趴在桌子上,侧着头看着可乐杯中缓缓上升的气泡。

“你在担心那只红色野猪吗?”为首的壮汉豪爽的喝了一口自己的啤酒,“太多余了。”

壮汉的话引起了酒馆内的一阵欢笑,却没引起凛的兴趣,她继续嘟着嘴趴在桌子上,好像很无聊,其实是在掩盖她的窘迫,她的肚子已经很饿了,她又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表现出来,只能趴在桌子上遮掩着自己抱着肚子的双手。

“真是的,这个笨蛋,人家快饿死了。”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的,凛的眼神还是带着些许寂寞看着窗外的风雨,缓缓地,眼皮开始变得有些重了,就这风雨声当催眠曲,凛将睡半睡合着眼睛。

 

 

哗啦的开门声瞬间唤醒了凛,她一下子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如果凛是条可爱的小狗,这会恐怕依旧欢快地摇起了她的尾巴。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陌生的来客好像从风雨中走出来的白百合一样施施然地走进了酒吧。

“这里不为未成年人提供服务。”

只是用了一个眼神,酒保就不再继续说话,而是微微地向艾丽丝点了点头。

好像白瓷娃娃,凛撇了一眼就失去了兴趣,继续爬在桌子,赌气一样地嘟起嘴,黑靴包裹的腿不安分地晃动着。

“这有人吗?”

“有。”

凛充满敌意地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艾丽丝,艾丽丝就好像没有听见凛的话一样坐在了自己对面。

“我应该说过这位置有人吧。”

“酒侍,一杯灰姑娘。”

灰姑娘鸡尾酒,由橙汁,柠檬汁和菠萝汁各占三分之一加冰混合调成,是一种不含酒精的鸡尾酒,很符合艾丽丝的年龄。

艾丽丝优雅地将手叠放在自己的腿上,笔直地坐在座位上,好像坐在王座上的女王。

对面的凛也挺直身子坐了起来,眼神中的嬉戏之色消失了,像是一只桀骜的猫。

酒保调了一个非常合适的介入进两个人的空间,稳稳地将一杯灰姑娘和大杯的量子可乐放在桌子上。

“您点的灰姑娘。”

“谢谢。”

艾丽丝不失优雅地笑了笑表示感谢。

“我没点可乐。”

“我请你的。”

隔壁坐着的壮汉冲窗外比了一个手势,窗外一排干练的黑衣人站在风雨中一动不动,像是拱卫王上的守卫。

“切。”

凛不满地将可乐杯拿起,像是一个老酒鬼一样喝了一大口,然后打出一个饱嗝,像一滩泥一样瘫软在座位上。

艾丽丝同样也拿起自己的杯子,慢慢地品尝着。

两人彼此也不说话,就那么奇怪的坐在一起,喝着彼此的饮料,直到门再次响起。

“嗨!小崽子们,有没有想老娘的!”

放肆而又张狂,苏晓步伐嚣张地走进酒吧,一身黑色的紧身皮衣,完美地勾勒出她身体优美的曲线,手里拎着装着汉堡的塑封袋,酒红色的头发纵然被雨水打湿,依旧不屈地翘起。

刚刚的发泄让她非常满意,很好地缓解了她今天的压力,现在她还需要另外一些东西让她彻底走出低迷。

“雷吉斯,来套舒压套餐。”

然后她看见了自己经常坐着的位置被艾丽丝站着,对面是心情不怎么好的凛。

“靠,就不能让老娘安生一会。”

苏晓在凛的身边,艾丽丝的对面坐了下来,艾丽丝微微颔首向苏晓致意,凛则气鼓鼓地瞪着苏晓。

“行了行了,别闹了,有点事,稍微迟了一些。”

苏晓用手使劲地揉了揉凛的头,然后把汉堡放到她的眼前,汉堡一下子就像磁石一样吸住了凛的目光。

“今天特意让给你双倍芝士,开心吗?”

苏晓全然无视对面的艾丽丝,优先安抚自己身边的凛。

“开心!”

凛的尾巴摇了起来,抢过艾丽丝手中的袋子,大口的咀嚼着汉堡,丝毫不介意芝士流了自己一手。

这才是真正的“汉堡姐”,每天苏晓买的汉堡其实都是给凛的,恐怕汉堡店的人根本无法想象,凛这样一个瘦弱的女孩是如何吃下两个巨无霸汉堡的,她的胃究竟是怎么样的无底洞。

至于苏晓,汉堡再怎么做,也不是很符合苏晓的饮食美学。

凛吃汉堡的样子充满了幸福,一边吃着一边感叹着,而苏晓则宠溺地看着她。

“喂喂,是不是忘了什么?”

“啊?对,谢谢,晓晓,最爱你了!”

说着,也不擦嘴,带着满嘴的芝士酱汁就凑了过去,在苏晓那潇洒的侧脸上亲了一口,然后恶作剧一样的笑了起来。

“真是的。”

嘴上是这么说,脸上却挂满了笑意。

苏晓按着凛的小脑袋把她推开,然后抽出一张纸,擦拭着自己被凛弄脏的脸。

艾丽丝静静地就坐在对面,看着两个人嬉闹,表面上平静如水,其实心里却有所思。

“好了,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就在于,你在这里干什么?”

苏晓抬起头,直视着自己对面的艾丽丝,眼睛中的红色像是翻滚的熔岩,充满了攻击性。

“当然是来找老师您了。”艾丽丝不为所动地回应。

“我记得我说过,我不想和你有什么交集吧。”

“您是这样说过,但是学生不一定要听您的不是吗?就好像刚才我对这位女士的话置若罔闻一样。”

“那你最好给我一个好的理由让我不把你扔出去,你外面那堆废物点心还不够当老娘的开胃菜。”

苏晓扭过头扫了窗外的“国王守卫”,冷冷地笑了下。

“我当然会给您一个理由,不过还是我之前说的,我们需要私下谈谈。”

“凛。”

苏晓斜过头看着一旁一脸幸福地享用汉堡的凛。

“知道了,晓晓。”凛伸出一个占满芝士的手指放到嘴里舔干净,然后用手指敲了一下自己左耳的耳垂,“简,建立一个独立聊天室,谈话内容通过晓晓DNA链作为基础,256进制加密。”

回应凛的是一阵轻微的电子音。

“好了,晓晓,聊天室已经创造好了,我顺便还了解了一下这位艾丽丝小姐的DNA编码。”凛坏笑着地看着艾丽丝,像是在告诉艾丽丝,你的秘密我已经知道了,“请吧,这位小姐。”

艾丽丝无言地伸出自己的手和苏晓的手握在一起,周围的空间渐渐黑了下去,艾丽丝很清楚,这是自己的意识进入了网络世界的表现。

二十四世纪的网络空间一如真实的世界一般真实,人的意识随时可以在两个空间间切换,同样在网络空间的死亡也有可能直接造成现实空间的死亡。

“还真是有意思的房间。”

巨大的国际象棋棋盘置于空间的中间,上面整齐立着一人高的国际象棋棋子,棋盘两边上空高悬着两张王座,一黑一白,艾丽丝和苏晓就分坐两边,艾丽丝白,苏晓黑。

“个人爱好。”

凛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

“我说过,我希望咱们两个人私下谈谈。”

艾丽丝刻意地强调两个人。

“这是我的宠物,她没有什么可对我这个主人隐瞒的!”

凛的声音充满了愤怒。

“我的饲主是这么说的。”

苏晓全然不在意艾丽丝那异样的眼神,艾丽丝也只是稍微地犹豫了下。

“我想和被称为“赤旗”的你作笔交易。”

艾丽丝嘴角露出了微笑。